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伊甸园3、4——江上冴子
江上冴子  发于:2011年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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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初戀的女孩子樣,被加藤的一舉一動牽著鼻子走,這叫我又恨又悔又悲哀。我是這麼地不安,偏偏加藤卻一點事情都

沒有『』我用手帕擦乾了眼淚,用力地搖搖頭。
為加藤流眼淚太不值得了。去洗把臉吧!於是我站起來走出房間。
在浴室洗過臉出來之後,在走廊的轉角遇見了老爺子。
『啊,太好了。』老爺子很高興似地對我說。
『啊?』『我想到茶室去泡壺,可是沒有人有空陪我。芹澤老師,如果你有空的話,能不能陪我喝杯茶?』老爺子的手

上端著盛了松風的點心盒。
『唔那個』我低頭不語。我對茶道根本一竅不通,要我跟老爺子兩個人喝茶『沒關係,我會教你的。』老爺子的語氣雖

然溫和,卻又帶有強迫性,硬是把我帶到茶室去。
靜謐的茶室裡,沸騰的鍋子噗噗作響。
『煮太開了』老爺子靈巧地用小綢巾拿開鍋子的蓋子,用杓子舀水加進去。
我因為不習慣端坐,不停地改變姿勢,老爺子見狀便道:『不用拘謹,你可以隨便坐。』話是這麼說,我豈能真的這麼

做?
『沒關係。』我趕忙說道,正在用杓子舀水到茶杯裡的老爺子突然笑了開來。
『雅臣很喜歡芹澤老師?』老爺子突然開門見山地問道,我不禁愣在當場。
『不是,那個我只是他的導師』我手足無措地否認道,老爺子一邊添茶葉一邊淡然地說道:『--你可能要笑我思想太老

舊了,可是,支橕整個組織的是可以為頭頭而死的年輕人。恭司先生腦筋好,又會做生意,再這樣下去,年輕的一代一

定會忠心地追隨他的。』老爺子口中的恭司就是加藤組的頭頭加藤的父親。
話又說回來,老爺子何必把黑社會的事情說給我聽呢?
老爺子繼續說道『雅臣這孩子雖然比一般孩子任性,但是卻有吸引人的魅力。他專注而正直,對感情死忠,這一點跟我

那死去的兄弟很像。』老爺子口中死去的兄弟,一定是指和老爺子是換帖之交的加藤的祖父。
『我一直認為能繼承加藤組事業的只有雅臣。』老爺子一邊用圓筒竹刷刷著杯子,一邊用沈靜的聲音說道。
『您說繼承事業?』我反問道。老爺子點點頭。
『在黑社會裡素有不被男人吸引的男人不能當流氓的說法,可是,這種男人並不多,而雅臣是徹頭徹尾的男人中的男人

。』老爺子將放了茶葉的茶杯推到鍋子邊。
『請用。』在老爺子的催促下,我戰戰兢兢地伸出手去。
『謝謝謝。』我提心吊膽地喝著茶,老爺子接著說道:『雅臣就跟我的親生孫子一樣。』他的語氣是平靜的。
『是嗎?』我將茶一飲而盡,定定地看著老爺子。
老爺子將手擱在膝蓋上,挺直了腰杆,他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男人的自尊和威嚴。
『加藤家有」男子必有一子「的家訓。姑且不說結不結婚,孩子是一定要生的。』老爺子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我感受到

一股猛烈的沖擊。
--加藤家竟然有這樣的家訓!?
我的身體不由得顫抖了起來。
『那個』我極力地企圖表達自己的意見,可是老爺子卻好像刻意要打斷我的話似地說:『隆行以前也只知道玩。可是,

現在他也跟志保結了婚,扛起甲田組的重責大任了。雅臣還年輕,怎麼玩都無所謂。』老爺子頓了一下。
『可是,如果他「當真」就傷腦筋了。』我彷佛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臟狂跳的聲音。難道老爺子知道加藤說過『只對小芹

有感覺』的話?
『您您是什麼意思?』我用顫抖的聲音問道,老爺子頂著一張正經的表情對我說:『雅臣還是個孩子,目前是無所謂,

可是能不能請你不要讓他對你那麼癡迷?』『!』我頓時為之語塞。
『雅臣身負帶領加藤組的重任。學歷雖然不能代表一切,但是至少也要把高中念完。對您也許很說不過去,不過,在他

