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老中医么?别给我号脉。”甩开那只手,柳东阳别过脸。
陈云汉没说别的,他只是在沉默中慢慢试探性的靠近,继而慢慢把那男人整个抱在怀里。
他抱着他,却没有什么言语,然而仅仅抱着又太过安静,最终还是再度吻上了那柔软温热的嘴唇,陈先生小心翼翼带领
对方一寸寸滑进他的埋伏圈。
亲吻来得突然却很柔和,柳东阳想要拒绝但又没有足够的理由。下午第一节课的时间段里,整条楼道悄无声息,处在角
落的书库就更是被人遗忘的地方。在这儿亲热,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一样了,到最后,他就只剩了轻轻抱住对方肩膀,暂
且忘掉什么比赛不比赛的争论,然后试探性的给这个亲吻一点主动回应的本事。
不过,这一点点的回应,对于某人来说,倒好像是狠狠扎了一剂强心针。
微微挑起的舌尖滑过唇齿时,陈云汉受宠若惊瞪大了眼,他看了对方片刻,紧跟着就在柳东阳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再次
堵住了那张嘴。
这回,可就没那么轻描淡写,春风化雨了。
热烈到吓人的索取,远比那天在小浴室里头还要热情,穿着衣服,却好像比赤。裸相对更加诱惑,陈云汉施展了浑身解
数,把这个原本就没尝过这等滋味的男人死死压在顶天顶地的书架上,不给他任何挣扎的机会,直到几乎让那个尚未学
会如何在深吻中呼吸的被动者头晕麻痹,才终于暂时结束了这种密不透风的抢夺。
不会游泳的落水者总算爬上岸来,柳东阳喘到浑身颤抖,他抓着对方的衣襟,红着脸,几次张口都没说出半个字。
“参赛的事儿我不跟你讨论了。”陈云汉继续零星在他额头和脸颊留下轻吻,语调异乎寻常的柔和,也异乎寻常的不容
妥协,“可我今儿晚上,想带你去我家,我是说,我自己的家。柳老师……你可别说你死也不去啊……”
二十四
柳东阳想,自己可能从最开始,就没有拒绝这小子的能力。
最近,这种欠缺在愈演愈烈,直到此时此刻,借着某种情绪波动爆发出来。
不知是不是让身体里那些被一旦调动起来就再也压不下去的东西牵着鼻子走了,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他柳东
阳这大好的江山,还是无法改变落入侵略者之手的命运。
他跟着陈云汉回了家,没有猜测中的被压在副驾驶座上亲吻或是沿途在大腿上乱摸,那小子只是乖乖把车开回家,格外
坚决的始终在电梯上升时紧紧握着他的手,然后在进屋关门后结结实实把他抱了个满怀。
“我要是抱着你去浴室,你会揍我吧?”脸上是快要饿死的人最后一次说笑时的凄惨,陈云汉好像比他还要紧张。
“就算你抱得动,我还是会打断你的腿。”柳东阳控制着胸膛的起伏,在那家伙恶狠狠亲了自己一口之后,被他拽着,
往浴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无心去看这个家里满是后现代风情的摆设,什么真皮沙发三角钢琴液晶电视都成了过眼的浮云,他甚至都忘了那宽敞
的浴室里到底有没有浴缸,他就记得两个人滚进去之后,就那么穿着衣服站在喷头底下,让自上而下的水流浇得湿了个
透。
陈云汉没完没了的亲吻足够分散注意力,杂乱无章的爱抚更是让他无法集中精神,他在被一把攥住胯。下那已经站起来
的物件时难耐的喘息出声,他承受着那急切的揉搓抚弄,然后在纲要伸过手去帮对方也解决一下时,就被一下子抓开了
指头。
柳东阳莫名其妙看着他,那眼里近乎单纯的疑惑不解更让对方丹田里烧起一把野火来,陈云汉伸手关了喷头,而后都没
顾得上擦干彼此身体,就直接拽着他往旁边的卧室走去。
那才叫真正意义上的双人床呢。
接近两米的宽度,让柳东阳都不记得两个人一起滚上去的时候究竟冲着哪个方向,他分清床头和床尾,完全托陈云汉的
福。
因为那家伙在啃咬一样的亲吻过后,毫不客气分开了他的腿,然后更加毫不客气的,舔上了他的分。身。
“你……你!呃啊……”想往后退,却一下子碰到了枕头,感觉到后面就是床头,原指望着扶一把栏杆支撑着乏力的身
体逃脱,却没想到来自股间的吮吸舔。弄突然加大了力道。
陈云汉一手按着他的大腿,一手握住硬。挺的根部揉搓,舌尖沿着血脉喷贲张的轮廓滑过,接着将之深深吞咽进口腔。
柳东阳没有忍到最后。
他几乎可以说是惊恐中达到了第一波高。潮。
还算有点儿及时的推了一把对方,浓稠的东西没有射在陈云汉嘴里,滚烫的白。浊物随着器官的颤抖粘在那结实的肩膀
,然后顺着锁骨流到胸膛。
柳东阳从没这么想一头碰死过。
原来,之前所谓的什么道德底线一说,都是狗屁,真正踹翻了他道德底线的事儿,还在后头呢。
都没给他喘口气的机会,陈云汉只是用指尖抹了一把胸前的液体,带着坏气的浅笑舔了舔,而后在柳东阳不可思议瞪大
了眼的注视下伸手从床头柜抽屉里抓过那情事的必备物品。
瞧着他拿出来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瓶子套子,柳东阳觉得像是待宰的牲畜已经听见了磨刀霍霍声,他眼看着那小子把瓶子
里透明的润滑剂挤在指腹,眼看着那指头明显没有把射过一次仍旧精神的东西当作目标。陈云汉安慰一样的抱着他,舌
尖在他胸前轻轻啮噬的同时,令他脑神经绷断的,把那有些冰冷的指尖滑过身后的罅隙,最终挤进了从没被任何人碰过
的穴口。
柳先生的想法是,如果他真的是被俘的革命者,这大概就是让他招供的最好刑罚。有这一招在,他什么都愿意坦白。
太丢人了。
太羞耻了。
太让人想死了……
死就死了,可为什么……
还会有舒服似的感觉呢?
