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一摆脸色,说一些话,江甫也是极有分寸的,绝不会伤了孩子的这点朦胧心性。只在夜深人静闲来无事时,才偶尔会
生出些卑劣的想法,想看看这孩子究竟可以将这点贵族宗室的无聊乐趣坚持多久。
明念八岁的时候,秦王府的西席已全然抖空了自己肚子里所有的存货,秦王欲再寻名师,秦王世子眉目一挑,用像极了
秦王的倨傲神色摇头不许,只小手伸出,遥指太学府。
明念一个人去的太学府官舍,熟门熟路的进了里屋,轻手轻脚的脱了靴子,大摇大摆的窝进了被子。
被子里的人醒来时已带上了愠怒,却不赶人,只道:“世子,才四更天,到这里来作甚?”
“父王让我来的。”
“秦王爷?”江甫缓了神色,又问:“何事?”
“府里的西席被本世子掏空了,父王说一定要请太傅去府里教导才行,所以让本世子来问问太傅的意思。”
“让世子这个时辰来问?”
“倒也不是。本世子思来想去,自觉此时最佳。”
说罢手脚并用缠到江甫的身上去了,少年青涩胡乱用力,只苦了江甫,抓不住那在自己身上磨蹭的灵活手脚,又不敢太
过用力,偏偏少年身上犹有的奶香味一阵阵扑鼻,扰人心神。
“世子!”
江甫板起脸来,明念也止了手脚,盯著太傅直勾勾的看,若有所思,忽又言道——
“哎!其实太傅做不做王府西席本世子倒不在意,本世子愿想的,是太傅有朝一日能够——自 荐 枕 席。”
第十一章
明念说得理所应当,小脸上其笑晏晏,一双晶亮的眸子晃得江甫头晕阵阵。
好在四更天里只隐约看得清人影,江甫便默默将恼得发烫的脸埋进被子,翻转了身,将背留下。
明念意外的不再纠缠,似还兀自沈溺在方才的肖想中,想著太傅自荐枕席的美景。
毕竟只是八岁的少年,肖想中陡添倦意,小脸贴靠著江甫的背,沈沈睡去。过了片刻,发出些微弱鼾声,鼻音浓重,却
是可爱。闻著声音,江甫才轻轻转过身来,咫尺之处,弯翘睫毛扇动如翼,似雨燕成蝶。
眼微启,茫然著复又合上,嘟囔了几声只顾往江甫的怀里钻。一声声含糊不清的“太傅”叫得委屈,叫得让人怜爱心疼
。
江甫早早的便醒了,只是身边的少年却迟迟不肯起身,眯著眼,嘟著嘴,便要索吻。
粉色唇凑在近前,多是诱惑。江甫则哭笑不得的弹了弹明念的脑门,无奈斥道:“少得嬉闹!”
“不是嬉闹。”
少年也正了颜色,板起脸,字正腔圆的吐著字:“太傅以为我只是嬉闹?”
“自然。世子还小,诸事少豫,我不怪。只是这样的玩笑,一次便够。”
听到了後句,明念陡然笑开,“当日学堂之事,太傅还记得?”
“怎麽不记得!”
江甫陡然拔高的声音让明念像得了宝贝一样笑弯了眉眼,搂上太傅的脖子,作势又要亲上。江甫慌忙後退,白色的亵衣
亵裤露出被子,颇有些狼狈。
“世子平日拒人於千里外,却为何总在为师面前如此放肆!”
“太傅是本世子将来的世子妃,何来放肆之说?”
“你才八岁就想娶妃之事?!”
“太傅如此佳人,不早早谋划如何了得?”
“你!”
江甫索性闭上了嘴不再争辩,只是用眼神催促明念快快回府,自己也能落得清净。
“太傅要赶我走?”
“……”
“太傅,爹爹和父王去子甘城了,偌大王府只我一人。”
“那又如何?”
“父王托付太傅照顾一二,书信在此。”
“……然後?”
“官舍太小,本世子想在江府住上几日,可好?”
去江府的路上并不安宁,明念吵闹著又趴到了江甫的背上,一如当年。
背上的重量比之三年前沈了些许,却并不吃力。尽管有意疏离,江甫还是抗拒不了少年的坚持,任由著去,也不知自己
眼角流淌著的纵容。
“太傅,太傅。”
“嗯?”
“没事,就是想这样叫几声。”少年趴在背上,神采飞扬。
“……”
“太傅,太傅。”
“……”
“太傅你怎麽不理我?”
“……世子有何事?”
“本世子只是想问问,当年学堂可是太傅的初吻?”
