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不语——贰人
贰人  发于:2011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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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翼整个人都瘦了下去,又因为整日照顾李承宪,休息不好,面色很是憔悴。李承宪不禁看得心疼,忙叫过滕翼到跟前

来,仔细打量。

滕翼看李承宪叫他,连忙放下手边的事,跑过来,问李承宪:“怎么了?是要拿什么东西么?”

李承宪盯着滕翼看了许久,也不说话,最后看滕翼被自己看得直害臊,便干咳了几声,说:“我想喝水。”

滕翼急忙跑去倒了一碗水过来。李承宪正要伸手去接,不想滕翼却直接坐到了床边,揽过李承宪靠在自己肩上,一手撑

着李承宪的头,竟是要喂李承宪。

李承宪老脸一红,没想到自己这么大的人了,竟还要人喂,刚要开口说自己来,滕翼已经熟练的将碗靠近李承宪的嘴,

将水灌了进去。

李承宪靠着滕翼的肩,就着滕翼手中的碗喝着水,心中不禁被满满的幸福充溢。想起以前滕翼总是对自己不理不睬的,

即使后来跟自己的关系缓和了,对自己也是呼来喝去,稍有不对便掀桌子摔碗的,现在竟如此细心的照顾自己,不觉有

种苦尽甘来之感。待滕翼喂完水,又拿出块手帕细心的替李承宪将嘴角的水渍擦拭干净,这才将李承宪又小心翼翼地放

回床上。李承宪受宠若惊,想谢谢滕翼,却又不知该说什么,躺在床上只知道冲着滕翼傻乐。

滕翼被他笑的浑身不自在,满脸通红,转身去一旁忙别的了。

李承宪看滕翼在帐中忙来忙去,想起刚才靠在滕翼肩上让滕翼喂自己喝水时的亲密,越想越乐,于是又叫:“丽儿,我

想喝水。”

滕翼闻言疑惑道:“不是刚喝过吗?”疑惑归疑惑,仍是马上倒了一碗水来喂李承宪。

李承宪心中飘飘然,看滕翼一直忙着熬药配药,都顾不上理自己,忍不住频频叫滕翼来喂自己喝水。

滕翼不禁心头狐疑,但想想李承宪刚刚清醒,容易口渴也可以理解,于是每次李承宪一叫就马上端水过去喂他,丝毫没

有不耐烦的神色。

如此几次,反倒是李承宪不好意思了。想想从前滕翼是多么嚣张神气的一个人,李承宪一言不对他马上就能提刀砍过来

一般,如今却任劳任怨的服侍自己,李承宪反复使唤他,也没见他露出烦躁之色。况且自己现在都已经清醒,伤口也好

多了,滕翼仍是如此细心照顾自己,生怕有什么照顾不到的地方,更可以想想前几日自己昏迷不醒的时候滕翼对他照顾

得该有多么周到。难怪他看起来如此憔悴劳累,还瘦了一大圈。想到这里,李承宪心里就不禁又是心疼又是窝心,还不

免有点得意。至此,李承宪也消停下来,躺在床上看着滕翼在帐中倒腾那些药材。

谁知没多久,报应就来了。

李承宪只顾为了享受滕翼对自己关心照顾,不觉间将不少水都灌下肚去,现在只觉小腹涨涨,忍了几忍,便意却愈盛,

只得撑着床沿,想起身下床。

滕翼正在给李承宪熬药,突然见李承宪要从床上坐起来,急忙跑过去将他重新按回床铺上,问道:“怎么下来了?大夫

说你伤还没好,要卧床休养,不能下床的。你要什么,我给你拿。”

李承宪挣了几下也动弹不得,只好尴尬的说:“我……我刚才水喝多了……”

滕翼恍然:“是要小解了是吧?”

李承宪极是尴尬的点了点头。

滕翼说了声“你等着”,就跑去大帐角落里拿出一个夜壶来,回转身来到床边,伸手就要解李承宪的裤带。

李承宪见状大惊,连忙用自己未受伤的手臂去按住滕翼的手:“你……你怎么……”

滕翼奇怪道:“你不是要小解吗?”

