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之无愧 上——小小未然
小小未然  发于:2011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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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

“喂喂!发什么呆呢?快点给我一杯马丁尼啊~”陆凛不知何时坐在了吧台旁,抬手在齐枫眼前挥了挥。

齐枫缓缓转过眼,见是自家老板,便立刻探过身子,在嘈杂的音乐声中向陆凛大声问道:“你说安宁以前从未做过类似

的工作?”

陆凛愣了愣,也转头朝安宁那边看过去,只见对方就像只小雀般轻巧熟稔地穿梭在人群之中,手中托盘里的各色饮品摆

放得满满当当,却全然没有洒出过一滴。

在递送酒水的过程中,安宁一张单也没忘记,更没有弄错,次次都是准确快速地送达,间或还与坐在卡座的客人们笑着

聊上几句,完全一副自来熟的伶俐模样。

“这小子……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陆凛微眯起眼,意味不明地喃喃道。

齐枫听到他的话,刚想追问,就见酒吧的门被人猛地踢开,一个留着灿金碎发的漂亮混血儿推开酒吧门口的几名保安强

势闯入,在朝舞池内扫了一眼后,他又径直往楼上的包厢走去。

“凛,白家那位大人今晚来这里了?”齐枫的目光随着那道金色的身影飘向二层的某个房间。

陆凛嘴角抽了抽:“不然你以为我现在为什么会这么闲?自然是我们家老大在与某人谈要紧事。但是如今白家的正义天

使来了,他们的事估计谈不下去了吧……唉,不知道今天又有多少东西要坏掉了……我先上去看看,你忙吧。”

齐枫颇同情地朝他笑了笑,又转身忙活开来。

酒吧卡座旁,安宁也在同一时间注意到了那位金发的不速之客,动作不自觉慢了下来,眼中神色闪出一丝异样。

Chapter.16

“白启翊你有种!我警告过你那么多次不要跟这个人渣合作,你他妈当我放屁?!”【沉寐】二楼的VIP室内,传出某人

气急败坏的叫骂声。

“舒连?你不是去德国拍外景,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翼莲”当家白启翊见到自己的宝贝弟弟杀到,佯装惊讶地问

道。

“你个变态少给我转移话题!如果不是苏祗年那妖孽闲着没事来盯你的梢,我到现在还被你蒙在鼓里!”白舒连冲上前

,一把揪住白启翊的衣领,另一只手指向夏御霆,“自从睿霖走后我就发下誓,绝对不会让这个冷血禽兽再利用白家的

任何势力!他连自己亲弟弟都敢杀,你又如何保证他哪天不会反咬你一口?如果不是看在他帮你建立‘翼莲’的份上,

我早让人杀他千百次了!”

室内一片寂静,白舒连气呼呼地瞪着夏御霆,那双如海洋般深邃幽蓝的眼眸中怒火翻涌,怎样也压不下来。

“舒连,白家与夏家这么多年的关系,绝不会因你一句话就全部终止,你不要太任性。”收起了玩笑嘴脸,白启翊正色

道。

“那是你们白家的事!我只不过是个在一连串的谎言下诞生的私生子,与我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是你五年前闯入我的世

界,把我带回白家,我还会无忧无虑地继续我的模特事业,压根不必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白舒连气极,口不择

言的毛病再次发作。

“那你的意思是,你后悔了?不管是认识我,还是从意大利跟我回来,都是我强逼的?”白启翊听见这话,那双黑不见

底的双眸浮现出一丝寒意,“我告诉过你,舒连,这辈子,你都休想再从我手中逃脱,我可以随你放肆,但前提是你必

须属于我!”

话音一落,白启翊也不管旁边还坐着夏御霆,就着白舒连扯住自己衣领的姿势,狠狠吻了上去。

“唔……”白舒连短促地哼了一声,便被白启翊封住了所有声音。

腰身被对方紧紧搂住,白舒连胡乱摆动脑袋奋力挣扎着,好不容易才用双手推开了禁锢住自己的某人。

“哐!”白舒连一拳砸上白启翊的脸,后者失去重心,撞上了身后的茶几,顿时酒瓶翻倒,破碎一地,他侧向一边的脸

也慢慢有了红肿的迹象。

“我再三警告过你,不要把我当作你的所有物,白启翊!”白舒连微微喘息着,倨傲地抬起头,擦了擦嘴,不甘示弱地

与眼角带着凉薄笑意的白启翊对视,“你明知自我回到中国后,就只有夏睿霖这一个朋友,但这个人渣……居然连自己

亲弟弟都不放过!你如果执意要与他合作,我今天就回意大利!既然上次我可以毁了‘白馆’,这次也一样能毁了‘翼

莲’,不信你试试!”

