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伊甸园5、6——江上冴子
江上冴子  发于:2011年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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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歡加藤。誰會去喜歡一個那麼任性而自私、非人的野獸呢?
我跟他不是只有單向的肉體關係嗎?我之所以達到高潮是因為我比較敏感,並不是因為喜歡加藤纔有感覺的。可是,為

什麼我的情緒會搖擺得如此劇烈?是對和加藤做愛有所依戀?在加藤的擁抱下我確實是有感覺,可是,每個人都會有身

體的快感哪!就算對象不是加藤......
想到這裡,我的身體內部某個地方起了強烈的反應。
『小芹......好可愛呀!』
加藤從後面抱住我,用恍惚的聲音低語著。
『啊......嗯......!加藤......!』
每當加藤進來的時候,我就會發出淫叫聲。
加藤輕輕地咬著我的肩膀,微微的痛感更加煽動我的情欲。
『不要,加藤......』
我想要更強烈地感覺加藤,一把抓住摸索著我的要害的加藤的手。
『舒服得幾乎要虛脫了,對不對?你就老實說吧!』
加藤喜不自勝地對我說道。
『啊......!』
加藤粗暴地侵入的感覺和挑逗的言詞,讓我覺得全身都好像要溶化似的。
我們幾乎每天晚上做愛,相擁而眠。可是,也僅止於此罷了。我們從來沒有交換過愛呀喜歡呀之類的誓言。我們擁有的

只有性。不管感覺再怎麼舒服,除了用身體感覺之外,其他什麼都沒有。
--為什麼會這樣?
我憤恨地握緊拳頭。男人之間可能產生愛嗎?不,不對。應該也有男人是相愛的。只是我跟加藤之間沒有罷了。為什麼


『你就率直地道聲謝會怎樣?』
加藤這樣對我說過。他的意思是說我不對羅?任意地把我當成玩物,心血來潮的時候就關照我一下,這種人我為什麼要

感謝他?混蛋!加藤這個混蛋!
--我再也不管那種人了!你去跟那個坦率而可愛的小朋友盡情狂歡吧!
我將寫錯的報告紙揉成一團,往牆上用力一丟。
第二章
『芹澤老師,可以跟你談一下嗎?』
當我送點名簿去給宿舍長川原時被他叫住了。
『對不起,我今天晚上很累......』
我正想跟他說我想一個人早早上床睡覺。
『酒井,給芹澤老師倒一杯茶來。』
川原不容我分說,吩咐副宿舍長酒井倒茶。
『是!』
酒井用機械性的聲音回答。他是我最難纏的學生。
『請坐。』
川原對我說。我只好坐到他對面去。
『什麼事?』我開口問道。
川原找我絕對不會有好事,我並不想在這邊多待一分鍾。
『吃晚餐時,玲次坐在芹澤老師你們那一桌,對吧?』
川原用嚴厲的語氣說。
『嗯。』
我刻意讓自己顯得漠不關心。
『請用。』
酒井送來了一杯紅茶。『謝謝。』
川原很倨傲地道謝。
『哪裡,那我先回副宿舍長室去了。』
酒井說完,連瞄也不瞄我一眼就回房去了。酒井單戀著廚師小百合小姐,可是小百合小姐卻愛慕我(對我造成了相當大

的困擾),所以我想他大概也不想看到情敵的臉。
『我希望你能想辦法讓玲次的成績大幅進步,好讓他成為宿舍委員會的成員。』
川原看著裝了紅茶的杯子,正經八百地說道。
『宿舍委員會......?』
我頓時啞口無言。宿舍委員會的成員都是一些可望在應屆畢業時考上國立大學的學生。如何能讓在落榜邊緣的玲次脫胎

