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世界鸦杀 第7、8部——津守时生
津守时生  发于:2011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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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我就尝试一下边走边拼命尝试各种方法吧。可是因为只要平衡有一点崩溃,事情就会变

得不得了,所以请你不要出声。医生你请尽量站在大树的树荫处,不要直接沐浴到来自这里的风势。如果出现真空状态

而发生风刃的话就糟糕了。"

虽然不知道风刃是什么东西,但是因为路西法多的表情看起来非常的凝重,所以萨兰丁决定暂时放弃对他的询问。
路西法多将双脚张开到肩膀宽度,两手随便地垂在了两侧,摆出一个轻松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萨兰丁想象不出他会如何解决念动力的暴走。因为什么也帮不上,所以他只能彻底贯彻旁观者的立场,移动到可以成为

抵挡吹来的风的盾牌的大树旁边。
突然,树木一起发出了嘎吱吱的声音。
在萨兰丁因为那种好像发出悲鸣一样的声音而吃惊的同时,数量惊人的树叶散落了下来。带着浓淡不均的红、黄、橙色

的叶子毫不吝啬地如雨水一般地落了下来。

原本应该无法看见的空气的流动也得到了视觉化。
路西法多周围的空气,以他为中心形成了平缓的漩涡。不过直径持续变化,没有一刻能够安定。
原本按着顺时针方向打着漩涡的气流突然向外侧剧烈地膨胀开来,描绘出了若干层的螺旋。
带着华丽色彩的螺旋,在偶尔被阳光变成黄金色的情况下升上了天空。
大概是上升了十米左右吧。汇合到一点的螺旋开始制造出落叶的球体。而且这个也和最初的漩涡一样形状并不安定,不

断重复着扭曲、波动和收缩。
两手握成拳头的路西法多,一直维持着闭着眼睛的状态皱起了眉头。
突然之间,球体的形状完全崩溃了下来。
风发出了狰狞的咆哮,树叶已经完全落光的树枝随着嘎吱吱的声音一枝枝地折断。因为朝着不确定的各个方向狂舞的树

叶的关系,前面的光景已经很难看见。

——来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萨兰丁本能性地感觉到危险,跳到了树后。
下一个瞬间,肉眼所无法看见的利刃隔破了树皮。萨兰丁青绿色的头发被割断了一绺,下意识之间去保护眼睛的右手袖

口也大大地裂开。喷出的鲜血转眼就被风带到了虚空。

幸好来自透明凶器的袭击,仅此一次就结束了。
因为蓬莱人的恢复力,伤口转眼就痊愈了。不过萨兰丁还是赶紧查看了一下前半个手臂的部分都被割裂的白袍和衬衫袖

子。
只能认为是被风切开了。确认了树皮留下的伤口位置后,萨兰丁有些心惊。一个弄不好也许喉咙就被切开了。
将关心从自己身上转移到路西法多那里的萨兰丁,差一点忘记了不要扰乱他集中力的警告,险些失声惊叫了出来。
风刃由于失去了念动力的控制,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不止一处的伤口。
以前屈的姿势抱住了身体的路西法多,紧紧握着拳头咬紧了牙关。凌乱地飞舞着的黑发也伴随着血滴毫不留情地到处飞

散。
但是,他靠着精神力重新振作了起来。仿佛是与此呼应一样,漫无目的地狂舞的大风,和受到风势摆弄的树叶同时都冲

向了天空。
这个逆向吹上天空的五彩瀑布没有水声,而是伴随着树叶的沙沙作响。这个超自然的力量所孕育出的华丽光景让萨兰丁

都不禁看的入迷。
在那个瀑布消失的时候,路西法多的头顶出现了完全的球体。被树叶所包围的球体持续旋转,急速地缩小着尺寸。
最后这个样子就行了吗?萨兰丁打量着路西法多的情形。
虽然肩膀还在剧烈上下晃动,但是闭着眼睛的表情却十分平静。手臂、肩膀和大腿部受到的切伤大概都是靠治愈能力治