甩下这番话,白舒连带着一脸煞气转过身,大踏步往外走去,临了还不忘将VIP室的门摔得震天响。

“你还真是天生受虐狂。”直到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夏御霆才气定神闲地开了口,完全没把刚刚发生的事放在心上。

白启翊盯著那扇紧闭的房门看了几秒钟,忽而轻轻笑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又从旁边的酒柜里取出一瓶酒和两只玻

璃杯,坐回原位。

“他想去哪随便他,大不了我再去追一次。借用他的话,既然我可以追回他一次,自然可以追回他第二次。”仰头将刚

倒入杯中的酒一口饮尽,白启翊嘴角挑着笑,轻巧地说道。

“你就不怕他这次真的毁了‘翼莲’?我帮了你一次,没那么多闲工夫再帮你第二次。”夏御霆扫了白启翊一眼,冷冷

发问。

几年前,“翼莲”其实并不存在,当时在黑道上赫赫有名的是白家“白馆”,但是自白启翊不知从哪带回一个据说是同

父异母的混血弟弟白舒连后,“白馆”就莫名其妙地在某一日被警方一锅端,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而白启翊则是因为

早已留了后路才侥幸逃过一劫,并于暗中蛰伏了一年之久,才在夏御霆的帮助下重新建立了名为“翼莲”的黑道组织。

当时组织内的人都说,“白馆”之所以会一夜倾覆,都是因为白舒连出卖了组织内重要情报给政府要员,而他会做出此

等背叛行为的原因,却至今无人知晓。更奇怪的是,白启翊对此也未多加追究,反而还特地追到意大利将他带回,并对

他溺爱更甚从前。

“他不会,即算真的走到那一步,你认为我会在乎?”白启翊嗤笑了一声,全然不把夏御霆的话放在心上。

“这世上能够让你认真起来的,恐怕只有你这个宝贝弟弟了吧?亏得地痞无赖一样的你还可以把‘翼莲’发展到如今的

规模。”夏御霆伸手弹了一下放在茶几上的玻璃杯,自言自语道。

“别只知道说我,御霆,我们不过半斤八两。”白启翊将酒杯举到眼前,看着透过杯壁所呈现出的扭曲人影,一针见血

地说道。

“……我们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还差不多。”夏御霆面无表情地仰倒在沙发中,唇角浮现出冷笑。

另—边,白舒连从VIP室内出来后,连路都没仔细看,就径直往楼下冲去,脑子里还不断琢磨着该如何对付白启翊与夏御

霆这两个他心目中的一丘之貉。

“呀!”随着一声惊叫,白舒连感觉自己与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接着,玻璃器皿破碎的清脆声响便生生刺入了他的

耳膜。

“啊……不好意思,我没注意……”白舒连回过神,看着被自己撞到一旁的人和—地的碎玻璃与香气四溢的酒液,慌忙

说道。

“糟了,客人点的白兰地和威士忌……都是私藏啊……我哪有钱赔……”安宁扶着墙,盯著这一地狼籍,懊恼地皱起了

眉。

“多少钱?我替你赔!这本就是我的错。”白舒连闻言,赶紧接口。

“你赔?”安宁眉梢动了动,缓缓抬起头,刚想说些什么,眼角余光就瞥到了—线刺目血色,顿时倒抽了一口气,脸色

有些发白,声音微颤,“你你你……的手……”

“啊?”白舒连茫茫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臂因为刚刚的撞击不小心被划开了条口子,正往外冒出

缕缕鲜血。

伸手捂住那道不算短的伤口,白舒连毫不介意地笑着说道:“没事,小伤而已……诶?”

话还没说完,他就只觉得自己被人猛地往前一拉,下意识迈开了脚步。

安宁拖着他没受伤的左手,一边使劲往酒吧门外拽,一边头也不回地嚷道:“你白痴啊?流那么多血还说没事!万一割

伤的是动脉血管该怎么办?你不知道流血过多会死人吗?!”

招来一辆出租车,安宁二话不说就把白舒连往车后座一塞,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向司机报出最近医院的地址,他一路

催促司机加快速度,同时还不忘给白舒连做应急处理,口里不住碎碎念着,一脸紧张。

白舒连静静看着这个素未谋面的俊美少年这一系列动作,目光忽然变得悠远而沉静起来,似是陷入了另一个未知的空间

车子很快在医院门外停了下来,安宁小心翼翼地扶着白舒连受伤的右手,将他带下车,然后飞快地朝急诊室方向走去。

直到将对方安全交到医生手上,安宁才全身发软地跌坐在走廊边的座椅上。

讨厌血……无论何时,都讨厌看见那种带着铁锈般味道的鲜红液体从人的体内流出来……就像自己当初,徒劳地看着这

些被称作生命之源的东西从自己身体里慢慢丧失掉时,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阴冷、无助与绝望,混合着灭顶的哀伤、不

甘与憎恨,是自己这辈子都不愿意再经历的黑暗情绪。

20分钟后,诊室的门打开来,白舒连手臂上缠着纱布,站到了仍处于失神状态的安宁面前。

“喂,我已经没事了,谢谢你。”用左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白舒连轻声说道。

“……哦,那就好。”安宁眼睛盯着白舒连手臂上洁白的纱布,喃喃应着。

白舒连见他一副呆呆的样子,跟之前行动果断迅速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不禁好奇地歪了歪头,干脆蹲到了他的面前,

