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伊甸园5、6——江上冴子
江上冴子  发于:2011年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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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臣憑著本能生存,而忍夫則靠著理性規範感情。看似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卻有一個共通點--『孤獨』。
有人像我這樣在沒有發現更正自我的情況下生存著的嗎?然而忍夫知道了一件事。
『雅臣就拜託您了』
流著淚的麗子瞼孔浮現在忍夫腦海。麗子以其凜然、甜美、像聖母般純潔的美麗魅惑了忍夫。
當時感受到的那種不可思議的衝動,現在回想起來,並不是堪稱『愛戀』的強烈感情。或許忍夫只是被麗子那自然表現

出來的為人母的心情給打敗了。
可是,當時忍夫確實是被打動了。流著淚的麗子的美麗撼動了忍夫的內心。
然而,忍夫有嚴重的潔癖。他不喜歡拐彎抹角的人。
父親因為不可抗拒的因素而投靠流氓組織,但是他決定要當一個檢察官來匡正人世的不正。他一直認為這就是自己的使

命。
然而,他竟然為父親所投靠的大流氓的老婆麗子而心動。忍夫不能原諒自己有這種念頭。
所以,忍夫輕視麗子。他一直灌輸自己一個觀念:麗子企圖用美貌和淚水來支配男人,或許他就是用這種方式將對麗子

的感情封閉起來。
如果把這件事當成別人的事來看待的話,那或許是一種既不是愛也不是崇拜的感情。然而,當時忍夫卻沒能認同自己的

『感情』而刻意逃脫了。
--啊!我真是卑鄙啊......!
忍夫內心深處的某樣情懷整個崩潰了。那是他二十二年來從來沒有感受過的炙熱、悲切而丰潤的喜悅感。
雅臣凝望著庭院,似乎無聲地承受了所有的悲情,惠理則輕輕地舔著他的臉。
『嗯,幹什麼?肚子餓了嗎?』
雅臣一邊撫摸著惠理的頭一邊說道。
儘管媽媽一直不能接受惠理,但它卻是在進小學之後越發像個問題兒童的雅臣真正的朋友。
『狗確實是很忠實又可愛,可是畢竟是動物。』
忍夫覺得麗子所言不差。
然而,現在雅臣所需要的就是這只名叫惠理的狗。
雅臣從惠理身上尋求一些沒辦法用道理來說明的感情。對雅臣而言,那種感覺比什麼都真實。
『儘管有人說雅臣像一頭野獸,但是他畢竟還是人。他需要的是可以瞭解他的』人『。』
麗子的話在忍夫腦海里復甦,刺痛著他的心。
雅臣之所以沒有人類的『朋友』,問題不在雅臣本身。只是他活得太忠於自己的感覺,而遭到別人排擠。
麗子知道這一點,所以纔會流著眼淚刻意把雅臣托付給忍夫。
『如果遇上了,自然就會瞭解。所以我希望在這之前,你能好好照顧他。』
一想起麗子的話,忍夫想成為一個檢察官來改變世界的夢想就褪了色,而且漸漸地消失了。
忍夫看著抱著惠理的雅臣,緊緊地握住拳頭。
--我明白了,夫人!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我會幫少爺找到一個可以給他幸福的人!
忍夫湧起一股歡喜的激情,在心中暗暗發誓。
那是有生以來第一次深刻地存在忍夫心中的真正的『夢』。
☆ ☆ ☆
忍夫以快遞送出包裡,回到加藤家就收到了郵件。熟悉的白色信封上蓋著天王寺學院的校徽。
『是正直寫來的嗎......』
忍夫忍住滿心的歡喜喃喃說道。--和雅臣同年,把雅臣當成『百年難得一見的神授存在』而崇拜不已的弟弟正直,每個

星期一定會寫信回來向他報告雅臣的近況。
『前略,哥哥,最近好嗎?加藤少爺還是一樣充滿了朝氣。
前不久哥哥送給芹澤老師當生日禮物的,和加藤少爺配對的四角褲惹得芹澤老師又哭又氣地罵道『幹嘛穿配對的內褲?

