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之无愧 上——小小未然
小小未然  发于:2011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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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走进了一个错综复杂的迷宫,安宁、夏御霆与沈裴这三人,在兜兜转转之间就此被困死在内,盲目地碰撞着,奔

跑着,追逐着,却始终寻找不到,触摸不到那个日夜思念的身影。

面对这样一个人……还能说什么呢?白舒连无奈地摇了摇头,放弃了劝谏。

“算了,看样子无论我说什么都没用了,沈裴,你已经陷得太深。只不过我还是想要提醒你一句,就算你爱他,也请不

要离他太近,不然总有一天,那个代价会惨痛到连你自己都想象不到。”

沈裴诧异了一瞬,转头看向白舒连,见他一脸凝重,知道他此话不假,心中疑惑不禁更甚。

“如果我太接近,又会如何?”

“……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我只是在尽量避免,同样的悲剧不要再发生,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再承受一次失去

。”白舒连在留下这样一番意味不明的话后,随即调转脚步,离开了沈裴身边。

沈裴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深深蹙起眉,心头阴霾飞快扩散开来,某种无法言明的不祥感觉渐渐升腾而起,

摄住了他的神思,令他极其不安,却也万分困惑。

Chapter.34

三天后,叶隋、陆凛和夏家律师李浩一起走进了安宁的病房。在简单交代过一些法律上的相关事宜之后,李浩让安宁在

一摞文件上签了字,然后便起身告辞,去办理接下来的手续。

叶隋与陆凛留在房间里,与安宁详谈了几个小时,直到傍晚时分,他们才意犹未尽地离开,留下安宁一人对着一台笔记

本电脑皱眉思索着。

“怎么了?接手‘夏维建设’让你觉得很棘手?”等到那群人走后,沈裴才从外面进来,却见安宁一言不发地坐在病床

上,电脑屏幕的荧光照在他的面上,神色更显严峻。

安宁没有抬头,依旧死盯着电脑文档里的资料,微微颔首:“情况比我想的要复杂,看来,不久之后我又要演一出好戏

了。”

“什么戏?”沈裴在病床边坐下,好奇地问道。

安宁抬眼,笑容诡谲:“杀鸡儆猴,人前立威。”

沈裴一听这话,也跟着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在学校的时候耍着学生会的那群人玩还不够,现在连‘夏维建设’里的

人也不放过?”

安宁狡黠地眯了眯眼,对沈裴的这番论调不置可否。

时间又悄无声息地过去一个星期,所有手续总算全都以最快的速度办妥,安宁换上许久未曾穿过的黑色修身西装,将细

碎的头发打理齐整,神情严肃地踏进了“夏维建设”总部会议室的大门。

叶隋与陆凛跟随其后,默契地对望了一眼,扬起了赞赏的笑。

会议室内嘈杂的人声在安宁进入后突然消失,所有人都将视线集中在这个有着精致容貌的纤瘦少年身上,那视线里有惊

疑,有轻视,有厌恶,有挑衅,但却绝对不包含一丝善意。

安宁满不在乎地扫了眼众人,挑起嘴角露出个略带嘲讽的习惯性笑容,迅速走到主位边站定,拉开椅子,将手撑在黑色

大理石制成的长形会议桌上,底气十足地做起了自我介绍。

“各位好,我叫安宁,夏董不在的这段时间,将由我代行他所有职权。”

“咳,请恕我冒昧问一句,安……先生,您今年多少岁?”安宁话音刚落,就有一位中年男人出声问道。

安宁循声看过去,发现说话的是“夏维建设”旗下家装分公司的总经理王秉德。

“夏维建设”中,高管级别的人都是在集团内工作至少超过十年的老员工,所以如今坐在这会议室里的很多面孔都是安

宁所熟悉的,对他们在公司内的行为操守也略知一二。

“王经理,我今年十九岁。”安宁轻巧地回答着,面上笑容和煦。

“才十九……安先生,你不觉得以你的年龄站在那个位置上有些不太合适吗?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样从夏董那里获

得了公司近一半的股份从而有了话语权,但是,就你本身的资质而言……”王秉德的话语停留在一个相当微妙的关键点

上,他不再继续,而是将这话背后的想象空间无限扩大。

“王秉德,现年50岁,22岁大学毕业进入‘夏维建设’,职位为产品部文员,后调任为总经理助理,分公司‘夏维家装

’成立之后,由于你在总公司的出色表现,随即被擢升为公司副总经理,又在三年后担任起总经理之职。”安宁眼也没

眨地将王秉德的工作经历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王秉德微怔,随即恢复镇定:“看来安先生在来之前已经做了些功课,但若只是熟悉集团内员工的情况,并不能说明你

就有资格替代夏董的位置。”

“资格?”安宁眉梢一挑,从容落座,原本温和的笑容露出了讽意,“如果这东西是按照年龄来算的话,那王叔叔你确

实比我更有理由坐在这个位置上。”

面对安宁这吊儿郎当的态度,王秉德面露不悦,刚想继续开口弹劾,就听到面前的少年又轻轻缓缓出了声。

“但是,如果资格不是按照年龄来算的话,那我倒想问问王经理你,有的人凭什么可以一边吃着外面公司的回扣,一边

用低品质材料以次充好为客户进行装潢,却还稳稳坐在如今的高位上?”

