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江山里有我的名字 男皇后传 第一、二卷——再见米兰
再见米兰  发于:2011年1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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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把皇帝爷爷活活给饿死了,那还是发生在太清二年冬的事情。

萧衍死了,侯景拥立皇太子萧纲即位,改元大宝。大宝二年八月,侯景废掉萧纲为晋安王,又立豫章王萧栋,就是短命

的昭明太子萧统的孙子,即帝位。这年十月,没天良的侯景用装满泥土的麻袋残忍地压死已废的简文帝萧纲,并灭了萧

纲满门。十一月,侯景干脆扯破脸皮,他不想再遮掩他的皇帝梦,废掉萧栋,自立为帝,让自己过过皇帝瘾先。

我就是这时来到建康,到了之后,我感到很后悔,真的不该来的。

从侯景攻破台城之后,梁国就没有一天安宁的日子,讨逆之声风起云涌,萧家的王爷们各各都不安份,尤其是湘东王萧

绎,他是武皇帝的第七个儿子,在江陵[注:江陵,今湖北荆州]坐阵,指挥支持他的陈霸先、王僧辩攻打侯景,天下人

都明白若谁能讨逆成功,谁就能众望所归地坐上帝位。

大宝元年正月,江州刺史陈霸先率军从始兴出发[注:始兴,今广东韶关旁],抵达大庾岭[注:大庾岭,今江西省大庾县

南],击败奉萧勃之命在南野拦截的蔡路养[注:南野,今江西南康],乘胜进驻南康。陈霸先被湘东王萧绎授为明威将军

、交州刺史。之后近一年半时间,陈霸先与支持侯景的高州刺史李迁仕在南康一带展开了拉锯战,最终擒斩李迁仕。大

宝二年六月,陈霸先发兵南康,沿赣江北下。

大宝三年正月,陈霸先南路征讨大军从豫章出发[注:豫章,今江西南昌],水陆俱下,另有前军五千人马由骁将杜僧明

统领,已抵达湓口[注:湓口,今鄱阳湖入长江口]。二月,王僧辩等西路大军又从寻阳起行,在白茅湾与陈霸先会师[注

:白茅湾,今安徽怀宁以东]。王僧辩与陈霸先,这两位当今新秀,登坛立誓,缔结盟约。征讨大军沿路攻克芜湖、姑孰

[注:姑孰,今安徽当涂],三月攻到建康石头城下,而此时我和何老板正被困城中。

城破那日,我真正尝到什么叫后悔的滋味。

第四章:野有蔓草,零露溥兮(1)

何老板死了,就死在我眼前,我是看着他的脑袋从脖子上掉下来,真的跟切西瓜没两样,原来生命如此脆弱。只因为他

没把钱全交出来,怀里另藏了两锭金子,结果被抢我们的士卒搜出,那些士卒,也不知道是哪边的,这时城里一片混乱

,到处都在杀人,我们老百姓可真是命苦,谁都可以抢我们、杀我们。

我是何老板的跟班,自然也逃不掉干系,虽然我没藏一分钱,其实我是真没钱,钱全在何老板那里,他还没给我工钱呢

,说是等回家了再给,老财迷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我韩蛮子是看重钱,但还没他那么笨,命没了,钱怎么用。唉,

这老财迷算把我也给害惨了。

还滴着何老板温热鲜血的刀,下一刻架在了我的脖项上,我无奈地对着那个满脸凶相的士卒笑了一下,然后把眼闭上。

我的父亲、母亲、弟弟,还有燕子,你们再也看不到我了,来世我们再做家人吧。

等着挨那一刀的痛楚,可是等了片刻,还没等到,我又睁开了眼睛。“啧啧!”面前的士卒砸吧着嘴,他看着我的眼神

竟然很痴迷,接着他伸手在我脸上捏了一把,说:“你当真是男娃子吗?长得居然比女娃子还水灵,亏得大爷我不好这

口,否则,一定把你小子给吃了,你走吧,路上小心点,别给色鬼抢了去。”