到底在想什麼?』。結果被加藤少爺大吼『褲子』脫還不都一樣?再多廢話,小心我把你褲子脫掉!『。
聽到這些話時,我對加藤少爺的氣魄大為折服,真不愧是加藤少爺......(以下略)。
忍夫一邊看著弟弟的來信,一邊想起在距離東京很遙遠的山中的天王寺學院生活的雅臣那天真爽朗的笑容,不禁湧起一

股憐愛之情,幾乎要掉下眼淚了。
--少爺,你今天一定也過得很幸福快樂吧?
雅臣的父親恭司之所以把從高中退學的雅臣轉學到天王寺學院,不單是希望山中乾淨的空氣對雅臣的影響比骯髒的教會

學校好,同時也希望一向被過度保護的雅臣能夠開始接受社會教育。
忍夫在恭司的指示下逮到了離家出走的雅臣,而且在幾乎是半騙半哄的情況下將雅臣押到采住校制的學校去,他原本很

擔心雅臣待不到三天就會溜出學校,沒想到雅臣竟然習慣了這所學校。
之後,追隨雅臣也轉學過去的正直就寫信來報告。加藤少爺喜歡上宿舍的舍監芹澤老師,似乎過得很幸福......
就忍夫所知,這是雅臣第一次對特定的『人』有了執著的感情。
難不成......?
忍夫接到正直的信時,心中產生一股難以平息的騷動。
忍夫一直認為適合雅臣的,不是能夠全然接受任性的雅臣的年長女性,就是默默地跟在雅臣身後的傳統年輕妻子。所以

,當他聽到對方竟然是大雅臣七歲的教師,而且是外形普通的男人時,老實說,他實在無法相信。
忍夫原先以為天王寺學院是一所位於山中的住校制男校,因為沒有女學生,所以雅臣一時意亂情迷,沒想到利用放暑假

回來省親的雅臣竟然一顆心定不下來。到以前屬於加藤組勢力範圍的涉谷去時,雅臣也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很快就跑

回家了。
『少爺,你到底是怎麼了?』
忍夫很擔、心地問他,結果雅臣竟然很難為情似地說:『......沒能抱著小芹睡覺,總讓我覺得提不起勁來。』
忍夫一聽,立刻前往橫濱,把回老家渡假的芹澤給綁了回來交給雅臣
第一次見到芹澤時,忍夫心中想著『這個人確實可愛,沒想到少爺竟也這麼好奇。』然而,當忍夫看到被雅臣欺負而含

著淚水的芹澤那溫潤的眼睛時,不禁大吃一驚。
--好像惠理!
這個事實讓忍夫大受沖擊!
雅臣最摯愛的朋友惠理在雅臣九歲時死掉。
外出散步時,惠理因篇追趕一隻正值發情期的母狗,被車子撞到,而當場死亡。
『早知道就幫它去勢。』
忍夫一邊將惠理埋在庭院裡一邊對雅臣說。
『被割掉睾丸而得以長命跟保有睾丸卻為了追母狗而被車撞死,哪一種比較幸福呢......』
雅臣望著遠處喃喃說道。
『--是啊,哪一種幸福呢?』
忍夫一邊為惠理蓋上泥土一邊含糊地回答
『每個人總有一天都會死的,對不對?』
雅臣一邊在惠理的墳上供上鮮花一邊落寞地說。
『過幾天再去幫你找只可愛的狗吧?』
忍夫帶著刺探的語氣說,雅臣卻骨碌骨碌地搖著頭。
『--朋友怎麼可以從別人那邊要來呢?』
雅臣用不像九歲孩子所該有的成熟語氣說完便進屋子去了。從此以後,雅臣沒有再養過動物。
『現在的雅臣眼中只有』自己『,哪天遇上了自然就會明白的。』
麗子的話在忍夫心中回響著。現在的雅臣一再表明『只對小芹有感覺』。
雅臣本身似乎完全沒有自覺到,這個芹澤或許就是雅臣好不容易纔遇上的『宿命的對象』。
放暑假時回來省親的正直曾經當面問過忍夫:『為什麼加藤少爺非要芹澤老師不可呢?』
一直以為還年幼的弟弟,在不知不覺當中已經走到轉變成大人的關口了。
唉!總有一天,正直也會遇上『某個人』吧?
『每個人總有一天都會死的,對不對?』
雅臣一邊在惠理的墳上供上鮮花一邊落寞地說。
『過幾天再去幫你找只可愛的狗吧?』
忍夫帶著刺探的語氣說,雅臣卻骨碌骨碌地搖著頭。
『--朋友怎麼可以從別人那邊要來呢?』
雅臣用不像九歲孩子所該有的成熟語氣說完便進屋子去了。從此以後,雅臣沒有再養過動物。
『現在的雅臣眼中只有』自己『,哪天遇上了自然就會明白的。』
麗子的話在忍夫心中回響著。現在的雅臣一再表明『只對小芹有感覺』。
雅臣本身似乎完全沒有自覺到,這個芹澤或許就是雅臣好不容易纔遇上的『宿命的對象』。
放暑假時回來省親的正直曾經當面問過忍夫:『為什麼加藤少爺非要芹澤老師不可呢?』
一直以為還年幼的弟弟,在不知不覺當中已經走到轉變成大人的關口了。
唉!總有一天,正直也會遇上『某個人』吧?
第四話 甲田組少主秘書·北野裡志的愛和青春
『愛上一個人是沒有道理可言的』
第八章
『--呼!』
浴室門在北野裡志的背後關上了。北野邊用毛巾擦著濡濕的頭髮,邊穿過走廊來到起居室。
柔和的照明投射在顏色搭配得極為高雅的義大利制沙發和桌子上,使其清晰地浮顯出來。
這個房間只有下班後回來睡覺時纔用得到,但是,為了好好打發上床前的短暫輕鬆時光,他買了一張可以容納整個人的

