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之殇弱水三千卷 第五卷——九尾仙猫
九尾仙猫  发于:2011年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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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是连肠子都悔青了!因为没了人管束,这只在阎王爷那里挂了牌找死闯祸都出了名的白老鼠,于众人离了开封府的

第五日就又闯出了不亚于盗三宝的滔天大祸!

就在包拯病倒的第三天,皇上与太后五更动身,率领文武百官,嫡子妃嫔,浩浩荡荡出宫驾临大相国寺开坛祭天,祈求

上天降瑞,早日平息肆虐的洪灾瘟疫。

白玉堂是御前四品侍卫,自然是从早忙到晚,寸步不离皇帝御驾,这就免不了与庞吉一党照面碰头。而那老狐狸知道包

拯病重,御医都束手无策,开封府乱成了一锅粥,与之数度擦肩,那眼神嘴角无不流露出咬牙切齿的洋洋得意,挑衅嘲

讽意味浓厚,看的白玉堂是心里恨手心儿痒,回宫途上路过大理寺的红墙,竟生生将自己坐骑的马缰揪断成了两节儿!

次日入宫当值,本打算不管三七二十一,干脆借赵祯独自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的时候直接谏言替展昭鸣冤,但还未等他到

殿前,就看见八贤王与王丞相在总管带领下慌慌张张的先他一步钻进了御书房,没多久竟跟着皇上去了后宫。这老鼠纳

闷,截住一个相熟的殿内女官询问,赫然得知昨日才上香祈福,不想宫里当夜就闹出了瘟疫!

而且发病的人中还有太后与数个妃嫔。

这瘟病好生厉害,只不过一日就跟进了宫门?!白玉堂颇为震惊,想起大嫂说过‘蕴蓄于市廛,则一城俱病’,冷汗当

即冒出来。被这般突如其来的变动打断,他倒是冷静了,寻思着太后出事皇上的心情自然好不了,若是自己此时上谏,

万一触怒龙颜岂不是反倒要害了那猫儿?

左思右想虽心有不甘他却还是忍了下来,但转天在朝堂外又碰见邱鹤人与庞吉老贼两人鬼鬼祟祟的窝在一隅嘀咕,这熬

了将近二十日的心火是‘腾’的就蹿烧散爆!

是夜,天依旧黑的像锅底,云厚偶风,雨丝淅沥。

大理寺刑狱外戒备森严,门外回廊檐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灯火通明。但这于白玉堂并非登天难事,不走门就是了。他

心下冷讥数语便飞身攀附上树,俯视一番没多久就看出了换岗巡视的破绽,嘴角轻蔑一挑便无声无息的遁了去。

穿过几道栅门,顺着青石阶梯进入牢中,灯火明显昏暗起来,戒备巡逻的士卒都在外面,这里反倒清净。三更半夜没人

提审,犯人们一群群曲在干草垛上睡得正沉,黑压压的一片,听见脚步声都鲜有人多事抬头,任由白玉堂顺着走道一间

间的牢房巴望。

可转了一圈还是没见到展昭,白玉堂心里‘咯噔’一下。庞贼老儿,把人弄哪去了?他心急,把牙一咬,摸回牢门口,

一把就将趴在桌子上打盹儿的狱卒给揪了起来!

“说!展昭关在哪儿?!”

问这话的时候白玉堂死死扼住狱卒脖颈,咬牙切齿面露凶相,那个睡眼朦胧的狱卒惶然觉得此人两眼像狼一般冒着青光

,哪还敢嘴硬,立刻老老实实的说出,邱大人吩咐将那个叛国投敌的开封府侍卫单独关押在地牢里。

有人带路,白玉堂没用半刻就见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剑尖相抵打开了牢门,抬手就把狱卒点了穴封在一旁。

地牢暗无天日,加之夏季潮热,牢中湿霉之气浓重的令人窒息。展昭双手锁于狱墙跪在地上,低垂着头。白玉堂唤了两

声,未见回答,这才发现那镣铐的高度与他的姿势似乎很不对劲儿。定睛细看,原来他的膝盖离地面居然还有两寸距离

,一身的重量全都靠缚着的两腕支撑!