好了吧?打湿了衣服的血迹似乎没有进一步扩散的迹象。

在此期间,球体已经缩小到一起消失了。
——那么大量的树木叶子去了哪里?
萨兰丁交替看着现在还在持续着念动力控制的路西法多,和看起来似乎什么也没有的空间。
那个球体毫无疑问应该是用念动力创造出来的。
如果说大量的树叶是被吸进去的话,那么就无法解释它为什么是透明的,而且也没有空间折叠的迹象。
既然如此,就是所有的叶子都被粉碎到肉眼看不见的大小了吗?
气流和树叶本身并不是受到了念动力的操纵,而是能够影响到它们的根源,也就是重力本身受到了路西法多力量的作用

的可能性又有多少呢?
萨兰丁很快就放弃了思考。如果是他用念动力扭曲空间,上局部产生高重力的话,只能说路西法多是可怕到极点的破坏

兵器。萨兰丁不想用这样的目光看他。

微微张开嘴唇,轻轻皱起眉头的路西法多的表情,和扩散在身体周围的黑发随风蜿蜒起伏的模样,看起来说不出的艳丽


空气激烈地震动了起来。
难道又失去了控制吗?无视绷紧身体的萨兰丁的恐惧,扬起下颚的路西法多紧紧握住拳头大吼了一声。
然后他睁开眼睛,一面肩膀上下起伏地喘着粗气,一面打量着周围。他的表情从茫然逐渐转变为安心、欢喜,和半信半

疑地守望着自己的蓬莱人的目光接触到一起后,绽放出了笑容。

"好棒!医生!大成功!完完全全地清爽痛快了。今后只要继续用这个手法就不用害怕什么暴走了。"
一面欢呼着一面冲萨兰丁冲过来的男人,因为踩到了湿漉漉的落叶,仰面朝天地摔倒在了地上。
因为表面的干燥的落叶全都飞了起来。
"什么嘛。这么难走——哦,果子……"
目睹着在摔倒的场所兴高采烈地开始捡果子的路西法多,萨兰丁产生了严重的脱力感。
这是诈骗吧?……萨兰丁在内心嘀咕,那个让人脊背仿佛有电流通过的危险而性感的男人消失到了什么地方呢?
目前在他眼前的,就是笑嘻嘻地把手中的果子交给了靠近的松鼠,和平时一样只有外表可取的高大小鬼。
"喂喂,你不要一次把六个塞进嘴巴啊。你也太贪心了。"
真的很喜欢动物的天真无邪的路西法多的笑容,看起来说不出的让人安心。
此时也传来了鸟儿的呜叫声。
之所以突然在各色各样的树梢上开始呜叫,只能认为它们是由于危险离去而安心了下来。想到这里,萨兰丁不禁有些佩

服那些因为感应到西法多的杀气而销声匿迹的森林生物们的敏感。

站起来的男人掸落了身体上的落叶,这次一面慎重地确认着脚底一面返回了萨兰丁的身边。
"抱歉让你担心了。我已经没事了。"
"你都作了什么?我还以为你制造了一个空间黑洞呢。"
萨兰丁半开玩笑地好奇询问后,却遭到了轻松的否定。
"我做不出那么危险的东西啦。那个不是会把周围的空气都吸入进去吗?我制作的只是单纯扭曲了表面重力的球形封闭空

间。总而言之,就是把有可能扩大范围、形成危害的念动力集中到一点。"