李承宪大窘:“那也用不着你来……我……我自己可以……”

滕翼道:“你的伤口还没好,怎么能乱动?”

李承宪不死心,继续道:“那……那你去外面叫个士兵进来……”

滕翼失笑:“原来你还害臊啊?”接着又道:“又不是没看过,你这几天吃喝拉撒都是我照顾的啊?”

李承宪听了哑口无言,瞠目结舌,不知该做什么反应才好。一晃神间,滕翼已经解开了他的裤带。

李承宪大惊,还来不及阻止,滕翼已经熟练地拉下他裤子,捧起他的那话,凑向夜壶口。

李承宪羞得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仰天无语,欲哭无泪。

滕翼心里却也不自在起来。虽说这几天来他照顾李承宪,服侍他吃喝拉撒,也帮他擦过身,他身上哪里自己没看过?可

是那时李承宪昏迷着,跟块石头没什么两样。现在不同,李承宪神志清醒,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服侍他小解,心里不安起

来,越想越羞,脸上烧得厉害,想到李承宪正看着自己,连忙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李承宪又是尴尬又是紧张,反倒解不出来了。低头看着滕翼伏在自己身下,一只温暖的手扶着他的那话,低着头不敢看

他,发迹中露出的两只耳朵却早已通红,李承宪不禁觉得全身血液往下涌去,下身的小东西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滕翼等了半天没见动静,正准备问李承宪到底还解不解了,却诧异地发现手中李承宪的分身竟逐渐发热胀大起来。他一

时无措,抬起头来惊骇地看着李承宪。

李承宪见滕翼抬起头来看着自己,表情先是茫然而后转为又羞又怒,终于甩开手跳下床跑了出去。

看着滕翼跑出帐外的背影,李承宪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该死的,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发情!李承宪在心里暗骂自己。

终是无奈,等分身慢慢冷却下来,艰难的自己解决了小便。动作中又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地重新躺回去,

心里暗骂自己活该!谁让你不分场合胡乱发情的!躺在床上眼睛却盯着大帐的帘子,心道滕翼跑哪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又想想滕翼回来自己有什么脸见他?烦恼不已,真想一头在柱子上碰死算了。

许久后滕翼才从外面回来,表情仍是不自然。待看见李承宪听见他进帐的动静连忙缩在被窝里蒙着头不敢看他,又不禁

觉得好笑,这才渐渐将这事揭过去不提。

青山不语 16

一宿无话。

第二天,两人坐进瑞王为其安排的马车中,随陈亦鸣大军一起赶回京城。

两人独处马车之中,不免又想起昨天的事,神情都是不自在。

滕翼看李承宪已没什么大碍,两人呆在马车里只能大眼瞪小眼更显尴尬,于是说一声:“你好好休息,有事叫我。”便

要出去跟瑞王他们一起骑马。

刚转身要出去,却被李承宪一把拉住,回头就见李承宪面露乞求之色:“别走,陪我说会话好不好?”

滕翼心软,想想他有伤在身,正是最脆弱的时候,留他独自一人在马车里也是可怜,便又折回来重新坐回李承宪身边。

李承宪看滕翼有不走了,很是高兴,可又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咧着嘴傻笑,也不顾伤口疼了。

滕翼被他笑得脸红了起来,轻叱道:“笑什么?有话好好说,再不说话我就要走了!”

李承宪闻言,慌忙攥住他的手,道:“别走!”又想了想,道:“这几日,谢谢你了!”