換骨呢?我正想提出這個問題,川原搶先說道:『嗯,再怎麼說,玲次都是樁本學長的弟弟......』
川原的眼神好似看著這處似地喃喃說道。川原非常崇拜前任宿舍長樁本。
『雖然是他弟弟,可是以他那種成績來說太勉強了吧?』
我對川原說。
『學業方面我把工作交給久野去負責。』
川原斷然地說道。
『--交給久野?』
久野是宿舍委員會的三年級學生。
我想起吃晚飯時玲次說過的話。
『嗯,因為久野在文理兩方面都很強。』
『既然這樣,由你來監督不就好了?!』
川原聞言皺起了眉頭。
『我是宿舍長。』
他的語氣似乎表明瞭自己的身分不該去做這種事。
--感覺真不好。
我心裡想著。我一直很討厭這種『宿舍委員會』的組織。雖然是創校以來就有的傳統,可是卻非常排他而且專制。
『總而言之,我們會好好地看著他,所以請老師也好好地看著加藤。』
川原狠狠地瞪著我。
『我為什麼要負責看管加藤?』
我下意識地大吼,川原遂露出不悅的表情。
『芹澤老師不是要守著加藤,一直到他畢業為止嗎?』
我可以感覺到自己因為憤怒而臉頰發熱。
『什麼意思?』
『沒有什麼意思,上次開學典禮上......』
川原不懷好意地說。開學典禮時的景象瞬間掠過我腦海。
野獸加藤在全校師生和來賓面前把我像手提行李一樣帶走了。光是想像,我的臉就一片躁熱。
『那......那又不是我造成的!』
我極力地辯駁。
『不是你造成的?讓加藤不當一回事似地做出這種事的不就是芹澤老師嗎?』
川原不屑地冷笑著。那種態度跟讓我感到厭惡的前任宿舍長樁本好像。
『你......!』
我的臉頰又是一陣熱。
『--真是傷腦筋啊!』
川原不願再爭辯似地說道,然後又接著說:『玲次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率直而單純的孩子。他之所以接近加藤一定是因

為第一次看到那種人而感到新鮮吧?』
川原很困擾似地嘆了一口氣。
『這事與我無關,』
我斷然地說道。
『--芹澤老師也真是悠哉!你認為那只野獸會放著玲次那種美少年不管嗎?』
川原的話命中了我的要害。
『我再也不睡這裡了!』
加藤的聲音在我腦海里復甦。一股怒氣從心底湧上來。
『我不是說此事與我無關嗎?』
我大吼道。
『與你無關嗎?』
川原揶揄地說,臉上一副『都什麼時候了還爭辯?』的表情。一想到自己被玩弄於股掌之間,一股羞恥感使我全身發熱


『無關!加藤已經說過他不會再到我房裡睡了!』
我出於反射地吼了回去,話說出口自己也嚇了一跳。
糟糕!這種事根本沒必要跟川原說的!
『芹澤老師,你們又吵架啦......?』
川原壓著青筋暴露的太陽穴。
『什麼叫又?』
我辯白道,川原卻恨恨地說:『要真追究起來,哪有老師跟學生在宿舍內發生肉體關係的......要不是對方是走後門進

來的加藤,你早就被懲戒免職了!』
『我......我倒真想辭職算了!』
話一說出口,我纔猛然一驚。我不能辭職是學校方面和加藤家之間所達成的密約,除非加藤畢業了。如果加藤跟我分手

的話,我辭不辭職根本沒人在意。
--對啊!我現在不就可以辭職了嗎?
我開心地想著。乾脆就辭掉深山男校的教職,去找一個比較平凡的工作吧!外面雖然不景氣,但是只要認真找,應該不