"那你最后是怎么处理的啊?"
"用尽全力向上扔掉了啊。因为是在脱离我的力量所及的范围后才消灭的,所以没有问题。"
因为这个说明还能让人接受,所以萨兰丁决定不再进一步深究这个问题。
"怎么说呢,你的样子越发破破烂烂了。在外出之前你的外衣明明明还好像军官的范本一样。"
"嗯,整套衣服全都完蛋了。在新制服申请书上我要怎么编谎话才好呢?"
抓着被风刃撕开了大口子而烦恼的路西法多,注意到医生的右臂后面色大变。
突然被强有力的力量抓住了手臂的萨兰丁皱起了眉头。
"疼……!"
"伤口呢?……啊,只有衣服吗?太好了,如果伤到外科医生的手的话,就不是写检讨书能够了结的了。更何况是医生的右

手,就算我的神经再粗只怕也要晕倒了呢。"

"你不是能用治愈能力治疗他人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就算能够治好,也不能让你留下痛苦的回忆吧?而且也有休克死亡的可能。"
"我可不是那么脆弱的人类。"
萨兰丁包含着若干层的意义如此说道。
虽然他很高兴路西法多的体贴温柔,但是作为不需要他担心的蓬莱人,萨兰丁的心情十分复杂。
"那种事情我一开始就知道。医生的强大从眼睛就可以看得出来。你拥有必要的时候不惜战斗的男性化的目光。"
"……我有点吃惊呢。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形容我。"
"其他人只是因为害怕而说不出口吧。不过原本战斗就是我们军人的工作。医生的工作是救人性命不是吗?"
萨兰丁冲动地把手搭在了对方的身体上,凝视着已经恢复了平时的黑色的眼睛。
"我从一开始就对你说了很不愉快的事情啊。对不起。虽然就算道歉也无法消除那时候的不快感,不过我真的从心底觉得

抱歉。"
"啊,你是说头盖骨的事情?我一点也不在意。不仅没有不快,而且很有趣的说。我知道医生和那个研究所的混蛋家伙们

不一样。那些家伙只是把我看成是蛋白质的块体。医生是因为人类的肉体美丽才喜欢解剖的吧?我觉得那种感觉不管什么

人都会有啊。"

明明迟钝到让人哭笑不得的程度,随时都会做出不着边际的回答,但是重要的地方却还是充分的理解了的。这种地方让

萨兰丁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路西法多。如果是手术也就罢了。我绝对不会想要解剖活着的你。活着的你比任何人任何事物都要美丽。那种说什么你

是怪物的说法根本就没有道理。这一点看过了数不胜数的人类和他们内脏的我可以保证。"

"……哎呀呀……医生可是在我所认识的人中数一数二的超绝美人……你表情认真地这么对我说,我会不好意思啦。相当

的……猛烈的。"
喂喂,所谓的数一数二就是说还有一个人——萨兰丁在心中暗暗吐槽。
如果是那个拉斐人的话,那么包含这次的性骚扰问题在内,有必要很严肃地和他进行一下探讨。
不知道外科医生微妙地矛盾着的心情,看起来有些害羞的男人突然抱住了萨兰丁的身体说道:
"谢谢,我好喜欢你。"
虽然是和萨兰丁渴望的"喜欢"不同种类的"喜欢",但无论是抱住他的手臂还是承受着他的胸膛,乃至于那轻声低语的声

音都说不出舒服,让他暂时因为眼前的幸福而获得了充分的满足。

这个男人的信赖和敬意无疑也是很难获得的勋章。

在中途放下外科医生,路西法多到达士官的独身宿舍的时候,落下的夕阳已经把周围的光景染成了带着橙色的玫瑰色。
望着完全和建筑学的优美设计无缘的箱子型宿舍,那种微妙的让人怀念感令路西法多十分的安心。
虽然转职次数频繁,但这还是他第一次的地上工作。尽管半点也不会产生这是自己家的念头.在一个半月内每天都出入

这里的期间,多少也还是习惯和熟悉了这里,产生了一定的感情。

——我还是累了啊。如果计算一下整体的出血量,实在让人笑不出来呢。
能够想到的疲劳原因很多。特别是因为他平时的喜怒哀乐都在一狭窄的范围之内,所以感情一旦有了大幅度起伏,就特

别的疲劳。
哪怕是戴着一个PC环的话,他中途已经晕倒在了什么地方吧,而且照这个情形来看,还不能不向"监视者"申请再佩戴时

期的延期了吧?
他的背后传来了一台线性车停车的声音。
这时他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的模样,毫无疑问不管遇到什么人都会激发起对方强烈的关心。如果再早三十分钟到达的话

,也许就会遭遇到结束了日班的士官们的群体吧?

