诃子山奇谈(现代灵异)上——夏天无
夏天无  发于:2011年1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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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头看了看难受得要死不活的骆以恒,黄皮子一脸的得意。好不容易抓到的美食化为泡影,他从刚才起心里就一直不痛快,可他跟沈离的实力差距是摆在那里的,就算给他十个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在沈离头上动土。经过一番审时度势,最终他决定将满腔的怨愤发泄在骆以恒的身上。

妖怪没有太多的道德拘束,要的就是及时行乐。黄皮子认定了沈离跟骆以恒是“那种”关系。本来嘛,如果不是看上人家的美色,谁会带着那个看起来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小灵师在身边。现在骆以恒正趴在沈离的胯部,既能让那小灵师吃点苦头,又能让沈离爽,连黄皮子自己都为这一箭双雕的馊主意沾沾自喜起来。

正窃笑着,黄皮子突然觉得自己喉部一阵腥甜,他扭了扭脖子,却发现无法动弹。一种无可言状的恐惧感蔓延黄皮子的全身,他下意识的猛踩刹车,让车子摔在了一座公园里面。

透过后视镜,黄皮子看到自己的喉咙处斜插着一支廉价的塑料圆珠笔,那支笔看着有些眼熟,正是他挂在座椅后面的那支。笔的一头插在他的喉咙里,而另一头,正抓在沈离的手上。

黄皮子想说话,但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张着嘴巴颤抖着。脸上所有能流出来的液体都顺着他的眼睛、鼻孔和嘴巴汩汩流下,濡湿了他的衣服,在他的裆部汇成了一个红色的水洼。黄皮子努力地想要抵抗,但是还没等到他的手抬起来,插在他喉咙里的圆珠笔杆上突然长出了无数尖刺,那尖锐的异物刺进血肉的感觉让他的身体痉挛起来。

沈离面无表情地抓着圆珠笔,蜷身在黄皮子耳边小声的说道:“黄皮子,能当司机的人,真的不止你一个的。”说完,他手指一拧,圆珠笔生生的在黄皮子的喉咙里转了个圈,换来黄皮子一声无声的惨叫。

喉咙不是黄皮子的要害,要是搁平常,就算脑袋掉了他依然能够接回来继续活蹦乱跳,但是他现在宁愿自己能够两眼一闭,两腿一蹬,起码不用再忍受这种惨烈的酷刑。

听了沈离的话,黄皮子忙不迭的点头,只要能快点摆脱这种痛苦的境地,就算要他喊沈离做爷爷都行。沈离看他老实了,这才随手拔出圆珠笔放回原处。随着圆珠笔的抽离,黄皮子喉咙上的血肉也被扯了一大块下来,让他几欲昏迷。但是不出一秒钟,伤口便自动愈合了。如果没有黄皮子身上的那些血水,还真看不出他的喉咙曾经被人戳了一个洞。

沈离敲了敲座椅,示意黄皮子开车,黄皮子扶着方向盘狂咳了好久,这才撑起身体,老老实实的开着车,沿着马路向前驶去。

第十章:下

黄皮子遭罪,一边的骆以恒也没舒服到哪里去。

沈离在出手教训黄皮子之前,首先做的事是一把把骆以恒从自己身上捞起来,扔在一边。拜这一把所赐,一直在沈离腿上挣扎的骆以恒糊里糊涂的直起了腰。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黄皮子一个紧急刹车,他又重重的撞上了前面的座椅,然后摔在前后两排座位中间。车厢的空间并不宽敞,骆以恒又是以蜷缩着手脚的姿势摔在车厢地板上的,着实卡得难受。他刚想挣扎着站起来,沈离低声说了句“趴好,小心误伤!”然后一脚踩住他的后脑勺,把他压在地板上面。沈离这一脚看似轻巧,但是就是压得骆以恒喘不过气来,手脚仿佛灌了铅一样,都不像是自己的了。黄皮子的车本来就有着一股难闻的肉类腐败的味道,地板上的味道更是浓烈,熏得骆以恒一阵干呕。虽然修行的时候也有过一些小磕小碰,但说到底,骆以恒从小就是被族人捧在手心的宝贝,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当即气得连眼泪都出来了。他拼命的聚气,企图冲破沈离的压制,但是无奈在白天跟沈离的交锋中他已经伤了元气,甫一运气便感觉喉头涌上一股浓重的血腥。纵使骆以恒再要脸面,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他只能强行抑制心中燃起的熊熊怒火,伺机寻找复仇的机会。