熟练的试探,不间歇的挤压,指头逐渐增加着数量,起初轻微的疼痛已经被抛在脑后,取而代之诡异的愉悦感让柳东阳
话都说不出来。
哈,别闹了,他之前也没说出什么来不是么?
他全乱了。
甚至现在问他是不是后悔被这小子带回家,他都无法清晰作答,因为在耐心却也焦急的软化与扩张之后,那已经到了忍
耐极限的凶器,就带着明显的霸道劲儿,抵住了即将肆虐的入口。
“你……总不会……”柳东阳欲哭无泪。
“你猜呢?” 嘴角带着欲。火焚身中邪气的笑,陈云汉扶着对方的腰,然后对那可怜的处男先生而言真的没留多少情面
的一个挺进,将灼热的顶端挤了进去。
我的苍天呐……
脊背窜起一股刺破了天灵盖的激越感,陈云汉死死抱着连呻吟都僵住了的柳东阳,紧紧闭了眼。
这么舒服是不对的。
是犯规的……
“疼了吧……”在对方耳根轻轻问,陈云汉把粗重的低喘声灌进柳东阳耳中。
“……你说呢!”连恼火的力气都没有了,湿润的眼死瞪着那混球,被最初的钝痛折腾到尾椎发麻的男人只想要这方式
方法完全在他想象之外的交。合过程能快点结束。
然而在陈云汉看来,这哪里是什么交。合,这是纯纯粹粹正正经经的做。爱,或者说,只有跟自己真心在意的人做。爱
,才会舒服到如此七零八落一塌糊涂。
“一会儿就好了~~放松点儿。”轻声安抚着,引导着,陈先生抱着柳先生,调整好姿势,等他不再疼到受不了时,开始
缓缓抽。送。
身后难受得不行,身前又舒服到不行,被再次握住分。身上下揉搓,柳东阳颤抖得一如风中落叶。
柔软的穴道承受着挤压和撞击,明明已经麻痹的入口却又敏感到好像都能感觉到那贯穿自己的鬼物件根部套子的边沿。
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没有任何逃脱的借口,从最开始,直到最后……柳东阳根本想不起来陈云汉是不是和他一块儿攀
上顶峰的,等他意识清醒一些时,就只记得仍旧抱着他的胳膊怎样不许他挣脱,仍旧不厌其烦的亲吻怎样倾诉执着。
“这回……我能抱你去洗澡了吧?”陈云汉慢慢撤出终于软下来的东西,两下扯掉湿漉漉的套子之后,再次压过来,亲
吻他的唇角。
“……你的腿……不想要了么?”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恐吓着,柳东阳看着那家伙冲着他傻笑。
“那,我去拿条毛巾,先擦擦,歇够了咱再一块儿洗个澡,成吧?”忍不住又亲了一下那柔软的嘴唇,陈云汉滚下床去
浴室拿毛巾了。
浑身无力的柳东阳抬起手来揉了揉酸胀的眼眶,终于还是疲惫的在一声绵软叹息之后,慢慢闭上了眼。
二十五
陈天贵说,两口子睡觉一定要在同一张床上,而且最好抱着睡,这样才能相互取暖。
何莉莉说,两口子睡觉最好是分床睡,或者干脆分房间睡,这样才能谈一辈子恋爱。
抱着睡还是分开睡柳东阳都没体验过,他现在正在体验的是让一个和自己一般高的小子压着睡。
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他身上来搂着他压着一条腿在他身上的陈云汉似乎睡得挺舒服,均匀的呼吸掠过耳侧,让他的不
爽加了个更字。
本来就全身酸疼,现在又来了个鬼压床……
心里控制不住开始骂人的柳老师用力抓开粘着不放的触手系生物,撑着床沿慢慢坐起身。
果然,还是很不舒服。
腰也好,屁股也罢,哼。
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发现也差不多该到了起床的时间,他好歹套上裤子,而后赤着脚离开卧室。
昨天都没来得及看一眼,这家伙的房子果然很是漂亮,漆黑的皮沙发,完全钢化玻璃浇铸成型的咖啡桌,大红的布艺扶
手椅,还有一架亮白色的三脚钢琴……墙上是pop风格的挂画,地上是斑马纹地毯,通透的落地窗边是需要抬头去看的一
棵高大的龙血树。
这小子……这个后现代公子哥儿。
心里好笑又没辙的默念着,柳东阳在听见身后动静时回头去看。
“你这么早就起来了啊……”睡眼惺忪的后现代公子哥儿溜达出来了。
“天快亮了。”柳东阳在对方走过来,揽着自己肩头甜腻腻亲了一口之后稍稍错开视线,他指了指墙边的那棵树,“是
龙血树吧。”
“嗯,龙血,要不说我哥哥就是见多识广呢~~~”无比恶心的褒奖着,陈云汉在对方的斜视下继续念念叨叨,“据说这玩
意儿能活好几千年,比松树什么的还长寿。”
“你哪儿听来的?”