杀人如麻的他们竟然放过了我,等他们走出好远,我才把吓散的魂魄给收拾齐了,赶紧找个看似安全的角落里躲起来。

后来好几次,也是这样化险为夷。

从小我便知道自己长得漂亮,看看人们瞧我的眼神就知道了,还有燕子,她经常夸我,说我笑起来的样子比女人还妩媚

,我想她喜欢我,很大一部分出于我的长相。可惜,女人长得美可以嫁给富人家,男人长得美能有什么用呢,男人有钱

才是有用,我以前是这样想的。

但是,经历过这场浩劫,我发现有钱也没用,在乱世里手里有刀才不会被欺负。虽然我的美貌一次次救了我,不过不会

总这么幸运的。所以,我要当兵,像那些士卒一样,有武器有武艺,是的,等到局势稳定下来,我要去当兵。

城里乱哄哄过了好长时间,才逐渐安定下来,听说侯景已经逃走了,后来闻听他被自己的亲信杀死在路上。侯景之乱后

,王僧辩镇守建康,陈霸先镇守京口[注:京口,今江苏镇江]。这期间,齐国趁乱来骚扰了一下我国边境。齐国?怎么

又出来个齐国,呵呵,这世道真有够乱的,不光我们梁国乱,话说这东边的魏国也闹内讧,这期间已经改朝换代了[东魏

权臣高欢之子高洋化家为国,取代东魏,国号齐,史称北齐]。齐国来骚扰没捞到好处,死了个平秦王爷,其余的被陈霸

先统统打回老家,齐国派使来求和,齐梁边境算是暂时平静了。

大宝三年十一月,湘东王萧绎在江陵即位,改元承圣,封两位大功臣王僧辩为太尉、扬州刺史,仍镇建康,陈霸先为散

骑常侍、征北大将军、南徐州刺史,仍镇京口。

现在时局暂时稳定,我打算就近到王僧辩的军队里去当兵,说做就做,我只身前往军营,在营门口,我被把门的士卒拦

下。

“你,干什么的,往里就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那士卒严厉地问我。

“当然知道,这是军营,我就是来投军的。”我微笑着回答。

“投军?你想当兵啊?”那士卒上下打量我,然后大笑起来:“有没有搞错,长得跟个娘们似的,去丽春院还差不多,

走错地方了吧。”

怒火在我胸中燃起,但我还是把它压了下去,为了能当兵,受点耻辱又怎样,我仍微笑着说:“大哥,烦请帮个忙,我

真的想当兵。”

“那你会使刀剑吗?”那士卒问。

我摇摇头,几近奉谀的微笑说:“虽然现在不会,但我会努力学的。”

“不会刀剑,你想送死啊,走吧走吧,瞧你这模样身板,根本不适合当兵,忙紧走吧!”那士卒说完不再理会我。

我仍不死心的站在门口,不停地往里张望,那士卒见我不走,很是生气地上前用矛驱赶我,把我赶出好远才回营门。

去了其他的军营,遭遇几乎差不多,结果都是没有人愿意收我当兵,唉,难道我真的不适合当兵?难道我真的只配一辈

子做鞋?

承圣二年春,我决定不在外面漂泊了,仍回山阴老家重拾老本行,虽然侯景之乱早已平定,但是路上盗贼四起,回乡路

很不安全,一路上走得胆颤心惊,不久在淮渚路上碰到赶赴吴兴郡的一支官军队伍,吴兴郡[注:吴兴,今浙江湖州]和

我家山阴城所属的会稽郡[注:会稽,今浙江绍兴]靠得很近,于是我打算跟着这支官军队伍走一段平安路。

再也没想到,我的这个想法,竟让我的人生发生重大转折,依附队伍的那天,我遇到了一个人,一个改变我未来命运的

人。

第五章:野有蔓草,零露溥兮(2)

