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江山里有我的名字 男皇后传 第一、二卷——再见米兰
再见米兰  发于:2011年1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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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美言,饶你狗命,免得身首异处。”

杜泰暴跳道:“你那个人面兽心的叔叔,我家大司马对他推心置腹,谁知他居然暗藏祸心,表面上假结姻亲,可怜大司

马被你们骗了,苍天有眼,我家杜将军与义兴太守韦载共同举兵讨伐尔等,誓还大司马一个公道。”

“哈哈……”我男人捋须笑道:“公道?好,我就与你说公道,武帝子孙众多,唯有孝元帝能平定侯景之乱,为祖宗报

仇雪耻,他的儿子继承帝位,本是顺应天命的事,萧渊明算哪根葱,王僧辩对外依附戎狄之邦,不按次序立天子,我叔

父曾劝过他多次,他就是不听,执意要逆天而行,叔父身为先帝托孤重臣,怎可坐视不理,对卖国求荣之人,纵是儿女

亲家,也不得不大义灭亲,此方为忠臣之所为也。”

瞧,我男人那张嘴多会说话,我听得都痴迷了,城上的将士们也齐声呐喊“王僧辩,卖国求荣,人人得而诛之,杜龛,

反臣逆贼,杀无赦!”

杜泰气急败坏,他回首挥刀高喊:“给我攻城!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第三十一章: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3)

杜泰的士兵们立时蜂拥而上,栅城内外,战鼓声声,箭如飞蝗。我男人面无惧色,他命章昭达总知城内兵事,亲自指挥

刘澄、蒋元举率领众将士守城。

昨天斗气走得匆忙,我什么装备也没带,赶紧下城返回陈蒨的营帐,穿上我男人赏我的素罗战袍、披上亮银裆铠,腰系

佩刀,背上弓箭,快步重新登上栅城。

此时敌我双方拼得正凶,我男人正和士兵们一起向城下射箭、投石,他的无畏勇敢,激励着每一位战士,无不以一当十

。我男人真让我为之骄傲,但是他这样做太危险了,随时面临死亡的可能,我要保护他不受任何伤害,面对攻上来的嗷

嗷敌兵,我奋力挥刀左砍右杀,以我的身体护住我的男人。

我们并肩作战,时不时地深情对望,昨天的怨愤早化成子虚乌有。这一战连续打了五天五夜,不眠不休,杜泰人多,不

停地轮番进攻,而我军人少,加上死伤过半,士气大落,有人开始质疑陈蒨在撒谎,已经五天了,周文育怎么还没到。

今天晚上,杜泰暂时停止了攻城,我们总算可以喘口气休息一下,许多士卒刚一坐下就睡着了。陈蒨看上去极其疲倦,

但他还要咬牙撑着巡城,我硬是把他架回了营帐。

他躺在睡榻上,闭着眼叹口气说:“子高,这话我只对你说,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援军什么时候来,叔父只命我守住长

城,没说派援军。”

“我早就知道,”我淡淡一笑说:“你这人越是镇定,越是在撒谎。”

“知我者,唯子高也。”我男人话刚说完,头一歪睡过去了,他太累太累,可谓身心俱疲。

我靠在他身边一闭眼也睡着了,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能多睡一会是一会。睡梦中,突然感到手上一紧,我猛地睁眼,

发现我男人双手紧紧地握住我的右手,他闭着眼,喘吸不定,满脸惊恐地叫喊:“救我,救我。”

他在做恶梦吗?我早就知道我男人,表面上坚强,其实内心脆弱的很。我轻轻地把他抱在怀里,拍着他的背说:“明公

不怕,子高在这,我来救你了呢。”

他面露释然的微笑,不再叫喊,呼吸渐平。我却再也睡不着,没有援军,我们岂非在坐以待毙?我死本如草芥,可是我

男人,陈蒨,他还有很多抱负没有实现呢!

