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医 中——少爷平梵
少爷平梵  发于:2011年1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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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咚得敲一下手里的拐杖,捋着花白的山羊胡子开始审案。

小寡妇说,他清早起来准备生火做饭,刚好灶间的柴火不够了,她便想着去院里抱些来,正巧碰上早起的蓝衣公子,说

是要帮她抱柴火,她原本不愿,可无奈蓝衣公子执意要帮,只好顺了他的意让他帮着抱了柴火进了灶间,可谁知到柴火

尖锐,将蓝衣公子的衣服划了破了,她急的不知如何是好,蓝衣公子说让她给补一补,她觉着不太合适,可又觉着不补

实在不妥,于是便带蓝衣公子到屋门口,准备就在门口缝补,谁知刚转身便被蓝衣公子抱住,然后就被扑倒在炕上,扯

了衣服亲了上来。

说的声情并茂委屈不已,听的人神共愤骂声不断,游逸白眼儿一个接一个的翻,心想他可算见识到什么叫做欲加之罪何

患无词,什么叫穷山恶水出刁民。

这摆明了是要坑他们三人,且不说那小寡妇所言漏洞百出,光看方才那些村民一个个有备而来便可知,昨晚小寡妇与那

男人所谋划的一切,全村的人都有参与。

卓不凡依旧挂着浅笑,面对村民们怒不可遏的谩骂犹如泰山崩于前亦不变色,游逸在一旁腹诽着这家伙定是心里有数成

竹在胸,瞧他笑成那个样子就来气,可是气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村里人矛头一致的攻击着外来的三人,村长一言不发,也不知是个什么态度,总之情况是一面倒,倒给人一种无言以对

无话可说的假象。

对于这种无妄之灾,游逸向来都是问天问地不问自己,既然人家摆明了要为难他们,那就让那两位高手解决去吧,他懒

得理。

游逸不吭声,苏清颜没反应,村里人怒气冲冲的盯着卓不凡,村长抬起眼皮问道:

“这位公子,英娘所言可是真话?”英娘就是那小寡妇,此刻还在抽抽搭搭不停不歇。

卓不凡好笑的回答村长:“这可奇了,她说的话,怎么来问我是真是假?”

“那公子可是承认你对英娘的所作所为?”

卓不凡又笑,扫视周围一圈,“既然各位乡亲都已经认定我对这位大嫂欲行不轨,那么我承认与否又有什么意义呢?”

村长老眼一眯,道:“公子似是不服啊,我们可从来没有不许公子开口申辩,是公子你自己一言不发,这难道不算是默

认的表示吗?”话音才落,周围的人便开始符合起来,游逸心想这哄可起的真是时候,根本就是不让人开口,就算是开

口了,众口铄金一阵叫骂下来,恐怕也没几个人能顶得住。

卓不凡依旧笑看众人叫嚷,泰然自若的道:“不明是非颠倒黑白,既如此,那还何必再审呢?”

“审当然要审,公子一表人才想来也不是大奸大恶之徒,若是能诚心悔改,我们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说着看了一

眼周围的村民,果然一个看一个点着头符合。

游逸重重叹了口气,太明显了,这意图太明显不过,能上当的人可以说屈指可数,难道说这村子以前就是靠这种下三滥

都不如的招数坑蒙拐骗的吗?那被骗的人未免太蠢了点。

“那依村长的意思,我该如何悔改呢?”卓不凡笑问。

村长捋这长须道:“女子清白最是重要,英娘虽是寡妇,毕竟年轻,相貌也不差,公子若诚心悔改,那不妨将英娘收了

去,做个丫鬟侍妾都可以。”

这可是稀奇了,原以为这老头子要趁机敲诈一笔,可没想到竟然是要将小寡妇家给卓不凡。

谁也没想到村长竟然是这个意思,游逸瞪着眼睛看看村长,又看看卓不凡,嘴咧的很僵硬。

卓不凡愣了一愣,复有笑起来,“村长的意思是,要我娶了这位大嫂保住她的名节,是这个意思吧?”

