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还乱 下——尼罗
尼罗  发于:2011年1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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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往下,胸前腹部一片肌肤平滑,不过看起来会比道道疤痕更外可怕,因为那里受过烙刑,先前的皮肤早被烫烂、自

行脱落了。

单手探进裤腰里,他抓住了对方那一套传宗接代的工具。这套工具早就成了摆设,一丝热气都没有,随他揉来捏去,没

有丝毫反应。

对于这样一个货色,沈子靖认为沈嘉礼实在是不配让自己去爱上一爱。不过他是不能娶妻成家的了,永远一个人,未免

太寂寞;况且这位三叔作为他的旧仇兼知音,时常的扯过来骂一顿打两下,倒的确是件让人感到愉快和温暖的事情。

他抽出手,扳过沈嘉礼的脸,凑上去和对方亲吻。“三叔”这个称呼,对于他来讲,似乎天然的带有一点“性”的意味

。当年他怨沈嘉礼,恨沈嘉礼,所以在沈嘉礼身上格外放得开手脚与力气,往死里弄,玩的酣畅淋漓。而现在,即便他

是“不行”了,但只要是和沈嘉礼同床共枕,那种痒酥酥的春意就时常还会在他体内荡漾,让他从完全的无趣中,自娱

自乐似的略微找到一点“有趣”。

大白天的,沈嘉礼无意和沈子靖躺在床上亲嘴。敷衍片刻后,他挣扎着坐起来,就感觉这位贤侄像一条遍体黏液的毒蛇

,丝毫没有男子魅力,单是缠着自己胡闹;先前那个高大的、单纯的、脾气酸溜溜的沈子靖,不知是死到哪里去了。

随后他转念一算,发现沈子靖从一名怒气冲冲的青年变为今天这条带点兵痞气的毒蛇,其间已然过了十年。

“十年”这个词让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十年,两个人都老了。

沈嘉礼思及至此,忽然万念俱灰,觉得自己此生白活——直到沈子期跑进来,对他连说带笑的乱嚷了一通。

沈嘉礼看到这个活蹦乱跳的孩子,不由得就停止感慨,开始训子:“混蛋,谁让你去河边的?不怕掉下去喂鱼吗?”

沈子期在地上扭动着小身体,不屑的斜着眼睛反问道:“鱼没有牙齿,怎么吃我呀?”

然后他原地蹦了两蹦,又道:“爸爸,我要吃鱼!”

沈子靖翻身面对了沈子期,半睁着眼睛一挥手:“出去!别吵我睡觉!”

沈子期知道大哥哥翻脸不认人,连爸爸都敢打,便没敢再讪脸,颠颠的又跑出去了。

沈子靖伸手拉扯了沈嘉礼:“躺下,有话对你说!”

沈嘉礼果然躺了下去:“说!”

沈子靖不看他,意态悠然的先打了个哈欠,然后才道:“再过两天,顾军长就要去北平了。兵呢,要带一些,不会全带

。我可能要跟着他走,即便不走,也得换地方驻扎。”又一个大哈欠:“我问你,你想不想去北平?”

沈嘉礼早已厌倦乡村生活,自然是想回归城市。故而毫不犹豫的便做了肯定回应。不想沈子靖随即接着说道:“现在全

国都在打汉奸,你这样的回了北平,不怕再下大牢?”

沈嘉礼听到这话,又回想起自己这些年的遭遇,不禁从鼻子里吁出凉气:“做汉奸做到我这种地步,也算是极品奇葩了

!要抓就抓,要杀就杀,我一无所有,还怕什么?”

沈子靖磨蹭着起身爬过去压住了他,仔细摩挲审视他的面孔:“哟,你还装起好汉了?”

