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不爱——怀凌
怀凌  发于:2011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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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有谁会两次饮下自己炮制的相同的毒酒?

可若是能一醉解千愁,一身轻的走出噩梦,便纵是毒酒,也值得一品。

 

何骥瑄说:一个萝卜一个坑,可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几根萝卜找不到自己的坑,也总有那么几个坑,注定坑一辈子。

傅霆钧问:你问过人家坑跟萝卜的意见了吗?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破镜重圆

主角:何骥瑄,傅霆钧

Episode 01

四月一日星期四,愚人节,农历二月十七,忌出行。

何骥瑄出了门就觉得眼皮跳个不停,直觉转身往回走,却碰上母亲满是殷切期望的眼神,脚就迈不出去了。

认命地叹了口气了,本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不行就早死早超生的消极原则,何骥瑄踏上了他人生中最为诡异的相亲

之路。

关于“诡异的相亲”说来话长,所以长话短说,概括起来写成大纲就是:何骥瑄何同志今年二十有八,即将进三奔四,

终于抵挡不住一波接一波强大的相亲攻势,向他的母亲出柜了,然后就在他以为从此可以解脱相亲之苦的时候,他的母

亲红着核桃眼敲开他房间的门,说:儿子,我给你找了个男人,你要不要去看看?何同志当时惊得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对

母亲出柜出柜,他做好了面对她悲愤欲绝的准备,哭嚎踢打的准备,甚至是与他断绝关系的准备,就是没做好面对她独

自神伤后居然还继续操心儿子终身大事的准备!

何同志当然知道眼泪汪汪的母亲大人不是在开愚人节的玩笑,他敢保证只要他话里有一点“不去”的意思,母亲立刻就

会哭给他看。可是男人跟男人相亲?那场面何同志光是用想的就觉得小冷风嗖嗖地刮。

无奈母命难违。

他自小丧父,与母亲相依为命,现在更是心中有愧,不愿再拂了母亲的意,只能硬着头皮上战场,然后安慰自己说:凡

事都有第一次,以后的路恐怕还很长,不习惯怎么行?

此时此刻,他以为这次相亲只是个开始,却不知道也将是个结束。他人生中如此诡异的相亲只此一次,而这到底是幸还

是不幸,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老黄历上说忌出行,何骥宣也觉得这日子就是在告诉他“死”字是怎么写的,如此神游中下了车前行,走着走着,迷路

了。

疑惑地四下看了看这到底是哪里和哪里啊?XX饭店又在哪里啊?

何骥瑄张望了半天,在就地打道回府和继续革命道路之间忍痛放弃了打道回府的想法,转身去报刊亭买了份报纸,顺便

问路。

卖报的大叔没理他,同来买报的大爷很热情的为他指明了前进的方向:“走过这条街,拐个弯,直行,过两个横道,就

到了。”

于是何骥瑄再次踏上征程。

磨蹭加上迷路,何骥瑄到相亲见面的饭店包间时,已经晚了整整一个小时。

虽然觉得很抱歉但又觉得大家都是男人迟到一点没必要介意吧便理直气壮起来,抬头一看,包间名叫“采菊东篱下”,

居心叵测四个字当头灌入,何骥瑄一边腹诽订包间的那位一边推门而入。

接着,愣住了。

有些人是生命里的路人,一起读书学习四五年你也未必记得住他谁。

有些人是生命里的客人,虽然只出现了那么一小段时间,你也能把他姓甚名谁样貌喜恶记得一清二楚。

何骥瑄自认是个孤癖的人,二十八年生命中路人居多客人寥寥无几,可眼前这一位显然是个客人,还是重量级白金VIP。

所以老黄历上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人家说自己蠢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来之前都不问问相亲对象的名字……

“你好……呃……好久不见……”何骥瑄无奈干笑着打招呼。

对面坐着的那位也是一愣,倒是他旁边的少年接上了话:“怎么,认识的?”随后笑道,“那就太好了,认识人好说话

。”

“哎?”何骥瑄先是愣了一下,再看对面那位与他旁边少年的亲密姿势,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也笑开,“原来是名草

有主啊,好说好说。”

对面那位见了他讶异过后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那我不打扰二位了,你们慢慢谈,我先走一步。”没自己的事就赶紧跑路,何骥瑄忽然发现自己比想象中更不愿意见

到某人。

还以为早就不在乎了……

“等等!”

何骥瑄停下脚步,保持着即将关上门的姿势。

关上啊,只要关上门,铁了心,便再无瓜葛。

那些痛,不是早就埋了吗?