随意的语调,说出的却是绝不轻松的事实。王秉德的脸在那瞬间煞白成一片,但仍硬撑着露出个苍白的笑容。

“这样的事,怎么可能发生在‘夏维建设’里。”

“哦?不可能么?叶隋。”安宁抬眼,看向站立在一侧的董事长秘书叶隋,对方立刻心领神会地将手中的一份文件交到

他手上。

安宁看也没看,就又将文件丢到王秉德面前,嗤笑了一声。

“王经理不妨看看那里面的东西,就知道‘夏维建设’里是不是有这样的事。看完后记得告诉我,作为总经理的你,会

如何处置坏了公司规矩的人。”

王秉德慌忙将那份文件拿到手中翻阅,越看越是心惊,额上更是渗出层层薄汗。

明明已经做得如此隐秘,为什么还会被发现?那些材料都已经换了好几个月,还以为这件事早就被瞒了过去,怎么会在

这个时候被翻出来,成为了攥在别人手中的把柄?

王秉德心慌意乱地想着,却全然找不出头绪。

他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干了五年,作为“夏维建设”旗下的分公司,除了原始资金来源于总公司之外,“夏维家装”可以

说已经是完全独立的个体,他这个总经理在公司里也可以说是只手遮天,无人能撼动的角色。

老老实实,勤勤恳恳为公司卖了这么多年命,只是想在退休后过得更好一点,他才稍微玩了些猫腻,将原先使用的上海

一家外资公司生产的PV管换成了另外一家规模小很多,价钱也更便宜的公司产品,然后从中再抽取了一定比例的回扣。

仅仅是这么小的一件事,居然也会被这小鬼查到,还拿到公司股东大会上来说,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想要给所有人来

个下马威,而自己偏偏就成了那出头鸟。

王秉德想通了这一点,不禁又深深看了坐在主位上,神情戏谑的安宁一眼,暗自咬了咬牙。

“这件事,我回去公司后会好好彻查,请安董放心。”

“那就辛苦王经理了,您毕竟是公司的老员工,为公司做的贡献有目共睹,千万不要因为这样一件小事而弄得晚节不保

碍…”安宁微眯起眼,笑里藏刀。

“多谢安董提醒,王某人自然会多加注意。”王秉德强撑起气势回应着,背后却已完全湿透。

会场内,此时已是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惊异地看着这个有着惑人笑容,心思深沉却到不可捉摸的少年。他就像是一只眼

神清澈,皮毛纯白的小狐狸,明明柔弱纤巧惹人怜爱,但那深藏着的尖牙与利爪却随时都会将企图侵犯自己的人撕咬到

体无完肤。

这不像是一个少年应有的表情与举止,他这样的表现……众人还没来得及继续细想,台上就又响起了安宁明朗而沉稳的

声线。

“我既然能站到这个位置上,那就表示我必有可取之处。夏御霆不是碌碌无为的白痴,也不是利欲熏心的傻子,他会选

择我,而不是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就已经足够证明我的实力。任何人,想要挑战我,便是挑战夏御霆的权威,你们

——在‘夏维建设’供职多年的元老们,不会连这么点小事都想不透。这是夏家的产业,就算到了风雨飘摇,人人自危

的时刻,这集团,也只会姓夏,没有人能改变分毫1安宁掷地有声地说着,就如同一位少年帝王在向世人宣告,他,才是

这国家的主人,绝不容置喙。

这情景何其相似,在“夏维建设”工作了二十多年的几位高层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尘封已久的往事。

同样也是“夏维建设”处于危机边缘的时期,同样也是这样一位受到众人质疑的临时领导者,她,与现在的少年一样,

站在相同的地方,说出了极相似的话语。

只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性,然而当时的她却面对着一屋子的男人,气势万钧地说:这集团姓夏,她,或者任何

人,都无法改变,永远!

那般坚定的眼神,就像是身披战甲于阵前面对敌方千军万马的女王,有着不输男子的气概与魄力,让人不得不臣服。

而现今,这看似不解世事的少年,也与那位女王一样,令人在转瞬之间由眼带轻蔑转为心生敬畏,由不屑一顾变成马首

是瞻。这气质仿若一脉相承,如同凌华、夏御霆以及安宁这一类人的专属,无人能企及,亦无人能剥夺。

像骑士般站在安宁两侧,为他保驾护航的叶隋与陆凛,见此情景不由得相互对看了一眼,露出了会心的笑。

起初,夏御霆示意他们要在自己无法掌权的时候辅佐安宁,他们还感到疑惑与担忧,不知道这样一名看似散漫的少年如

何能撑起这份偌大的事业。如今看来,这疑虑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安宁比他们想象中做得更好。

只不过是在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内,安宁居然就已经完全掌握了公司内部的所有情况,甚至还不知从哪里查到了公司高

管利用职务之便中饱私囊,假公济私的证据,有些事实,甚至连叶隋这位跟随了夏御霆多年的秘书都没有察觉到。

他到底是什么人?叶隋与陆凛在安心的同时,也不禁产生了这样的疑惑。

之后,会议照常进行,虽然时不时还会有不甘心的人试图挑衅,但都被安宁用各种各样的邪秘密”四两拔千斤地全都还

了回去,到最后,所有人都哑口无言,乖乖听从他的指示安排,继续手头上的工作。

一天下来,安宁感觉自己像进行了一场艰苦的战斗般疲惫不堪,刚回到夏宅属于自己的房间,他便连澡也不洗就倒头睡

下了。

“是吗……他这场杀鸡儆猴的戏倒是演得不错……”医院病房里,已经清醒过来的夏御霆在听了叶隋的报告后虚弱地说

道。

“说实话,今天安宁的表现真的让我刮目相看,才不过一个19岁的孩子,居然有这样的魄力与心机,实在是……”叶隋

忍不住发出感慨。

“实在是如何?让你觉得可怕吗?”夏御霆转眼扫了扫他,接过话。

叶隋被说中心事,面上微讪,轻轻点了点头:“确实有些……”

“我倒是觉得,这才像他应有的样子。”夏御霆说着,嘴角竟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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