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调之单行线——彼岸之佛
彼岸之佛  发于:2011年12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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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

白鹭飞笑得眉眼弯弯,“干嘛这么大反应?”顺手扯了纸巾给他。

江之航擦擦嘴,“别理他,他就爱乱说话。”

下午老包不屈不挠地把电话打到了江之航这里,口口声声要绝交,“你就藏着他吧,最好盖个金屋来藏,谁都不让见!

江之航没办法,和白鹭飞商量了一下,决定晚上再过去一趟。临出门,白鹭飞却跑来道歉,一脸难为情地说去不了了。

“刚才碰到方总,他问我晚上有没有空,说有份报价要赶出来,但叶秘书请假,他自己又要接待客户,想让我帮忙。我

看他很着急,就答应帮他做。”

江之航一听就知道是方逸尘故意为难,生气地拿起电话。转念一想又放下了。这样打过去质问,他又该和自己闹,反而

对白鹭飞不利,倒不如自己帮着做完了事。

推了老包的约,江之航翻开资料大致看了看,是最近在谈的一个外贸项目,白鹭飞一个人只怕要做通宵。不禁又好气又

好笑,那天方逸尘说了那么句气话,还以为会有多大动静,想不到他竟使出这么孩子气的招数来折腾人。

两人分工合作,忙到十点多,总算全部搞定,在公司楼下找了家店吃宵夜。

江之航见白鹭飞点的都是甜品,笑着问:“晚上还吃这么甜,不怕长蛀牙?”

“他也这么说过……但是我天生牙质好。”白鹭飞说着咧开嘴,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你看我有蛀牙吗?”

“没有才好,不然疼起来能要人命。”

白鹭飞好奇地问:“你有?”

“是逸尘,我见过他牙疼。”那次差点没把他掐死,后来还是他陪着去医院补上了。

“你和方总关系很好吧?我听说他很器重你,短短一年,就把你从业务经理提拔到了常务副总。”

江之航苦笑,“我倒宁愿还是个业务经理。”因为方逸尘的“器重”,他这一年里听了多少闲言碎语,要不是能力卓越

、业绩斐然,只怕人人都会当他是个媚主惑上的小人。

白鹭飞了解地点头,“也对,虽然坐高位拿高薪很风光,但是压力一定也很大。”

“那是必然的。”

压力确实很大,不仅来自工作,还来自方逸尘。

报价交上去后,方逸尘没再指使白鹭飞做什么事。风平浪静地过了一周,江之航突然接到去B市出差的命令。

B市的大客户是公司主要业务来源之一,平时沟通都很顺利,这次业务部不知怎么捅了个大娄子,对方不依不饶,方逸尘

便把任务派给了他。这个客户是他做业务经理时接下来的,出了问题由他出面也在情理之中,但江之航总觉得哪里不对

劲,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不放心地拉着白鹭飞一再叮咛:“我不在这两天,做好自己的事,千万别去管闲事!”

白鹭飞就是个烂好人,谁拜托他个事,力所能及的绝不会推辞。江之航不是不让他帮别人忙,只是做多错多,就怕给方

逸尘抓住把柄来借题发挥。

“知道了,你说了这么多遍,我都倒背如流了。”白鹭飞把文件装进他包里,“还有什么要带的?”

江之航不好意思地放开他,“没了,就这些吧。”

白鹭飞抿嘴一笑,转移话题,“你不是有个朋友在B市吗,有没有安排顺道去探望?”

“有,准备送上门去当垃圾筒,接他一肚子苦水。”

“不会又跟他老板吵架了吧?”

“吵架?我看又是他欺负人家。”

“他胆子真大,老板都敢欺负。”

“牛脾气,倔得很。”江之航走到门口,又折回来,“记住,有事马上给我电话!”

白鹭飞好笑地推他,“再不走就晚了,飞机可不等你。”

江之航前脚刚走,行政部后脚就把白鹭飞请去了,随后电脑也被IT部搬走。

第二天,白鹭飞把手头工作和方逸尘的秘书叶葳做了交接,收拾好不多的私人物品,抱着纸箱离开了公司。

虽然人事部对外宣称是他自己递交的辞呈,但难免有好事之徒去打探到内幕,口耳相传,到最后,几乎所有人都得知了

事情的原委。

方逸尘正在洽谈的业务报价被泄露,偌大一个项目落到了对头手里。完成这份报价的人是白鹭飞,按理说他不象会做这

种事的人,但IT部通过数据复原,在他电脑里查到了被删除的邮件,清清楚楚记录了他和对方的交易过程。证据确凿、

不容辩驳,众人意外之余,纷纷感叹人不可貌相。

白鹭飞起先还想找方逸尘为自己洗刷罪名,看到他阴沉的脸色忽然就明白了。他心无城府,却并非不谙世事,前后一联

想,就知道为什么会被泼上这么一盆污水。其实进公司不久,他就察觉到方逸尘似乎对自己怀有敌意,以为是错觉,原

来不是。

有些委屈,但并不愤怒,方逸尘这么做不过是扞卫自己的感情罢了。比起那个人,这样的误解和伤害根本算不了什么。

离开也好,至少江之航不用再因为自己而左右为难,电话也不必打,走都走了,又何必节外生枝,等他回来,这事情也

就过了。

江之航做梦都想不到方逸尘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来。他想过他可能会使一些暗招来整人,但短短两天,白鹭飞即使被挑到