第十二章
明念知道,太傅的沈默不语定是他恼怒默认的表现。
心下愉快,嘴上便哼起了歌,唱得便是当初明一在子甘吟唱的“扫榻等君共缠绵”。少年清亮的歌声在江甫的耳边缠绕
,伴著阵阵温热的呼吸,耳廓竟渐渐的变红发烫。
这一次进得江府,明念已是轻车熟路。
端出从不在太傅面前摆出的世子威风,在江品的陪笑和众仆役的簇拥下进了江府的西厢,独霸了整个後院,还不忘颐指
气使的指挥著江品正房给自己添置种种起居用度。
“床上要垫三层软榻,铺面不要丝绸,要棉质的布料。本世子不喜那些不懂规矩的下人,所以有劳夫人亲自动手了。”
“不敢,不敢,这是妾身的荣幸。”
待这三品夫人将浅蓝的床单铺好,明念“啊”的一声似是想起不妥,嘴上说著抱歉,脸上却无半点歉意——
“突然忘了说,本世子最是讨厌这种浅蓝。”
明念得逞一般的笑映在江甫的眼底,那明明是自己最不爱的狡诈,却突然暖起了因为紧张而冰凉的心窝。
默默从主母手里扯过床单,江甫仔仔细细将床铺平铺好,回过头时却见明念一脸的怨愤。心里叹出句“果然终究还只是
个孩子”,而後鬼使神差般揉了揉明念的头顶,眼含怜爱宠溺。
“逆子放肆!”
江品一声厉喝让江甫立刻僵住,手也缩了回来,双膝软下,身体在逼视中重重跪下,以额触地,俯首认错——
“是孩儿放肆了,请父亲责罚。”
“君臣有别,逆子不知?”
“孩儿知错。”
“向世子告罪!”
“……是。”
江甫的身体顿了顿,却仍缓缓向明念的方向移动了双膝,正要叩下头去,手却被一把扯住。抬头望去,惶惶间,竟见明
念泫然欲泣的小脸。
“哭什麽!”江甫压低了声音,虽斥责却是不解。
“太傅欺负我。”
“我何时欺负你了!”
“我心里难过。只有太傅才能让我心里难受,便是太傅欺负於我了。是我没有保护好太傅。”
颠来倒去的话让江甫并不太明白,只是觉得心跳如鼓,偏偏手被紧紧扯住,父亲主母面前并不敢用力挣开。一旁明念却
像是下了决心,收起前一刻犹挂在眼眶上的泪,抬著下巴,搂著江甫,对著江品傲然言道——
“太傅是本世子要八抬大轿娶回去的秦王世子妃,老太傅再是如此无礼休怪本世子不念情面!”
第十三章
平地一声炸雷响,险些让平日里寡言少怒的太傅“蹭”的一下从地上蹦起来,尴尬至极,恼怒非常——
“世子休得胡言!”
明念却不与他争辩,只是紧紧拽著太傅的手,瞥眼看向江品,问道:“老太傅以为如何?”
“这……”
顿了顿,江品躬身一礼,问道:“世子之言可是当真?”
“定亲之礼明日便送到贵府,定以秦王世子正妃之礼下聘。”
“能得世子亲睐是犬子福分,老臣唐突,老臣这就告退。逆子,立刻将东西收拾妥当,搬於世子侧房,既承恩为世子储
妃礼数必不可废,记下了麽!”
“可是……是,孩儿记下了。”
面对父亲,江甫从不敢言“不”,哪怕只是一丝置疑。
生於此,长於此,哪怕已位列朝臣,父权的威仪在江甫心中从不容置喙。哪怕心中再是震惊不愿,也只得俯首听命。那
少年分明是早已将这些看透,区区八岁便有如此心计,若说可怕绝不为过。
心底寒意尚未散去,脖颈上便一沈,明念已喜笑颜开的挂在了太傅身上,那发自心底的愉快笑容落在江甫眼里,让人不
忍推开。
“太傅生气了?”
“……不敢。”
“太傅你生气了。”
“没有。”
“你打我好了。”少年伸出掌心,放在太傅眼前。
“好好著,打你作甚?”
“那太傅别气了?”
“好,好,哎,不气了。”
明念复又露出笑容,歪著脑袋,又问:“太傅打算何时与我成婚?”
第二日秦王府的聘礼便被马车浩浩荡荡的拉了过来,统共百辆四驾的马车,四百匹高头战马,堆作人高的礼山,铺天盖
地的涌向了百年江府。那绵延几公里的车队举世难见,都城百姓纷纷让道,围观乐见。
一时间,还没有撩起神秘面纱的秦王世子妃便成了百姓口中足以倾城倾国的绝世美人。
第一辆马车停在江府门口时,江府的账房便忙开了,无一样不登记造册,只搬运就足足动用了江府上百仆役。
看著这样的盛况,江甫只恨不得挖去自己的眼珠,也做一回掩耳盗铃的庸夫。
王府的教习嬷嬷也跟了过来,向江甫见了礼,口称“世子妃安好”。接著捧上了暗红的书册,道:“男子交合书中尽有
,望世子妃详读。世子虽小,来日经年,有备无患。”
江甫将僵硬的脖子好不容易转向了书案上那几本书册,暗红即跃入目中,惊骇吓人。教习嬷嬷却并无离开之意,盯著江
甫的衣领,又是问道——
“世子妃,可要奴婢等帮忙?”
