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硝烟——无尚荣光
无尚荣光  发于:2011年1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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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瑟冥那不曾隐去的逼人气焰。

绝然的境地,却也叫人无所顾忌。几乎是被御留咄咄逼人的进击所压制住了,瑟冥那的攻势无法施展,只是迅速地避让

着。双方兵刃交织出的银色光芒不时的闪现出刺目的色泽,冰冷得让观者心颤。

伤痕映着深红印迹在瑟冥那身上不时绽现,相比占尽攻方优势的御留却毫发未损,依旧持续着进击。

这样不行。

一旁默然观战的释忆不由微蹙起了双眉,于这样一种近乎疯狂的攻防战中已然看出了隐匿的杀机,看似稳固的局势已于

暗中起了骚乱的波动。

御留仍然毫无所觉,这样一种暗藏杀机的波动正由看似被完全压制住的瑟冥那所带动。攻势已于不经意间改变了动向,

暗暗由某种隐伏的力量所牵引。

落入释忆的眼中,瑟冥那冰冷的笑意依然,只是,他内敛的眼目不觉间已更显深沉,恍如深不可测的无底深渊,正欲埋

没着什么。

暗藏的杀机,不多久,御留的攻势渐被瑟冥那所牵制。怒火,必然攻心,在御留尚无从察知之时,猛然间汹涌而起的热

流急冲心脉,腥味涌来,冲口而出的殷红直喷天际。就等这一时刻,瑟冥那的笑意闪现于米凯拉的寒光之中。

御留颓然地跪地,兵刃直刺沙土深处,借以支撑不支的身体,剧烈地喘息,鲜血止不住地涌出口唇。躯体上,一转眼间

乍然显然的伤痕均处要害,这便是那一瞬间避无可避之时的重创。

释忆忍不住就要上前,却被立于一旁的瑟冥那一把拉住制在了怀中,无法挣脱。而生命在流逝,急怒攻心无法言语的御

留只能愤恨地看着。

“感情不错嘛。”冷眼看着跪地不起的败将,瑟冥那讥讽的话语毫不掩示冰冷的气息,“拜你所赐,他将受到特别的待

遇。”

闻言,御留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摆脱不了躯体的无力。

瑟冥那恶质的笑着,转过脸来,面对着制于自己怀中的释忆,一手将米凯拉插入脚边的沙土,毫无预示的一低头噙住了

释忆的双唇,狂肆地进犯着。无力挣脱的释忆只能任其予取予求。

怎么可以忍受!怎么可以忍受?

眼前的一幕让昨夜的惊悸重上心头,心中震怒的狂吼,热流袭来,一口殷红再次涌出。感觉到生命一同被渐渐带离而出

未曾落入御留视线的,一颗浸染血腥的晶莹状药粒从瑟冥那舌尖滑入了释忆的口中,那便是延续他被米凯拉所伤生命的

毒。

昨日被带离而去时,瑟冥那无比阴冷的笑容重回脑中,释忆清楚地知道,他那时所说的话将要付诸行动了,就在远处阵

列的大军面前,就在眼前曾带自己离去的那个人面前。而他的目的只怕不止于此,已然重创不愈的御留恐怕将难以承受

了。

思慕间,压制自己的唇已然离去,潮热但终归清新的空气这才得以进入体内。冷冷地注视眼前一如凶神的男人,难以猜

测,他又将使用怎样的手法施行他口中所说的惩戒。冷漠,却依旧傲然,相视的眼眸毫无惧色。

轻笑,在瑟冥那嘴角似有若无的滑过,令人不寒而栗的危机感便陡然降临。一束冰冷的银色光芒闪过他微闭的眼底,来

不及看清,森冷的笑意乍现嘴角的那一瞬间,穿刺身体而过的剧烈痛楚猛然袭来,殷红的色泽霎时喷洒而出,映入眼帘

唯一意识到的,左胸的伤口再一次恶意地被利器穿刺而过,那个臣服的标记再一次滴淌着殷红。无法释放的痛楚在此层

层晕染,尖厉的惨叫几欲冲口而出,然而,涌出口唇的却只是一径的鲜红。看不到滴滴的坠落了,眼前已被黑沉的怒涛

席卷湮没。

“还是那么漂亮。”忍不住喃喃地自语,一手揽住释忆纤细的腰际,力道尽失的躯体上那赫然显现的短剑昭示着借惩戒

之名的罪恶。“要是就此对这上了瘾,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啊。”瑟冥那径自地笑语着,毫不怜惜的拔出短剑,扔向一旁