再大的错处,也该有他回来斡旋的余地。却没想到他一出就是重手,竟然逼迫他辞了职。

捏着离职表,江之航冲进方逸尘办公室,第一次对他提高了嗓门:“这是什么意思?”

方逸尘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轻描淡写地回答:“喔,需要你补签个字。”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出卖公司利益的人,我想不出不开除他的理由。”方逸尘从容不迫地拿出烟来点上。

“这完全是污蔑!亏你还是堂堂总经理,居然用这么卑劣的手段陷害一个小员工,你不觉得可耻吗?”江之航气得双手

发颤。

“我卑劣?我可耻?”方逸尘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你居然为了他指责我?你凭什么相信他是无辜的!”

“我当然相信!他那么单纯善良,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如果他真做了,我也难辞其咎,你是不是也要开除我?”

方逸尘象被踩了尾巴的猫,甩掉香烟跳起来,“他有什么好,值得你为他跟我作对?”

“他的好,我知道。”江之航深深吸了口气,“逸尘,有什么你冲着我来,是我喜欢他,不关他的事。”

方逸尘大吼:“你承认了,承认你喜欢他!”激动地抬脚踹去,茶几轰然倒地。

“是,我喜欢他,他来应聘那天,就喜欢了。”

方逸尘的脸色迅速转为灰白,瞪视江之航良久,闭了闭眼,挥手,“滚!”

第四章

白鹭飞的房子租在一栋单身公寓里,简单的一室一厅,布置得温馨雅致。江之航送过他几次,只到楼下,登门还是第一

回。

来开门的白鹭飞神色委顿,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江之航紧张地抓住他的手,一叠声问:“怎么了?病了?有没有看医生

?”

白鹭飞抽出手,虚弱地笑笑,“前两天睡觉没盖好被子,着了凉,已经吃过药了。”侧过身子让他进来,自己走到饮水

机边去泡茶。“抱歉,我家没有咖啡,喝绿茶吧。”

江之航忙上前接过杯子,“我来。”

“没事的,你坐。”白鹭飞别过脸咳嗽了几声。

“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江之航担忧地说。

“没那么严重。”白鹭飞转身到房间里拿出自己的茶杯,按着他坐下,“别站着呀。”

江之航的视线一直萦绕在他身上,“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又不是小孩子,一点小毛病就找人诉苦。”

“我不是说感冒。”

“那个啊……”白鹭飞淡淡地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这还不是大事?”

“反正我本来就不适合做秘书,就算他不辞退我,过段时间可能我也会辞职。”

“可现在是他逼迫你!”他越是不计较,江之航就越是心疼,也越是反感方逸尘的做法。

“结果都一样。”白鹭飞拍拍江之航的手背,“你别跟方总生气,他只是对我有误会,我能理解他的心情。”

江之航闻言一怔,小心地问:“你看出他……”

“嗯。起初以为是自己太敏感,经过这件事就肯定了。”

江之航有些尴尬,“不管怎样,他伤害你就不可原谅。”

“别这样,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

“可我喜欢的人不是他。”江之航叹气。

“你可以不喜欢他,却不能阻止他喜欢你啊。”

江之航听白鹭飞并没有顺着话问自己喜欢的人是谁,有些失望,再听他这句话,又有些感慨。没错,就好象他明知白鹭

飞还爱着前男友,却无法阻止自己投入感情一样,他也不能去阻止方逸尘喜欢自己。

方逸尘三天没来上班,不仅没有一句交待,手机也处于关机状态,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都要江之航定夺。白鹭飞的感冒

还没好,下了班又要赶去照顾。两头一忙,很是气恼方逸尘的任性,以前他就算再怎么跟自己赌气,也不至于公私不分

问叶葳吧,还没开口就被对方“叽叽呱呱”一顿数落:“别说上班,家都没回呢!你倒还好意思问,要不是你少爷会不

见吗?他可能去的地方我们都找了,你找过吗?害我被姓冯的骂了三天,再找不到人我就惨了!”

