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江山里有我的名字 男皇后传 第一、二卷——再见米兰
再见米兰  发于:2011年1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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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韩子高,南朝第一美男,正史上他是将军,野史里他是皇后。文字记载他容貌艳丽,螓首膏发,自然娥眉,肤质纤妍洁

白,形体俊美修长,见者靡不啧啧。在当时,男子为之倾倒,女子见之痴狂。陈文帝一生宠爱于他,未尝离于左右;陈

朝公主日夜思慕他,最终咳血而亡。他的出现,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有了“男皇后”的概念,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因为

男子之美而导致王朝更替,那么,事实果真如此吗?这个不恋粉黛,钟爱须眉,集琢玉郎与媚娇娘于一身,美丽近妖的

奇男子,他短暂而又灿若云霞的一生倒底是怎样的传奇,请看本书。

第一卷

第一章:血洗前耻,平定东阳

我释然一笑,再没什么可犹豫的了。

双腿用力一夹坐骑,跨下的雪骥嘶吼着腾空而起,四足离地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型,纵身一跳跃进就要关闭的敌营栅门

,而此时,我的士卒还没能跟上来。

……

蒨,

喜欢看你脸前十二旒珠的摇晃,

喜欢看你衮服上鲜亮的日、月、星辰纹饰,

喜欢看你稳步上阶、仗剑入殿的风姿,

喜欢看你号令百官君临天下的威仪,

喜欢一直这样的看下去,所以蒨,

我要守护你的江山不容任何人染指,

我要帮你打造前所未有的太平盛世,

我要助你成为名垂青册的千古一帝。

从你对我说出那句惊俗骇世的许诺开始,这些就是我倾尽所有一定要为你做到的事。

虽然你的许诺不过是一句戏言,

虽然我的全部不过是你的沧海一瓢。

曾经,我逼着自己相信,这样做不是因为你,只是因为我自己,为了谋得更好的荣华富贵、权势地位。

可是一次又一次面对抉择的时候,我为什么会无谓生死无谓荣辱的去保护你,呵呵,我居然爱上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

个自私霸道、风流成性的男人。

……

我振臂挥刀砍倒正在慌忙关闭栅门的敌兵们,眩目的鲜红在眼前飞散,血,看到敌人的血,让我整个人为之兴奋、愉悦

耳边听到反贼留异惊恐到颤抖的叫嚷:“快,快关栅门,全都给我上去,围住他,谁能杀了韩子高,我赏黄金百两,谁

能杀了韩子高,我就升他的职,做我的副将!……”

想到不久之前,他还大言不惭地说要生擒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脱光我的衣服,拿刀捅花我的屁股,然后生扒了我的皮