第十四章
自打那日秦王府的教习嬷嬷被江甫沈著脸轰出去後,年轻的太傅便再也没有恢复些许霁色,一双眼似是可以生出冰来。
明念却是不急不恼,从容进退,引而不发,平日依旧笑脸相迎,功课请教半点不落,嘘寒问暖俨然夫君做派。
又值双日,明念五更便起了身,天只拂晓,云际有几丝光亮透下,落在江府的後院里被重重枝蔓挡住,几乎扫不开任何
黑霾。
江甫侧房正与明念寝房相邻,仅是一墙之隔。一身短打扮的明念则早已穿戴整齐,腰间配著短剑,正蹑手蹑脚地潜进江
甫的侧房。看身手已是颇为熟练,甚至嘴角犹带著少年得意洋洋的笑。
明念熟门熟路的直奔江甫床铺而去,屏著呼吸,小心翼翼的凑上脑袋,继而看见江甫的睡颜。
“太傅……”
少年轻轻的一声似有似无,一下化在空气里,只剩下叹息。低俯下身,嘟起嘴,在太傅的唇上轻触而过,而後满足的又
溜出了房去。
待脚步声也听不见,床上的人却慢慢睁开了眼,眼含羞恼,脸似薄怒嫣红。
“这孩子……”
睡意也伴著这隔日必来的吻消失殆尽,江甫干脆坐起了身,随手将发髻一拢,用青玉簪盘在了脑後。视线所及之处,那
几本骇红的书册无意中跳入眼际,当日教习嬷嬷探究的目光又入江甫记忆,让他立刻沈下了脸,扬手将书拂开。
书册掉在地上,书页摊开,极好的锦帛羊皮上画笔清晰勾勒,人物栩栩如生,家具物事不尽其繁。
好奇不过是在脑袋里一闪而过,视线却先一步扫了过去,只一眼,便让从来只读圣贤书的江甫红透了脸颊。
房中之术,尽在皇家春宫图册。
脑海里硬生生飘出了这句话时,不啻一声惊雷将江甫炸得半天回不过神来。
虽已过成家年纪,但家教甚严的江甫对男女之事只是略知皮毛,而那唯一的皮毛也来自於自己十五岁时第一次发现自己
竟在梦中遗下了白浊体液。
尽管尝试了几次,也听过家仆偶尔说起的只言片语,但江甫从来不觉得这是什麽极乐之事。手掌生茧,摩擦起来甚至还
有些疼,久而久之,也就将这些抛之脑後。
直到遇见了这个半大的秦王世子。
江甫知道自己顺子的体质,但是嫁为人妻的念头连想也未想过,两个男人如何能行夫妻之礼?思及此,视线又瞥向了地
上的图册,图册上两个身体修长的男人正覆在一处,下位的男人大张著双腿,仰脖起唇似在呻吟。两人交合处,硕大男
根清晰可见。
这一下江甫连脖颈处都烧了起来,火势蔓延的极快,双腿间蠢蠢欲动,陌生的感觉顿时让他手足无措。
第十五章
明念从来就没有像此时这样觉得自己回来一趟是多麽明智的决定。恐怕,这就是好运的开始。
见惯了两位父亲亲热的场面,可是这推门後的所见,却将明念八年来所有的认知全部推翻。果然,只有面对真正喜欢的
人,似乎永远没有波澜的脉息才会像骇浪一样翻滚著。
这个人,便是主宰自己的神。这一辈子,是注定要在他的身上耗尽所有。
江甫正靠在床背上,脖颈高仰,喘息声压抑著,并不高亢,低沈地,断断续续。滑动的喉结,并不白皙的皮肤,看著明
念的眼里,却都似是染上了春情嫣然。
又往前走了几步,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脚步,腿则像是脱离了身体,只想并作几步扑将过去,再不受控制。少年的脸上
已然绯红,一双春目波澜,细白牙齿咬著嘴唇,唇上血丝鲜豔欲滴。
江甫的衣衫已经解了开,胸膛掩在亵衣下,半遮半露,隐约可以看见粉色的乳晕,还有乳晕上颤微微的乳头。冲击性的
画面让少年几乎晕眩,扶著墙,才勉强立直了身体。
然而江甫却并没有发现少年的到来,手伸进了裤内,握住分身的刹那,胸口起伏似是长吁了口气,脸上红得更加厉害。
透过裤子,甚至可以看得见手捋动的样子,这样的江甫让明念也烧红了脸,两腿并在一处不住摩擦。
眼前的太傅却并不打算结束,左手已大胆得将亵裤往下拉了些,分身一下跳了出来。这是明念第一次见到成年男子的性
器,直立在毛发中,不丑陋狰狞,只觉得可爱。冲击性的画面几乎要将明念击溃,虚软的腿踉跄著向前了几步,一下挂
到了手边的盆架。
声响惊动了江甫,身体猛地一颤,惊吓般望向了门口,明念酡红的脸一下出现在了他的眼里,江甫近乎抽搐般泄了出来
,弄了满手。
极致的尴尬困窘一下压在了江甫的头上,此时只恨不得能钻进缝里,再看不见眼前一切。明念则几步奔到床前,眼里闪
著光彩,眼角带著笑意。
“太傅!”
“……别过来!”
江甫手忙脚乱地将自己整个埋进被子里,只露出双快要羞愤得哭出来的眼睛——
“你不是回王府练武了麽!”
“原来太傅是算准了我离开才做这样的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