“阅览室看来的啊~~《科学画报》上写的。”
“嗯,看来你还多少学了点儿东西。”
“那是那是。”厚脸皮的笑着,陈先生拉着柳先生往屋子另一个方向走,“来来,看看这屋。”
不明所以,却也还是跟去了,柳东阳在那扇陌生的门被推开之后,是真的愣了一下的。
那是风格迥异的一间书房。
和外头大胆张扬的时尚设计完全相反,这里,是一个格外古色古香的空间。
清一色的明代家具,质朴典雅,桌案也好,几架也罢,都透着一股子人文气息,再往外,是个小阳台,低垂的淡青色竹
帘,铺着紫色绸缎软垫子的太师椅,根雕茶桌,还有旁边种着碗莲的鱼盆,这分明就是另一个世界了似的。
“你……居然还有这个雅兴?”柳东阳讶异的看着屋子里的摆设,感觉自己丧失了语言能力。
“就是想体会体会你喜欢的东西是个什么感觉。”旁边那家伙说着让人更加不敢相信的话,表情却像个等待赞许的学生
,“我是在杂志上看你说喜欢中式古典风格的东西,尤其是明代家具,简约大气。对吧?”
“然后你就……”
“我好像是上高中的时候看见这条信息的,后来一直没忘,这房子装修的时候,我让设计师给我单独弄了这么一间这个
风格的。”
“你、你简直……”笑也不是,骂也不是,叹也不是,柳东阳最终只能难以置信的摇头,“你那脑子一天到晚,琢磨的
都是什么啊……”
“游离状态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想你的时候,就盼着有天能把你拐过来。”从背后抱住心里已经不知该怎么表达的男人
,陈云汉撒娇似的在对方身上轻轻磨蹭,“柳老师,我能叫你名儿吗?”
开始了。
得寸进尺开始了。
昨天把他吃干抹净,今天就来进一步要求直呼其名了!
“不成。”柳先生拒绝。
“为啥。我又不会在学校乱叫。”
“那也不成。”
“凭啥嘛。”
“……叫我名儿,那下一步是什么?你还有多少步完成计划任务?完成之后呢?”
话说得直白又隐去了最无法说出口的东西,陈云汉不是傻子,他听懂了。
“你还是怕最后悲剧收场是吧。”叹了一声,他收紧了胳膊,“那好,先不提更高要求了,咱们慢慢儿来,我有耐心。
”
话说的自然平缓,却让人无法辩驳,柳东阳沉默了一会儿,就听见那个亮堂的嗓音又回到了犯坏的状态。
“那我能先叫你小柳柳嘛~~?”
“你滚。”柳东阳给了他一胳膊肘。
“多好玩儿啊,我们一块儿混的哥们儿老这么互相叫,娄沫先开始叫我小云云的,然后吴小可是小可可,就是唯独他不
让我们叫他小喽喽。”
“你们多大了?”柳先生看着眼前的低龄儿童,没辙的一声浅笑。
“这不就是个爱称嘛。”再次抱住那男人,陈云汉轻轻啃咬柔软的耳垂,“再说我多‘大’,你还不清楚?”
这下好了,又回到“那个”气氛了。柳东阳有点儿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那个,昨儿晚上……感觉怎么样?”
“昨天的事儿你昨天不问?!”
“昨天不是光顾着爽了嘛。”
“那活该,我也忘了。”
“别啊~~~”纠缠不休的家伙根本没打算退让,被纠缠不休的男人火气冒了起来。
“比想象中的疼,行了吧!”
“还有呢?比想象中的舒服吗?”
“……”
“啊?”
“……”
“是不是啊?”
“是!有完没完?!”
“那比想象中的反感吗?”
“你!”
“说啊~~”
“……”
“说吧说吧~”
“没有!成不成!?”
“嗯,比想象中的疼,比想象中的舒服,没想象中的反感。好极了。”总结着凌乱的对话,感觉得到了最佳答案的陈老
师心满意足笑得好像在头顶恍惚开了一朵灿烂的小花。略微正色后,他松开手臂,直视着一脑门子官司的柳东阳,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