已然震惊得呆若石人的御留。

“漂亮吧?”舔食着释忆胸前的殷红液体,狂肆的笑意尽现嘴角,瑟冥那张狂的对怒火急攻心脉的御留笑语着,“让你

观看,这是对你死前的特许。”

何其残忍的措词,在眼睁睁地目睹这一幕之后,体内翻滚的热潮怕是再也压制不住了,御留愤然起身冲向兀自挺立的瑟

冥那,却于迈步的一刹那,喷涌而出的鲜血飞溅黄沙,轰然倒地的躯体再也没有了一息的余存。只是颓然不甘地圆瞪着

双目,任凭沙尘残蚀。

罗成的历史至此拉下了帷幕,而完结的这一瞬间竟是如此的快捷,一如序幕拉开的第一场战役。远处观战的大军怕是无

法回神的呆愣着,任静谧充斥空间,直至见到他们的主将打横抱起了他手中那个生死未知的躯体之后,一浪高过一浪的

欢呼方才此起彼伏……

第二十二章

回程的路途虽然疲惫,但却并不乏味,负伤的兵士相互扶持着前行,面颊之上显露无遗的是征战之后的倦怠,然而眼目

之中却是与之极不相符的亢奋的光彩。看来,罗成的存在无疑是冥国征战史上一块磕脚的顽石,除之而后快的振奋显然

已成了冥国无往不胜的预示。

三日的回程之旅,捷报早已在冥国的每一方空气中荡漾,举国上下自然人人喜形于色,连续三日的昼夜庆典只待今日讨

伐大军的凯旋回朝。瑟冥那的不败神话再一次有力地向人们昭示了它的真实之力。

虽已事隔三日,冥国的城池已近在咫尺,可那一日的场景仍在佚达的脑中盘绕不去,心绪停留的那一时刻,不为其他,

仅只洞穿释忆心胸的那一剑,现在想来仍旧心惊不已,原以为瑟冥那对他是下了杀手,没想到他却依然存活,只是,活

得生不如死。三日来持续的昏睡,间续有几次朦胧的苏醒,却只有痛楚的啃蚀。反观瑟冥那,自若地怀抱着释忆稳坐于

马背之上,疗伤、换药,毫无那日般地掠起杀心。看来,他本就没有杀他之意,只是自己的曲解罢了。他所做的,不过

是种惩戒。

“你干脆杀了他算了。”马背的颠簸,即便在昏睡之中仍旧紧蹙双眉,惨白的脸色不禁让佚达为之动容。

“怎么,心疼了?”轻狂地挑动眉梢,瑟冥那的话语颇为不屑。

“心疼?”佚达皱眉,“行前向王要的四名禁卫武将现在一个不剩,我看你如何向王交待。”

瑟冥那不屑地轻笑,“武将又不是摆设,当然是拿来用的。”