,挂在旗杆上当旗飘,想到这些,我就想笑。

周围瞬间变得异常拥挤,冷风扑面,寒气逼人,各种武器向我刺砍过来,我奋力把刀舞得飞快,白光闪闪,看不清楚他

们的表情,只听到哀号声不断。

敌兵开始分流,好像我的士卒已经跟进来了,我暗喜,看来破城就在今日,侯安都、周宝安……,你们还会再笑我是靠

脸蛋屁股换得的将军吗?想到这,我的舌根飘过一缕苦涩。

蒨,我和你并肩作战、驰马疆场多年,可是,你的将军们只会盯着我的屁股看,呵呵,还不都是拜你所赐啊,心头一阵

心酸。

“放箭,快放箭,射死他们,给我射死他们!绝不能放他们进来……”又听到留异的狂吼乱叫,那声音透露着绝望。

清脆急促的梆子声,乒乓作响,旋即头顶压来片片乌云,箭雨扑扑簌簌从天而降。身边人影晃动,像伐木一样排排倒下

,他们中大多数是想取我首级,换取那百两黄金,可笑瞬间死于非命。留异当真是急了,竟然不顾自己士卒的性命。很

正常,不管是谁,在面对自己的生死抉择时,当然不会关心别人的死活,除了我这个傻瓜。

全副武装的铁制重甲暂时护住了我和战马,箭簇撞击在上面,发出的枪然之音,让我想起一夜更签投在石阶上的清脆声

响,想起和蒨并肩坐于殿前抬头仰望满天星斗。

那人此刻是否正站在那里,翘首期盼着我凯旋而归的消息,想到这些,我心下一阵激动,浑身热血沸腾,猛拍坐骑,单

刀匹马地向留异冲去。

突然脖子好痛,痛得我浑身颤栗,下意识地用手去摸,颈项左边摸到一枝箭,哦,我中箭了。留异,你这缩在后面的脓

包龟孙子,惯爱放乱箭伤人,没想到,聪明狡黠的韩子高,今天栽在你的手上。

空气仿佛一下凝固住,我张开口却发现根本无法呼吸,眼前所有的东西都在打转。下一刻,我,翻身落马,身子重重地

摔在地上,头上戴的兜鍪[注:战盔]也不知摔到何处,发髻半落,长长的发丝散在风中。

伸手想去捋头发,却发现连抬手的劲也没有,只能一动不动地望着头顶上的那片天空,有几只秃鹰在空中打转,我的嘴

角抽出一丝凄然的微笑。每次大战后,这些长羽毛的家伙们总会不请自到,的确非常准时。

“韩将军中箭啦!快救韩将军啊!”是我的士兵惊恐的声音。

“快去抢韩子高,谁抢到赏谁黄金百两!”是留异兴奋得意的声音。

呜呜,留异你他妈的不会真的要……,唉,随他去吧,很快我就成为一副没有灵魂的美皮囊罢了。

趁着黑暗来临之前,我先行闭上了眼睛。

蒨,你会为我伤心流泪吗?应该会的,但是,不会太长时间吧,也许一年,也许一月,也许一天,也许只是一时之间,

然后,你就会把我忘得干干净净,不是吗?

一颗眼泪,从我的眼角直划入鬓角。

第二章:之子于归,远送于野(1)

“哥,今年我们家的燕子怎么不见来呢?周围邻居家的一窝小燕都会飞了,你说它们还会来吗?”弟弟指着屋檐下空空

的鸟窝,回头对我说。

我笑了笑,若有所思地说:“菊花已经开了,燕子们又要南飞了,我们家的燕子不会来了,永远不会来了,它们早就成

为别人家的燕子,另挑别处做窝生儿育女了,就像你的燕子姐。”

是的,我的燕子嫁人了,就在上个月,她头顶高高的发髻,身穿绯红的嫁衣,是那种刺心刺目的红。她被喜娘、丫环们

促拥着跨出门槛,我看到她飘飘裙袂下的翠绿绣鞋,上面有我熟悉的一对燕子。

燕子是我的妹子,邻居卖油郎王大叔家的女儿,说是妹子,其实比我小不了几天,我们一起玩大,她喜欢喊我“蛮子哥

”,我喜欢喊她“燕子”。两小无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某一天燕子回眸望着我,楚楚动人的样子,我突然发现,

原来她是山阴城里最美的姑娘[注:山阴城,隶属会稽郡。会稽,今浙江绍兴]。

但我还只把她当成我的妹子,直到……

“蛮子哥,给我做双鞋吧!”一整个上午燕子默默地坐在我身边,看着我做鞋,忽然她嘴里幽幽地冒出这句。

我瞟了瞟她的脚,嗤笑:“你脚上穿的坏了吗?那不是我才给你做的吗,你当蛮子哥很闲吗?有一堆鞋子等着我做呢?

做不完,阿爹会骂我的,乖妹子,想要新的,等两个月吧。”

燕子的嘴嘟得老高,眼神显露哀伤,有些亮晶晶的东西埋在眸子里。“怎么了?”我伸手摸摸她的头:“这就生气了吗

?”

