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什么围，居然还有空围浴巾，邵言火了。这实力差距的！
在滑下去之前，他纯粹是顺手，想扯掉莫砚书的浴巾。
身体平衡没控制住，直接从二楼摔了下去。
他缓缓地艰难地爬起来，膝盖还在颤抖。
眼前红了一片。
烈火般的血液潺潺地自额顶流下，一滴一滴，消耗着灵魂的热度。
他伸手摸过头顶的一片粘稠，
他看见，一个惊慌的身影朝他而来。
模糊地重影，晃了几晃，他只来得及挤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便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倒下的一刻，他看见那个飞奔而来的人影越变越大，他听见一声脱口而出的”邵言！”和那个人满脸的焦灼刺痛。
他想，靠，居然滑个楼梯都摔成这样！
邵言醒来的时候，没看见莫砚书，倒是见到了削苹果的罗伯斯。
他讨厌苹果，但更嫌弃笨手笨脚的把苹果削的差不多只剩核的罗伯斯。
“终于醒了。”罗伯斯笑着走过来。
邵言从罗伯斯的瞳孔中看到包的和木乃伊似的自己，“怎么包的这么丑？”
罗伯斯说：“没关系，你包的多丑我都认的出你。还是，你想用绷带打个蝴蝶结，用以增加你的头的可观赏性？”
邵言”…”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他呢？”
罗伯斯很高兴地说：“快处理掉了。”
莫砚书被他的父母长辈”请”回家了。血淋淋地闹到医院来，莫家门前估计现在还有记者守着。前天还有记者堵在医院门
口，不过现在已经被他的人清场清的严实了。
邵言正疑惑，罗伯斯又说，“你再休息一会。我请来了世界最最权威的精神专家之一，你只要做几个小测试，后面的事情
就都能解决了。”
罗伯斯大概地说了一下他的计划。
他请了很多报纸杂志网络的媒体人，只想着把事情弄的越大越好。
莫家现任的当家人，居然囚禁个男的强行索爱，想想都知道这消息多么轰动，多吸引人眼球，多么地能满足人们八卦的恶
趣味。
不过…
邵言说：“我讨厌医生，尤其是打算诊断我的精神科医生。”
他最后是乖乖去了，但是，诊断的结果是出人意料的。
邵言说：“他居然说我精神不正常？他怎么能证明他精神就正常？”
罗伯斯：“没关系，其实天才和疯子也只有一线之差而已。不过，你火气上来也不要拔枪吧？还用的是我的枪。你什么时
候把我的枪摸走的，我怎么不知道？”
第三十一章 分离
邵言并不觉得自己哪里不正常。
思维具有差异性，不等同于其中有差异的个体就是不正常，就是变态。
好比说，当下的价值观是，苗条点的美，难道那些觉着胖点的才漂亮的人就是不正常了吗？情人眼里出西施，美不美本来
就是主观感受的东西，还非得给他定个正误标准，不是纯属没事找事吗？
况且，如果大家都说，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难道太阳就真的会打西边出来吗？
有很多时候，真理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的。
综上所诉，邵言坚定地认为，自己很正常。
至少没到神经病的地步。
说他脑子不正常的人，自己的脑子才有坑。
至于医生怎么判定他的精神状况，都与他无关。
只要能摆脱莫砚书，他一点也不在乎给扣上脑子不正常的帽子。
他现在的法定监护人，已经不再姓莫。
想到能摆脱那所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的大房子，邵言就愉快地想冲莫砚书吹口哨。
莫砚书被他家里人拉着。一个拉不住，两三个一起上。
远远的，邵言听到莫家老头子吹胡子瞪眼的呵斥声：“够了！像什么样子！还嫌莫家的脸没被你丢够嘛！一个神经病到底
有什么好巴着不放的！”
喜欢个男的也就算了，还非要喜欢个脑子有问题的男的。
莫家彻底成了笑话。
邵言仍觉不够，还想火上浇油。他和罗伯斯说：“我要挑衅生事。”
很镇定地，很平静地说，一点也不像个精神病患者。
罗伯斯也不拉着，“没关系，你去吧。”
邵言顺手掏枪。
重量有点轻，手感也不太对。
扣动扳机，崩的一声，倒是有子弹蹦出。
塑料的子弹。
“枪呢？”
“在你手上啊。”
妈的！
“老子不要玩具枪！”
“没关系，你要水枪我也可以给你。”
“你跟莫砚书是一伙的吗？”邵言跳起来拿玩具枪要砸他。
罗伯斯跳开。
“不要在法院门口生事。冷静！冷静！”
回到莫家，莫砚书的行动被严密监控起来。
“等你冷静了，自然不需要谁来看着你。”