“可他们是守护王的!”听闻瑟冥那的论调如此之轻狂,佚达不觉间已然提高了一个调。

“怎么用都一样。”不以为意的语调,姿态依旧张狂。

无计可施的佚达无法再多言语,不想再与之争论不下,诚然,冥国敞开的城门已然落入眼幕,庞大的留守兵士簇拥之下

,伽冥王昂然地矗立于城楼之上,他身旁的娇小身影衣带飘飞正翘首顾盼。

怎么?冥姬公主也来了。

清楚洞悉冥姬出迎的目的,佚达看向并肩而行的瑟冥那,而他,却只是径自地笑着,上扬的嘴角内敛着一层不变的生涩

难懂,让人读不出他的心绪。

兵抵城下,细微的变化便暗自成形,当目光接触到瑟冥那怀抱之人,冥姬的笑颜骤然凝固,变了脸色。早有所觉的佚达

不动声色的将目光转向迎出城门的伽冥王,却见王注意到冥姬的神色之后,微微动容,随即,又立时回复喜形之色,全

然没有声张的恍若无事一般。

接封的队伍浩浩荡荡直抵瑟冥那大得出奇的府邸,特意的安排,洗尘的盛典前所未有的盛大。铲除罗成的意义深远而重

大,如此的大喜之事,对于冥姬的心结,伽冥王只得暂且放置一边,以免为瑟冥那所觉。

诚然不知,所有的一切,每个细微的心绪变化都均已毫无遗漏的落入了瑟冥那的眼底。只是仍旧保持着若无其事的笑意

,而被其掩盖之下的,却是不屑的狂傲。

第二十三章

在这僻静的一角,盛典的巨大声浪仿佛已被远远地隔离开去,只有天边被映染的色彩忽明忽暗地绽现。

一盏孤灯明灭不定地在昏暗的屋内跳跃,映照在昏睡的容颜之上,细细地勾勒出了光影。

几乎是毫无所觉地将目光久久地投注于这样清丽的容颜上,越是凝视,却越是发觉他雌雄难辨的诱惑力。正因为如此,

瑟冥那才会这般待你吗?不自觉的思绪盘绕上心头,而在罗成与佚达的大军远远看到的那一幕又突兀地重现脑海,喷染

的殷红虽是那般的心惊不已却又不可否认的有着夺目的绚丽。忍不住的,想要亲眼看看那道伤口。

轻启薄被,解开束腰,既而,轻轻地撩开了衣襟。烛火地跳跃下,鲜红的伤口赫然地跃入眼帘,未经包扎,那殷红欲滴

的液体似要滴淌而下,如此地触目惊心。然而,猛地转神,目之所及,霎时便愣在了当场,久久地无法言语。

喉间微微的凸起,平坦的胸膛,完全不若女人般的形体。他是……

怎么可能?难以置信。

不愿认同这一猜想,不愿意相信,必须要得到求证,否则,将寝食难安。虽然明知作为一个女性应保有的矜持不该这么

做,可是,抵不住心里的魔。

轻颤的双手不顾一切地掀开了覆盖的薄被,撩开了衣襟的下摆,闭上双目,将手缓缓伸向了睡梦中人的下身……

那份真实的触感从颤抖的手心传来,全身忍不住一个冷战。

“……嗯。”轻微的喘息溢出释忆的口唇,那种异样的触感惊扰了受伤痛煎熬本就不太深沉的睡眠,微微地侧动身子,

似乎为了摆脱那探寻而至的手。

被猛然地一惊,吓得几乎整个身体都行将瘫软,这才倏地收回了手,丢了魂般惊慌失措地一路磕碰逃到了窗边,“啪”

地推开了窗,狠狠地吸入两口夜间的冷风,借以平复一瞬间杂乱不堪到极点的心绪。

屋内怦然作响的动静惊扰了恍惚昏沉的释忆,悠悠地醒转,烛火的昏黄便跃入眼帘。微一打量,认出了自己身处何地。

缓缓地忍痛半支起上半身,方才发现响动的来源,辨识着那个黑夜勾勒出的背影。

“……姬颜……”虚弱的语音微弱得几乎低不可闻。

“……啊,我、我……”神思恍惚间忽闻释忆地低唤,也未可知他是否发现了什么,混乱中夹杂着窘迫使得一向傲慢的

姬颜竟也语不达意。

发觉她的慌乱,释忆下意识的一低头,凌乱的衣衫已然衣不避体。微微地一愣,便已清楚地知晓了究竟。该知道的,终

究还是会知道的。凄然的一笑,未有道出那足以令身为女性的姬颜羞愧得无地自容的话,只是轻轻地合上了衣襟,覆住

了那男性的躯体。

“你怎么在这里?”轻柔的语调转移了话题,也不露痕迹地抹去了屋内难堪的尴尬气氛。

听得释忆如是问道,姬颜忍不住一愣。没发现?还是……

“……呃,瑟冥那让我照看你……”不管是什么原因,不愿多想了,既然没有被他提及,那么顺他的话便是最好的摆脱

难堪的方式。“他在外面参加庆典。”