滕翼闻言,答道:“谢我做什么?你从前对我那么好,现在你受伤了,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更何况,你也是因为我才

受的伤……”说罢又想起那日李承宪保护自己从湛城逃出来,自己安然无恙,李承宪却受了重伤,不禁神色黯然。

李承宪见滕翼如此,急忙安慰他道:“哪是因为你?战场上刀剑无眼,受伤本就是寻常之事。再说我皮糙肉厚,这点小

伤不碍事的。”

滕翼也知李承宪是在安慰自己,不想让他再担心,也整整心绪,跟李承宪谈笑起来。

李承宪见滕翼不再难过,心里高兴。两人聊了一会儿,又安静下来。

李承宪斜倚在车厢里,躺在滕翼为他铺得软软的褥子上,看着滕翼坐在他身旁对自己轻笑,车窗外春日的阳光从未拉紧

的帘子中射进来,照在滕翼年轻的脸上,真真是笑靥如花,李承宪只觉得满山满谷的春花齐放也不及眼前这张笑脸灿烂

,光芒直射心田。心念一动,握起滕翼的手,柔声道:“丽儿,你还记得那天我问你的话吗?你的回答呢?”

滕翼看着李承宪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充满无限柔情,心虚地躲开脸,推脱道:“什……什么话?我……我不记得了。”

心里又隐隐约约知道他在说什么,不知怎么回答,也不想回答。

李承宪手上用力,将滕翼拉向自己,直视着他,不让他逃开,又道:“你忘了?那日我们骑马出了湛城,我对你说的?

”看滕翼仍是扭过脸去不肯看他,又凑近他,继续道:“丽儿,你看,这次我侥幸没死,你是不是该兑现你答应我的事

了?”

滕翼闻言大惊,转过头来惊诧地看着李承宪:“我哪里答应你了?明明是你自己说……”又看到李承宪露出一脸坏笑,

才知自己又上当了,又拿他无可奈何,只能恨恨地瞪着他。

李承宪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道:“我就知道你没忘。怎么样?你的回答呢?”看滕翼仍是不肯说话,心里没底,不禁

有些发慌。转念又想,他这几天照顾自己无微不至,体贴周到,怎会对自己没有情意?只是他脸皮薄,这样的话实在是

说不出口而已。

想到这里,李承宪又不禁心里飘飘然,又对滕翼道:“你看你这些天照顾我,天天帮我擦身,服侍我吃喝拉撒,我全身

都让你看过了,摸过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做人?你一定要对我负责,负责一辈子。”

滕翼闻言不由瞪大眼睛,就像第一天认识李承宪一般,瞪着他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耻?”

李承宪嘿嘿一笑,也不介意:“我不管,反正你要对我负责。不然传出去,以后哪还有人肯要我?”说罢更是厚脸皮地

向滕翼靠过去想要抱住滕翼。

滕翼又羞又怒,使劲挣扎。无奈李承宪就是不肯罢休,滕翼心下恨恨,这人怎么受了伤了还这么大力气?更是不肯让他

得逞。两人挣动间,车子不知轧过什么,猛地一震,两人均是立持不住,向后倒去,滕翼更是失去重心,重重地摔在李

承宪身上。

李承宪连忙伸手扶住滕翼,不免牵动伤口,疼得闷哼一声。滕翼听见,急忙从李承宪身上爬起来,关切地问道:“李承

宪,有没有怎么样?压到伤口了吗?”

李承宪闷不吭声,等着伤口的疼缓过去。滕翼见他这样,不禁心疼,也不敢乱动,只皱着眉头,眼圈红红地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李承宪终于缓过劲来,看看滕翼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眼圈也红了起来,心中一暖,拥着他道:“我没

事。”

滕翼这次也不再挣扎,乖乖让李承宪抱着,不敢再乱动。

李承宪搂着滕翼,心中一片满足,叹息一声,又道:“丽儿……嫁给我好不好?等回了潋京,我的伤也好了,我们就成

亲好不好?”