“正是。”

“那可不行!村长的头还没点下去,有人便叫了起来。

游逸脑袋一转看向自家突然出声的徒弟,只见他满脸激动的叫道:“不行!绝对不行!我家少爷绝对不会娶这个女人!

我家少爷?游逸满头雾水,姓卓的什么时候成了清儿的少爷?这小崽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村长花白的眉毛一挑,问苏清颜,“这位小哥儿何出此言?可是这位公子已有妻室?”

苏清颜一点头,“算是有。”

村长又道:“那也无妨,英娘是寡妇,可与公子为奴为仆,做个侍妾即可。”

苏清颜冷笑一声朗声道:“那也不可能,即便是做丫鬟做侍妾,我家少爷也决不可能让她进门!”

“这就怪了,小哥儿,你家少爷还未开口,你怎的能做得了主?”

“我打小跟随少爷,最是知他心思。”苏清颜从钳制中挣扎出来,怒道:“你们这些无知乡民,明摆着是要坑害我家少

爷,我家少爷绝对不可能轻薄于她,为何要让她进门?”

“小哥儿这话可没人信呐。”村长冷声道,“我们可都看见你家少爷扒了英娘的衣服,大伙说是不是啊?”

一阵阵的附和声,苏清颜白牙咬着红唇一跺脚,大声道:“你们都是胡扯!我家少爷根本不喜欢女人!怎么可能扒她的

衣服!”

此言一出,寂静一片,游逸瞪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他看见卓不凡嘴角的笑又那么一丝僵硬,随即又恢复之前的从容

苏清颜拨开人群踉跄着奔到游逸身边儿,一手一下打掉摁着游逸肩膀的两个人的手,扶着游逸大声道:“我家少爷只喜

欢男人,他只喜欢逸主子,绝对不会碰逸主子之外的人!”

第三十三章

山风吹得人鸡皮疙瘩林立,村长家的大公鸡喔喔喔的啼叫了起来,衬得四周更加寂静。

游逸僵硬着身体瞠目结舌,下巴堪堪挂在原位,风再大些或许就能掉下来。

事情转弯儿得太突然,很多人都没能反应过来,包括卓不凡在内。

苏清颜恨恨得盯着同样被震得七荤八素的英娘,“你不守妇道勾引男人也就罢了,还来染指我家少爷?就凭你这样的蛇

蝎心肠,如何配做少爷和逸主子的仆人!我呸!”

英娘呆呆的看看卓不凡,又看看呆呆的游逸,哑口无言。

还是卓不凡的反应比较快,看着目瞪口呆仿佛石化的游逸,对着村长道:“村长,可否先放了逸儿,他身体不好。”也

不等村长有所回应,又对着苏清颜说:

“逸儿的腰不舒服,你给他揉揉。”眼神温柔语气宠溺,怎么看都觉着关系着实不一般。

后知后觉的游逸迟钝的消化着那一句又一句的“逸儿”,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更是白里透青难看的厉害。

苏清颜扶着游逸站好,手在他腰侧不轻不重的揉摁,摁到某处的时候游逸猛的一震,一抽气叫了起来。

众人脸色皆变,尤其是年长的男人女人,惊异之余纷纷投来了不屑鄙视的眼神。

哎呀哎呀,原来是两个断袖啊~~~

呲牙咧嘴,欲哭无泪,小兔崽子一下子摁在他方才撞在椅子扶手上的地方,他不叫才怪。

卓不凡望着游逸,目光温柔似水,带着几分心疼几分歉意,看的游逸浑身的汗毛林立,冥冥中有种天旋地转的晕眩感。

天哪~~杀了他吧!没见过这么会演戏的,比那戏台子上的红角还逼真,他游逸甘拜下风五体投地!

苏清颜的手又捏了他一下,似是传达了某种意思,游逸不情不愿的踌躇挣扎,无奈苏清颜的手越捏越紧,疼的他一双细

眼里渗出了点点水汽,只好红着眼也加入了唱戏卖艺的行列。

“你……你当真没碰过她?”哀怨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语气,微微颤抖的身体,游逸不自觉的将这个所为的“逸儿”演

的颇有神采,竟是把卓不凡也险些骗了过去,可谁又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苏清颜在背地里辣手催草的结果呢?