“不,我不要,我等不了两个月,蛮子哥,你马上就做,我要你马上就做!”燕子站起身,娥眉横挑。

“又在乱耍小性子,我没空和你胡闹。”我低下头不再理会她。

“坏蛮子,呜……”燕子抽泣着转身跑出我家院门,我没有去追她,双手依旧不停地忙着活,但是心里乱糟糟的,她总

是这样,任性起来让人心烦意乱。

吃晚饭的时候,父亲笑嘻嘻地说:“告诉你们,隔壁的王燕,已经许给人家了,他爹昨天刚收了聘。”

“许给谁家啦?”母亲好奇地问。

“城东的大绸缎商张金水。”父亲说。

“哦,原来许给富贵人家了,真好福气,我见过他家公子,人品相貌不错。”母亲言语之充满羡慕。

“不是公子,是张老爷本人,做妾,婚礼就在下个月!”父亲带着点叹息说:“王油郎真舍得呢,……。”

弟弟吃惊地大喊:“什么?嫁给那个糟老头,那燕子姐不是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呀!”

哐珰,一声脆响,我手里的碗掉在地上,碎成两瓣。

“败家子,你这个败家子,我有多少碗让你摔啊?”父亲抬手举筷子,对着我的头狠狠地戳,我仍愣愣地还没回过神,

忘了反应去躲避。

“孩子爹,你干嘛下手这么狠,你看,出血啦!”母亲捂着我的额头,心疼地叫嚷。

有潮湿粘稠的东西淌下来,模糊了我的眼睛,奇怪,额头一点不觉得疼,倒是心里很痛很痛。

我家世代以做鞋为生,挣得钱刚够一家人糊口,这几年,听说外面特别的乱,皇帝换了好几个,许多人流离失所,冻死

的、饿死的、被杀死的,到处都是,这兵荒马乱的时代,哪有人讲究穿鞋啊?

还好山阴城很偏避,没受到多少战乱的影响,我家的鞋子生意在山阴城里算是好的,每天都有新老客户来光顾我家,有

男的、女的,年轻的、年老的,虽然他们样子各不相同,但看我的眼神都差不多,色迷迷的,看得我毛骨悚然,但是,

为了招睐他们,我只能巧言奉欢地应付他们,好让他们买更多的鞋,我们一家人才能活下去。

除了做鞋、吃饭,从来没想过别的,以为日子就一直这样过下去。但是,今天听到燕子要嫁人了,还是给张老头做小。

我突然舍不得了,燕子不光是我的妹子,她也是我的燕子,没想到有一天,她会离开我,飞到别人家去了。那一晚,燕

子的明眸善睐,燕子的美目巧笑,在我脑海里飘来荡去,原来我是这样的留恋燕子,我喜欢她,舍不得她。

可是,我又能如何,一个做鞋的穷小子是娶不起山阴城里最美的姑娘,只有那个大绸缎商能出得起高价,燕子爹把燕子

卖了,他向来是个贪财的人,只是我没想到他连女儿也卖。韩蛮子啊,韩蛮子,你喜欢的姑娘要嫁做他人妇了,然而,

你什么也做不了,做不了啊。没有钱,谁会把女儿嫁给你。那一刻,我突然明白过来,原来钱是那么的重要。

我对自己说,我要有钱!总有一天,我韩蛮子会有很多很多钱,去把燕子娶回来,对,把她娶回来。

第三章:之子于归,远送于野(2)

接连几个晚上,我没怎么睡,就忙着做鞋,给燕子做鞋,真想把她一辈子的鞋都给做了,我也知道说把她娶回来,其实

那是不可能的事,永远不可能。每双鞋上我都绣着一对燕子,过去,我们不就是一对燕子吗?曾经无拘无束、无忧无虑

地嘻笑打闹。

燕子这几天都没来我家,不知道是她真生气了,还是她爹已经不让她随便出门,我把做好的鞋子,一双一双叠放好,用

粗布包裹,然后跨进了隔壁的门,燕子的家门。

燕子爹娘看着我和我手里捧着的东西,眼神很是困惑:“蛮子,你拿的是什么,那么一大包?”

“鞋,给燕子做的鞋,”我压住内心的愤然,表面上十分平静地说:“听说燕子下个月出嫁,这算是我送给妹妹的礼物

吧!”

“你的好意,大叔大娘心领了,还是拿回去吧,燕儿嫁过去,还怕没鞋穿吗?”燕子娘看了一眼我手里的包,有点不屑

地说:“张大户家,丫头穿得都是缎子面的鞋,让燕儿穿你做的布鞋,恐怕不好吧!”

