别说对不起+番外——悠悠水如天
悠悠水如天  发于:2011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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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一夜风流。

遇到邵言之后,他心灵和人格都发生了扭曲。做事的手段也越来越偏离原来的一个有教养,懂得收放,做事给人留有余地

的三好青年的行列。

无法阻止,他看着自己偏离了,开着自己沦陷,却无能为力。

有些事,开了头,就真的覆水难收。停不下来,跟上了瘾似的。

比如海洛因,比如邵言。

“停!”

“停?怎么停?今天一定要干的!”

莫砚书已经很多天没有和他的宝贝亲亲了。

他本想缓一段时间,等他们关系融洽一点后再说的。

可是,现在……

你将疯狂植入我的体内,你叫我怎么停?

已经箭在弦上,他的坚硬如铁,他爱的人就在他眼前,喘息着,绯红着,赤裸着,怎么停?

“靠!……我说你好歹拿点润滑剂行不行!”

醉酒之后脑子糊涂了,莫砚书呆呆地:“……哦,好。”

有的吃,总比什么都没有来的强。

抱着聊胜于无的心态,莫砚书本来是打算要温柔地强奸邵言的。

可是,最后强的变成了和的。

一个朋友曾经问他,你确定你是爱着那个少年的,而不是因为求而不得的某种偏执才不肯放手?

我是爱着他的吗?

不是吗?

难道不是吗?

如果不是,为什么我连这样爱着他的不堪的自己都觉得沉溺、不可自拔呢?

第二十六章 雷母

占了人便宜,总要付出代价的。毕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莫砚书借酒装疯、一夜风流快活的时候,就该有觉悟:吃完嫩豆腐应该赶快跑,而不是贪恋温柔乡,死皮赖脸搂着颗不定

时炸弹睡得香甜。

所以莫砚书被揍得鼻青脸肿,也只有一个字好形容:该!

他还算有羞耻心,知道自己理亏在先,不便还手。再则,他总归是要让他的宝贝打一顿出气的,否则邵言哪天憋气憋得精

神真出问题来,还不是他受罪。

不过,能不能别尽往脸招呼?邵言这个习惯很不好,就算嫉妒我长得比他MAN也不该表现得如此明显啊。

莫砚书说:“宝贝,别打了别打了。我被打成猪头、你每天看着不还是你自己难受吗?”

莫砚书想不明白,昨天邵言窝在自己怀里的时候,乖得和猫似的,咋今天一早

就翻脸无情不认人了呢?说都不说一声直接抡拳头上,一下打碎他们难得一瞬的温馨融洽。

他想起昨天最后一个吻。

他将唇贴在他柔软的唇上,轻轻压着,一下,两下,他很想继续纠缠,可是却强压着想要再深入的冲动。

如果伸舌头进去,他毫不怀疑,邵言就能直接不带缓冲地咬断他舌头。

明明是个硬心肠的邵言,嘴唇却出奇地柔软温和,美好得像邵言也许永远不可能拥有的温情脉脉。

所谓的温馨融洽,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错觉,美好,梦幻,虚假。

“不难受,我觉得你变成猪头的样子比较顺眼。”话音和着拳头破空的声音呼啸而来。

三拳里头,莫砚书躲两下,留着一下要让邵言打中。

看样子,莫砚书再被揍个百来下也是不会倒下的。

可邵言已经有点体力不济、手疼腰酸。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雷卷的身体素质明显不佳,就算再有技巧,也明显不够用。

到底便宜了姓莫的。

莫砚书现在的状态虽然是鼻青脸肿,但他昨夜饱餐一顿,心灵上得到了一定补偿,精神上就占据了制高点,所以就算被动

挨打也有点犯贱的心甘情愿甘之如饴的味道。

而邵言?被蹂躏一通,身后的秘处有着不能为人道的酸痛感和异物感不说,精神还变的烦躁、萎靡、内郁。

孰胜孰负,其实一目了然。

邵言越打疲倦的神色越重,最后实在打得无趣,干脆地瘫在地上不干了。

莫砚书不怕死地上去撩拨:“宝贝,手疼了吧?要不我给你按摩按摩?”

想也知道,按摩按摩最后一定会变成啊摸啊摸。

莫砚书的姿态很谄媚,谄媚到让邵言想不顾一切冲上去狠踹他几脚把他给踹残了最好。

邵言说:“你现在笑的样子让我想立刻杀了你。滚吧你。”

莫砚书说:“宝贝啊,谋杀亲夫是不对的,是有违八荣八耻和破坏家庭和谐的。而且,你昨天明明叫的很爽啊,我应该有

让你舒服到才是……”

“莫砚书,“邵言一个字一个蹦出口,“别让我有机会碰到刀,否则我能一刀一刀活剐了你!”

“宝贝,我理解我理解,爱之深恨之切,爱一个人爱得惨到不行的时候,是会有冲动要把他杀了让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的

——”

雷卷打断”闭嘴!”

