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不语——贰人
贰人  发于:2011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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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额边散落的发丝。

若是不喜欢自己,他从前又为何总是容忍自己对他亲亲抱抱,做些亲密的事?就算为了他姐姐,以他的性子也不会做到

这地步。看他总是会带着自己给他的玉佩,总是对自己不肯放手,甚至追到这里来,若说他对自己没有动情,谁信?

只是他不懂,不明白。

可是他其实也是喜欢我的吧。

李承宪又去亲吻滕翼,手却悄悄滑下,沾着少年的体液,缓缓探向那隐秘的禁地。

借着液体的润滑,试探地伸进去一根手指。

那里紧得不可思议,几乎难以进入。轻轻按压着,抚慰着,这才慢慢探入,刚进去一个指节,便听到滕翼大声呼痛,抬

起脚踹在李承宪腹部。

“唔!”李承宪一声闷哼,捂住腹部,手也收了回来。这小子下手真狠。

再看看滕翼也是疼得直皱眉,李承宪想了想,探手到枕下摸索着。想来这里是青楼,总会备着些床第间所用之物。不多

时,果然摸出一个小木匣,打开来,不去看那些奇形怪状的事物,只翻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旋开来一看,里面盛着些

晶莹剔透的药膏,馨香扑鼻,还带着点妖异的甜腻味道,想来就是它了。

手指挖出一些来,又探向滕翼的下体。细细的涂抹,揉开了,待感觉那个紧紧闭着的小穴终于柔软起来,这才又满满地

沾着些药膏小心翼翼地探了进去。

滕翼皱皱眉,并没什么动作。李承宪这才放心的将手指探了进去,将药膏涂抹开,轻轻来回抽动手指,见滕翼并没什么

不适,这才又伸进去一根。

耐心扩展着,一面注意着滕翼的反应,终于觉得里面足够接受自己了,滕翼竟也微微悸动起来,这才将手指撤出。

滕翼仍是有些迷茫,视线寻着李承宪,轻轻呢喃着:“李承宪……”

李承宪褪去自己的衣物,又重新覆上滕翼的身体,亲亲他的脸颊,答道:“我在这里……”手下拉开滕翼两腿,向上曲

起,将分身抵着那处微微收缩着的小穴。亲吻着滕翼的脸颊,沈身进入。

即使经过充分的扩张,滕翼的那里要接纳李承宪仍是很勉强。刚进去一寸,滕翼就开始呼痛,伸手推着李承宪。

李承宪也是进退不得,早已忍耐得快要爆发,额上汗水一滴滴落下。又哄着般细细密密地亲吻着滕翼,一只手伸下去抚

慰着滕翼的下体。终于滕翼又安分下来,伸手拥住李承宪的背脊,张着嘴喘着气,李承宪这才沈下身子,进入了滕翼的

身体。

“唔!”闷哼一声,背上传来一阵疼痛,心中暗骂,这小子属猫的啊,怎么还带挠人的?