还好这样的酷刑并没有持续多久,不一会儿,骆以恒感觉到车子重新开始发动了,而在车子发动的同时,沈离也松开了踩着他脑袋的脚。得到自由的骆以恒趴着地板上缓了一阵子,然后扶着座椅坐了起来。起身后,骆以恒也不说话,低头呆坐了两秒,然后猛地拔出藏在身上的匕首,朝着沈离的胸口刺去。

骆以恒的攻击本就只是一时气愤,他算准沈离肯定能躲开,所以完全没有保留力气,扎得是又准又狠。

面对骆以恒的攻击,沈离并没有躲,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躲的打算,就这么任匕首就直直的扎进了他的胸口。

完全没有料到这样的结果,骆以恒看着几乎完全没入沈离胸口的匕首,倒抽了一口冷气,然后下意识的伸手去拔。等他把匕首拔出之后,却发现上面没有丝毫血迹,再看一眼沈离的胸口,连伤口都找不到了,仅有一个衣服的破洞留在原先被匕首刺过的部位。

骆以恒呆呆地看看匕首,再看看沈离,只觉一股凉气幽然自脚底升起。他手上这个匕首是他小时候偶然得到的宝物,虽然刀刃钝得连草都割不动,对付起妖怪来却是一等一的好使。被它刺中的妖怪,不死也估计也只剩下半条命,十几年来是屡试不爽。而现在这把匕首竟然不能对沈离造成半分伤害,看来这个叫作沈离的,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妖怪。

沈离看骆以恒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只当他还在怄气,便冷冷的说:“发泄够了吧?够了就坐好,等会要是又摔了那就是你自找的了。”

骆以恒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转来,比起认定沈离的强大,他宁愿相信自己的匕首只是一时失灵。听了沈离的话,他只是呆呆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匕首出神。

又开了十多分钟,沈离居住的小区终于出现在眼前。黄皮子在小区门口甩下两人,然后油门一踩,逃命似的走了。

沈离和骆以恒一前一后的上了楼。女鬼小凤正蹲在楼梯角,一看到沈离,她高兴地迎了过来。正打算像往常一样扑到沈离身上时,小凤抬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骆以恒,立刻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飞也似的穿过墙壁消失了。

沈离愣了一下,然后对骆以恒说:“你干什么了?”

骆以恒已经从之前的事件中恢复了平静,他白了沈离一眼,说:“我能干什么?难不成我还对她非礼不成?”

沈离指了指小凤离去的地方,“那她……”

“哦,没什么。”骆以恒淡淡的说,“我之前来的时候,她突然从墙壁里钻出来,然后一脸绿光的问我有没有75块钱。”

“她见到每个人都会那么问的,小姑娘就是玩心大。”沈离摇了摇头,然后接着说道,“不过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没被吓倒反而把她吓跑的人。”

骆以恒不以为然的说,“我只不过是给了她一张面值五百亿元的冥钱,然后叫她找我四百亿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二十五元而已,谁知道她会哭得那么惨烈。”

“……”沈离闻言,同情地看了看小凤离去的方向,然后摸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像上次一样,骆以恒在门口站了好久,才皱着眉头抬腿迈了进去。

沈离也懒得跟骆以恒客气,随手脱下外套扔在一边,然后指了指沙发,说:“一晚上没睡,估计你也累了,要睡觉的话就在沙发上躺一下吧。”

骆以恒也没说话,就这么瞪着沙发,他的眼睛要是能喷火,保准能把沙发烧出一个洞。沈离见他不动,以为他是不习惯睡沙发,便皱着眉头说:“事先声明,床我只有一张,你不想睡沙发还想睡哪?”。

骆以恒没有回答沈离的话,他回过头来,指着沙发一角,说:“有那种东西在,你叫我怎么个睡法?”