仲春的早晨,天刚刚亮,陈蒨骑马在前带领着自己的部队向吴兴行进,乡野道上弥漫着清清的野草香气,草尖上滚动着

亮晶晶的露水,陈蒨想,原本这些田里应该遍插秧苗,可是连连的战争,早让这些良田变成荒芜,长满青青的蒿草,看

到沿途不时有逃难返乡的百姓跟随着在旁边行走,陈蒨叹息几声,老百姓真是太可怜了,我到吴兴后,一定要让他们过

上安居乐业的日子。

巡查后边的队伍有没有跟上,陈蒨调转马头挥鞭向后骑去,眼光流转处突然一亮,在涌动的人群中,陈蒨看到一个瘦弱

、头梳总角的少年,虽然他低着头、虽然他衣服破旧,陈蒨还是一眼就看到他,自看到后眼神就舍不得离开,陈蒨勒住

马又调转马头跟在少年的旁边走,仔细地打量着他。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人儿,陈蒨见过的美女如云,竟然没有一个比得上眼前的这位少年,他就像秋水边一株沾着露

水的蒹葭,洁白柔软得让人心醉,他的出现,陈蒨觉得整个旷野都明亮起来。

“喂,你,你停下,叫你停下呢,没听到我在叫你吗?”陈蒨一抖缰绳,马向前一挤挡在了那少年的面前。少年愣了一

下,抬起头望向陈蒨。

他这一抬头,陈蒨只觉得清秀扑面,多美的人儿啊,瞧他的螓首蛾眉,瞧他的项如蝤蛴。

“大人是您在叫小的吗?”少年乌黑明亮的眸子停留在陈蒨脸上,他也在打量着陈蒨。

哦,陈蒨真的有些醉意了,少年这一开口,说话的声音像泉水流过山石,太动听了,再瞧他的齿如瓠犀、再瞧他的媚眼

如丝。

“你叫什么名字?”陈蒨问。

“小的叫韩蛮子。”

“多大岁数啦?”

“十六。”

“哪地方人氏?”

“会稽山阴人。”

“意欲何往?”

“小的想跟从部队一段路,好平安还乡。”

陈蒨眼睛死死地锁住少年,少年不好意思的一笑,低下了头,他的脸上飘起一层淡淡红晕。

少年这浅浅的一笑,太妩媚了,陈蒨简直差点忘形地从马上栽下去,他赶紧定住心神,咳了两声说:“嗯,你愿意伺候

我吗?”

陈蒨心想,哼哼,不管你回答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我也要定你了,小美人,上天既然让你出现在我眼前,你就算插翅

也别想打我这飞走了。

……

好像有人在叫我,是在叫我吗?怎么可能,这里没有我认识的人,一定是听错了。

突然面前竖起漆黑的墙,挡住我前行的路,原来是匹高头大马,我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到马上坐着一个青年军官,是

他在叫我吗?可我又不认识他。

“大人是您在叫小的吗?”我边问边上下打量着马上的军官,他,是个英俊的男人,面容清秀,身材雄壮。

“你叫什么名字?”那男人问。

“小的叫韩蛮子。”我回答。

“多大岁数啦?”

“十六。”

“哪地方人氏?”

“会稽山阴人。”

“意欲何往?”

“小的想跟从部队一段路,好平安还乡。”

那男人的眼神不怀好意,还这么多废话,他,绝对不是个好人。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下意识地一笑,赶紧低下头,感

到脸上发热。

听到他咳了两声说:“你愿意伺候我吗?”

他说什么?我没听错吧,他要我伺候他,伺候?是什么意思?感觉不简单!是的,绝对不简单,我要小心提防。

我再次抬起头,愣愣地望向他,他的眼睛里充满期待,虽然他看我的眼神和别人没两样,色迷迷的,但是,为什么我不

觉得讨厌,甚至竟有仰目心惊的感觉,是因为他长得英俊吗?

“没听到大人在问你吗?还不回答?”那军官身边的士兵催促着我。

他要我回答,是否愿意,可我看那男人的脸上,分明写的是肯定,我若回答“不”,他会怎样对我呢?会抓了我吗,还

是干脆杀了我。如果回答“是”,此去谁知道是凶是福?我的心在挣扎,好纠结啊?