下身却忍不住摆动起来,一下一下将自己深深楔如对方的身体。身下的人又是一声呜咽,哀哀叫着“李承宪……李承宪

……”,紧紧搂住他的背,随着他的动作沉浮着,将要被这情欲的波涛溺死一般。

李承宪看着自己额上的汗珠滴落,砸在滕翼眼睑上,不可抑止的低头去吻。和心爱的人合为一体的感觉太美好,他几乎

被这巨大的快感夺取心神,哪怕马上死掉也在所不惜。

身下动作不由渐渐加快,滕翼更是难耐地喘息。直至李承宪擦过他体内某一点,滕翼身体剧震,不能抑制地发出一声暧

昧的呻吟。

李承宪轻笑一声,亲亲他的额头,下身却毫不怜惜地攻击那一点,激得滕翼不住颤抖,紧紧咬住下唇,忍住几欲出口的

尖叫,却仍从齿缝中泄露出一声声破碎的呻吟。

被这快感逼得无处可逃,滕翼突然张开嘴一口咬在李承宪肩膀。

李承宪吃痛,差点泄出来,不禁双拳紧握,这小子真是猫么,侍弄得他舒服了就舔两下,叫两声,弄疼了就又踢又抓又

挠的,现在居然还咬上了。

肩上剧痛,李承宪却忍不住更是激动,下身更是激烈地运动着,顶弄得滕翼终于咬不住松开了口忘情地呻吟来。

屋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落得地上素白一片。

屋内却是热情如火,春色融融。

青山不语 41

一睁开眼李承宪就后悔了。

窗外冬日的晨光映着雪色,照进屋内,仿若划破梦境照进现实。

一夜迷梦也终于要醒。

望着躺在身边那人仍在熟睡,偎在他怀里。李承宪不由暗想,不知他醒来会作何反应?

我……这算做迷奸吧趁着他醉得不省人事占了他便宜。李承宪一手抚额,陷入深深的自我厌弃中。

因为一直得不到滕翼的回应,这些日子来李承宪积压了不少压力。虽是日日相见,夜夜同眠,却终不能与他亲近,甚至

连表露情意都做不到。

战争的临近,对未来的不可知,让他更是焦躁不安,频频犯错。而滕丽将要到来的消息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或许他怕的并不是滕丽来了,他与滕翼的事情就要被人发现,他与滕翼也就没法再走下去。他怕的是看到滕翼仍是懵懂

无知地叫他姐夫,向他道喜。简直像在用刀子一刀一刀割他的心一样。

一直以为他是喜欢自己的,只是不自知而已。耐心地等他,包容他,想着总会有与他两情相悦的一天。可是最近却越来

越觉得怀疑,他是否真的如自己所想般喜欢自己?而终有一天幡然醒悟,其实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再去等他了。

未来的事谁也说不清楚,或许他就这么上了战场再也回不来,也或许滕翼在以后漫长的人生路上终又遇见了别的什么人

,终于将他扔在了原地。只是少年时一场看不清的迷梦,一个面目模糊的难忘的人。

发现自己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也不能再等下去了,李承宪希望有所改变。

他跟滕翼不能再止步不前。

要么跟他说清楚,要么……就干脆放弃好了。

然而仍是不知如何做,如何开口。

难道就是这样趁着酒醉稀里糊涂地与他结合,就算是有所突破么?

李承宪懊恼不已,坐起身来。

只一动,便觉浑身上下无处不痛。醉酒后的头脑乍乍地发疼,背上昨晚被那小子挠的定是伤痕累累,现在正火辣辣的疼

着。肩膀上两排齿印,几乎咬破。腹部也一阵阵挛缩的疼,掀开被子一看,腹部青紫一片,昨晚挨的那一脚可是不轻。

李承宪苦笑,怎么这样子看来,自己反倒更像是被强暴的那个?

又不禁回想起昨晚,疯狂得近乎无耻的自己。心爱的人毫无防备地躺在他身下,他还有什么自制力可言?毫无节制地做

到滕翼哀哀求饶,却仍是不肯放过他。仿佛这是自己的最后机会一般,不能放手,不能停下。

即使现在回想起来,仍是忍不住身体发热。

看看身边熟睡的人,伸手拂过他柔软的发。待你醒了,又会如何看待这样的我?

轻手轻脚地起身穿起衣服,坐在床边受着滕翼。

枯等半晌,直到天色渐亮,远处街上隐隐传来人声,榻上的人才骚动了几下。

眼睫颤动几下,缓缓睁开。

刚醒来的滕翼仍是迷迷糊糊,皱着眉,仿佛正被宿醉的头痛折磨着。双眼仍是迷蒙不清,眨了几眨,眼界才终于清楚起

来,认出了床边坐着的李承宪,扯开嘴角对他绽出一个笑容。

随即便觉得嘴角牵扯得发疼,移动身体,身子仿若散了架一般酸疼不已,尤其身后某处更是阵阵钝痛得木了一般。滕翼

撑起身子坐起来,牵动下体疼得几乎坐不住。身上被子滑落下去,露出赤裸的胸膛,上面斑斑点点,鲜红色的小点在微

凉的空气中有些刺痛,滕翼认出那是吻痕。更觉出被子下的身体也是不着片缕,昨晚狂乱的记忆涌入脑中,滕翼整个人

如被雷击中一般,僵直不能动。

他跟李承宪……做了什么?