大沙發組。
他決定喝一點有點冰的紅酒做睡前酒。他在音響裡放了鋼琴和小提琴的CD演奏曲,然後拿來剛剛在廚房切好的起司片。
悲切的小提琴聲和帶著某種悲愴感的鋼琴聲,彷佛靜靜的雨聲一般交纏著,北野一邊聽著音樂,一邊把身體投進沙發裡

,同時啜了一口酒。香味四溢的葡萄酒那微微醉人的氣息將整個身體包裹住,頓時一股難以形容的感覺湧了上來。
第四話 甲田組少主秘書·北野裡志的愛和青春
『愛上一個人是沒有道理可言的』
第八章
『--呼!』
浴室門在北野裡志的背後關上了。北野邊用毛巾擦著濡濕的頭髮,邊穿過走廊來到起居室。
柔和的照明投射在顏色搭配得極為高雅的義大利制沙發和桌子上,使其清晰地浮顯出來。
這個房間只有下班後回來睡覺時纔用得到,但是,為了好好打發上床前的短暫輕鬆時光,他買了一張可以容納整個人的

大沙發組。
他決定喝一點有點冰的紅酒做睡前酒。他在音響裡放了鋼琴和小提琴的CD演奏曲,然後拿來剛剛在廚房切好的起司片。
悲切的小提琴聲和帶著某種悲愴感的鋼琴聲,彷佛靜靜的雨聲一般交纏著,北野一邊聽著音樂,一邊把身體投進沙發裡

,同時啜了一口酒。香味四溢的葡萄酒那微微醉人的氣息將整個身體包裹住,頓時一股難以形容的感覺湧了上來。
有美國混血血統的媽媽理惠,被先斗町的小酒店僱用當媽媽桑。裡志的父親志朗就是酒店的常客。志朗是位於三十三間

堂附近某意面店的第四代繼承人。
當時理惠二十五歲,而志朗已經四十三歲了。志朗好似理所當然地背叛妻子上演了一段婚外情,可是,空有一大把年紀

卻想得不夠透徹的志朗,卻在迷戀理惠美貌的情況下,在尚有婚姻約束的情況下,讓理惠生下了裡志。
他花了三年的時間纔和前妻春子離婚,然後和理惠結婚。
可是,幸福的生活總是持續不久。年輕貌美、生性開朗的理惠在裡志七歲的時候和一個高大的美國士兵相戀,留下蓋了

章的離婚協議書後,一走了之音訊全無。也不知道她是和男人一起走了?還是被拋棄了?甚至是不是還活著都不得而知


裡志有著跟母親神似的臉孔,可是個性卻截然不同。從小他就不曾違逆過別人所說的話。然而,他這種不像一般孩子會

有的順從個性和酷似理惠的美貌,卻一再刺激遭理惠背叛的志朗的心。
『你媽媽都逃了,為什麼你一點都不在乎?是不是把我這老子當傻瓜?』
每當喝醉酒,志朗就會無理取鬧地責罵幼小的裡志。裡志只是默默地承受志朗無處可發的悲哀。他跟母親那邊的親戚幾

