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不爱——怀凌
怀凌  发于:2011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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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你要不要试一下?”

“啊?”

“你不是说我不行了吗?”傅霆钧挑眉冷笑,“既然如此,你要不要主动来一次?嗯?”

“主……主动什么……”

“你说呢?机会难得,你不想吗?”

“你愿意?”何骥瑄突然明白过来,眼前一亮。

傅霆钧后背没来由地一阵冷风刮过。

“当然,”傅霆钧保持微笑,“来吧,试试看?”

Episode 35

何骥瑄半夜睡得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傅霆钧的手臂横在他腰间紧紧扣着,他有气无力地挣了两下没挣开。傅霆钧被他

的动作吵醒,问:“怎么了?”

“回家。”何骥瑄嘟囔了一句,“我妈等我呢。”

“不用回去了,我给你妈打过电话了。”傅霆钧打了个哈欠,躺回去继续睡。

何骥瑄好像没听到似的,半天没动作。

“还不睡?”

何骥瑄扭头半闭着眼睛望了傅霆钧一会儿,摇摇晃晃地重新躺下。

昨天晚上他被压倒得半点悬念都没有,虽然成功地扒下了傅霆钧的衣服,但很快就被反客为主。开始时还以为傅霆钧习

惯了在上面所以就算受也要在上面,于是心安理得地继续了平常那个对自己充满压迫感地体位,直到进行到最后才发现

事情不对但是已经太晚了,他只来得及在心中哀嚎一声“陆辰骗我”,随即阵亡。接下来的时间里,何其惨小朋友完整

地充分地深刻地亲身体会了什么叫乐极生悲悲愤欲绝。

傅霆钧贴在他耳边放肆地笑着问他:你知道蠢字是怎么写的吗?他为了报复似的润滑都不好好做,折腾得何骥瑄咬牙切

齿,恨腿脚不能随意拐弯不能照着某人身上某块肉踹几脚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生平第一次因为运动过量而昏睡过去的何骥瑄根本不记得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醒来的时候只知道自己身心以及大脑俱

是疲惫不堪,清醒只有那么一小会儿,很快意识又浑浊。腰间那条手臂让他有些不舒服,但实在懒得动了,他半只手压

在枕头下,把自己缩成一个团,沉沉睡去。恍惚中想起,这似乎是他和傅霆钧在这种情况下,第一次睡在一起。

第一次没有在结束后,匆匆忙忙各奔东西。

睡梦中,腕间传来冰凉但柔软的触感,有什么东西轻轻滑过,留下些许濡湿的感觉。

他动了动,想脱离对方的钳制,没成功。

有人拖着他的手背,从手腕吻到手心,又从手心吻下。

何骥瑄被来回细细密密的小动作烦得不得安宁,带着怨气睁开眼睛,傅霆钧正靠坐在他身边,神色复杂地望着他。

阳光透过没拉好的窗帘缝隙照进来,天已大亮。

何骥瑄渐渐醒过来,怨气消了一大半,待反应过来二人的姿势,慌忙抽回手,尴尬地笑了笑:“早啊。”

“……早。”傅霆钧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上午帮你请假了,下午再去吧。”

“哦,谢谢。”何骥瑄坐了起来,他全身酸痛,好像被人拆了又重组,动一下就能听到身体的零部件嘎嘣嘎嘣响。如果

可能,他真想请上一天的假而不是一上午。

“你……”傅霆钧犹豫半晌,问,“手,好了吗?”

“哎?”何骥瑄心下漏跳一拍,“好好了啊。不过还有痕迹,留一圈牙印,挺吓人的。”

“我不是说那里。”

“嗯?”

“手腕上,我问你手腕上的伤。”

傅霆钧盯着何骥瑄的眼睛,何骥瑄怔住,呆呆地望着傅霆钧,一下子忘了该怎么回答。傅霆钧轻叹一声,挪到何骥瑄身

边,搭着他的肩膀,说:“我是想对你说,你那个在S城认识的朋友,许景明,全都告诉我了。”

告诉你……告诉你什么?

何骥瑄有些茫然。

对于在S城那段时间,他脑海中只剩下灯光和音乐、酒精与药物,每日醉生梦死,甚至不知道枕边人是谁长什么样。

因为不在乎,所以无所谓。

直到不小心让金属片割伤了腿,鲜血淋漓却没有丝毫痛感,才开始察觉异样的变化,震惊和恐惧随即席卷而来,为了让

自己忘掉这些,只好继续用更多的药物麻痹神经,妄想一辈子沉浸在极致的快感中,可内心深处却又不愿放弃般,不断

地挣扎于现实和梦境,最后一次失控,终于举刀划破了手腕。沾着血的手印在镜中陌生人身上,他一遍又一遍地问:我

是不是早就死了?所以才感觉不到痛?