骆以恒口中的“那种东西”,是一个在沙发旁边坐着的老年男子鬼魂。跟小凤不同,那名老年男子的魂魄已经散的差不多了,连外形都几乎无法维持,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粗略的轮廓。现在他正紧闭双眼,一动不动的蹲在沙发旁边的茶几上,看起来就象一座透明的雕像。

听了骆以恒的话,沈离不解的问道:“有什么关系?他不占地方,又不会碍着你睡觉。”

“不是占不占地方的问题吧!”骆以恒一掌拍在沙发上,吼道:“早上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一鬼魂就在你眼皮子上方,你高兴啊?”

沈离皱了皱眉头,“我觉得没什么关系啊。”

“什么没关系!”骆以恒指着茶几上的蛇皮袋说,“还有这个,我早就想说了,正常有人会把这种东西大刺刺的放在茶几上的么?我说你神经到底要粗到什么地步才算完啊?”

沈离看了一眼气得跳脚的骆以恒,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骆以恒不知道,就在几天前,算上这老头,这沙发上总共并排放着六副骸骨。那六副骸骨都是沈离当时从诃子山上背下来的,其中有五副已经被委托人领走了,只有这一副因为联系不上委托人,所以只能一直在茶几上放着。沈离早已习惯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鬼魂的生活,所以不太明白骆以恒为什么会这么激动。对他来说,鬼只是一种很普通的存在,就跟他还有骆以恒一样。

骆以恒气乎乎的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咬牙切齿的说:“啊,算了,你别解释了。我也没有兴趣知道你们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他从口袋里摸出那方手绢说:“天也快亮了,再睡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我们还是来看看这手绢中有没有什么线索吧?”

听了骆以恒的话,沈离愕然。这个小灵师情绪未免也转得太快。刚才骆以恒说搞不清楚他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东西,他现在真的很想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他。想归想,沈离最终还是沉默地凑到骆以恒身边,跟他一起研究起那块手绢来。

沈离没有办法碰手绢,所以只能由骆以恒把手绢平铺在沙发上面来研究。从符咒的画法来看,应该是化妖符的一种,但是又跟骆以恒以往见过的化妖符有着微妙的不同,看起来更像是个四不象。骆以恒毕竟是新人,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怪异的符,一时半会儿的也没有什么头绪。

突然,骆以恒想到了一个细节,便抬头对沈离说:“还记得那个咒你死的女人嘴里念叨的名字么?”

“白小姐?”沈离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说:“你是说……那个赵岭均?”

骆以恒点了点头,“既然你说她是很厉害的人,那么她看着这手绢喊出这个名字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我们可不可以理解成,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呢?”

“你是说……赵岭均跟这个手绢?”

“现在还不好说,不过我觉得也八九不离十了。”骆以恒又看了一眼手绢,“我觉得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先搞清楚这个叫做赵岭均的到底是什么人。”

“嗯,”沈离点了点头。骆以恒说的很有道理,现在线索已经断得差不多了,要寻求突破点,估计也只能从那个叫做赵岭均的人处下手。

两人正研究得热络,谁都没有注意到,蹲在茶几上的那名老者鬼魂,在听到“赵岭均”这个三个字的时候,微微睁了一下一直紧闭着的双眼。

第十一章:上

一确定目标,两人便立刻行动起来。

那个叫赵岭均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现在还不好说。不过既然他会跟这画着符的手绢扯上关系,多半是灵师之类的角色。要打听灵师的行踪,最方便快捷的办法就是找灵师帮忙。这办法要是搁在其他地方,对妖怪来说绝对是个天方夜谭。所幸这里是J市,妖怪的势力要略强,再加上骆以恒本身就是灵师,调查起来也不至于陷入尴尬局面。