難找到工作的。因為我不過纔二十三歲呀!如果想重來,最好趁早。
我決定重生!我用力地握緊拳頭,暗暗發誓。
『你要辭職儘管請便,但是請你把加藤一起帶走,』
川原用充滿蔑視的態度攏著頭髮。
『你真是有理講不清,我說我已經跟加藤分手了!』
我對川原說。川原聞言皺起了眉頭。
『......當真?』
『嗯。那家夥看上別人了。』
我自暴自棄似地說。
『別人......難道......?』
川原的臉色大變。
『他說玲次既率直又可愛。』
我把頭往旁邊一撇。
『啊......!你到底在搞什麼?』
川原揪著頭髮大叫。
『所以,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真是遺憾哪!』
我企圖趁機回他一記悶棍。
『芹澤老師,請你現在馬上去跟加藤道歉,重修舊好!』
川原兩眼血絲地對我吼道。
『不要!』
我凜然地說。
『芹澤老師!難道你不在乎一個惹人憐愛的學生被野獸侵犯嗎?』
川原怒吼著。
『--我已經辭職了,與我無關。』
我用連自己都難以相信的冰冷聲音說完就站了起來。
『芹澤老師!你這樣還算老師嗎?』
我不理會川原,離開了宿舍長房。
--這樣也好。我無事一身輕了!當我走在走廊上時,久野從對面走過來。
『芹澤老師。』
一看到我,他就露出滿臉笑容。我感覺到他那溫和的表情撫慰了我被刺傷的心靈。
『久野,你要回房嗎?』
我問道,久野對我點點頭。
『嗯,樁本的功課已經做完了。』
『是嗎......』
我想說什麼,卻不知道怎麼說,只好低下頭,久野溫柔地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他的語氣是那麼地沈穩而慈愛,我原本就已經很脆弱的心靈開始搖晃。
『加藤他......他對玲次......』
我忍不住脫口說出來,頓時鼻子內部一陣熱,淚水隨即流了下來。心知不妙,淚水卻止不住。
『啊......老師,請您不要哭。』
久野看到我哭也沒有懼色,拿出手帕借給我用。
『對......對不起,我......』
我一邊抽噎一邊向久野道歉。
『跟加藤吵架了?』
我搖搖頭。
『不是吵架,只是......他說再也不到我那兒睡了......』
我淒淒切切地說道,久野困擾地說:『芹澤老師,在這裡哭會被學生撞見的。』
『我自做主張泡了茶。』
久野到小廚房去幫我泡了藥草茶。
『謝謝......』
菊花茶的香味似乎平靜了我起伏的心。
『看來你們這次好像跟以往的爭吵不一樣哦?』
坐在我對面的久野很擔心似地說。
『加藤說玲次既率直又可愛,他說他再也不到我那兒睡了......』
我緊咬住嘴脣說道,久野很正經地問我:『你跟加藤確認過他這句話真正的意思了嗎?』
這問題問得可真尖銳,我的心頭不禁一驚。
『是......是還沒有當面問過他......』
我低下頭說道,久野便用嚴厲的語氣說道:『芹澤老師真像個女孩子。』
久野毫不留情的批評命中了我的要害。
『我......我是男人!』
我出於反射地大叫
『既然是男人就像個男人一樣直接問清楚嘛!加藤那種人一定是有問必答的。』
久野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嚴厲。
『可是......』
這種事怎麼問得出口?我正想這樣說,隨即吃了一驚。我想起久野正暗戀著他的好朋友自鳥。
『芹澤老師太會對加藤耍賴了。』
久野說。
『耍......耍賴?』
我拼命反駁。明明是他老是強暴我,我總是被他當玩物對待的。
『我覺得加藤是一個很寂寞的人。』
久野不疾不徐地說。
『寂寞......?』
我懷疑自己聽錯了。
『加藤既粗暴,看起來又可怕,所以大家都對他敬而遠之。您不認為加藤之所以喜歡逗弄您是因為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

以陪他玩的對象,所以他纔會顯得那麼快樂嗎?』
久野用開導的語氣說。
『可......可是,加藤有高橋和冰山啊......』
他不可能會寂寞的。他之所以逗弄我是因為我是可以供他隨時隨地做愛的玩物,是他拿來取代寵物的抱枕。
『可是,加藤最在乎的不是芹澤老師嗎?』
久野說。
『他什麼時候在乎過我啊!』
我生氣地大叫。因為就在今天,他還是一樣突然就命令我口交,也不管我高不高興,就把我拉上床去強迫我幫他泄欲!
『啊......您真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哪!』
久野愕然地說道。聽他這麼一說,我突然驚覺自己的小孩子氣。我竟然對一個小我六歲的學生生悶氣。更何況久野一向