“猫儿,你醒醒——!!”白玉堂二话没说当即斩断了那两根恶毒的锁链,展昭失去支撑当即扑倒在他怀里,花了许久

才渐渐苏醒过来,睁眼看见那张熟悉的俊秀脸庞,表情复杂一瞬,最终挤出微笑。

见他清醒白玉堂才松了口气,但是其脸色蜡白,直冒冷汗,知道定是回京的颠簸与这十几日的牢狱耗了元气,顿时心疼

的仿佛被火燎烧。抬头又望了一眼墙上的锁链,这老鼠眉头凝的更紧,拂上展昭的手,发现他不知道那般挂了多久,总

归勒的腕上满是紫黑的淤伤,十根手指憋得发青,手臂僵直麻木连挪动都困难。

扫视一番,虽见展昭囚服完好不像受过什么刑法,白玉堂还是不放心的问道:“猫儿你跟爷讲,那老贼有没有动过刑?

展昭乌黑的眼眸里尽带疲累,喉间喃动两下似是有话要说,但嘴巴张了张就无奈的垂下眼去,终还是摇头。白玉堂见状

甚为不解,那日在大理寺门口,明明说是审讯过,但这猫什么意思?他疑惑的盯着展昭片刻,仔细又打量一遍,无意间

将手落在展昭腿上,这才惊见他两腿也肿胀的好像连皮肤都要爆开!

原来那锁链本身就是刑具……

那个高度就是要人只能站不能坐,而站久了就算武功再高也挡不住腿脚浮肿;一旦无力倒地,坐跪不能就只得将全身重

量压在手腕上,早晚血脉滞阻,生生毁掉两只手去!

庞吉老贼,爷要把你碎尸万段!!知道了真相,白玉堂杀气暴增,怒的颜面通红,宛如雷霆地火一瞬间崩裂出来!他当

下揽住展昭就要起身:“爷带你走!”

展昭就料到他会这么作,立刻挣扎着猛摇头,神色紧张焦急,眼中甚至还清楚的透着惧色。

老实说,即便有北院大王的警告,但一入关就被以叛国之嫌羁押入狱,还是令展昭的心冰寒至极。本来还以为自己忠心

可昭日月,历尽艰辛老天开眼才能活着回到大宋;可如今看来,没有任何人事能证明自己在辽国的清白,一切宛如死无

对证的冷案,就算冤死也毫无脱罪的可能。

想到这儿他抿着唇看着白玉堂,眼中万千愁情言之不尽。上天垂怜,至少包大人和开封府的兄弟们还相信自己,至少还

有玉堂知道真相。但无论如何,就是死也不能让太师一党以此为名要挟诋毁甚至是陷害了开封府的乾坤正气!

见他坚决不肯,白玉堂突然觉得这个场面似曾相识,而后回忆起了在辽国天牢初遇时的情景。这猫固执迂腐,一定是不

想连累爷与开封府众人。可眼下一盘死棋,包大人又一病不起,爷要如何替你洗刷冤屈?!

除非——

剑眉皓目再次对上那双忧郁的墨黑眸子,凌厉又高深莫测。可明明是一个字都未说,展昭却在一瞬之间读出了这生死至

交心里才升腾的那个大逆不道的念头!他黜愣一下,立刻想要阻止,无奈手脚沉重的犹如千金半点儿都不听使唤,眼睁

睁看着白玉堂‘噌’的站起身,揪住那个惊吓过度的狱卒吼道:“爷现在出去办事,你识相的伺候好爷的兄弟,不得声

张!否则等爷一会儿回来,首先就剁了你的脑袋!!”

“爷、爷……爷您放心,小的知道,知道……”

那狱卒筛糠似的抖,白玉堂听罢狠狠哼了一声将其丢落一边,回首又望了一眼还试图挣扎起来的猫儿决绝的一笑,令根

本无力阻止他的展昭心痛欲碎!

而展昭并没有猜错,那天不怕地不怕的锦毛鼠离了大理寺,当下就入了宫!