沈子靖既然敢提起这个话,就必是有能保住沈嘉礼的把握。在接下来的时日中,他隔三差五的便跑去顾云章那里窥探风

声,及至到了这年的五六月份,他果然带了一部分人马以及两位家眷,随着顾云章启程前去了北平。

这回他算是投对了靠山,虽然历史不光彩,不敢招摇,但很可以觅一处宅院,关门过几天好日子。偏在此时,中央政府

又派了一名大员以及若干名中员小员前来,层层渗透进了顾军,行使监督指导的权力。沈子靖虽也嫌这些外人过来指手

画脚,但是并不多说,一切惟顾云章马首是瞻。顾云章不恼不闹,他也绝不流露出丝毫不满。

马天龙去了天津,抽空过来看望了沈嘉礼一次。沈嘉礼对他是以礼相待,客气的几乎到了疏远的地步。而他纵是满心好

意,受到这般待遇,心中的火苗自然也就熄灭下去了。小坐片刻后,沈嘉礼送他出门,马天龙在院外将要上车的时候,

实在是忍不住,回身问了他一句:“哎,你缺不缺钱?”

沈嘉礼感动的心都要融化了,然而脸上很冷淡,单是微笑:“多谢,我不缺少。”

“没钱说话,我给你。”

“好。”

马天龙又看了他一眼,末了无声一叹,撅着屁股钻进汽车里去了。

沈嘉礼目送他那汽车渐行渐远,心里疼的像有刀子在搅。现在他觉得马天龙也很好很好,可是自己贫病交加,又过了那

青春年少的好时候,哪里还能配得上对方呢?无可奈何,也就是跟着沈子靖混吧!

沈嘉礼终日守在院内,无所事事,十分无聊。如今难得站在院门口了,虽然眼前并没有什么好景致,但总像是看新鲜一

般,痴痴的不愿转身回去。心中想到马天龙对自己这样有情有义,又回忆当年两人在北戴河的那一段苟合偷情,他不禁

摇头惋叹,暗暗说道:“毕竟这是个男人……穷一点丑一点粗鲁一点都没关系,起码身体好,有个男人的样子……”

说到“身体好”三个字,他微微的红了脸。按理来说,他现在已然人至中年,又在牢狱中身心受损,而且儿子也不小了

,似乎不该再存有那种寻欢的心思。可在风和日丽、身体舒适的时节里,他承认自己偶尔会不那么“安分”——他还没

有老到无欲无求的程度。

他觉着自己如果没有受过那一场风波,继续安安稳稳做富家翁的话,那即便到了如今,也还是很可以再玩上几年的——

他天生有着光滑细嫩的皮肤,身材也是挺拔伶俐,最不显岁数。不过人生在世,本也说不得那些“如果”的话。总之他

现在的确是年纪大了,无家无业,脱了衣服呢,那一身疤痕必定会把任何人都吓一跳。

至于当初对沈子靖做出的那一场暴行,沈嘉礼倒是毫不后悔。沈子靖与众不同,沈嘉礼一度很爱他,一度很恨他,一笔

乱帐,即便是从头理起,也依然是一团乱麻。

沈嘉礼倚着大门框,懒洋洋的晒了许久太阳,最后觉着脸上都滚烫的了,这才意犹未尽的转过身去,想要走回院内。不

想就在此刻,忽然遥遥的传来了一声呼唤:“三叔!”

沈嘉礼的脚步顿了一下,几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十分狐疑的退了一步觅声望去,他就见一个高个子青年从胡同口飞奔

而来,转眼的功夫便冲到了自己面前。

沈嘉礼瞪着对方——这次,他又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他看到了沈子淳!

沈子淳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坯子还是那个坯子,精气神却是发生变化,不复往昔的稚弱,完全是个眼神坚定的大

小伙子了。对着沈嘉礼咧嘴一笑,他当年走的时候还在变声,如今开口,却是低沉浑厚的男低音:“三叔!我回来啦!

沈嘉礼大睁着眼睛望向沈子淳,一口气吸进去,竟然忘记呼出来。干巴巴的咽了口唾沫,他试探着抬起手,在对方的手

臂上轻轻拍了一下:“小、小淳?”

沈子淳上前一步,略为俯身一把抱住了他:“三叔,是我,我回来了!”

沈嘉礼深陷在对方那热烘烘汗津津的怀抱里,心头还是一阵阵的迷茫。下意识的抬手搂住了对方那结实的腰,他费了好

大的劲才发出了声音:“小淳,你、你回来了?”