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跟姐姐的丈夫……做了什么?

旁边李承宪见他神色不对,惴惴不安地问:“小翼?”伸手想要扶他的肩膀,却被滕翼一把甩开。

滕翼看着李承宪,眼中渐渐溢满愤怒。姐姐马上就要来了,自己竟与他做出这种事?是泄欲?还是……

想想这里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青楼,李承宪到这种地方,还与自己做了这种事情,他到底把自己当做什么?

是姐姐的替代品……还是随便什么人都好,只是发泄?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近一年来自己与他相依相伴,再熟悉不过。而今更与他发生了亲密的关系。近不能再近,身体紧紧

相贴相容,甚至连灵魂都紧紧缠在一起一样。昨夜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一次次激情的碰撞,炙热的呻吟,全涌进脑中

,不断回放着自己焦灼的反应,还有上方满是汗滴紧皱着眉的李承宪的脸。

滕翼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要离开这里。

离开李承宪。不然自己真的会被逼疯。

抓过自己的衣物,胡乱套在身上,李承宪叫他他也不应。穿好衣服,忍着身上的不适,跳下床闷不吭声就往外走。

李承宪见滕翼要走,急忙一手拉住他,问道:“你去哪?”

滕翼再也忍不住,冲李承宪怒吼道:“放开我!你还想怎样?!”

李承宪闻言心中一痛,他终是恨上了自己。口中讷讷道:“我……我……”

滕翼愤怒道:“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就算你再怎么缺女人,再怎么想要发泄,为什么拿我……拿我……”滕翼说不下去

,狠狠甩开李承宪的手,向门外冲去。

李承宪被甩开手,见滕翼仍是怒气冲冲地向外走,又上前去扯他的衣角,口中叫道:“小翼,你听我说……”

滕翼推开他,怒吼:“不要碰我!从今以后我跟你再没关系!我绝对不会让姐姐嫁给你这种人!”盛怒之下,抽出一旁

桌上李承宪昨晚解下的佩剑,回身向李承宪劈去。

李承宪被一把推开,正站立不住,只觉眼前银光一闪,直觉地向后躲避,堪堪躲过要害,摔倒在地,仍是被剑尖划过左

侧脸颊,鲜血迸出。

李承宪惊愕,他……他这竟真是想要杀我?

他竟然恨到想要杀了我?

滕翼只觉剑尖一滞,带着划破肉体的钝响,接着便见李承宪坐倒在地,脸上一道骇人的伤口鲜血直流。

看到李承宪向他望来,一脸的不敢相信──还有伤心。眼瞳中映着自己的身影,手中长剑沥沥滴血。

几欲眩晕。

心也不禁紧紧揪了起来。

一瞬间,突然懂了。

李承宪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好,为什么这么轻易就原谅了他,为什么总是对他搂搂抱抱,给他做饭,给他盖被,趁他睡着

将他搂进怀中在他醒来之前又偷偷放开。总是用那么深邃的眼神看着他,总是对他包容地笑,总是给他所有他想要的,

又总是莫名地焦躁。

还有李承宪那些说不出口又总盼着他明白的心思。

全都懂了。

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为他心疼,为他难过。为他动怒,为他变得患得患失,不像自己。

总是不肯放手,不想离开。嘴上说着是为了姐姐,为了姐姐才要留在这里,为了姐姐才要留住那枚玉佩,为了姐姐才追

他来到这里。

可是想起姐姐跟他终会走到一起,心里又隐隐作痛,隐隐不甘。

自己这隐秘的,不堪的心思,可不是也与李承宪一样?

只是自己从前不懂,一直伤他。

直到现在也还在伤他。

然而,他与李承宪……他们怎么能?

都是男儿,又怎么能走到一起?更何况,他本该是姐姐的丈夫?

姐姐,姐姐……原谅我……

我怎么能……怎么能喜欢他?