时值四更,白玉堂拜官五载心知肚明,即便是禁军戒护也不可能像大白天那般毫无破绽,防防刺客毛贼足矣,但防他锦

毛鼠还差点儿火候,而这在当年盗三宝时他就试过了。平时虽不曾进过内苑,但到底也不废太多气力就顺利的摸到了寝

宫。

门外没有禁军,只是站了十几名宫人,白玉堂犹豫一下,没有惊动他们,白衣飘逸无声的绕梁而上,从侧面的窗子闪了

进去。

皇上已经就寝,只有外室的灯烛还排排亮着,两个宫人站着打盹。这老鼠眉眼一弯,无声无息的顺着房梁溜达过去,瞅

准一个机会翻身使出‘海底捞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两人点了穴道。

难怪那死猫老是自告奋勇的当夜值,换了谁人他都紧张,原来没他这夜猫子连寝宫当真都是这般容易就能混进来?白玉

堂扫视一圈没见异动,这才拍拍手,大摇大摆的朝赵祯就寝的里室走去。

没有灯烛月光,室内幽暗,檀香满溢,雕铸双虬的华丽龙榻上缀满珠花绶带,明黄的轻纱丝绸如烟似雾笼在上面,隐约

听得见均匀的呼吸声。

白玉堂本想去揭帘子,但立刻又将伸过去的手收了回来。毕竟是一国之君,被人闯了宫闱恐怕会多有惊吓,自己只是想

来将事情讲清楚,又不是要害那猫死无全尸。想到这儿他踌躇一下,深吸口气就跪在赵祯的龙榻旁。

“皇上,开封府御前侍卫白玉堂求见。”他自报家门中气十足,然后把眼一合静静等着接下来侍寝宫妃的惊声尖叫和赵

祯气急败坏的呵斥怒吼。

但是出乎他意料,言毕室内还是同样的安静。难道没叫醒?这老鼠心下一愣,这皇帝和后妃怎么都睡得跟猪一样?他眉

头一蹙,忍不住抬头,隔着轻薄的纱帘,赫然惊见榻上之人已经悄无声息的坐了起来!

“白玉堂,难道包拯没告诫过你,擅闯朕的寝宫是死罪?”

赵祯揭帘站起身,脸色颇为难堪,即便只着内衫,言语气势还是透出处变不惊的帝王之威。

“……”白玉堂看得出那双沉稳眼眸里透着不可思议的高深,心下一慌,突然有种好像被人戏耍的感觉。难道他早就知

道爷会来?

“怎么,深更半夜跑来见朕,就是为了跪上一晚?”赵祯见他不答,冷冷一笑,朝外室望了一眼又对地上的白玉堂说道

,“你困住了内侍,难道等着朕去掌灯?”

白玉堂一听立刻从地上爬起来,三两步跑去端了灯盏进屋,心里却暗自嘀咕,平时朝上朝下也不是没打过交道,怎么就

没注意到自家皇帝竟还有如此胆识,让人深夜闯了寝宫还这般沉着不惊?

赵祯见他垂着眼睑自顾自的琢磨起来,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问道:“你这胆大包天的江湖浪子,朕看包拯的虎头铡都

镇不住你了!反正人都来了,说吧,是朕又怎么得罪你锦毛鼠了,还是展昭让你来鸣冤告御状的?”

“皇上明鉴,我的确是来鸣冤的!”白玉堂见他一下子连自己夜闯大理寺的事都挑明了,也就不再掖藏当下有了底气,

一字一顿的强调一遍,“展昭他是冤枉的!!”

“这句话朕在包拯的奏折中日日都见的着,不差你一句!”赵祯淡淡一笑,“可你们开封府办事不是一直只讲证据吗?

口说无凭,你如何解释全军覆没唯独他活着回来?”

解释……怎么解释?能说的沈国卿金殿上就都说过了,北国之行根本就跟作梦一般荒唐,契丹的萧墙内乱,辽夏两代人

的恩怨情仇,还有那个自己至今都想不明白是人是妖的怪诞公主,这堆乱七八糟就算实话实说都没人会信!白玉堂越想

越心虚,眉头一紧就被闷热的空气围攻的噌噌冒汗。

“展昭忠心可昭日月,护卫圣驾也不是一两日了,皇上难道就不相信他的为人?!”

赵祯背对他凝视窗外雨打花枝万点沙的淅淅沥沥,小立片刻才再度开口:“朕就是想要信他,才把他交由大理寺审问!

白玉堂一听,明白他指的是交由开封府处置,展昭一案立刻就会引来朝里朝外庞贼一党的围攻。可是你难道不知道那猫

儿现在无法开口?落在庞吉老贼手里,本就吃了大亏,更何况还有你的圣旨助纣为虐!