在失去意识前的一刻,有人撞开了门。

后来,人就在医院了。

像做了场很长很奇怪的梦,又像是真的死过一次,刚刚回魂一样。

母亲赶来,气得直哭,狠狠地骂了他一顿,把他领回了家。

那时母亲求来一串琥珀色的佛珠,让他戴在手腕上,刚好遮住了腕间的疤痕,说是保一生平安。再后来听护士提过,是

位姓许的先生送他到医院,为他垫付了医药费。想来就是许景明了。

他与许景明只见过几次面。

第一次是许景明去GAY吧被众人逗着玩,他拉了许景明一把,然后糊里糊涂却顺理成章地进了宾馆。

第二次是许景明踢倒某个素不相识的人,把他拉出酒吧,郑重其事地要求他不要再随便和人出去。

第三次是许景明去找他,发现他在吃药,那个好孩子气急败坏,把所有的药都倒进了马桶里。

没有第四次了,或者说,第四次他完全不记得许景明有出现过。仅仅是护士说,有个姓许的先生送您来,为您垫付了医

药费。

仅此而已。

傅霆钧,这样的一个人,他有什么可对你说的?就算说了,又能说出什么?就算说出了什么,跟你有关系吗?

你凭什么……来问我?

何骥瑄垂着头,以手掩住腕间的伤痕,闷声说:“还给我。”

“什么?”傅霆钧凑近了一点。

“我手上戴的那个,还给我。”何骥瑄没有躲,只仍是低着头。

傅霆钧微微侧身从床头拿过琥珀色的珠串,拉出他的手,帮他戴上。

“好了,”何骥瑄舒了口气,抬头问,“你想说什么?”傅霆钧正要开口,何骥瑄又说:“类似批斗的话就免了,我用

不着你来对我指手画脚。”

“我没要指责你什么。”傅霆钧皱眉道,“我只是想问你,伤好了吗?”

“当然好了,哪有伤口这么多年还不愈合的?”

傅霆钧没有回应,何骥瑄想到了什么,疑惑道:“难道你是因为这件事在烦恼?”

“不。”傅霆钧摇了摇头。

何骥瑄算了算时间,确实也不应该。

“那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件事?”

傅霆钧再次沉默。

何骥瑄思考片刻,又问:“我让你觉得不舒服吗?”

“没有。”依然干脆的否定,却仍旧没有后文。

“那你到底在纠结什么?”何骥瑄语调平和,“霆钧,你有点不对劲,是因为傅皓吗?”

那个孩子最后的疯狂,终于让你畏惧起过往的爱情游戏?想要摆脱,所以需要一个人来帮忙吗?

我就是那个你选来帮忙的人?

何骥瑄望着傅霆钧,慢慢笑起来:“你是不是发现,托你那个游戏规则的福,到最后,竟然没有一个人是真的在爱你,

然后……失落了?”

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

傅霆钧缓缓地摇了摇头:“我只是想知道,那时候的你,是怎样做的。”他正视着何骥瑄的目光,说,“我不明白,六

年前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选择不告而别,六年后我不跟你计较,你反要与我分手,说什么两清的话,我不甘心。”他

伸手撩开何骥瑄额前的发丝,“我也很想知道,你在外面的两年,到底发生什么事,让你那么害怕。所以我去问许景明

,我是他学生的哥哥,我是你的朋友,我总有办法问出来的。”

“然后呢?”

我是通过怎样肮脏无耻疯狂堕落的手段忘掉你放下你的,你都听到了,然后呢?

揭开已经愈合的伤疤,再撒两把盐吗?

“你听到那些事,是厌恶,还是怜悯?”

傅霆钧拉过何骥瑄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我这里痛。”低沉声音像从喉咙里喷出来的,带着热气,略微沙哑。

“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哪里不同,你不是我唯一得不到的,为什么我就是不甘心,”傅霆钧在何骥瑄耳边说:“我对别

人做得到的,对你一样做得到,可许景明跟我说起你的时候,我的心痛。”傅霆钧按紧了何骥瑄覆在自己心口的手,“

我无法想象你当时的模样,我恨自己不在你身边,我想从此之后再也不让你离开,我不能接受你和我以外的人有任何在

一起的可能!”他说到最后几乎咬牙切齿。

何骥瑄看着傅霆钧,微微笑了笑,说:“你果然病了。”

“你之前问我有什么企图,我现在倒想问问你有什么企图了,”何骥瑄笑着说,“你这如果是真的,那也变得太快了吧

,六年的时间你做什么去了?”

“霆钧,我还是觉得,你只是被傅皓吓到了。”

傅霆钧还要说什么,何骥瑄抢先道:“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能确定,我一辈子都是那个会让你心痛的不一样的人

吗?你能确定,以后不会再遇到另一个会让你心痛的不一样的人?”

傅霆钧要说的话被堵在了当下,何骥瑄知道,他已经干净利落准确无误地拿下了敌军要塞。

“霆钧,你是个根本不相信爱情的人,要别人怎么相信你口中所谓的爱情?”

Episode 36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能确定,我一辈子都是那个会让你心痛的不一样的人吗?你能确定,以后不会再遇到另一

个会让你心痛的不一样的人?”