由于某些历史原因,J市的在册灵师并不多,沈离相熟的更是少之又少。骆以恒虽然是灵师,但是初出茅庐,又被家里赶了出来,从他那里找线索是不可能的了。经过一番考虑,沈离还是决定回医院去找林鸩帮忙。虽然那个家伙相当的不可靠,但是大海无鱼虾也可,事到如今,也只能抓他这条小虾米来救急了。

两人到了医院门口,一看时间,还没到七点,现在去探病未免太早。他们便在街边的小吃店坐下,打算先祭祭五脏庙,等时间差不多了再过去。

骆以恒大概饿急了,要了份大碗的酸辣粉,坐在那里眼巴巴的等。沈离本身对吃饭并没有太大需求,便要了个小份的饺子意思意思。

虽然是清晨,但是店里生意不错,很快便坐满了人。餐上得有点慢,沈离和骆以恒正坐在那里等他们的早餐,一个男人走到他们面前,指着他们对面的位置说:“兄弟,这里有没有人坐?”

沈离想也没想地回答道:“请坐”,然后随意的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人。这一打照面,沈离跟那个男人都楞了一下。

沈离冲那个男人点了点头,“哟,小三,你也来吃早点啊。”

对面那个来拼桌的男子,正是沈离当时在诃子山见过的聂小三。聂小三大名聂宇,跟他叔叔聂老四一样,都是J市的城管。聂小三在家里排行第三,再加上他的年纪在六翅鸦家族里算是还没成年,又长了张水嫩嫩的娃娃脸,所以便被人戏称为小三,这时间一长,大家也就忘了他的原名,见面就小三小三的喊。

聂小三没想到会遇到沈离,咧嘴笑了笑,表情颇为凄凉。跟沈离打完招呼,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然后叫了个牛肉面,低头叹气不已。

沈离见他不对劲,便问道:“怎么回事啊,小三,怎么好像心事重重的。”

“唉,别提了!”聂小三叹了口气,“反正这下咱叔侄麻烦大了。”

“怎么回事?”

听了沈离的问话,聂小三楞了一下,“唉?你不知道?我还以为咱J市所有的妖鬼精怪都知道了呢。”

沈离略一思索,想起之前黄皮子说过的话,心下明白了几分。他试探着说道:“难不成是上次诃子山的事?”

聂小三把脸埋在手里,点了点头,然后松开手,咬牙切齿的说:“妈的,要是被我找到那个臭婆娘,我非把她脑袋拧下来不可!”

沈离正想说话,他们点的餐上来了。骆以恒完全没有理会他们两人的意思,忙不迭的从小妹手里接了自己的酸辣粉,大口吃了起来。

聂小三愣愣地看了看骆以恒,又看了看沈离,突然诡谲的笑了一下。他朝沈离招了招手,然后凑过去小声说:“你们真搞上了?”

沈离皱了皱眉头,“搞上什么?”

“就你跟那小灵师啊!”聂小三伸出两个拇指比了比,然后神秘兮兮的说道:“十三一早跟我们打了招呼,说会有一个新灵师到J市,那个人是你那什么骑着白马的王子啊啥的,叫我们别妨碍你们小两口。我们还在纳闷说咋用王子来称呼人小姑娘家呢,难不成那小姑娘是超级女声选手那种类型?结果一看,得,原来还真是男的。”说完,聂小三无比同情的拍了拍沈离的肩膀,“十三那个乌鸦嘴还真是说啥中啥啊……不过,您放心,小弟我绝对不会歧视你们俩男人谈恋爱的……”

沈离再次皱了皱眉头,“你的意思是,你们早就知道他会来找我?”

聂小三一看气氛不对,连忙往后缩了缩,“啊啊,我先声明,是十三说的,跟我没关系啊!他说你手上的诅咒注定了这样的结果,有意见你找他去!”

听了小三的话,沈离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手上的伤口,然后看了一眼还在大口吃着酸辣粉的骆以恒。有十三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在,估计自己跟骆以恒的事早就在机关里传开了。沈离头痛地扶了一下脑袋,然后决定换个话题。他往店外看了看,说:“怎么就你一个?老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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