我的心一下沉到冰凉的湖底,是啊,燕子不再需要我做的布鞋,她马上就要成为富人家的妾了,而我,韩蛮子,不会别

的,只会做鞋,一辈子也就是个鞋匠,什么时候才能有钱。

不,我不要做鞋匠,以前是,以后不是,绝不是。

正瞎想着,燕子从屋子里走出来,一把从我手里拿过包袱,摸了摸,然后抬起头,笑靥如花地说:“蛮子哥,我就知道

你会做的,只是没想到你做了这么多,谢谢啦!”

燕子娘在旁阴阳怪气地说:“燕儿,快回房吧,别随随便便和人搭话,给外面的人看了去不好,呵呵,蛮子,燕儿已经

是别人家的人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你还是回去吧,以后也少来这里。”

我嗯了一声,转身准备离开,燕子忽然拉住我的衣角,我回头看到她哀哀的眼神,顿时嘴里苦苦的,不是滋味。

“蛮子哥,你喜欢我的,是吧?”燕子小声地问。

我木木地望着她,却说不出话,燕子,我该对你说什么呢,说喜欢,又能怎样?徒留伤心而矣。

“蛮子哥,我,……,我喜欢你啊。”她向我婉尔一笑,然后捧着包袱蹦蹦跳跳地回了屋。

哦,燕子,我应该也是喜欢你的吧,我望着她的背影这样想。

燕子出嫁的那天,云高日丽,喧哗热闹的送亲队伍挤满了整条街巷,我不能靠得太近,只能在人群中目送她出门、上车

、远去。她的嫁衣绯红,像无数根利针直直戳入我的眼睛,她脚上的那对燕子,我很熟悉,但以后我再也看不到它们了

她身上的香气随秋风飘送,轻拂我的脸,就像她在轻轻抚摸我的脸颊,“蛮子哥,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美啊,比女人还要

妩媚呢。”耳边传来她过去的笑语。

过了今晚,燕子不再是我的燕子,她将属于别人了,而我,还得若无其事的活下去,泪水一时止不住,模糊了我的双眼

,那泪水沉重。

……

“哦?燕子姐?”弟弟脸上一副失落的表情:“哥,你还想着燕子姐吗?所以你也要走吗,你们全都走了,就留我一个

人在家,多没意思,哥,你带上我一起走吧!”

“不能带你啊,外面太乱了,哥这次走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我拍拍他的肩膀:“所以,我不在的时候,你

要帮我照顾爹娘。”

大宝二年冬,我不顾父亲的反对,只身跟随山阴城里一个姓何的大干货商远赴建康。十四岁前,我是个快乐的小鞋匠,

十四岁后,我成了商贾的伙计。我不要做鞋子,这辈子再也不做鞋子了,我要学做生意,学怎么赚大钱。富贵险中求,

换了太平年代,何老板未必肯带上我呢,而眼下兵荒马乱的,整座山阴城没人敢和他去建康,只有我。

建康是什么地方,那是我们梁国的都城[注:建康,今南京],在太清二年前,曾经繁华似锦,歌舞升平,但是自打从北

边投来了个魏国叛臣侯景,我们梁国便给他弄得上下一团糟。

我们的皇帝是谁,以前,我搞不清楚,也不想搞清楚,现在身处天子脚下,不清楚也不行,不出来不知道,原来天下竟

然如此纷乱。

我们梁国处在江南,隔着江的北边东西分别有两个国家,都叫做魏,它们本来是一个国家,不过后来分开了。那个侯景

就是从东面的魏国投靠我们梁国的,高祖武皇帝萧衍好心收留他,还让他当南豫州刺史,镇守寿阳[寿阳,今安徽寿县]

,没想到这厮忒不厚道,和武帝侄儿萧正德勾结在一起,先攻占了江北重镇历阳,然后在萧正德的接应下过了长江,进

入建康,非常顺利地渡过秦淮河,与萧正德一道围攻台城。当时台城刚被围时,城中有10多万人,后来因为缺粮,死者

枕藉,被叛军攻破时,城里只剩下2、3千人,而我们86岁的长寿皇帝萧衍,被软禁在台城净居殿,侯景不肯供给他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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