我站起身,在桌上留个字条,“子高去求援军,望明公坚持到子高回来,请一定保重。”然后我拿起刀,最后在他脸上

轻吻一下,那是多么英俊的一张脸,我永远也忘不了。

从马厩里牵出我的雪骥,如今它已经是匹高头大马,颈上雪白的鬃毛很长很密,如果散开的话,看上去它就像头雪狮子

,我喜欢用红线把它们扎成一束一束,煞是好看。

我翻身上马,来到栅门口,和今夜值守的蒋元举打个招呼:“请蒋将军开门,太守大人派我去接应援军。”

蒋元举一愣问:“这么说,真的有援军。”

“当然,太守大人什么时候说过假话。”我淡淡一笑道。

“子高一路小心啊!”蒋元举十分欣喜地打开栅门。

漆黑的栅城外,杜泰阵里的点点营火如满天星斗,我深吸一口气,两脚一夹坐骑,拔刀冲向那黑暗之处。

第三十二章: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4)

我的雪骥真是神速,对方巡守的士兵还没来得及察觉,我这个不速之客已经纵马跃到他们的身后,我指挥雪骥先一脚踢

散营火,然后从马上俯身拾起火把,尽数扔到旁边的营帐上,帐帏顿时起火,火越烧越大,营帐越燃越多,一时间杜泰

营里士兵们相互踩踏,乱成一团,许多人惊慌高喊:“敌军袭营啦!”

看着他们混乱不堪的样子,我暗暗觉得好笑,挥刀砍倒围拥过来的士兵,奋力杀开一条血路,策马狂奔。

终于冲出杜泰的阵营,我旰了口气回首望去,杜泰营里火光冲天、人影重重,杜泰再也不会想到人弱势孤的陈蒨会袭营

,更不会想到其实就只我一人。

我扔掉身上的盔甲,尽量减轻重量,一路马不停蹄地向建康奔去。我可以不眠不休,但是雪骥受不了,到第二天中午,

它已经汗流满身、四蹄打颤,只好停下让它休息一会,看着它饮水吃草,我内心焦急如焚,等它稍有精神,我又起身上

马,日夜兼程的赶路。

终于看到我朝思慕想的建康城,就如同看到了希望。我人不下马,只对守城的士兵高喊:“吴兴军报,十万火急!”策

马冲进城门,一路直奔到尚书省门外,翻身下马就往里走,护卫的士兵见我一身血垢污渍,死活不放我进去,命我回官

驿按程序等待召见。

我男人那边刀就悬在脖子边了,哪有时间再等,我假意上马去官驿,趁他们不注意,一勒马头,挥鞭策马直接往里硬闯

,人和马几乎是一起翻滚着栽进了尚书省。“我是吴兴太守陈蒨帐下韩子高,我要见尚书令大人!我要见尚书令大人!

……”我艰难地爬上台阶,朝殿里不断高喊。

殿里走出一群峨冠博带的朝臣,他们簇拥着一个五十出头的高个、面容威仪、长得有几分像蒨的男人,他一定是陈霸先

吧,我也顾不得礼节了,爬上前抱住他的腿,带着哭腔道:“尚书令大人,请您快发援兵吧,陈蒨大人,现在只有不到

二百人,他就快守不住了,一旦失守,大人的家眷危矣。”

陈霸先可以不顾及侄子的性命,但他总得为他的妻儿着想吧。

有人高喝:“什么人,不得无礼!”

“尚书令大人,快派兵救陈蒨,快,快,快……”我苦苦哀求道,突然腹内有一股热流上涌,我感到嗓子一咸,从嘴里

吐出一大口血,喷得那男人满腿,然后我眼前一黑,松开双手,什么也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在给我喂药,我想醒却始终醒不过来,耳边总是隐约听到淙淙的流水声。

不,今天我突然听出,那不是流水声,而是酷似流水声的古琴弦音,这不是见琛爱弹的《流水》吗?