“如若皇上真想还他清白,为何又要下旨刑讯逼供?这不是明摆着要整死那只猫儿吗?!”这老鼠忍无可忍,毫无避讳

的指责当朝国君,惹得赵祯愠色更显着的挂露在脸上。但他并非不问缘由就打打杀杀的暴君,相反倒是有着历代明君都

不曾少的惜才重言的宽厚性情,所以即便眼下这般荒谬,疑点尚存,怒火还是在一瞬之间就被压了下来。

“哼,包拯难道没说过朕给大理寺的御批是‘不得刑责’?后来朕是问过一次,但邱鹤人说展昭审讯时拒不配合,只字

不书,可你哪里听得朕下旨刑讯逼供?”

白玉堂闻言眼中充满惊讶疑惑,原本打算据理力争的字字句句硬生生塞回了嗓子眼儿!他想不通眼前这人为何要撒谎,

然后看着这个出尔反尔的君王发愣片刻,恍然大悟!

原来他们是成心要让我们误会——

不用刑却使出那般阴损的手段,为的就是要废了展昭的双手,即便是以后皇帝御审也无法申辩!而他们故意散出风声暗

示展昭受刑,就是要爷头脑发热跑去大理寺劫人?!?

这个圈套设的好狠毒,看来今夜爷闯不闯那地牢,开封府都注定输得一塌糊涂!

八月的雨夜根本摄不住暑气,明明潮湿闷热,但他一下子就觉得寒意顺着筋脉冰镇心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白玉

堂你自投罗网落人口实,不但救不了猫儿,反而更给包大人添了乱,你这个无药可救的傻瓜笨蛋!!

但是反正到了这个地步,就是死也得死的理直气壮!他深吸口气再度抬头挺胸,直视赵祯等候已久的追讨目光,毫不客

气将那螃蟹一党的阴谋悉数一遍,说完狠狠地吐了一口恶气!

而赵祯面无表情的听他骂完,久久盯着他那张稀世俊脸,眼帘一垂淡然说道:“你误会太师了。”

什——么?!误会?!?

白玉堂一听差点儿把眼珠子掉在地上!呸呸,亏爷刚才还想夸你有气度,看来到底是个不分忠佞的昏君!他心里骂,脸

色很快就变青,甚至有些后悔当初怎么就会听了那猫儿的胡扯,来替他出生入死的卖命。可还没等他再开口,就听见赵

祯突然转过身,脸色一沉。

“且不管其他,你私闯大理寺刑牢,又深夜来朕的寝宫大吵大闹,犯上作乱的罪名你这可算是认下了?”

这老鼠也在气头上,当即条件反射的握紧画影,前跨一步大声说道:“哼,我白玉堂向来是敢作敢当,只不过擅闯地牢

寝宫都是我一人之过,你这不辨忠奸的皇帝莫再怪到展昭和开封府头上!”

“白玉堂,你放肆的还有理了!?!”被人指着鼻子骂,是君王又有哪个忍得下?赵祯猛地拍案而起,当下就火冒三丈

!但这反倒更激将了白玉堂天王老子也不服输的二百五性子,反正是破罐子破摔,结果他也是横眉冷对寸步不让的直瞪

回去,根本不可能认错求饶!

就在赵祯气鼓鼓的奔出内室,刚要招呼侍卫们拿人的时候,寝宫的门反倒突然就被人拍的山响!开门一看,居然是后宫

的德妃哭哭啼啼的跑了进来!

赵祯后宫佳丽不少,但宠幸的妃子倒是没有几个,而德妃就是其中之一。她本姓苗,出身市井,没有雄厚的家世侯门撑

腰,却娇媚贤淑甚得赵祯喜爱。更绝的是,听说她长的颇似当朝太后夭折的一个侄女,所以远比宫里其他的妃嫔更得太

后欢心,短短数年就从修仪晋升德妃。

但她毕竟不是白玉堂,没有征诏,这深更半夜独闯皇帝寝宫的事还是绝对算得胆大包天。但见她哭的凶猛,一时间,赵

祯有点儿出乎意料的手足无措,也就将白玉堂凉在一边,首先安慰起这娇柔的美人来。

“爱妃,你这是怎么了?”

德妃杏眼含泪,黛眉紧蹙,樱唇抖了半天才强忍住抽泣颤抖的说:“皇上,太后她老人家,她……好像……”

细细听来,白玉堂才闹明白,原来太后染了瘟病,御医们会诊后,翻遍了医术典籍对病因争论不绝却又没有定论,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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