都很關心我,老是耐心地聽我發牢騷。
他不可能會寂寞的。他之所以逗弄我是因為我是可以供他隨時隨地做愛的玩物,是他拿來取代寵物的抱枕。
『可是,加藤最在乎的不是芹澤老師嗎?』
久野說。
『他什麼時候在乎過我啊!』
我生氣地大叫。因為就在今天,他還是一樣突然就命令我口交,也不管我高不高興,就把我拉上床去強迫我幫他泄欲!
『啊......您真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哪!』
久野愕然地說道。聽他這麼一說,我突然驚覺自己的小孩子氣。我竟然對一個小我六歲的學生生悶氣。更何況久野一向

都很關心我,老是耐心地聽我發牢騷。
久野說完就站了起來。
『你......你要回去了?』
我求助似地說,久野頗感困擾地皺起眉頭。
『......您忘了嗎?我也是同性戀啊!』
我一聽,脊背頓時竄過一陣涼意。
--對呀!一個不小心可就危險了!我下意識地往後一退,久野卻吃吃地笑了。
『不過,個人有個人的喜好,不會有事的。晚安!』
久野說著便回跟白鳥同住的房間去了
--哇!我真是差勁透了!
久野一句話就道破我自我意識過剩的心態,羞得我實在很想大叫一聲。
我看了看時鐘,已經到了熄燈的時間。久野之所以要回房也是基於時間的考量。
--睡吧!
爬上床之後,比平時寬許多的床,感覺格外地冷。一股難以言喻的寂寞感湧了上來。就心情上來說,這樣也未嘗不好,

可是我的身體卻苦悶地渴求著一個可以將我抱個滿懷的巨大身軀的體溫。
搞什麼?一個人睡覺是理所當然的嘛,我自言自語地說道,然後緊緊地抱住小優花送我的泰迪熊。
『睡吧!熊寶寶。』
我一邊抽噎著一邊對泰迪熊說,可是填充玩具沒有回答。
第二天早上,我做完禮拜後到餐廳去。
--加藤那家夥會有什麼表情呢?
我顯得比平時緊張。以前我們也常吵架,但第二天吃早餐時總會和好如初,可是......
『啊,芹澤老師。』
高橋不安地看著我。加藤並沒有坐在他平常坐的位置上。桌上只有空的盤子和飯碗。
『早安......加藤呢?』
我小心翼翼地問道,高橋有口難言似地回答。
『他...他......剛剛還在的......』
這時冰山忍無可忍地大聲說道:『--誰叫芹澤老師總是耍賴。』
冰山的話刺痛了我的心。
『冰山少爺......』
高橋頗感困擾地插嘴進來。
『爭風吃醋實在無聊,實在很傷腦筋耶!』
冰山吐著煙圈說。
『我......我纔沒有爭風吃醋......』
我小聲地反駁道。
昨天晚上我甚至想要『辭職』,可是一覺醒來之後,覺得自己跟川原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論,因此憤而想辭職的舉動真是

太孩子氣了。
--再怎麼說我都是導師,而且還要考慮到學生。
我這樣告訴自己。加藤跟工作是兩碼子事。
『真是的,你就不能適可而止嗎?』
冰山語中帶刺地說。
『冰山學長,你這樣說芹澤老師未免......他太可憐了啦!』
星野期期艾艾地說。
『可憐的是我耶!昨天晚上我陪他喝酒喝到凌晨兩點多。』
冰山一邊攏著頭髮一邊說。
『啊......?』
我不解地反問道,高橋說:『加藤少爺說想喝酒,所以我就幫他冰鎮了存放的日本酒。』
加藤好酒,可是很少在我房間以外的地方喝。
『為什麼......?』
我問道,冰山望著窗外幽幽地說:『--那家夥總也有想喝一杯的時候。』
冰山的話在我心頭轟然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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