我一惊,猛地睁开眼,耳边幽幽的果然是那支《流水》。下一刻,我翻身坐起,“见琛,是你吗?”我惊叫道。

琴声嘎然而止,“韩日直不要动,赶紧躺下,大夫说,你太累了,内脏和经脉必须调理,否则有性命之忧,至少再静养

十天,才能下床。”翠珠笑盈盈地望着我。

“再静养十天?那我已经躺了多少天?”我又是惊叫道。

“韩日直千万别着急,这样会急火攻心的。”翠珠不急不慢地说。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说:“姐姐,我怎么能不急,太守大人命在旦夕,你却要我在这里静养?”

“陈太守不会有事,你来的当天,我家老爷已经派周文育将军赶去救援了,所以,韩日直不必担心,先调养身体要紧。

”翠珠把我按回到床上。

听说陈霸先已经派出援兵,我悬紧的心一松,整个人立时瘫软,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再度睁开眼,翠珠仍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坐在我脚边。

“你还在啊?”我问。

“我家小姐命我来照顾你,等你好了,我才会走啊。”翠珠说。

“见琛,她还好吗?”我问。

“唉,怎么能好呢?”翠珠叹息着说:“我家小姐真是命苦,刚嫁过去,就死了丈夫,能好吗?”

是啊,我也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多余。

“其实我家小姐心里最苦的,并不是死了丈夫,而是喜欢的人明明没死却以为死了。”翠珠怨怪的白了我一眼。

我叹口气说:“我想,见琛不知道我还活着,可能更好。”

“你被抓的那晚,小姐哭得死去活来,如果不是因为身负重任,她一定不想活了,”翠珠说:“小姐嫁过去后,天天偷

偷以泪洗面,一直愧疚说她害死了你,你还说,这样做是为了她好?”

“对不起,烦请姐姐帮我向小姐道歉。”没想到见琛到现在,竟然还思念着我,我以为她已经把我忘了。

“要道歉,还是你亲自对小姐说比较好,”翠珠婉尔一笑,起身说:“难道你不饿吗?你有三天没吃过一顿正经饭了,

我先伺候你用膳吧。”

吃过饭,翠珠笑呵呵地说:“我弹支曲子给你听吧,小姐说琴声可以助你调理经脉,放松身心。”

耳边再次响起熟悉的琴音,如深谷中跌宕的淙淙溪水,顿感心旷神怡、妙不可言,我不知不觉又睡去了。

第三十三章: 生死相随,不离不弃(1)

在官驿养病期间,听驿卒讲前方战报,周文育援军还未到长城,杜泰已经闻讯退兵,我男人和周文育并军同往义兴征讨[

注,义兴,今江苏宜兴、溧阳],杜龛派从弟北叟率兵来阻拦,被周文育打得大败,北叟逃归义兴。

我听闻男人平安无恙,还打了胜仗,高兴之形溢于言表,想念他的心情也与日俱增,好想快点回到他身边,不知道我男

人是不是也这样想着我呢?

十月辛未日,陈霸先上表要亲自率军东讨杜龛,我内伤虽未全愈,听闻此讯欣喜若狂,决定加入陈霸先东讨大军一起赶

赴义兴,快出发前,我向翠珠辞行。

翠珠对我再三挽留,但见我意已决,只好说:“那请韩日直见完小姐一面再走吧,明日已时我陪小姐去庄严寺上香,你

也来吧。”

晚上我左思右想,先前已经答应男人不再见见琛,若去,岂非食言,况且相见争如不见,我既已许诺于陈蒨,就不该三

心二意,见琛如今寡居,我去见她,更害她对我的思念,越陷越深,还是早断早了的好。

想到这,翻身起床,提起笔在纸上刷刷作了首诗,留给见琛,希望她斩断情丝:

长风万里踏征程

金戈铁马了此生

我本无情台城柳

恐误陌上看花人

[注:这是我编的杂烩诗,诸君见笑。]