与他的视线平行。

“你是谁?”白舒连蓦地问道。

“安宁。”慢慢找回正常的意识,安宁如泉水般澄澈的双眸眨了眨,表现出最为坦诚的姿态。

白舒连皱眉,似是而非地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好像在困惑着些什么。

“舒连!”他刚想再开口问话,不远处就传来了另一个人关切的喊声,匆匆的脚步声回荡在医院安静的走廊上,显得那

般焦急。

白舒连与安宁转过头,就见白启翊一人当先走在最前面,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弟弟手臂上的白色纱布。

“怎么才一个转身你就弄成这样?严不严重?”白启翊眉头紧锁,一把拉起蹲在地上的白舒连,将他扶到一旁坐好,“

坐在这里别动,我去问问医生。”

白舒连没回话,只抬头扫了他一眼,又转过视线不愿理会他。

“看他包扎的情况,应该只是皮外伤,顶多缝了几针而已,启翊你不要小题大做找医生的麻烦。”夏御霆始终冷淡的声

音从后方响起,安宁神色一凛,目光小心地瞟过去,刚巧撞上对方投过来的审视眼神,心里没来由地紧张了一下。

“是你将白舒连送来医院的?”夏御霆走到安宁面前,低头问道。

“对,他在下楼的时候撞到了我,被破碎的酒瓶划伤了手臂,于是我就马上送他来医院了。”安宁老实回答。

“好了好了,既然没事,那么我们就回去休息吧。你不是最讨厌医院的么?”白启翊听了夏御霆的话,又一个转身,也

不理会旁人,嬉皮笑脸地凑近白舒连,一下子挽住对方的腰,态度暧昧。

白舒连脸色一沉,当即毫不客气地甩开了白启翊的手:“白启翊你给我收敛点!老子在【沉寐】里说的话不是开玩笑!

“是是是,不是开玩笑,就算你想把‘翼莲’毁了我也没意见,但是,不管你要做什么,至少先回家把伤给养好了再说

吧?”白启翊像哄小孩子般劝说道。

“你TM别把我当小孩子看待!”白舒连一见他这态度立即像只炸了毛的猫一般嚷道。

“谁叫你是我弟弟呢?做哥哥的好言好语哄任性的弟弟回家是理所应当的吧?”白启翊厚颜无耻地再次黏了上去,这次

搂着白舒连腰的手收得更紧,连挣脱的余地都不给对方留。

白舒连死死掐着他的手,丝毫不退让,但白启翊却只是朝他一径温柔微笑着,完全不在意对方加诸在他手上的痛楚,直

到手背被白舒连掐出了血,他的和煦表情也没有丁点变化。

“啊,出血了!”安宁适时发出了一声惊叫,成功地吸引了正在与白启翊对峙的白舒连的注意。

白舒连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哥哥的手背,讶异与疼惜之色从湛蓝的眼眸中一闪而过,手上力道立刻减弱了不少。

“……白启翊你是呆子还是傻子,痛都不会喊的?”白舒连一时不知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只好恶声恶气地责备道。

白启翊耸耸肩,笑眯眯地说道:“你的手臂不也出血了么?我这又算什么?”

“……疯子!”沉默半晌,白舒连低声骂了一句,态度彻底软了下来。

“我是疯的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呐,为了不让我继续疯下去,你是不是该陪在我身边监视着我?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我

会做出什么事来啊……”顺着白舒连的话,白启翊笑容灿烂地说道。

“你这是在威胁我?”白舒连挑了挑眉。

“错,我是为了社会安全着想,在给你提供一个良好的建议,毕竟‘翼莲’这么个庞大的组织,如果老大疯了,会是件

很可怕的事情。”白启翊严肃起神情说道。

“装,你就继续装吧!你个白痴!”白舒连被他这个表情逗得笑了起来,之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顿时化为乌有。

“时间不早了,回家吧?”伸手揉了揉白舒连头顶的发,白启翊放轻了声音劝说着。

“……今天的事,我不会就这样罢手!”白舒连瞪了他一眼,警告道。

“好好好,管你要怎么跟我算账,回家再说。”白启翊说着,拥着自己的弟弟就往医院门口走去,临了还不忘抬手朝仍

旧站在原地的安宁与夏御霆挥了挥,当做告别。

“对了,”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白舒连又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安宁,你这段时间都是在【沉寐】工作吗?”

安宁不明白他问这话的目的,只是茫然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今天谢谢你了,再见。”说完,白舒连便朝他摆了摆手,然后又向白启翊低声吼了句什么,两人就一起消失

在了安宁的视野之外。

“我们也回去吧。”目送着白家两兄弟离开,夏御霆淡淡说了一声,便自然而然地拉起了安宁的手。

安宁诧异了一瞬,抬头看了夏御霆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去,不声不响地跟着他迈开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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