“我是吴兴太守陈蒨,你跟随我吧,我会给你荣华富贵。”那男人向我伸出了手,语气不容置疑。

吴兴太守?听起来好像是很大的官啊。荣华富贵,不正是我一直想要的吗?看他一身戎装,这些士兵都称他大人,那我

追随他,算不算是投军了呢?我不想做鞋匠,庸庸碌碌活一辈子,我要披甲握刀,驰马疆场,如果能这样,让我做什么

,我都愿意。

不清楚那个叫陈蒨的男人倒底是谁,我没有再犹豫,爽快地说:“好啊,小的愿意跟随明公!”然后,上前握住那男人

的手,看到他在开心的笑。

他很轻松地一下拉我上马,我坐在他身前,他一只手揽住我的腰,我被他抱入怀中,感觉他的肩膀宽厚,手很温暖。

“你的身体好柔软啊!”那男人在我耳畔说,我不禁浑身一抖,他,为什么对我说这样的话,我隐隐感到不安。

路上和他一番对话,我才知道,那个抱着我的男人,陈蒨,竟然是陈霸先的侄子,他被叔叔派去吴兴做郡守,陈霸先可

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没想到我竟然能认识大英雄的侄子,那他一定也是位英雄,看来,我韩蛮子出头之日有望了。

承圣二年春,那年,他三十二岁,我才十六岁。

第六章:初识情事,竟与君欢(1)

走了一天路,虽然我坐在马上,还有那人抱着,仍觉道路崎岖,马背上颠得四肢酸痛,夕阳西照时,陈蒨终于下令安营

扎寨。

他跳下马,伸手也将我抱下来,然后,那人拉着我的手,走进了他的大帐。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帐篷,比我家的院子

还要大,尤其是大帐中的那张虎皮睡榻,真的好宽,我小心翼翼地摸摸那虎皮,毛很松软暖和。

“喜欢吗,这老虎是我两年前在皇家狩猎场打的,皮很漂亮是吧!”那男人一屁股坐在睡榻边,拍拍虎皮很自豪的对我

说。

“您胆子真大,明公不怕老虎吗?”我赞叹道,这话半有钦佩半有奉承。

那男人听了更加骄傲起来,“老虎,有什么可怕,就算是十只老虎围着我,我也不怕。”

您就尽管吹吧,我心想,韩蛮子也不傻,皇家狩猎场的老虎,自然不能跟山里的野虎相比,何况您全副武装的,身边还

有士兵跟从,别说十只,二十只又怎样,但是我仍装做一副非常吃惊的表情,张大嘴巴惊讶道:“真的啊!明公您太了

不起了!十只老虎您都不怕,这天下就没有明公怕的东西。”

“唉!”那男人脸色有些黯淡,他把我拉入怀中,在我耳畔叹息说:“蛮子,其实,我也有怕的时候。”

“是吗?”我眨巴着眼睛望着他。

“你知道吗,前些年我过是如履薄冰的日子,每天就像刀架在脖子上一样,随时有被杀的可能,你有过那种感受吗?”

他说。

我当然有过,我知道那是种什么感觉,只是没想到眼前这位英武的将军,也会被人用刀架着,真是没想到。

“侯景,你知道吧!”那男人说。

“嗯,那个恶贼,当然知道。”我说侯景是恶贼,其实,不管是侯景,还是陈霸先,对于我们老百姓,没什么好坏之分

。他们的士兵都一样,抢我们、杀我们,就如同对待敌人,一点也不手软,我们碍到他们什么了吗?

“我叔叔在始兴起兵讨侯景后,侯景就派人到我家,抓住我、堂弟,还有婶婶,一起解送京城,我以为此去必死无疑。

见侯景前,我在袖中暗藏一把小刀,想趁他不备之际,与他同归于尽,正好为父报仇。我的父亲就是在援卫台城时,被

侯景的乱箭射死的,一想起父亲死的惨状我恨不能将侯景千刀万剐。可惜到了建康,没能得见侯景。侯景没有立刻杀掉

我们,只是软禁我们,限制出入自由,有时我还得奉诏陪侍皇帝到狩猎场打猎。那种战战兢兢,看人眼色,不知道什么

时候会死于非命的日子真是难熬啊,不如被他一刀杀了来的快活。每天我都处于担惊受怕之中。”那男人言语之间,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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