“逸儿,”似是轻叹,卓不凡柔情万千的道:“我只有你一个,除了你,我谁也不会碰。”

浑身一颤,要不是苏清颜在背后撑了他一下,恐怕他这会儿已经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

姓卓的属狐狸的,他恶心能装也就罢了,为什么自己也这么恶心?游逸不由得自我厌恶了起来。

就算喜欢男人,也没必要跟个娘儿们似的当着大庭广众腻腻歪歪吧。

俗话说:三人成虎。这三个一唱一和把众人骗得一愣一愣的,原本团结一致的村民们开始分裂,有的认为好男风的男人

是绝不会碰女人的,有的认为他们三个是一伙儿的,分明就是不认账。

游逸抬着袖子擦去眼角逼出的泪水,趁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愚民啊愚民,怎么看都是无药可救的愚民一群。

村长受突如其来的变故影响小一些,清咳一声示意大家安静,然后问英娘:“英娘,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英娘抖着身体看这卓不凡,只见他脸上带笑目光冰冷,吓得抖得更加厉害,哆哆嗦嗦的说不清楚,索性往地上一坐,大

声哭嚎起来。

一哭二闹三上吊,女人最爱玩儿的三招。

哭得谁劝也不成,最后干脆一脑袋往墙上撞去,被人拦了下来,众人一看,竟是白衣的少年苏清颜。

看着上一刻还在青衣男子身旁的少年下一刻竟然出现在数步之外,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纷纷睁大了眼睛,这个时候卓不

凡笑了起来,轻轻抖动几下,身上指头粗的麻绳便断成几段掉了下来。

摆脱束缚的卓大侠潇洒镇定的负着手走到英娘面前,看着他哭得花颜失色的脸,扶了她起来。

“我念你是女子,又是个寡妇,本不想与你计较,可是你不该动歪脑筋,挑动全村的人与我们为敌。”说着又转向村长

和村民:

“今日的事情,其实我心里清楚,村长和各位乡亲的心里也清楚,我们三人路过于此借宿而已,要钱财也不是没有,可

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各位的所作所为我不认为是长久之计,还是放弃吧,免得日后招来祸端。”

把话挑明,卓不凡脚尖点地一个轻越落到人群之外,不一会儿拎了个人回来,往地上那么一摔,是个面貌黝黑的青年。

“这位大哥,身为男人应该敢作敢当,你若真心喜欢英娘,何不明说呢?非要做这损人又不利己的事情呢?”

卓不凡言辞温和却句句含威,听的众人不由得心生愧疚,英娘和那青年更是抖如筛糠。

“公子……这……”

“村长,英娘身上的痕迹是他所留,与我无关,村长若是不信,大可问问他二人,昨夜可是在屋里颠鸾倒凤欢爱不停,

也可以翻翻这位仁兄的身上,或许还有些别的物证。”

卓不凡说着手一挥,隔空将那青年的上衣便翻了开来,里面露出一个红布包裹,游逸一见‘啊’得一声叫起来,不顾腰

上的疼痛上前几步捡了起来,打开一看,正是当初在幕琴山中卓不凡为他所采的那株灵芝。

“我的灵芝。”游逸将灵芝举起来仔细打量了半天,然后往怀里一揣,蹲下身去继续翻,果不其然还有几个崭新的银锭

,和那个绣着字的钱袋。

那钱袋绣工精致,一看便知不是这破落山村之人所有,至于那几个银锭,总共上百两,更不是轻而易举就能赚来的。

村长气的胡子都抖起来,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走到青年身边,大喝一声:“小畜生!说,到底怎么回事!”