“爸，我没有不冷静。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他回到河邵言一起的家，居然碰到罗伯斯。
莫砚书用一种怨恨的被抢了老婆的苦大仇深的眼神瞪着居然敢无耻地上门的罗伯斯。
邵言觉着，既然分开了，还是把他的东西都拿回来的好。
他是为莫砚书着想，莫砚书看到旧物就想起他，心里不堵得慌么？要是新情人看到，乱想啥啥的，多不好啊。
邵言本来还想把他种在院子周围的花啊草啊的都一起带走的，但被罗伯斯严正制止了。
“都是他的东西，他怎么不回来拿？”
男翻译在一旁充当沟通的桥梁。
“太危险了。”
“哪里危险？”
正常男人看到抢自己老婆的男人出现，都会想狠揍对方一顿。
如果不是旁边有老爷子派的人在监视，莫砚书真的用满清十大酷刑把这个棒打鸳鸯的法国佬给此后一遍。”他跟对他居心
叵测的人在一起，会比跟着我强？”
“我是怕你太危险。”
怨妇都爱小肚鸡肠地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所以莫砚书的心情是可以被理解和同情的。
跟个情绪不稳定的，有暴力倾向的，而且枪法还极准的人在一起，很危险。
罗伯斯正深刻地体会着。
“……”
我都能不计较他不爱我了，我还怕什么危险？为了邵言能少危害别人，为了世界的和平与发展，你把他还给我吧！
莫砚书颓废地看着罗伯斯带着一堆的人跟抄家似的在屋里搜东西。
阻止有什么意义？人都不在了……
这么长时间，他不是不累的。
爱再多，也经不起这样一次次的消弭折磨。
然而，还是不想放手，即便那爱情早已疲惫不堪，早已经命悬一线，他仍然不想放手。
执着得太久，成了习惯。相思拉的太长，成了戒不掉的烟瘾。
莫砚书晚上做梦，梦到邵言急急从他身边走过。
他立刻紧紧拉住他。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不离开，你用什么挽留我？你能给我什么？
你要什么，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要你，只剩下我一个，抛弃父母，抛弃延续香火的责任，抛弃掉抛弃这些的不满。
不……你换个别的，除了这些，我什么都能给你……
那你给我你的命吧。
邵言说完，猛然间身形长大，化出青面獠牙，狰狞着脸要将他吞噬。
不——
梦醒。
也许，邵言这个人，只是需要爱情，而他本身并不具备爱情这种东西。但也许，这就是他的爱情。
莫砚书想，他是爱着邵言的，爱着这样一个，纯粹地像从火星来的生物。
他爱着他，但，他的爱，算什么呢？他什么也不能抛弃，什么都不能割舍，连基本的坦诚都欠缺。
难怪邵言要离开他，难怪邵言都不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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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伯斯终于受不了了。
要找个人给邵言折腾才好。
他一点都不适合带小孩，还是个扯蛋胡闹不讲理的小孩。
自家兄弟，也是他的手下，他是舍不得给邵言折磨的。
他自己吧，那就更不行了。
那完全就是送上门给邵言蹂躏的。
花钱找个保姆吧。
最好还是能暖床的。
他严重怀疑，性生活不美满是导致其脾气暴躁，内火虚旺的原因。
罗伯斯把主意打到了MB头上。
就是要那种任劳任怨，耐磨耐骂，脾气要好，做事要仔细还要上得了厅堂入得了洞房的那种坚韧不拔的温和型。
哦，还得有健康证。
不过，真有这种人，会去做MB？
“见鬼！你给我找的生活助理长这样？”邵言拿着照片，脸上抽啊抽。
“我觉的长的挺好的。没问题啊。”主要是这个人据说脾气很好，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整天笑嘻嘻的，都没跟人脸红闹热
过。”其实说是生活助理，你把他拖上床我也不会有意见的。”
“罗伯斯，你脑子秀逗了吧！我跟个长的像自己的人上床？还不如自卫呢！”又不是真的神经病！
“哦，怪不得我看他如此顺眼。”原来那人的轮廓、眉眼都像极了年轻的邵言，原来的邵言。
罗伯斯怕邵言气的不够，再补上一句，“没关系，只是像而已。我不说，别人不会知道的。”
找这一个已经很不容易了。
邵言真想拿起烟灰缸直接冲他砸过去。
第三十二章 幽会
雷卷见到真人，劈头一句”你比照片上丑多了。”
面前的男人，温和地笑着，也不恼，倒真像个好脾气的。
“照片请人PS过，自然会好看些。”
雷卷想：干、巴、瘦，就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他怎么会瞎了狗眼认为他长的像以前的自己？他从前怎么样都是英俊挺拔