莫砚书试图用闪着理解水光的明亮双目与邵言深情对望。奈何眼前的人实在不是一个知情识趣之人,看了半天都是他一个

人的独角戏,邵言始终皱眉敛神,看死鱼一样冷漠冰沉的双眸对着他。

莫砚书对上邵言热脸贴冷屁股的自问自答自娱自乐的时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再一次妥协,“好吧好吧,如果能死在你手上我也不亏了。不过,能让我选择我的死亡方式吗?”

“说。”邵言狐疑满面,莫砚书葫芦里从来不卖好药他是知道的,但是他还是又一次耿直地上当受骗。

“宝贝,这样,如果一定要死的话,你对我先奸后杀吧。”

“……”

“哎,你不喜欢?难道你喜欢先杀再奸?……你要真的喜欢,我是可以勉强接受的啦。”

“……”

邵言直接拼着身上所有的力气把莫砚书往门外脱。

门是锁着的。

他试图把莫砚书从门缝挤出去。白搭。

“滚!不要让我再见到你!”邵言低吼。

“宝贝,你这是为难我。”

“我看到你更为难!”

“我见我爱人你为难啥呀?”

“……”

一拳,直往那冒出欠揍话的人。

不光在言语上邵言没取得胜利,自由上更是被禁锢得浑身不能动弹。

自由惯了的野孩子,某天突然被惯起来,能做的事由爱写啥写啥的主观题变成了几道简单选择题。

每天在同一个窗口看日升日落,在限定的狭小空间内活动,不能去体育馆健身馆游泳馆网球场,没有电脑,不能上网,没

有工作,没有任务,没有激情。游戏已经通关了几次,看书看得他想把书一把火烧了,他甚至无聊到跑去看韩国的肥皂剧

。没看几集已经领悟到:人生原来如此无趣,无趣到需要借由这样一个欺骗与谎言充斥的虚伪童话来暂时蒙蔽自己。

是人都会发疯。

邵言算是好的。

他没有疯,快疯了而已。

神智的弦越拉越长,越拉越细。

不如趁莫砚书进来的时候直接勒死他,然后他进监狱去赎罪?

不,让他进监狱过更加晦暗无光不见天日的日子,还不如让他一头撞死!

不然,他先杀了自己,再杀莫砚书,省得被弄进牢里去?

闲着没事干的时候,人就容易胡思乱想地走极端。

还好,还有老太太每日一通的电话把他从火星拉回人世。否则,说不定他哪天就能真疯咯。老人家,说来说去,也不过是

今天白菜多少钱萝卜打半价昨天老李夫妇吵架把猫丢出去了的琐碎的事。而且,老太太记性最近不是很好,老李家扔猫的

事前天刚讲,昨天再讲,加上今天,已经三回了。

邵言安静地听,偶尔嗯一声表示回应。跟在莫砚书跟前完全两样,差别待遇严重地莫砚书都想当他妈了让他在自己面前也

这样乖乖的了。

然后有一天,在很久见不到儿子之后,老太太终于忍不住情绪,用一种接近崩溃的辛酸口气控诉命运的坎坷,她说:“儿

——我苦命的儿啊……我究竟前世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样报复在我儿身上……有什么报应不能冲着我来吗?为什么要这

样对我儿子……”苍老的泪水仿佛在顺着电话线流出。

她想起她的儿子,七岁没了爹,十九岁和被一个不知名男人拐走,两个月后被抛弃,自杀不成,闹得人尽皆知,一个月后

被学校开除,二十岁那年好不容易生命里有了点美好,二是二岁却又被诊断出精神异常的儿子,别人家的儿子一路顺风顺

水被护着宠着长大,到二十几岁还能不知世事艰险,而她的儿子,却在尝过无数苦头之后成长,变的让她心疼的懂事。

苦楚止不住地一层一层涌上心头,浓硫酸一样,侵蚀灼痛着她衰老的心脏。

邵言脾气不好,阴晴不定,性格几乎没什么讨人喜欢的地方,唯一一点可以拿出来称道的事,他从不想认诉苦,更没有唉

声叹气自言自语感慨时运不济吾才不遇的酸词的习惯。他脑部神经纠结,心灵结构弯曲怪异,却算的上是个坚强的男人。

前世不可期,来世不可追。

邵言不信鬼神,不信轮回,不爱作种种虚假的自我安慰。即便灵魂转换的事真的发生在他身上,他也觉得一定有它的科学

依据,或者是灵魂电波频率的对上
,或者是平行时空,只是现在的人还未发现。但他此刻也不得不承认,也许真的有命运之中冥冥注定的力量,把他推到现

在,让他感受他不曾拥有过的温暖。老太太在为他掉眼泪,但他很高兴。

他从没想过自己现在苦不苦,命好不好的问题,也没觉得有什么委屈。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然而,老太太说他是苦的,他就忽然觉得,哦,原来我是苦的。

因为是老太太说的,用一种发自肺腑的、真恨不得所有灾难是发生在自己而不是自己儿子身上的口吻说的,他只感到心中

如海绵泡水发胀般温暖,这一切真的有什么,或者真的没什么,都在这瞬间变得无关紧要。

她不是他的生身母亲也不要紧,他不是的亲生儿子也没关系。

他会接过雷卷的担子,他会照顾好他这一世的母亲。

他说:“妈,没关系,我精神状况已经好转很多了,你不用担心。我后天就可以回去看你了。”