104.怒火

沈嘉礼在真切的意识到了沈子淳的归来后,激动的落了几点泪。

他的本意是嚎啕一场,然而当着五年未见的沈子淳的面,他忽然拘谨起来,只怕自己太过失态,会招人嫌恶。沈子淳随

他进了院,一边紧紧握着他的一只手,一边出言问道:“三叔,大哥哥在家吗?”

沈嘉礼不甚自然的偷眼看他,怎么看也看不够:“他不在,他早上出门去了。”

沈子淳这回的一举一动都是成人风格了。低下头抬手为沈嘉礼拭去眼角泪水,他极力放出最温暖的笑容:“三叔,你哭

什么啊?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他射过了目光来,沈嘉礼却是不敢抬头了。回想起自己先前对这孩子的日夜思念,他那心里不知是疼还是怨,落实到行

动上,就觉着周身都麻木了,手脚冰凉,举止也僵硬了起来。他有些心惊,怕自己会骤然发作那电刑的后遗症,不分场

合的倒在地上痉挛不止;快步走进房内坐下,他不动声色的连做了几个深呼吸,试图将那情绪稳定下来。

叔侄两个在椅子上相对而坐,待勤务兵送过热茶之后,沈嘉礼便主动问道:“你这几年……”

他方才做了一番调整,自以为是十分镇定的了,哪知如今一开口,声音却仍然是有些颤,那话只开了个头,气息便紊乱

的无法继续下去。当机立断的截住话头,他望向沈子淳,欲言又止了。

沈子淳倒是改了性格,不再像先前那样扭捏怕羞,开口便讲,侃侃而谈。原来他当年离家出走之后,像片浮萍一样飘出

天津,机缘巧合的结识了一位来自重庆的小特务。那小特务对他百般考察,末了认定他是个真正的好青年,便略施小计

,轻轻巧巧的将他送了出去。而他虽然往日在家中是个不受欢迎的闷葫芦哥哥,可是一旦进入了外面的广阔天地中,他

大开眼界,性情日益爽朗,勇气日益倍增,兼之身材高挑,相貌英俊,所以竟是很有个好人缘。在重庆小混了几日之后

,他眼看自己手中无钱,衣食无着,唯一的本领是跟小梁学会了开汽车,便四处应聘,想要谋个汽车夫的职位,自食其

力。没头苍蝇似的跑了几天,他因为没有执照,故而四处碰壁,最后却是被一名军官看上,叫到家中开汽车去了。

自从他来,那军官平白无故的连升几级,越发看他是个福星,又提拔他给自己做副官,但也不用公务去累赘他,对他颇

为放纵。沈子淳一片赤诚,得了人家的好处,自然更加勤谨。所以那军官如今北上,他也一路跟了来。

沈嘉礼听了沈子淳的得意经历,心想这孩子倒是有些好运气的,随后又问道:“看过你娘了没有?”

沈子淳点点头,脸上却是渐渐消去了笑容:“我娘……改嫁了。”

沈嘉礼听了这话,神色怅然,叹了一口气:“三叔把你家连累苦了。你爸爸是被日本人活活打死的,我在旁边眼看着。

沈子淳这回垂下了头:“我听我娘说了。说你惹了日本人,结果……”

沈嘉礼的一个脑袋有千斤重,声音嗡嗡的,毫无力道:“我……我对不起你家。出狱之后,我自身难保,一直没去看望

你娘——也没脸去看。”

沈子淳沉默了片刻,后来说道:“三叔,我没怪你。我要是怪你,就不来北平四处打听你了。”

沈嘉礼瞟了沈子淳一眼,忽然对他这打听自己的原因感到了好奇——然而又不好太过直白的询问,只好也是哑然。

这时,沈子淳欠身拖了椅子,挪到了沈嘉礼面前坐下。飞快的重新打量了对方,他颇为辛酸的问道:“三叔,这几年,

你也受了很多苦,是不是?”