强壮结实的一大好男子汉，怎么会和这种娘娘腔长的像？
他看莫砚书很不爽，但他看眼前的人更不爽。
罗伯斯说，钱已经付了，概不退款。你只要负责收货就是。
那是他的钱，他自己的钱，为什么他没有使用它的决定权？
就算雷卷脑子不正常，也不带这么欺负脑子不正常的人啊！
“你多大了？”
“29。”
对面的人被雷卷老成的语气搞的有些无奈，他怎么觉着这人是古代的地主在挑选长工。
长工？可不就是长工吗？
他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还是兼职暖床的长工，身份更低一等。
不过，已经被人踩在泥里了，也不在乎了就是。
雷卷对年纪的大小不是很有概念，但也知道，29在这样的服务行业中，实在不算年轻，或者说，已经接近退休边缘。
“没有其他人吗？”
“没有。别的人不敢接这单生意。”
前头来的一个老外，带着个翻译，那翻译在转述的时候眉头都是皱的：说是包年，薪金可以商量，包吃住，照顾一个神经
出现点问题的人，得签契约，被打伤了算工伤，被打死了给抚恤金。
这样一说，谁敢来？虽然钱很重要，但没了命，钱再多也享受不了，谁真的那么要钱不要命？哦，除了他。
他想，他真是想钱想疯了。
雷卷听的满脸阴云密布。
好你个罗伯斯，不遗余力在外败坏老子的名声是吧？你真是够胆！
“我就是。”
什么？
“我就是那个精神出现问题的危险暴力分子。”雷卷好心地重申一遍。
“啊！……”对方淡定地倒快，还能挂上浅笑”你是？、幸会……”礼貌良好地伸出手要握，“你比我想象中要英俊。”
也要正常。
这说的是实话。
雷卷看着他伸出来的手，一秒、两秒、三秒……
男人不得不讪讪地收回手。
“冒昧的问一句，先生你喜欢什么样的体位？”带着淡淡的笑，小心地说出这委婉的询问。
还真是冒昧。
雷卷当场炸毛。
他本来脾气就不好。
含蓄隐忍啥的，是压根不懂。
偏脑子又比旁的人通透，所以就活地无比折腾。
“你觉得你有可能压到我头上？”T奶奶的，虽然他两次恋爱都是处在下面的一个，但那并不带表所有人都可以压到他头
上，尤其是，眼前这种气场极其闷热粘腻的。
雷卷最后一个字音未落，立刻一个擒拿手，动作迅速地将眼前的人按趴在包厢透明的茶桌上。
疑似骨头错位的咯嘣声，被制住的人倒吸了几口冷气。
“不、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冒犯您的。我只是想先问清主顾的喜好，免得到时出了岔子。您知道，我们这种服务性行业
，非常注意顾客的需求……”
雷卷冷哼，“你倒有职业道德。”
他刚才是被气糊涂了，他根本没打算碰眼前的人。
对方笑，“没办法，我觉着我看人看得挺清了，可您这样神秘高深的，我看不出来，只好用问的……”
雷卷听他说话很不舒服，看他微笑的表情也浑身不自在。
说的诚恳无比的样子，可雷卷就觉的这人是在胡说八道。
“我没打算碰你。”不满意，又加上一句，“你也别想爬上我的床。”他需要一个生活助理，但他没有寂寞到需要随便找
个人将就。
“怎么？嫌我配不上你，还是，嫌我脏？”带笑的表情，却有着讽刺和酸涩的语调。
阴阳怪气，弄得雷卷很是不舒服。
“是你想太多。我不好你这一型的。”
门嘭的一声用力被撞开，雷卷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直接被窜进来的一个人影一下扯开然后跟警察逮捕罪犯似地熟练地将
雷卷按趴在地。
靠！这小子还有老相好怎么的，罗伯斯你给我找的这啥人啊！脾气也不见得比我好多少，居然还有老乡会找上门惹事！我
要退货！
回头一看。
呵，还真是老相好。
“想背着我偷人，门都没有！”
凶光毕露，活像抓住妻子偷情的丈夫。
靠！这什么破俱乐部啊，门怎么就能让人一脚给踹开了！
“喂！我们已经分了！分了你懂不懂！”
“那是你说的，我没同意。”
草！
那啥站着发呆的蠢蛋，也不知道过来帮忙！老子可是你未来的主顾！
“脑子有病啊！”
“宝贝，放心，就算你是傻子我都会不嫌弃地接收了你的。”莫砚书悠悠地说。
雷卷妄图挣扎乱吼，莫砚书在看出他的动作倾向的一刻，先下手为强，一个手刀将其打昏。
“真是不听话。”
转向被一系列快节奏的事件吓得缩在一边反应不过来的男人，扔下冰冷威胁：“安静地离开。你什么也没看见，什么都没
听到，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是多说一个字，不要怀疑，我有能力让你以后再说不出一个字。”
这个小白，居然真地被吓到了。
他不安地看着被莫砚书半抱在怀里的雷卷，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