邵言放低姿态作出妥协,莫砚书没办法拒绝。

邵言说:“你让我去看老太太,我不跑,你也别派人跟着我。我三天后回来”

莫砚书知道,这个人,信用度太高,高到常人不能理解的偏执。

邵言开过一家保险公司,他做事风格大胆,不计后果到让人心有余悸。他那时候的保险公司,规模也不是很大,却接了连

保险界龙头都要犹豫再三的保单。

保金很丰厚,够邵言公司三年的营业额,但风险也很大。没人敢接。

邵言很贪心,只有三分把握不赔的case他也敢接,但吃不下还是吃不下。奇迹出现的太频繁就不能叫奇迹了。

吃不下的注定要给吐出来。

他们要赔偿的金额几乎可以让几十个比邵言大上许多的公司破产。

然而,邵言死扛着不肯申请破产。

巨大额度的负债,别人都以为他铁定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所以,你知道后话。

事实是,他四处举债,拆东墙补西墙,终于履行承诺,让那个出海被海盗打劫的商家有了卷土重来的资金。

一个负资产大到吓死人的破壳公司,他还有勇气继续运转。

邵言贴公告,大意是,最近我成”负”翁了,穷的很,所以保金提高三倍,爱来的来,不爱来的滚。

再后来,大家都脑子大概都进水了,居然蜂拥地去他公司投保。

再再后来,莫砚书也知道了,他激流涌退,在公司蒸蒸日上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立刻把公司转手他人。

虽然邵言的脑部构造真的很值得研究,但他的信誉程度却是毫不容质疑的一块响当当的金牌子,不然,邵家的老头也不会

可着劲地巴着要把邵言这个私生子

挖回邵家。

莫砚书对邵言的认识又提到了一个高度,他欢喜地找到邵言讨他喜欢的理由之一,又悲哀地发现他不讨邵言好的原因之一

敢把日后人生的安稳与轻松当赌注,一言九鼎的人,怎么会喜欢一个恶意的毁诺者?

第二十七章 噩耗

如果真的那么痛苦、那么心痛,那么舍不得,为什么只是用像表演一样地哭喊来证明重要?

邵言看一眼在浓烟滚滚的老旧居民楼前声嘶力竭、抓心挠肺,叫地死去活来的人们,只是抱紧了手中苍老瘦弱的、轻飘飘

的比纸重不了多少的躯体。

他小心地拉高到老太太烫伤的手,避免碰到,那是太过情急之下碰到烧得发烫的门把手弄出来的。

老太太的样子不好看,被火舌亲吻发焦的头发,还有蛋白质被烧糊了的怪味,惊吓过度还没能缓过来的脸色,在皱纹纸一

样的脸上,更加苍老。

但邵言却觉得,再没有比老太太看着更让他心中温暖洋溢的人。

他不在楼里。

老太太以为他在。

着火了。

火势接着风力越烧越大。

太混乱,老太太进去没人阻拦。

她不知道拿条湿的布裹着,就那么跑进火场。

还好,还来得及。

他没把老太太给弄丢了。

这辈子唯一的亲人,还在他的怀里。

他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心有余悸。

他第一次觉得,心脏有规律的跳动感,很美好,很美好。

他连面对未知的死亡都不曾出现过的后怕、胆怯,今天终于有了体会。

“没事了。”他开口,轻声地如耳语。

是对他自己说,也是对那个因为情绪大起大落一时没缓过来昏了过去的老太太说。

老太太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儿子。

“儿、儿,我的儿,你在哪?”

“妈,我在。”

“我的儿,让妈看看烧坏了没有……”小动物担心受怕的护犊眼神。

完好无损。

就是头发烧变形了几根。

翘翘的,乱乱的,衬着雷卷这个装着个老鬼灵魂的年轻身体多了几分稚气。

老太太心疼无比:“我可怜的儿……连毛都烧卷了……”

雷卷说:“现在流行卷发,卷了更帅,省了特地去烫。”

难得说如此臭屁的冷幽默,居然一板一眼的。

老太太认真看看,自家儿子,哪里有看着不帅的道理?是颗烂草都能看成芝兰玉树,更何况雷卷长的实在不赖。

没办法,都是遗传她老人家的。

但是,现在这不是最重要的。

“儿啊,你可把妈给吓坏了……”一静下心来,老太太就忍不住想训儿子。

她其实原来没有这么罗嗦的。

可是雷卷这几年已经跟变了个人似的变的很安分很听话,也很孝顺。她说什么他都乖乖地认真地听,也没有露出不耐烦的

表情,比老李家憨厚的小儿子还有耐心,弄得她越来越罗嗦,越来越爱对他讲道理。

邵言点头,“嗯,下回不会了。”

“儿啊,以后火那么大不能往里冲啊,妈活了一把年纪,死了就死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可妈就你一个儿子,你要是出

了什么事我可怎么活啊……”

生命的价值并不是以年轻或者年老来划分界限的。至少,他从不觉得他比老太太有价值。

但是,这话不能和老人家争,没必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人。

邵言从来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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