青年抬头看看卓不凡三人,又看看村长,这才断断续续的道出原委。

这名青年小名叫柱子,是村长的侄子,自小由村长抚养长大。自英娘嫁到这个村里,柱子便对她一见钟情,可惜名花有

主,柱子也只好作罢。三年前英娘的丈夫在山里打猎时死了,柱子本想就此娶了英娘,却不想村长喝英娘的婆婆都不同

意,主子着实气不过,便和英娘暗地里好上了,谁知时纸终究包不住火,时日不长英娘的婆婆便发现两人的奸情,一气

之下竟然过去了,英娘又害怕又愧疚,便不肯再与柱子好了,柱子连哄带骗好不容易将英娘哄得回心转意,两人便商量

着攒些钱私奔,于是就开始了暗地里坑蒙拐骗的勾当。

柱子所说的坑蒙拐骗,就是借着打猎采药的名义在山道上候着,若有过路的行人便利用英娘的美色来骗取钱财,最初因

为害怕被村人发现,一直都是在山林里进行,被骗了的行人因为觉着倒霉害怕再次上当,便不会再进村休息,往往都是

过村不入直接去五里外的小镇,这一次柱子在山里发现了苏清颜三人,觉着这三人定是有钱人,于是冒险放了他们进村

,准备做最后一次,然后便带着英娘离开。

早上发生的那一幕,便是柱子昨夜教给英娘的,也是英娘这两年惯用的伎俩。而村里人那般急不可耐不分青红皂白的要

将卓不凡捉拿审问,是因为村里人对外地嫁来的英娘没有好感,觉着他先客死了丈夫又客死了婆婆,还连带着整个村子

再也没有过路行人进村借宿,使得村子里少了不少额外收入,因此想借此机会赶英娘出去。

真相大白,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和说书人所说的桥段很是相似,俗套的可以。

村长见事已至此,便代表村人及这一男一女赔礼道歉,原本是要备下酒席以表歉意,被游逸拒绝了。游逸向来不爱多管

闲事,这一次的事情到此为止,要回了自己的东西,催着苏清颜赶车出了村往五里外的凤岭镇去了。

出了村便是一条颠簸的土路,游逸坐在车里忍受着车板颠簸屁股的疼痛,很难得没有大呼小叫,似乎又进入一个莫名其

妙的反常时期,静悄悄的抱着膝靠在车厢里,好像在发呆,又好像在想些什么。

赶车的是苏清颜,卓不凡靠在门边,想着游逸现在会想些什么。

按理说,在村子里那一闹他应该是满肚子火气无处发泄,肯定是在寻思着如何报复才是,可现在看他清清静静的却不像

是在酝酿报复计划。

游逸到底在想什么?卓不凡猜来猜去猜不到,觉着有时候真该敲开他的脑袋看一看才好。

游逸在想那个颇有几分姿色却命途不顺的英娘,想那个貌似憨厚却求不得心上人的柱子,想那一村的老老少少白活了那

么多年,竟然还容不下一个小小的女子。

人世间总有说不完道不尽的恩怨纠缠,有些人一辈子背负着不属于自己的罪孽,却总是得不到救赎,谁对谁错无人可知

,老天爷也从没有给过一个提示,或许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了什么,要在这人间遭受这些离奇古怪的悲哀。

马车碾过滚滚沙尘,凤岭镇的青砖城墙出现在路的尽头,游逸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对上卓不凡探究的温和目光。

他听见他问:

“游逸,你又在想些什么?”

第三十四章

游逸并没有回答卓不凡的问题,只是嬉皮笑脸说了一句:“你猜呀。”

卓不凡翻了翻眼睛,就是因为不知道才问的,猜得到得话就不问了啊。

然而游逸已经跳下了车,站在车前活动着僵硬的身体,扭到腰侧的时候还咧了下嘴巴,嘟嘟囔囔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脸

上却已然看不见之前那种清冷空茫。

游逸还是游逸,不想说的事情,打死也不会说一句。

卓不凡笑了一下,算是暂时放弃,跟着也跳下了车。

小镇靠山,山名凤岭,小镇便起名凤岭镇。镇子比起白沙镇小一些也清冷一些,街道上没有那么多的人,客栈里也有很

空的房间,而且价格低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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