第二天辰时,我穿上那件大红色丝棉战袍,翠珠说那是见琛亲手为我缝制的,拿上佩刀,从驿卒手中牵出雪骥,离开官

驿,翻身上马前往陈霸先的部队。

陈霸先留高州刺史侯安都、石州刺史杜棱宿卫台省、镇守建康,自己亲率大军出发,一路无话,甲戌日,大军赶至义兴

到了这里,马上我要去见一个人,不用我说,那当然是我男人啦,满心喜悦地赶去陈蒨的大营。

有些日子不见,我男人的兵马多了好几倍,这家伙干得不赖,在心里把他美美地夸了一番。侍卫们见我来了,又惊又喜

,围上来连声说:“是韩子高哎!韩子高回来啦!我们好担心你啊,你还好吧?”看到多日不见的他们,我心里别提多

高兴,瞧他们看我的眼神也变了呀,那是在看一个战友的眼神呢。

一掀门帘走进大帐,看到我男人正在和诸将议事,这个时候进来,是不是不合时宜,我又抽身打算退出。

“子高,你来啦!”我男人立刻站起身,我不好意思地向众位躬身行礼:“是啊,我归队来了。”

章昭达眯着独眼又开起他的玩笑:“人家夫妻团聚,小别胜新婚哪,我们就不要戳在这里碍眼罢。”众将听完哄堂大笑

,我的脸飞红一片。

等他们走后,陈蒨上来就把我紧紧抱住,用拳头击打我的背说:“那夜你一声不响地就走了,害我多担心啊!还以为你

回不来了呢,以后,不许你这样,知道吗?”

我微笑着枕着他宽厚的肩,问:“那夜,明公倒底做的什么梦啊,死抓住我的手不放。”

“你问那个梦啊!”陈蒨神秘兮兮地向我眨眼睛,说:“子高,你是我的福星啊,那夜,我梦见自已骑马登山,道路突

然崩塌,眼见就要堕入悬崖,是子高你上来拉住我,把我推捧到安全的地方。这是上天托梦告诉我,危险之时,只有子

高你能救我。”

“呵呵,”我傻笑着,心想,不是我在你耳边说“子高来救你啦!”你能梦见我吗?

“醒过来却发现你不在,看到留条才知道你竟然孤身去求援兵,就像梦里一样,你求来了援兵,解救了我。”我男人深

情地吻着我的唇,我也深情地回应着他,只是他的胡须弄得我痒痒的。

不经意间发现,他已经解开我的衣襟,我害羞地拉住他的手:“明公,现在是白天,这样不好吧!”

“我们好些天不见了,我好想你,子高,难道你就不想吗?”我男人色迷迷地褪下我的战袍,振臂将我抱起,走向睡榻

,我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柔声说:“子高当然想念明公。”

“有了子高,真是好啊,我在军营里也不觉得寂莫,以后,我到哪都要带着你,不准你离开我。”我男人痴迷地望着我

“子高愿追随明公到海角天涯。”我闭上眼,完全沉浸在他对我的柔情蜜意之中。

第三十四章: 生死相随,不离不弃(2)

醒来,发现身边的男人不在,于是披衣起身,掀帘走出大帐,守在门口的侍卫告诉我,陈蒨去了陈霸先大营,我想他是

去和叔父商议讨杜龛的事。接着侍卫问我要不要洗澡,他们可不是拿我打趣,我和陈蒨每次情事后,都会洗澡,虽然习

以为常,我还是感得脸上发烫。

侍卫见状也不多问,几个人一阵忙活,很快把浴桶、洗澡水给抬进大帐,我也无须忸怩,在陈蒨的军营里,哪个士兵不

知道我的双重身份,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直接脱了衣服坐进浴盆,闭上眼,享受着水的温暖和轻盈,清洗去蒨留下的

痕迹。

帐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哦,是那人回来了,我故意装做没听见。那人进帐后轻手轻脚的向我靠来,然后一下用双手捂

住我的眼睛,也不说话只在我脸上、肩上一阵热吻。

我痴笑道:“明公,你干嘛呢?”

“你怎么这样大意,进来的万一是别人呢?”那人埋怨道。

“是别人又怎样?”我漫不经心地说。

“我不许别人碰你,你只属于我,谁敢碰你,我就杀谁。”那人又开始他的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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