偏偏手僵在那里,冻住了一样。

“我说你这人急什么呀?”少年一把拉开门,何骥瑄没站稳,顺着门开的方向跌过去,差点没摔倒。

“我……我赶时间……”慌乱中何骥瑄口不择言。

少年扑哧一声笑了:“你来相亲赶什么时间啊?再说老朋友相见,帮个小忙,你总不会拒绝吧?”

何骥瑄忽略“老朋友相见”五个字,把注意力放到了“帮个小忙上”。

“帮忙?帮什么忙?”他不是已经很知情知趣地准备关门走人了吗?

“这个……”少年咬了咬唇,竟不好意思起来,“就是,你能假装和霆哥……那个……交往吗……”

霆哥……好肉麻的称呼……

何骥瑄不由地抖了一下,对面那位一直没说话的“霆哥”皱起了眉头。

“你说你要我帮什么忙?”努力无视对方的反应,何骥瑄提高声调反问。

“假装跟霆哥交往!正式的那种!”少年心一横,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盯着何骥瑄,何骥瑄被他的气势吓到,退了两

步。

“为什么?反正他都出来相亲了,你们跟家里出柜不就结了吗?”

别跟我开玩笑了,让别的男人跟你家男人假装交往,你脑子进水了吗?

“我爸妈不同意。”少年面带沮丧,没有一点骗人的意思,“这回相亲就是他们搞出来的。”

何骥瑄先是一呆,而后脸刷地一下白了:“你爸妈?你是谁?傅皓?”

“你认识我?”少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傅霆钧,”何骥瑄没理少年,转向沙发上坐着的那位,“咱们能单独谈谈吗?”

Episode 02

话一出口,何骥瑄何同志就后悔了。

谈个屁啊?关他鸟事啊?有什么好谈的啊?狗拿耗子的……

随着身后传来关门上,小包间里就剩他和傅霆钧两个。

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安静的地上掉根针都能听见。

何骥瑄刚才那一瞬间酝酿出来的慷慨激昂和义正言辞也在那同一瞬间消失殆尽了,可怜对面那位还在等他下文。

现在祝他愚人节快乐还来不来得及呢……尴尬啊……

“这个……别来无恙啊……”何骥瑄尝试选择性失忆。

傅霆钧好整以暇地瞥了他一眼:“当然无恙,你想说什么,说啊?”

啊,声音比那会儿变了些……可是那种很容易让人陷进去的某种因素依然还在……真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个……也没什么事……”何骥瑄给自己找台阶下,“反正是你们家务事……”

“咱们两个还用分得那么清楚吗?”傅霆钧笑道,“再说都这么多年没见了,我也想知道你要跟我谈什么。”

“没什么……”何骥瑄开始觉得有些头重脚轻,“我……我还是先走了……”

“你把话说清楚再走,”傅霆钧站了起来,“不是你说要和我单独谈谈吗?”

那是我脑子进水了才说出来的你用得着当真吗……再说你不是一向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吗……

“那个啊,”何骥瑄挺起胸,仰头看着天花板,“我是说,你和谁搞不好,怎么和你弟弟搞起来了?难怪你爸妈要让你

相亲……”

眼前这位级别太高,于是单纯的“找个男人”已经完全处于可以接受的地步了,不仅可以接受,恐怕还要大呼万岁。

“你就这么肯定跟你相亲的是我?”傅霆钧好笑地望着何骥瑄。

“……傅霆钧,你眼睛长歪了吗?那位,那年龄,他够吗?”何骥瑄眉头挑了下,伸手指了指门外。

“……又没有血缘关系,担心什么?”傅霆钧脸色微变,咳了两声,摆出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况且是他找上我,我

可没求他什么。”

是了,你用得着求别人什么吗?你什么也不用说,只要坐在那里,自然有一群前仆后继的傻冒甘愿为你死去活来。

没错,自己就是当年一批傻冒中的一员。

自甘堕落,卑微祈求,强颜欢笑,论本质,就是自虐。

压抑着心中不断上涌的苦涩,何骥瑄正色道:“话不能这么说,法律上讲,他到底是你弟弟,况且拐了你后妈的儿子这

种事情,怎么看都是你这个当哥哥的不对吧?”

“我拐了他你可以说我不对,我根本就没拐他你怎么能说是我的错?”傅霆钧思路清晰,不为何骥瑄此刻其实已经混乱

的思维逻辑买单。

“……就算他要求,你这个当哥哥的也不能同意啊……”好像喝了一整天中药没漱口的感觉,何骥瑄瞥见桌上放了杯水

,不客气地拿过喝下了,“你这个人怎么还是这么随便,都三十的人了,半大的孩子也祸害,缺德不啊?”