庆典?是了,击溃罗成的庆典。难怪会如此嘈吵不堪。

听闻姬颜的解释,释忆这才恍然。从窗口远远地望去,远处的天空都闪耀着光彩。往日如死一般寂静的空洞别院内,如

今也隐隐地泛起低沉的声浪。

偷偷地转身向释忆望去,发觉方才被自己弄得凌乱不堪的衣衫现已恢复了工整。这么说,他究竟是发现了自己刚才的行

为,还是毫无所觉?从他一如往昔沉静的姿态看来,根本无从判断。而他,也并未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只是遥望向

窗外。心绪的杂乱,禁不住地出神。

“想请问你一件事。”恍惚中,释忆轻柔的嗓音传入了耳中。慌忙应了声,却发觉他的视线不知何时转向了自己,一时

的不自在,身体变得有些僵硬。

“……那个罗成的储君,御留,后来怎么样了?”微微地停顿,似乎已有了预示。而后的询问听来是那样的飘乎不定。

因为先一刻的昏迷,而错过了最后的场景。

“……呃,死了。”没想到他有此一问,脱口而出的话语显得很是突兀,既而,“你昏迷后,瑟冥那对他说了些什么,

他一怒而起,却猛地倒地,便再也没有起来。”

随着诉说,感觉释忆的视线失去了焦点,无力的垂落了下去。胸前的伤口似乎又在作痛,抚上左胸的手有着些微的颤动

良久,才吐出虚弱不堪的两个字,令闻者也不禁动容。

“是吗?”

不知他在确认着什么,姬颜没有答腔,只是出神地凝望着他。而他却无力地重又躺下身去。轻轻的,毫无波动的嗓音扬

起在空中,“不用管我了,你去休息吧。”既而轻合上了眼帘,已全然无意对任何事再作搭理。

看着他恢复沉静的容颜,姬颜的心绪却是难以按捺的汹涌起伏,瑟冥那狂傲的身姿浮过脑海,无数的疑问不平地翻涌而

出。

他们倒底是什么关系?他对瑟冥那来说究竟是什么?他们之间……究竟做过些什么?……

窗外的光影交替闪烁,庆典的欢愉却被阻隔在了紧闭的门扉之外。

第二十四章

“最近的情势如何?”宽敞的议事厅内,位于座首的伽冥王姿态昂扬的询问着在坐的各位侍官武将。

“自罗成溃败的消息传出后,近一个月内,情势大体分成了两种。”一司职打探的侍官立时回报,“一则归降,二则联

合几国势力。看样子,近期将有大规模战事。”

“嗯。”闻言,伽冥王微微点头,对于近期将发生的战事似乎不太挂心,眼中的笑意是显露无疑的,“怎么样,有把握

吗?”

目光所及,瑟冥那一副玩劣不恭的姿态,轻狂的笑意挂在嘴角,却未有一丝开口的意向。视线游离在平整的议事桌面,

显然,神思已不知游历至何处。

伽冥王被他目中无人的态度招惹得愠怒于心,却又不便发作。一旁的米修却在此时阴沉着语调开口,“不管来多少人,

有我们就够了。瑟冥那既然不在状态,那么多休养几月也无妨。”

“哼,”轻笑声无比清晰地扬起在未及消隐的余音中,霎时,全堂一片沉寂,瑟冥那扬起了眼,目光中熠熠的神彩透露

着某种凌厉直射向对座的米修,笑语却仍旧轻狂,“那是,罗成不就只有一个吗?”

乍闻此言,米修的脸色刹时变得青白,狂怒在脸上翻滚。伽冥王的面色也陡地一变,厅内的气氛立时僵冷得大有一触即

发之势。瑟冥那的话分明是在嘲讽冥国上下只能借助他的力量方能击溃罗成,得来今日之势,大敌即已铲除,余下的伤

兵败将数量再大也便不足为惧,冥国兵将不过是跟随其后尽得便宜罢了。

仅此一句,冥国便已颜面无存,佚达自然也不例外,脸色阴郁不定。良久,方才按捺下心中的潮涌,强制的冷静下来。

闹内乱,现在不是时候,而且,自己也确实将瑟冥那当作了朋友,不管他怎么想。

“罗成是只有一个,但并不排除会出现第二个。”是以,思虑之后的话语听来似在辩驳瑟冥那,为冥国争回一点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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