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之殇弱水三千卷 第六卷+番外——九尾仙猫
九尾仙猫  发于:2011年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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杆狼与那黑衣妖人定然有隙。但不容他多想,王府管家已是环身过来,更加威逼的瞪着,抬手一指地上狼籍的刑具咬牙

切齿道:“白玉堂,你最好识相点!若是不尽快把公子交出来,韩某人就让你晓得我们靖康王府的手段!”

白玉堂眼角扫都不扫他身旁摩拳擦掌的一干爪牙,冷笑一声:“笑话!当你白爷爷是被吓大的?讲话前去打听打听,莫

说区区一个靖康王府,就是皇帝的金銮殿,我白玉堂可曾吐过半个‘怕’字?”

“好,我倒要看你能嘴硬到何时!来人,招呼白护卫!”他话音未落,早有数名打手过来擒人,可那揭得玉帝金瓦的耗

子哪管这套,几个转身数记云掌地牢中便是哀声四起!然而这耗子自是不傻的,又怎会不知自己是何以落得如今被缴械

逼供的份儿?眼下至多是逞逞一时之快,而前路的凶险残忍却是半点儿也避不去了!

果不其然,那姓韩的再开口又是按察使顾大人一行的生死相携,而这不羁之人毫无疑问只有再度束手就擒!然而几十条

人命,重归重,却并非是白玉堂心思所在。相比泯灭人性放任韩天雄的妄杀,临行前那道莫名其妙的密旨才更令他揪心

猫儿啊猫儿,看来爷替你走这一趟当真是对的,川蜀之地深不可测,前路到底还有多凶险爷如今可是一点底儿都没有!

然而事已至此便再无退路可言,但无论如何,爷是万万不会让你也卷进这漩涡里来!!

雨过天青 之 日月之心(二)

十月二十九,葭萌城郊,兴寂寺。

清晨,万物都被水雾笼罩,凶煞之地,鲜有人迹。

即便已经一月有余,阴雨润湿的空气中还是漫着焦糊味道。蜀地秋雨延绵不绝,汇集沟壑,能冲带走的早已无影无踪,

独独留下生者的心痛,持久弥新。

展昭擎着伞默然而立,似是悼念,又似忏悔。而隔着雾气,即便近在咫尺耶律彦和还是看不太清他的目光,却毫无疑问

感知他的悲楚。良久,一代帝君终不放心,轻轻揽上这猫的肩臂,让真实的温暖代替言语,抚慰伤痛。

二人就这样打伞寻看一遭,即便是废墟,依旧了然出当年盛唐敕建的宏伟规模,匆匆而过都要多半个时辰。然而只要展

昭一想到不知脚下的哪寸泥泞中就混着那人的血,便如三山五岳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每走一步都无疑于心间狠剜一刀

!而这番苦刑般的搜证没有换来蛛丝马迹的进展,即便偶尔从瓦砾中拾得未烧化的箭矢残骸,却都不曾发现任何金文标

识,更无从证明是靖康王府之物。

难道就让玉堂这般死不瞑目?如此无奈的一筹莫展更胜深秋冻雨,即便不落身都浇的展昭周身冰寒!

然而也许真是这番情谊感天动地,抑或是命运无常有意作难,总之就在一对人影萧瑟风雨之时,水溅轻枝的轻响混杂于

淋漓细雨中,若隐若现,却丝毫未能逃脱寻线之人的草木皆兵!

感觉到展昭不动声色的警惕,耶律彦和微微垂目,揽人的手臂却暗暗松开许多。来者不止一个,想必是主谋之人早就防

备着有人暗查。也许只是埋伏监视此命案现场的杀手,可也许早于客栈中就认出了这只御猫。

“耶律,你要多加小心,不到万不得已……..”

展昭凝眉,心湖震荡,即便知道眼前之人是战场百砺的君王,可于中原于世人眼中却要勉为其难作个不触兵金的神医。

而这于眼下生死搏命的场面是何其凶险,不言而喻。况且如今皇上早有明令‘不得擅纠川府之事’,风口浪尖的敏感之

地难保没有安插官家什么眼线,若是不慎哪里走漏风声,后果真真是不堪设想!