假如是从宇宙港警备那边回来的话,这个时间点也太早了一点。也许是留在总部加班的士官。看来只能在被看清楚之前

快点进入房间。
在他一口气跳上只有三层台阶的玄关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
"路西法!"
听到这个不是因为疲劳而产生的幻觉,而是由于长年的交往而非常熟悉的声音,路西法多掉转了脑袋。
穿着军服带着贝雷帽的副官莱拉?奇姆轻轻挥手向他打招呼。
路西法多等单手拿着小箱子的莱拉追上来后,一起进入了电梯间。
"如果你是女性士官的话,我一定会认为你是被什么人强奸了。"
"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吗?莱拉还真是体贴啊。不过如果就那个样子被蕾斯姐姐抓住的话,现在我也许已经陷入了不是开玩

笑的状况中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我听马贝里克少校说了,所以就在练兵场的边缘从乘坐的VTOL上下来了。"
不想因为自己在不当班的时候的失态而麻烦莱拉的路西法多,在肚子里面暗暗抱怨拉斐人的多事。
"你所你乘坐的VTOL?"
"去调查被你破坏的桥梁的人,就是我所指挥的特别任务的执行部队。是少校和马奥中校说过后才出动的。名义上就是怀

疑破坏桥梁的人和在非法移民街出动战斗服的组织是同一伙儿人。因为我有义务作为你的'监视者'确认被害状况,所以

你不要抱怨少校哦。"

"噢,那么我要因为破坏桥梁而受处罚吗?"
"如果制裁的暗示已经发动,我在看到你的时候就已经会拔枪了。刚才我已经从少校那里听到了详细说明,所以我知道这

应该是看成正当防卫的事态——虽然因为都市警察的罗嗦无法彻底调查,不过你认为蕾斯那个样子就会死吗?"

让副官先进入电梯的男人,伴随着盛大的叹息也跟着走了进去。
"我是从心底祈祷她能够死掉呢。不过,从常理来说,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会出现最糟糕的结果。就算没有这个常识,她

也是活了四百年以上的怪物大姐。我是不会认为她这么简单就刻意了帐的。"

"四百岁?怪不得觉得很恶心呢。那根本就是妖怪嘛。"
为什么女人对于同性都这么毒呢?路西法多一面想着一面按下了指定楼层的按钮,但是因为突然被莱拉从背后拽住头发,

不得不仰头看着天花板。
"你干什么?要是伤到脊椎怎么办?"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种地方被切断了?哎呀,这里也是,那里也是。还混杂着长度不同的部分,感觉上好奇怪。好像还沾

了很多块状的东西……这是血吗?"

"在用气力阻止了念动力的暴走后,我在从医院返回这里的中途,在医院释放了一下。不过有一次失去了控制的平衡,结

果造成的风刃没少在我身上肆虐。参差不齐的头发也是因为那个关系。"

"好厉害。看来你也吃了不少苦头啊。虽然要是戴着PC环的话不用担心暴走,但是也许已经被蕾斯抓走了……这可真是个

复杂的问题。"
平时就目睹过路西法多因为念动力的控制而吃苦模样的莱拉,对于路西法多的努力做出了高度评价。
"那么你要怎么办?我记得你说过没有灵巧到可以让头发部分生长的程度吧?还是先剪齐一次后再留长比较好吧?"
"是啊。还是先剪断吧。等用淋浴冲掉血迹后再留长比较轻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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