畢業之前,就請您好子照顧他吧!』老爺子的語氣是那麼地斬釘截鐵,不容人分說。我心裡想著,所謂的『無所適從』

大概就是指我現在的心態吧?
『如果我做得到的話。』我被老爺子的氣勢所壓,低著頭回答道,可是心頭卻有一股難以言語形容的不安。
離開茶室之後,我步履蹣跚地回到房裡。
『加藤家有「男子必有一子」的家訓。姑且不說結不結婚,孩子是一定要生的。』我從來沒有想過結婚或孩子之類的事

情。我是個微不足道的公務員家庭中的兒子,如果我永遠不結婚,父母或親戚難免會擔心,可是加藤就不同了。加藤的

婚姻關係著擁有許多關係企業的加藤組的生死存亡。
『在黑社會裡素有不被男人吸引的男人不能當流氓的說法,可是,這種男人並不多,而雅臣是徹頭徹尾的男人中的男人

。』從那對高橋兄弟也一再表明『一輩子追隨少爺』的狂熱看來,老爺子所說的話既不是謊言更不是嚇唬我的。
加藤有著像野生肉食野獸般的精悍美貌、修長結實的高大身軀、給人一股壓迫感的華麗存在感、想要東西就毫不猶豫地

堅決表態的率直個性。
因為具備了這些特質,所以雖然他只是一個美貌而不懂得規矩的任性孩子,但是在他那帶有強迫性而又粗暴的言行當中

,卻又有著令人難以抗拒的溫和氣質。
怕我迷路所以牽著我的手走;幫我挖竹筍這種種的行為或許只是一時的心血來潮,可是,每次感受到加藤那微不足道的

『體貼』時,我的內心深處就會產生一種甜美的喜悅感。那是一種我在以前任何一個交往過的對象身上所感受不到的丰

潤感情。
『雅臣身負帶領加藤組的重任。學歷雖然不能代表一切,但是至少也要把高中念完。對您也許很說不過去,不過,在他

畢業之前,就請您好好照顧他吧!』老爺子的話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我腦海里盤旋。
回想起來,暑假去見加藤的父親時,他也客氣地請我『多關照加藤』,可是,說穿了,他的意思也是『照顧到畢業之前

』。
--他們的意思是等加藤畢業了,我就要跟加藤分手?
我無力地跌坐在榻榻米上。
我目前的生活完全被加藤支配。他理所當然似地坐在我的舍監房裡,甚至佔領了我的床鋪,拿我當抱枕。
在不知不覺當中,我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有時候覺得這種狀態會一直持續下去,可是,再過兩年,加藤他們就畢業了


加藤是一個不會回顧過往的人。一旦畢業了,只怕他再也不會想起跟多之間的種種吧?
--怎麼可以這樣!
我感覺到內心深處湧起一股刺痛般的無奈和悲哀。
之前曾有過幾次可能和加藤『分手』的場面出現,可是,問題是在於我跟他之間的『心情差異』,而不是因為家庭或孩

子之類『莫可奈何的理由』。
我一直覺得自己很排斥被加藤當玩物看待,可是現在我卻深切地瞭解到,我們之間的『關係』其實是不為一般世人接受

的。
『芹澤老師!』走廊上傳來高橋的叫聲。癱坐在榻榻米上的我猛然一驚。從茶室回來之後到底發呆了多久啊?
我急忙跑到走廊上,看到高橋一臉不慌不忙的樣子。
『有什麼事嗎?』高橋點點頭說道。
『北野先生說,時間上或許早了一點,不過想問你一聲要不要去吃飯?』『加藤呢?』我戰戰兢兢地問高橋,他回答道