乎都沒有往來,唯一能依靠的至親就只有志朗一人了。
因為在嚴苛的環境當中成長而顯得比較成熟的裡志,沒有辦法和同年齡的天真小孩玩在一起。
他那遺傳自母親的鮮明輪廓,和不像小孩的沈穩舉止,使得同學們對他產生反感,而慘遭排拒
有美國混血血統的媽媽理惠,被先斗町的小酒店僱用當媽媽桑。裡志的父親志朗就是酒店的常客。志朗是位於三十三間

堂附近某意面店的第四代繼承人。
當時理惠二十五歲,而志朗已經四十三歲了。志朗好似理所當然地背叛妻子上演了一段婚外情,可是,空有一大把年紀

卻想得不夠透徹的志朗,卻在迷戀理惠美貌的情況下,在尚有婚姻約束的情況下,讓理惠生下了裡志。
他花了三年的時間纔和前妻春子離婚,然後和理惠結婚。
可是,幸福的生活總是持續不久。年輕貌美、生性開朗的理惠在裡志七歲的時候和一個高大的美國士兵相戀,留下蓋了

章的離婚協議書後,一走了之音訊全無。也不知道她是和男人一起走了?還是被拋棄了?甚至是不是還活著都不得而知


裡志有著跟母親神似的臉孔,可是個性卻截然不同。從小他就不曾違逆過別人所說的話。然而,他這種不像一般孩子會

有的順從個性和酷似理惠的美貌,卻一再刺激遭理惠背叛的志朗的心。
『你媽媽都逃了,為什麼你一點都不在乎?是不是把我這老子當傻瓜?』
每當喝醉酒,志朗就會無理取鬧地責罵幼小的裡志。裡志只是默默地承受志朗無處可發的悲哀。他跟母親那邊的親戚幾

乎都沒有往來,唯一能依靠的至親就只有志朗一人了。
因為在嚴苛的環境當中成長而顯得比較成熟的裡志,沒有辦法和同年齡的天真小孩玩在一起。
他那遺傳自母親的鮮明輪廓,和不像小孩的沈穩舉止,使得同學們對他產生反感,而慘遭排拒
春子忍不住氣說道。
裡志遵照春子的吩咐整理報紙,春子還是有話說。
『如果聽到我講話,就應聲啊!』
吃過飯後整理善後工作的春子,不耐煩地把抹布朝裡志丟過來。濡濕的抹布正好命中裡志那白皙而端整的臉孔。抹布的

柔軟感觸讓裡志產生一種本能的安心感。
春子的性子很烈,一發起神經來就對著人大吼大叫,要不就是亂摔東西,但是她大概還有一點理智,知道不能讓裡志受

傷,所以從來不丟堅硬的東西。裡志懷著冷靜的心情想著,春子不管再怎麼生氣,畢竟身為人母,總還保有一絲絲理性

,裡志也對她心存感激。
繼母和同父異母的姊姊都是可憐的女人。
裡志心平氣和地想著。
裡志從小就不喜歡女人。或許有人會說,造成他這種、心態是因為曾被母親拋棄,再加上又被繼母和同父異母的姊姊欺

負所致。當然這也是原因之一,但是裡志從小就對男人的興趣大過對女人。
--我這個人真是白活了。
裡志懷著痛苦的心情想著。他並沒有想死的積極念頭,他只是害怕,但是又不是怕死。
裡志的心裡萌生了一個扭曲的欲望。他害怕總有一天會敗給自己的欲望。他害怕自己可能會被骯髒的男人玩弄,為情欲

所征服。他怕這件事發生遠勝於死亡。
裡志之所以能承受家人或班上同學殘酷的欺凌,是因為他一直深切地覺得自己本來就不應該出生到這個世界來。
他的人生是黑暗的,只是一直在沒有人的黑暗當中苟延殘喘。對裡志而言,活著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如果在某個地

方遇見惡魔的話,只怕他會毫不猶豫地出賣自己的靈魂吧?他對這個充滿了痛苦的人生,沒有一絲絲的留戀。
裡志想過好幾次,如果能夠死後重新投胎的話,那不知道有多快活?或許是造化弄人吧?裡志的理性比誰都強。裡志沒

有曖昧的生,也沒有明確的死。充滿孤獨和痛苦的『時間』是裡志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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