见他如此担心自己,耶律彦和反倒是和煦微笑,鼻音轻轻一个‘嗯’字,浸透心满意足的情意。余音未落,目光却高深

一恍,居然起手执了展昭的下巴,顺势拨低梗在两人间碍事的油伞,雨花飞腕之时,飒立天地间的人影已被秀黄伞面与

氤氲秋水阻隔了视线。

如此破绽,四周剑气暮然暴增,夺人性命毫不迟疑的撕开雨雾,破空呼啸直逼这对不分时宜的情水鸳鸯!

然而寸指一瞬,伞面突然侧过,巨厥主人一对墨黑眸子早就看尽来人乾坤,雪刃启指便已锋芒悉露,须臾不过即断生魂

虽然已不是首见展昭的所向披靡,耶律彦和还是再度心动这御猫的矫捷清灵!来人体态魁梧,阵型整齐划一,刀锋犀利

猛烈,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的杀手。然而白光闪过,雨水打散飞溅血雾,舞如仙子的杀人伎俩和着上古神器的龙吟虎啸

,转瞬间成就无从争辩的一身英名!

如玉之心出类拔萃,可是一旦血溅兵金便是干净利落的生死搏命,毫不迟疑,更何况是眼下这般情景!也许是一口哀怨

终得吐露,也许是担心身边这个比自己性命都珍重的人再出差池,总之展昭出手格外凶狠,剑锋所指穿心透腹,以至于

耶律彦和默立啸煞雨中,数丈之内的子午夺命居然就是不得近身分毫!

血,从尸体上源源不绝的涌出,借势于越来越大的雨,将混过白玉堂鲜血的泥泞再度染红!面对同伴的尸横遍野,当眼

前染血的蓝衣人面无表情前踏一步之时,幸存到最后的杀手显然有了怯懦,一瞬迟疑结果就是迫睫刀刃直逼喉颈!

清脆声响一晃而逝,巨厥锋刃干脆的腰斩了横飞过来的铜伞柄,却终究留下本该断了去的那条人命!杀手也是一愣,再

回过神来只觉身后有人影晃过,随即周身一麻,顿时瘫软倒地不省人事!

隔着水雾抬眼望去,耶律彦和眼中满是并未言明的忧虑,展昭这才多少缓醒过味道,意识到自己刚刚愤恨至极居然满脑

子想的全是夺人性命,甚至此时此刻还觉得血脉狂跳,难以抑制!如此反常的心狠手辣根本不是自己,倒是像极了那个

嫉恶如仇的白衣之人,一时间他只觉心中又是澎湃难当,握着巨厥的手微微颤抖,不知到底是不是因为深秋冰寒透骨的

冻雨倾盆!

想要报仇!!!

这种由心而发的恨意展昭并不熟悉,因为除却身在北国的悲欢不控,他从来没有因为个人得失而憎恨到要杀人的地步。

可白玉堂的死让他彻底顿悟,原来世上真的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深刻,嗜血,足以令人化身鬼魅妖魔!

“……耶律,我……我要替玉堂讨回公道!”

雨势越来越大,砸在焦残瓦砾上四处生烟,展昭的话也只有近在咫尺的昔日帝君听的清楚。后者温柔的拂上那双冷若寒

冰的手,一湖浅色没有丝毫责怪,只是轻瞄一眼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那个活口。

“不要太勉强自己,该知道的,我来问。”

雨过天青 之 清月之忆(二)

九月初十,靖康王府。

月色明丽清冽,和着满园五色菊光,浓墨淡彩,令色絪緼,恬然若梦,反衬一墙之隔的厢房后苑中满满的兵甲林立。高

烛将尽之时,慕容御风突然出现,弄得韩天雄有些措手不及。

三天三夜不吃不睡的熬鹰,加上那种不知是什么的诡异毒药,弄的白玉堂已是很有些恍惚,但是重叠的视线稍稍安稳,

一对眸子里还是立刻就跳跃出愤怒鄙夷的光!

“你还真是顽固!”慕容御风上下打量一下赵祯派来的这个侍卫,俊朗潇洒世所罕有,而且本事不小。他随即微微侧目

自家总管:“你说是他一个人就破了‘七星诛魂阵’?”