:『剛剛跟冰山少爺出去了。聽說市內有一家有名的哈雷機車店。』『他不在啊?』我的心情稍微放鬆了一點,然而隨

即有些寂寥。
在竹林分手之後,他做了什麼?一直在挖竹筍嗎?
『聽說有一家用京野菜做料理的法式餐廳。』高橋開朗地說,好像有意激勵看起來消沈無比的我。
『嗯』我沒有理由拒絕,只好點點頭。
北野先生把我跟高橋帶到一家位於四條附近的木屋町路的大樓地下室,一家叫『奧村』的法式餐廳。
店內的裝潢十分樸實,感覺清爽而乾淨,很舒服。
服務生先送上來的是豌豆涼湯。
『下午想不想去什麼地方?』北野先生一邊喝著湯一邊問我們。
『我想到國立博物館去看看芹澤老師呢?』高橋客套地詢問我的意見。
『我無所謂哪裡都可以。』我的語氣很冷淡。
雖然嘴裡喝著味道濃郁的湯品,我的心卻是空的。
『是嗎?有些寺廟的庭院置得很漂亮,倒值得一看。』北野先生爽快地說。他給我的感覺就像把招待東京加藤組的客人

也當作甲田組幼主的秘書的工作一樣。
『一切就由北野先生決定了,可以嗎?芹澤老師?』高橋窺探我的表情問道。
『嗯。』我覺得好煩,隨便點了點頭。
不久之後送來了前菜。有竹筍卷、美乃滋拌花菜、鯛魚紫蘇卷、蓋飯和西式素麵。
每一種料理都只有一口的份量,但是都做得很漂亮,漂亮得讓你不忍吃下去。
看到這些料理時,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如果加藤在場,一定會當場翻桌子吧我吃著竹筍,一邊想起幫我挖竹筍的加藤的笑容。
『哪帶回家當禮物。』他因為太興奮,結果還跌了一跤受了傷。其實他大可以不用管我的。
『采後背體位就沒問題了吧?』加藤爽朗的聲音在我腦海里回響,頓時我的臉頰微微地發熱。
--笨蛋加藤!
想到這裡,眼角莫名奇妙地發熱了。
『芹澤老師?如果有不喜歡吃的東西就別勉強沒關係。』高橋很擔心似地對我說。
『唔嗯嗯,我沒事!』我咕嚕嚕地搖著頭,深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拿好刀叉。
遠離伊甸園(6)-三月兔樂園8作者:江上冱子插畫:竹田やょぅ第八章吃完京野菜套餐之後,就是上甜點了。甜點有香噴

噴的咖啡和草莓慕斯蛋糕。
『對不起,我上一下洗手間。』高橋離席之後,只剩下我跟北野先生。
『』我一邊喝咖啡,一邊瞄著北野先生。
他有京都人特有的具透明感的白皙肌膚,這種感覺有別於一般人的細緻。
除此之外,他還有兩道仿佛刻意描畫出來的美麗眉毛。微微帶著甘美氣息的茶色眼珠,以及尖挺的鼻梁和端整的嘴脣。
這張臉只能用漂亮來形容。
『十三歲時就只認定我這個男人。』我想起昨天晚上甲田先生所說的話。就算昨晚只是一時心血來潮吧,三更半夜會偷

溜到我房裡來的甲田先生,怎麼可能放過這麼漂亮的孩子?
--他真的是甲田先生的愛人嗎?
我定定地看著他,結果和他的視線對個正著,我趕忙把視線移開。
『少主戲弄你純粹只是好奇心使然。』北野先生用冷峻的語氣說道。
『啊?』我猛然一驚,抬起頭來看他,只見北野先生用銳利的目光看著我。
『我從十幾歲開始,比太太更早就待在少主身邊。對少主的一切,我了若指掌。』北野先生斷然地說。
--他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我搞不清楚北野先生的用意,他卻繼續滔滔不絕地說著。
『我不知道你是用什麼方法勾引少主的,可是能不能請你不要對我們家少主亂送秋波?』『你!』我又驚又氣,一時說

不出話來。
--什麼勾引?什麼送秋波?我什麼時候做那種事了!?
我很想吼回去,可是話哽在喉頭,什麼都說不出來。
『我最討厭像你這樣的人,明明是個大男人,卻老是裝出一副可愛的樣子,好像永遠都是被害者!』北野先生充滿惡意

地攻訐我。
『是甲田先生跑來找我的!』我拼命地反駁。
『還不是因為你老是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北野先生很不耐地說。
『我沒有!我纔沒有做那種事!』我全力地為自己辯駁。
『如果你沒有自覺,那問題就更大了。』北野先生不悅地說。
『啊?』我不懂他是什麼意思。
『少主看起來吊兒郎當的,其實是個很純情的人。如果芹澤老師跟少主犯了錯,只怕會造成同志之間的糾紛。』北野先