“你怎么就认定是我不对了?”傅霆钧皱眉盯着何骥瑄。

“……傅霆钧,你敢说你没动过心思?”何骥瑄不知哪里偷来的勇气,忽然不躲了,正视傅霆钧的目光质问。

一举一动,一笑一颦,言谈举止,行事方式,只要你愿意,总有办法让人在你身边团团转;相反,只要你不愿意,也不

会有人敢往你身边凑。

“……我就动过又怎么了?”傅霆钧见他这样又不反驳了,“年轻人,好处多得很,你知道我喜欢什么类型,他自动送

上门,我当然照单收。”

“他还是个孩子……”

“孩子?”傅霆钧冷哼了一声,“不小了,二十了,成年了,还孩子什么?”末了又加了一句,“你那时候,不也是这

个年龄?”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何骥瑄努力压抑的那点小火苗就像浇了油似的蹭蹭往上窜。

“怎么了?没话了?”傅霆钧面露得意,“再者,我的原则你知道,我跟他说得很清楚,我们之间是一场只关乎肉体的

游戏,并无其他。他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他。”

相似的话,相似的表情,连那份得意都是如出一辙。

这个人,六年前和六年后,没有区别。

何骥瑄盯着傅霆钧,目光迸发出一排小冷箭,傅霆钧很不争气地起毛了。

“你他妈的是不是男人?有话说话!盯着我看我就能猜出来你要说什么了?”

“我当然是男人……”何骥瑄皱着眉,甩了甩手,“所以我能送你一拳吗?”

傅霆钧听到这里反而笑了:“对了,你以前也说过这句话,结果呢?最后都是趴在我身下让我”

他话没说完,就觉衣领一紧,立时被拽了起来,随即劲风扑面而来,左半边脸颊遭到一硬物猛烈撞击,整个人向侧后方

飞出去,重重地摔在了沙发上。

……见血了……好小子……

“这是早就该送给你的那拳,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算利息了。”何骥瑄看了看自己因为用力过猛而开始僵硬酸痛的

手,确认自己一点也没留情。

“六年没见,一见面就给我一拳,何骥瑄,你还真行!”傅霆钧擦了下嘴角上的血,被牙齿撞破的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

“我什么时候不行了?”何骥瑄嘀咕着,向后退了两步,“我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做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转身要走,刚迈出步子,领口一紧,何骥瑄猝不及防,被强行拖到了沙发上。

“……谋杀!!”何骥瑄捂着脖子被衣领勒过的地方,一边咳一边抖一边想着再揍一拳能不能把眼前这个人撂倒。

傅霆钧环手于胸,盯着何骥瑄,不说话了。

于是何骥瑄何同志心虚了。

看什么看啊……那副捉奸在床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啊……

就在何骥瑄邻近崩溃的时候,傅霆钧终于发话了:“傅皓的提议,你不考虑考虑?”

“呃?”何骥瑄这才想起所谓“傅皓的提议”他已经把自己原本的目的忘得一干二净三清四白。

“反正你也不想到处找男人相亲吧?说出去不丢死个人?”

“你有资格说我?”

“……那就算帮我个忙吧。”傅霆钧皱着眉头,仿佛在深思。

何骥瑄怔住。

“帮忙?”他没听错吧?傅霆钧要他帮忙?那个从不开口求助于人的祸害要他帮忙?

“是。”傅霆钧点了点头。

……看来时间果然是无所不能的……

傅霆钧补充道:“不过你帮也得帮,不帮我也有很多办法让你不得不帮。”

何骥瑄顿时欲哭无泪

好吧,其实时间这个东西,改变的只是表象而已……

傅霆钧把何骥瑄答应帮忙的消息告诉傅皓,傅皓乐得围着何骥瑄绕了好几个圈。

被迫上了贼船的何骥瑄被他绕的头晕,腹诽道:乐吧乐吧,有你哭那天!

事情谈完,饭还是要吃的,傅皓作主,点了一大桌菜,点完就说还要上课先走了。他前脚刚走,何骥瑄冷汗就掉下来了

这一大桌菜,不会是要他付钱吧……

估算了一下飞来横祸的意外支出,何骥瑄的心头开始滴血。

“怎么了?不饿?”看何骥瑄突然一副如临大敌战战兢兢的样子,傅霆钧打心底里好奇了。

何骥瑄看了他半晌,决定要钱包不要面子,认真地说谎:“我没带钱。”

傅霆钧呆了呆,手上一松,筷子差点没掉在地上,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我……带了。”

何骥瑄听到这句话,眉头立即舒展,长长地松了口气,拍着胸口说:“太好了。”

说着拿筷子就去夹那个一端上来就看中的鱼头,正要下嘴,忽然发现傅霆钧还在看着他。何骥瑄脸腾地一下红了,保持

着夹鱼头往嘴里送的姿势,不好意思地问:“我能吃吧?”

“……请便。”傅霆钧琢磨了半天给出这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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