看着慕容御风一副十足的主子气派,韩天雄心中颇为不平。但毕竟是借着靖康王府的招牌,即便不悦,外人面前却是不

能露出破绽,便立刻赔笑殷勤道:“回王爷的话,的确是这小子!”

“哼,他孟启月不是妄言‘七星诛魂阵’是九天上古阵法,除非使用‘星火盘’否则就是真君天王也休想全身而退的吗

?何以如此轻易就被他破阵,还弄丢了人?!”

韩天雄脸色红红白白,支吾着应付,当然全是那邪教妖人的不是,迷迷糊糊听在白玉堂耳朵里,心下却甚为好笑。不是

说‘外贼好御,内鬼难防’么?这小子倒是好心计……

可这只困得稀里糊涂的老鼠紧接着又听得二人几句嘀咕,而那麻杆狼猛然一个‘展昭’,顿时就将白玉堂惊得半醒!

“展昭?他是何许人?”慕容御风显然对这名字颇为陌生。

“他就是江湖上人颂‘南侠’的展昭展熊飞,如今入了庙堂作了赵祯的御前侍卫,开封府包拯的红人,因为被赐过‘御

猫’之名,与这锦毛鼠颇有番交情。”韩天雄叽里咕噜的解释,还抬头瞄了一眼绑在柱上的白玉堂,又补一句,“听说

这次就是因为断了白玉堂的音信,才会主动请缨入川,定是来者不善!”

猫儿……也来蜀地了……?白玉堂强打精神黏贴思绪,眉却不禁蹙紧,心中暗自祈祷不是皇帝派他来寻那相同之事,可

随即就听见这川蜀王爷一句蜇人的狠话!

“既然如此,一并了断便是!”

四目相对,慕容御风的眼光冷的犹如千年沉雪,冰寒彻骨。白玉堂抿着唇狠狠的瞪着他,半天才挤出一个‘你’字,却

只觉气息骤紧,药性强烈一时堵得心脉拘挛,再难开口!

靖康王见他药性发作冷冷一笑:“差不多也该到时候了吧?”

“此乃太祖开国之初为了控驭降将所配制的秘药,断服三日心肺受阻功力大失便会碎心噬脉,吐血而亡!”韩天雄也是

谄笑的看着白玉堂愈演愈烈的痛苦,“白大人年少有为,大好前程何必固执毁去?只要将公子交出,我就将解药给了你

,如何?”

太祖……秘药?哼,最是无情帝王家啊,沙埋幽骨马革裹尸,原来了却君王天下事的多少忠魂,到头来也不过如此。白

玉堂只觉五脏六腑火烧火燎,疼的迷迷糊糊却挡不住心底那抹担忧愈演愈烈。若是我死了,那个皇帝会不会还要派猫儿

再查此事?这案子见血封喉,事关国体根基,无论是谁碰上都万劫不复……

“……当夜我只顾破阵,一时大意将他弄丢在山里,再寻人已不知所踪……”白玉堂说的断续,却不挡在韩天雄心头猛

插一刀!

“胡说八道!!”他脸色大变抬手就狠狠一鞭抽去,顿时将白缎夹衣撕开一个长长的口子,血色须臾不到就殷红了前胸

。然而就在他气急败坏要再续一鞭之时,却被靖康王喝住。

慕容御风在白玉堂面前慢踱两步,眼中闪现浓浓的怀疑,但还是耐住性子问道:“弄丢了?你当本王是三岁孩子?你千

辛万苦破解三泉山中的阵仗不就是为了寻他么?”

白玉堂勉力抬头看着这个只见过两面的川蜀王爷,紧蹙眉头却竟然不再是锋芒锐利的咄咄逼人:“君王之命也要量力而

行,那妖人阵仗诡异凶残,白某又不是神仙,能全身而退都实属不易,哪还管得了旁人……”

“哼,就算你只是听命,可知违了皇旨无法复命难逃死罪?即便这样你也敢将人丢下?”

白玉堂冷冷一笑:“我本就是流云野鹤,庙堂不容无外乎再回江湖,天下之大遁隐一方,即便是天子又奈我何?”