江之航感到意外,方逸尘不是喜欢在外面过夜的人,只要没离开本市,多晚都要回家睡,这次看来真气得不轻,居然玩

起失踪来了。头痛地揉着太阳穴,努力想他究竟会躲在哪里,却怎么都想不出来。突然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并没有原

先以为的那么深,起码对他的私生活一无所知,或者,不是不了解,而是从来都没有去关注过他的行踪。

心神不宁地下了班,却在地下车库看到方逸尘的跑车赫然停在他的专用车位里,没关严的车门里隐隐约约传出阵阵嬉笑

声。

江之航走过去拉开车门,里面正在上演火辣辣的调情戏。方逸尘的手卷起一个男孩的T恤,头埋在他胸口,男孩又笑又喘

,精致的小脸上一片潮红。

江之航轻咳一声,纠缠成团的两个人迅速分开,男孩低头拉下被卷到腋窝的衣服,方逸尘则镇定自若地理了理头发,慢

条斯理地说:“我不知道江总还有偷窥的癖好。”

偷窥?他就差没敞开车篷任人观赏了。“这里是公共场合,你也注意点影响。”

“你这是关心我?”方逸尘抚摸着男孩白嫩的后颈。

“你就不怕别人说三道四?”

“有什么好怕的。”方逸尘满不在乎笑,“不问我这几天在干什么?”

还需要问吗?方大少爷不过是跑出去寻了几天开心。“回来了就早点回家,别让叶葳他们担心。”

方逸尘下了车,和他面对面站着,“你担心了吗?”

“回来就好,公司里一大堆事等着你。”江之航避重就轻,转身要去开车,衣袖被扯住,“去哪里?”

“回家。”

“不是去别的地方?”

“逸尘,八小时之后,是我个人的时间。”江之航挣脱他的手,几步跨上车勿勿驶离车库。

方逸尘自嘲地摇摇头,拿出烟盒抖出根烟点上,拍拍车顶,“你可以走了。”

男孩从车里出来,乖巧地道了别。

他一走,偌大的空间只剩下方逸尘一个人,靠着车抽烟的样子便显出几分落寞来。

生病的白鹭飞胃口不佳,吃不下饭,江之航想到糯米粥比较好消化,就试着熬了一锅,配上几碟清淡开胃的小菜。不想

白鹭飞竟吃上了瘾,此后他便常常变着花样给他熬粥,满足地看着他喝得一点不剩,然后两个人抢着刷锅洗碗。

江之航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合自己的心意,有和心爱的人居家过日子的味道,虽然只能顶着朋友的幌子。

白鹭飞对他的手艺赞不绝口:“真看不出来,之航你还有这么好的厨艺。”

江之航被他夸得不好意思,“熬点小粥哪里称得上厨艺。这还是在孤儿院里跟嬷嬷学的,她烧菜那才叫一绝。”

“那你有没有跟她学烧菜?”

“她想教我的,可惜我那时嫌麻烦不肯学,等想学了,她却不在了。”江之航有点难过,嬷嬷是这个世界上最疼他的人

。从那以后他明白,有些东西如果当时不放在心上,错过了,很可能就是永远的遗憾。

“对不起……”

“没关系,十多年前的事了。”

告别的时候,江之航试探地问:“小飞,你有没有找新工作的打算?”

“看了些招聘广告,没合适的。其实除了调酒,我好像也没别的可以做,不是每次都那么走运,能碰到你这么好的上司

。”

“说不定能碰上更好的。”

“对了,我一直想问,当初那么多人应聘,你怎么会选了我这个毫无经验的菜鸟?”

“有没有经验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上进心,我认为你有,事实也证明我没有看错。”江之航说得很冠冕堂皇,心里

暗暗鄙视自己,明明是出于私心,却非要标榜得自己好似慧眼识得千里马的伯乐。

“还不是你教得好。”

“呵呵,既然还没有着落,那要不要考虑给老包帮忙?他知道你没在上班,跟我提了好几次。当然,如果你不愿意……

白鹭飞爽快地打断他,“可以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难为包哥惦记了这么久,拒绝他也不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

“嗯!”白鹭飞用力点头。他知道江之航是怕自己天天闷在家里会胡思乱想,才提出这个建议,而且老包那里也比较好

照应。

而江之航却还有另一层想法:做本行的白鹭飞,也许比较容易让他牵挂的那个人找到。真的喜欢一个人会希望他幸福,

他希望白鹭飞幸福,即使不是由他给予。

第五章

白鹭飞干起老本行来得心应手。他专业素质高,人长得秀气,性格又随和,没几天就招揽了一堆回头客。

老包眉开眼笑地拉着江之航喝酒,“早该让小飞来我这上班,在你那里怎么能发挥他的特长,就是埋没人才!”

江之航推脱不开,只得陪着喝了几杯。

“小飞真厉害!”老包感叹,“你看,你看,这一招一式玩的,啧啧,高手就是不同凡响!”

江之航随他看过去,白鹭飞正娴熟地抛接着酒瓶子和调酒壶,动作没有刻意引人注目的花俏夸张,简单流畅,却别具一

格。吧台暖色的灯光打在他身上,衬托得他更加柔美优雅,看得江之航移不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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