生嚴肅地說道。
『同志?』
『貪求別人的東西是少主一向就有的壞習慣。只要他燃起熱情,就算是敵對派系的人,他照樣想沾。我已經阻止過他好

幾次,免得他犯下大錯。』
『貪求別人的東西是少主一向就有的壞習慣。只要他燃起熱情,就算是敵對派系的人,他照樣想沾。我已經阻止過他好

幾次,免得他犯下大錯。』北野先生恨恨地說。
『不管是容貌或那個地方,他都算是最高極品,可是,卻是一個善妒的人。他可以接受志保,但是如果跟別的男人,他

會鬧翻天。今天晚上我是瞞著他的。』北野先生之所以刻意找我碴一方面是擔心被加藤知道,另一方面則是出於嫉妒。
--竟然有這樣的關係我難以置信地看著北野先生。
身為愛人,同時又身兼秘書的北野先生一定一直守在沒有操守,只要看上眼,不管是男是女,必定伸出祿山之爪的甲田

先生旁邊。
想到這裡,我不禁對表現出嫉妒心態的北野先生產生一股憐愛之情。
『讓你們久等了!』這時候,什麼事情都不知情的高橋高高興興地回來了。
『我們該走了吧?』北野先生用平淡的語氣說道,剛剛那種激憤的態度好像不曾出現過一樣。
『好啊!』高橋開朗地說。
『少主看起來吊兒郎當的,其實是個很純情的人。如果芹澤老師跟少主犯了錯,只怕會造成同志之間的糾紛。』北野先

生的話在我腦海里盤旋,讓我感到不安。
『如果你沒有自覺,那問題就更大了。』我到底哪裡做錯了,在被加藤侵犯之前,我可是個正常的異性戀,即使現在,

我對男人也沒有特別的興趣。像加藤和甲田先生那樣的男人都是連女人也不放過的雙性戀,可是,他們為什麼就是不放

過像我這麼無趣的男人呢?
--我該怎麼辦纔好。
我跟在北野先生和高橋後面走出餐廳,偷偷地嘆了一口氣。
『小芹、高橋,你們回來啦?』優花跑到玄關來迎接我們。
『我回來了,抱歉這麼晚纔回來。』我抱住優花說道。
『小雅跟冰山也還沒有回來喲!』優花的話讓我心頭一驚。
『也不知道他們在忙什麼,冰山打電話回來說不回來吃晚飯了。』志保小姐在客廳裡一邊泡著茶一邊對我們說。
『是嗎?京都大概有很多美女吧?』高橋產,志保小姐聞言意味深長地微笑著。
『我們家那口子說會早一點回來,所以我準備了麵條火鍋。』『啊太好了,麵條火鍋!我去幫忙!』高橋絲毫不見疲色

,立刻站了起來。
『不用急,先喝杯茶再說。』志保小姐把茶遞給我們。志保小姐和高橋似乎藉由料理建立起親密的關係。
『甲田先生回來了!』我正陪著優花玩莉香娃娃時,後面傳來高橋的叫聲。
『爸爸回來了,我們去看看吧?』我拉著優花的手走向玄關。
『哪,高橋先生,今天的事情就偏勞你了。』甲田先生用嚴肅的語氣說道。
『我知道,今天晚上我會打電話跟東京那邊連絡。』忍夫先生沈靜地回答。
『爸爸,你回來啦!』優花沖向甲田先生。
『喲,優花,爸爸回來了。你今天乖嗎?』甲田先生將優花抱了起來。
『嗯,今天我跟小芹一起玩莉香娃娃。』『是嗎?那太好了。』甲田先生抱優花的樣子簡直就是標準的好爸爸模樣。看

不出竟然會是一個男女不拘(?),讓愛人兼秘書的北野先生大吃飛醋的男人。
『老公,回來啦?』志保小姐很節制地招呼著。
『我回來了。』甲田先生帶著溫柔的表情回答。
『放心,在我們家,男人之間不算不倫。』甲田先生是這樣說過,可是,如果志保小姐真的覺得『跟男人上床無所謂』

的話,那麼這對夫妻也未免太離譜了。這種感覺是在樸實的公務員家庭里長大的我所沒有辦法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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