滕翼低头不语,虽心里早已如此打算了,但若让他当面说出来,却又怎么也说不出口,直把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李承宪听不到滕翼的回答,却见滕翼低着头不说话,偎在自己怀里,心道这事看来有谱了,极为欢喜。

他静静地看着滕翼乖巧地窝在自己怀里,小脸红扑扑的,不禁胡思乱想起来。媳妇儿长的真好看,那双大眼睛又黑又亮

,仿佛在黑暗中也会发出绚烂的光来。脸上的皮肤紧实细腻,泛着年轻的光泽。尤其是那双唇,水润粉嫩,现在正被它

的主人因为羞怯而咬住,又放开,再咬住,留下一排细密整齐的齿痕,看得李承宪心痒难搔,着了魔般低下头去,吻上

那片唇。

滕翼突然被李承宪吻住,大惊失色,一时忘了怎么反应。待感觉李承宪在自己唇上辗转吮吸,不时还伸舌添过他的唇角

,心中如鹿撞,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张口要大声喝止对方,却被李承宪趁机将舌也伸了进来,滕翼更是手足无措,张大

眼睛看着李承宪的脸在眼前极近的地方,近到反倒看不分明,只有一双眼睛无比清晰,深深的望着他,深邃无底,仿佛

要将自己全部吸进那眼瞳中去一般,里面荡荡漾漾,粼粼闪闪──全是深情。

滕翼仿佛被那双眼眸定住了一般,无法反应,任由李承宪在他口中索取,灵巧的舌探过口内每一处,仿佛在他心上舔过

一般,又是痒,又是酥,又搀着些不知何物的情绪,吻得滕翼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颤了起来。

直到被吻的全身无力,喘不气来,滕翼才悚然一惊,我在做什么?!

慌乱间猛推李承宪一把,正一掌推在李承宪伤口处。

李承宪正吻到情动,突然被一把推开,毫无防备之下伤口剧痛,吃痛下当场惨叫一声:“啊──!”

滕翼又羞又怒地站起身来,听到李承宪惨叫,心下不忍,随即又想到,这人自从受伤以后越发不老实了,疼死他活该!

于是横下心来,冷哼一声,甩下帘子出去了。

青山不语 17

滕翼走出车厢,听到李承宪在里面惨惨的呻吟,狠狠心不去理他,从旁边兵士手里牵过一匹马,翻身骑上。想想自己现

在定是面色酡红,让人见了徒惹人笑话,再加上与瑞王等人也不算熟识,便不与他们同行,远远地坠在李承宪马车后面

,想着李承宪若有事自己也能马上赶过去。

行不多时,旁边又有一人一马赶了上来:“李夫人?”

回头一看,来人一身简装素服,眉目秀丽,正是瑞王。

滕翼回了声:“瑞王殿下。”滕翼本不是中原人,对于中原的王爷自是没什么敬意的。

瑞王也不介意,笑道:“李夫人怎么没在马车里陪承宪?”

滕翼被他说的脸一红,答不上话来。

瑞王见状,笑得更欢:“李夫人不要介意,承宪这人虽然平日里看上去一本正经的,其实私下里为人滑头的紧,很不老

实呢。”说罢又盯着滕翼神色古怪地笑。

滕翼双颊直烧得厉害,心想难道刚才我跟李承宪在马车里的情状都让这人偷听了去?想想又不像。再回想起刚才的情景

,更是羞赧。然而抬头看见瑞王的一脸坏笑,又心有不甘,反击道:“瑞王怎么也没在马车里?怎么不见你那个不离身

的跟班?”

瑞王愣了一下,道:“你说阿克?”说罢紧张得看了看四周,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影子,这才放心地说:“马车里闷死

了!阿克以为我不会骑马,才总是让我坐在马车里不准出来。他哪知道亦鸣早就教了我了!他去跟亦鸣商量行程了,我

正好出来放放风。”

说罢瑞王一脸自得地笑着,鼻子都扬得高高的。看得滕翼心中奇怪,这瑞王是中原的王爷,是这一行人的首领吧?怎么

反倒怕一个小小的侍卫?不过见瑞王为人随和没甚架子,笑起来更是亲切又真诚,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滕翼不禁对他

更有好感了。再加上李承宪现在伤势已无大碍,滕翼不再像前几日那样忧心忡忡,不愿与人交往,此时见瑞王言语随和

有趣,待人又好,便与他交谈起来。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滕翼对瑞王更为喜欢,瑞王也喜欢滕翼简单直率的性子,不一会儿两人便熟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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