沈嘉礼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渐渐的能够正视沈子淳了。惨兮兮的笑了一下,他答道:“我……也都熬过来了。”

沈子淳犹豫了一下,伸手握住了他那搭在腿上的双手。他的手大,比沈嘉礼的手整大了一个尺码。握着这样一双久违了

的双手,他回忆往昔的荒唐岁月,忽然一阵羞愧,同时又有些心疼。

“三叔。”他凝视着沈嘉礼的眼睛发问:“大哥哥对你怎么样?”

这问题让沈嘉礼有些慌乱:“他对我……挺好,挺好。”

沈子淳看了他这个反应,立刻就完全的不相信了:“三叔,你别骗我。你和大哥哥原来就像仇人似的,难道关系会无缘

无故的好起来?”他攥紧了沈嘉礼的手,企图将自己的热量传递给对方:“三叔,我娘那边现在还过得去,弟弟妹妹也

大了,不少我这一个儿子。我能挣钱,你跟我走,我给你养老,不去受大哥哥的气。”

此言一出,沈嘉礼尚未作答,门口却是传来一声冷笑:“嘿哟,小淳这个提议好得很,我举双手同意!”

这一声把房内二人都吓了一跳。转头望去时,就见沈子靖一身戎装打扮,不知何时站到了门口。慢吞吞的脱下手上的白

手套,他笑微微的用目光扫过沈嘉礼与沈子淳,目光中并未带有情绪,就单是刮刀似的,刮过前方两人的皮肤。

沈子淳红了脸,起身说道:“大哥哥,我不是有意在背后诋毁你。可你和三叔的确是有矛盾,好多年前就开始吵架。现

在你肯收留养活他,当然是一片好心……”

沈子靖没等他说完,便大喇喇的一摆手:“小淳,甭跟我废这些没有用的屁话。我养这老兔崽子养了好几年,早就腻歪

了。你肯接手,那好得很,请马上把他带走吧!我见了他就犯恶心!”

说完这话,他不等回应,忽然转身出门。三五分钟后回了来,将手上牵着的沈子期用力向房内一搡:“还有这个小兔崽

子,劳你一并带上,我家不养杂毛兔子!”

沈子期被沈子靖推了个大马趴,然而没敢哭,一挺身就爬起来了。甚是惊恐的咧了咧嘴,他辨明方向,扑向了沈嘉礼去

,又像只猫似的委屈叫道:“爸爸!”

沈子淳吃了一惊,立刻转向了沈嘉礼,就见沈嘉礼扯了那孩子的一条手臂,正在他的圆脑袋上摩挲。察觉到了沈子淳的

目光,沈嘉礼抬起头,可也没说什么,同时像抱一面盾牌一样,将沈子期抱起来搂到了怀里。而沈子期环住他的脖子,

又亲昵的把头枕上他的肩膀,也就不闹什么了。

沈子淳舔了舔嘴唇,万没想到三叔能够鼓捣出个儿子来;然而此刻也不是询问这事的时候,故作无所谓的一耸肩膀,他

心平气和的说道:“三叔,咱们走吧!”

沈嘉礼抱着胖乎乎的儿子,自己躲在儿子身后,心乱如麻,无言以对。对他来讲,当然爱沈子淳的心远远多过爱沈子靖

的心;但是话说回来,沈子靖千不好万不好,总还能确定无疑的养活着他和他的儿子,而沈子淳——沈子淳年纪正轻、

前途大好,真能永远甘心受这么一老一小两个人的拖累么?

他现在,因为没有钱,所以一点主动权也没有。眼睁睁的看着沈子淳,那要随对方走的话却是无论如何说不出口。而三

方如此僵持片刻后,沈子靖骤然爆发了怒火,大踏步的走上前来,他先是扯着沈子期的领口往身后一抡,随即把沈嘉礼

也拉扯着推到在地,口中怒吼道:“看什么看?赶紧滚吧!总算闻着男人的味道了,你还能忍得住?大侄子用完了还有

老二,老二用完了,不是还有老三老四么?你趁早去二婶那里提前全预订了吧!反正你有这口瘾,不挨操能活活憋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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