虽然傅霆钧直觉上想要否认,但何骥瑄的话确实戳中了他的死穴。

在傅霆钧看来,那些会让人误以为是爱情的,都是冲动,冲动过了,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因为看到相同的事情,有这

样的想法,他才会不相信别人口中的爱情,怀疑爱情这种东西是否真的存在,或者,所谓的爱情,是否就是感情的一时

冲动。既然如此,他又怎么能肯定,现在这种心情会一直持续,又怎么能肯定,不会再遇到另一个会让他心痛的不一样

的人?

这个世界上,真正能够天长地久的爱情有多少?互相喜欢时在一起容易,互相不喜欢时呢?仍然想要在一起的有多少?

男女之间,所谓的爱情褪去之后,可以为了孩子为了亲情为了责任而维系婚姻;而男人和男人之间,如果爱情消散,两

人还有什么理由在一起?

他从前总是对别人说,别跟我谈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现在却无意识地重复着曾经不屑的行为。立场对调,才发现

那些感情难以抑制。

何骥瑄见傅霆钧不说话,心下不禁后悔起来,他不过逞一时口舌之快,真把傅霆钧惹毛了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于是小

心地安抚傅霆钧说:“你一定是累了,好好休息,现在天热,有空去海边玩吧。”

傅霆钧握着他的手不肯放开,何骥瑄索性把另一只手也送过去,摩挲着对方的手背,问:“饿了,有吃的吗?”

“……没了,出去吃吧。”傅霆钧才放开他,转身去找衣服。

“那个……不要告诉我妈。”

“嗯?”

“不管你从许景明那里听来什么,别……别告诉我妈。”

“我知道。”

“还……还有……”

“还有什么?”

“……今天下班,去接我吧……一起到我家吃饭,好吗?”带着哀求的声调,何骥瑄满眼期待地望着傅霆钧,装弱装的

越来越娴熟。

傅霆钧无奈地笑了笑,点头说好。

何骥瑄松了口气,心头却萦绕着强烈的挫败感,尽管他是占上风、把傅霆钧堵得说不出来话的那个。

下班后,果然在离公司不远的道边上看到傅霆钧的车。

傅霆钧正在车里闭目养神,车门没锁,何骥瑄先把略显夸张的一大束鲜花小心地放在后座上,然后回到前面,递给傅霆

钧一个包装素雅的小盒子。

“这是什么?”

“耳环……还是叫耳坠子?我也不太清楚。”

“我没耳洞。”傅霆钧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的确是完整的。

“不是给你的,是给我妈,你就说是你买的。”何骥瑄想了想,补充道,“今天我妈生日。”

虽然他很早就开始考虑送母亲什么做生日礼物,但想到最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重复了某两年的花样,想着这次

买的和上次长的不一样就行了吧,何骥瑄一点底气和原则也没有地听从了柜台小姐的建议。耳坠子让傅霆钧送,项链他

来送,这两样东西是可以配套的。

傅霆钧没说什么,东西收下了,接着是去蛋糕店。蛋糕也是订两个,还特意选择了两家不同的店。

傅霆钧看着两个虽然出自不同师傅的手笔但风格如出一辙的蛋糕,十分无语。

本来打算到外面吃,但何母不愿意,提前买了一推车的菜,做了满满一大桌子,差点摆不下。芦荟早早赶到何家,鞍前

马后给何母打下手,看傅霆钧进门也没发作,除了后来南枫突然出现时表现出的些许异常外,整晚都是一副热情友好的

样子。

听说南枫是何骥瑄的顶头上司,何母和她的几位朋友立刻把南枫当贵宾招待,反倒让南枫不好意思起来。

到晚上十点多,送走其他客人,家里就只剩下芦荟还在厨房帮忙洗碗。人一少,芦荟的脾气就来了,摆明了傅霆钧不走

他也不走,大不了三个人挤一张床。何母只当他们几个感情好,不以为意。

眼看着都快十一点,再不说就要等明天了。傅霆钧只好趁着端水果给何母,拉上何骥瑄,坐在何母对面,郑重其事地说

:“伯母,我有点事想对您说。”

何骥瑄被他吓出一身冷汗,芦荟噌地一下窜到何母身后,光明正大的观摩。

傅霆钧不为所动,从包里拿出一个档案袋。

何骥瑄记得,那正是他在傅霆钧家茶几上看到的那个。

“这是一位老中医的资料。”傅霆钧把档案袋推向何母,“这位老中医是我一个朋友的爷爷,他虽然没有什么文凭学历

,但家中历代行医,对许多现代医学无法解决的病症有其独特的见解,关于您的病,我请教过这位老先生,他希望能先

与您见个面看一看,类似的病症他有医治过,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

何骥瑄呆住,他完全没料到傅霆钧的档案袋里装的竟然是这个,他现在后悔得只想狠抽自己几巴掌,如果没有转移话题

,昨天就会知道了。

何母也愣了下,随即看向何骥瑄:“小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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