“王爷休要听这厮雌黄!赵祯怎会将此等大事交给一个临阵脱逃之辈?!”韩天雄在旁一听就怒气山起,涨红一张尖嘴

猴腮的脸大有将白玉堂生吞活剥之势,“事已如此也无需顾虑他的什么官职身份,请王爷再给我一日时间,我定要这不

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从实招来!”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没有本事替他解毒,神智全无在山里躺上几日,眼下八成也喂了虎狼!”

“你——!!!”韩天雄暴跳如雷,却又在发作之时被自家主子拦了下来。白玉堂当然知道自己这番扯谎何其牵强,可

事到如今除却不能让展昭也被牵扯进这阴谋,他当真算是再无所求。

也许真是上天怜我一番苦心,碰上这么个王爷似乎也是命中注定。他懵懵的想,感觉意识已被药性渐渐夺去,自是管不

了那麻杆狼到底要耍出何种手段,但在眼前一片漆黑的最后一刻,模模糊糊听得慕容御风吩咐进山寻人……

雨过天青 之 日月之心(三)

十月三十,靖康王府。

即便三更过半,府中还是森严一片,兵甲映着闪耀火光,熠熠生辉。展昭与耶律彦和一身夜行黑衣,隐匿于参天树丛间

无声静待一个时辰,未见换班却有个将官模样的已巡视过靖康王寝院两次。

一座王府而已,若无蹊跷如何需要此等滴水不漏的戒备,更何况是王爷的私苑,夜深人静如此搅扰实无道理。展昭凝眉

看着比上次夜探时更加有甚的守备,心下却记起同慕容御风见面时的那番对话。莫非真的有人监视着他?

二人对望一眼便默契至极的隐遁了去,须臾便已跃梁而上,攀附于寝室廊椽垂拱之中。看着两人脚下三尺之处便站着两

个全副武装的兵士,耶律彦和抬手指指展昭,而后一指内室,最后又瞄了一眼两个守卫,于颈前横向一比划。那猫也看

了一眼两个侍卫,眉头蹙蹙,未有异议,翻身摸索窗檐而去。

唉,既是敌人,还有何于心不忍的?几乎从未做过此等偷摸之事的耶律彦和望其背影苦苦一笑,瞅准四下无人的空挡,

灵宝寒光一闪,血迹未粘。两具尸体连坠地都来不及便被架住,径直拖进廊下山石暗处。

而断了麻烦入了寝室,当即就看见展昭与靖康王脸色阴沉的对视站着。见他进来,展昭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大概是只有自

己才懂得的宽心,但很快回视,还是犀利的恨不得活剐了慕容御风的记记眼刀。

“本王听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展南侠喜欢孑然一身,原来今日还带了帮手,看来我这靖康王府连你也不可小视?”

面对两个穿透森严戒备轻而易举进了自己私地的男人,慕容御风却当真面无惧色,于来人眼中到底有着不容小视的胆量

。展昭见他猜出自己身份,便将面巾揭去,借着稀疏月色,一张凝脂玉润的面庞蒙着凛冽寒光。

“慕容御风,你这卑劣小人!不但私募兵马,居然还勾结邪教图谋不轨,展某要将你的狼子野心公诸于世,为玉堂讨回

公道!”

“呵呵呵,不愧是开封府的展大人,这么快就查到了三泉山!不过死了只锦毛鼠居然劳动‘御猫’登门讨债,若是今日

再死了你,不知赵祯会不会接着派‘御狼’‘御虎’之类的畜生出来?”

“你住口——!!”言语之间展昭心火猛涨,握着巨厥的骨节都暗暗发响,结果却换得听者颇为不屑的轻波一笑。但面

不改色认下此等天大阴谋之人言语未毕,就感觉有比展昭的盛怒更胜的凌厉目光穿金透釜朝己袭来,赶忙回视,直直落

在其身后还蒙着面的高大黑衣人身上!他眉心不禁明显一皱。

相比面前杀气聚集兴师问罪的展昭,倚靠本能的直觉他更多在意的却是其身后的那个神秘男人。南来北往的辖介之地,

异族见的远比中原多,而其人那对夜色中看似黝黑的眼眸犀利非常,刚刚一个侧目明明有些许异样的深邃。

难道他也会招买异族之士?一朝天子岂会不知这川蜀之地的厉害,却还敢派这么个人来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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