这刚刚明晰的心情一刻也不能留。必须将这要吸走他的生命一般的感情扼杀。

下定决心,从腰上扯下那枚玉佩,扔进李承宪怀里。

“还你。没有什么婚约了。姐姐不会来了,我也不会再呆在这。我们以后再没有任何关系。”

不顾李承宪惊愕的脸,扔下手中滴血的剑,滕翼转身冲出门去。

身后没人追来。

青山不语 42

李承宪摔坐在地上爬不起来。

看着滕翼渐渐跑远,却没法去追。

他很恨我。恨得想要杀了我。恨得要跟我断绝关系,再无关联。

拾起掉落胸前的那枚玉佩,用手心轻轻摩挲。温润的玉石仿佛还残留着那人的余温。

曾经这么珍惜,贴身收藏。自己威胁着要夺回去,他便崩溃了一般哭得撕心裂肺。

曾经怎么也不愿放手的东西就这么轻易地解下,扔掉。

面上伤口仍在淌血,模糊了他的视线。一滴鲜血沿着下颌滑落,滴在玉佩上,猩红刺目,触目惊心。

收拢手掌,将那玉佩握在掌心,沾了血迹的玉佩湿滑,他牢牢握住,眼睛望向门外,却知道有些东西再抓不住了。

结束了。

滕翼匆匆逃出后院,待再看不见李承宪所在的那间厢房,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下。

靠着墙壁,缓缓调息,只觉浑身上下都是痛。心中更是被狠狠揪住一般,丝毫不敢再去想屋中那人。

不再去想,滕翼抬头看看,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刚刚只顾跑也不辨方向,此时更是茫然。扶着墙壁一步步走去,突然

听到不远处有人声。

抬头一望,原来已到一扇小门。外面是一条僻静的街道,在这清冷的清晨并无人过往。

门前阶上站着一人,身披纯白貂皮大氅,正是瑞王。一头乌发散落,衬得更是肤白似雪,黑发如缎。面容秀丽,神色却

是萧索凄清。

阶下站着一员红衣小将,一身铁甲,一领猩红披风,立在阶下皑皑白雪间,正是整日侍立在瑞王身畔的骠骑将军史克。

身后停着一辆马车,也不见车夫,想来是史将军自己驾着。

滕翼见是瑞王,正想向前去,却又怕自己现在这样被人看出什么。正踌躇间,却听到不远处两人说着什么。两人压着声

音,滕翼听得模模糊糊,然而听两人语气却觉得是在争吵什么。

只见史克语气愈渐激烈,阶上瑞王却别过脸去,不去看他,抿紧好看的唇,只是摇头,始终不发一语。

滕翼见状也不好上前,本不好意思偷听,可是看看眼前出去的路只有这一条,便只好缩在一边墙后。

只听史克状似激动地说了一会儿,见瑞王仍是毫无反应,突然停了下来,直视瑞王,缓缓开口。

下了一夜的雪,天地间一片白茫茫。清晨院子里的人们还没起床活动,衬着银白的雪景更显寂静。落雪后格外澄澈的空

气中只余史克清朗的声音回响。

“泉涸,两鱼共处于陆,恋恋不去,依依不舍。纵相呴以湿,相濡以沫,终逃不过双双亡于涸泉的结局,苦人而又自苦

,何苦来哉?”

瑞王闻言,终是回过头来,看他良久,才道:“那便相忘于江湖吧。”

史克闻言身子一震,面如死灰。正待说什么,却刚好看到瑞王身后不远处滕翼也因触动不小心动了一下,便又把话嘴边

的话憋了回去。

瑞王也听到身后的动静,回过头来,见到滕翼一脸歉然地从墙后走出来,神色一变,随即又恢复如常,开口唤他:“小

翼。”

史克在阶下见有别人,也收了态度,恭恭敬敬抱拳向瑞王低头行礼,道:“殿下,先回府吧。请上车。”

瑞王摇摇头,将滕翼唤进身前,也不看史克,道:“史将军先回去吧。难得雪色正好,路上又没旁人,我与小翼走走。

史克待要再说,却见瑞王已拉起帽子,与滕翼向外走去。史克也只得作罢,只站在原地看着两人渐渐走远,在平整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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