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瑞安城的寒月宫。
寒月宫的地址除了是寒月宫的弟子,外人根本不知道,就算是宫中弟子也很难说的全具体地址在哪?
武林中的人是怎麽知道寒月宫的地址的?还是说寒月宫出了叛徒。想到事情的严重性,寒一不再耽搁马上往宫中赶去,
他必须向宫主禀告情况,飞鸽传书因为有内奸而变得不可行,在没查出内奸是谁时,任何人都是不能信任的。
寒一一踏进瑞安城便察觉到了城中多出了许多从不曾见过的陌生脸孔,不安感更强烈。四周窥伺的视线中透出一阵阵阴
寒,看来城中已经潜进来不少想要对寒月宫不利的武林人士。
寒一调动全身的内劲,仔细查探了四周,发现没有人跟踪之後,拐上了一条僻静的小路。
走了一段距离,寒一浑身僵硬地停住了脚步,前面有一个黑衣男子阻住了他的去路。
黑衣男子脸上带著白色的面具,身上有著几片吹落的树叶,他已在此处等了很久。仿佛早已预料到寒一会在此处出现。
寒一警惕的看著黑衣男子,手悄悄地探进了怀里。
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寒一看不出来对方是的深浅,那只能说明一种情况,他的功力已入化境。如果是君敛情的话,或许可以与他一战。
第二十二章
寒一警惕地著黑衣男子的出手,心中想著无数种脱身的方法,然而当漫天的气机向他袭来的时候,他发现他根本无处可
逃,几十年所学的功夫在这人面前像是刚学会走路的小孩与大人之间的差距,在这个人面前,他根本无力招架,才几招
便被一掌印在了胸口。
跌落在地上,从胸口处传来的冰冷的触感,寒一睁大了眼睛。
“是你?”
怎麽是他?
他为何要背叛主子?如果是他的话,最了解寒月宫的内部情况的是他,如此看来,寒月宫要毁在这个人身上了。
黑衣男子慢慢地走向受伤的寒一。
“看来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那我更不能留你了!”
寒一努力撑起身体,向後移动,黑衣男子一步步逼近。
“一开始你便没有打算放过我吧。”
寒一说这话的时候,手猛得插入土里,扬起一大片尘土袭向黑衣人露在外面的眼睛,黑衣男子嫌恶地往後退了几步,以
免污垢落在衣袍上,却漏看了夹杂在飞扬的尘土中细如牛毛的暗器,待发现时已是避之不及,一枚针刺入黑衣男人手掌
中,
寒一趁此机会逃走,黑衣男人中了暗器,眼见著手掌迅速地黑了下来,怒不可遏,在手臂上连点几处穴道,以免毒气攻
心,几步追上了因受重伤而逃不了多远的寒一。
黑衣男子脚一勾,地上寒一掉落在地上的剑道了他的手中,黑衣男子嘴角浮现嘲讽的笑容,剑上灌注了劲气,向寒一掷
去。
噗!
兵器刺入肉里的声音,剑贯穿了寒一的胸口,寒一像是断了线的纸鸢往前扑倒。
“寒一!”
撕心裂肺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寒一抬起重若千金的眼皮,映入眼底的是君敛情焦急担心的眼神。
说好了要在一起的,现在他恐怕要食言了。饱含歉意的眼神让匆忙赶到的君敛情心头一沈,不,他不会有事的!
“你答应过我的,要同我在一起,如果你做不到,我绝对不放过你,绝对不……”
君敛情说得咬牙切齿,然而说著说著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慌乱地抹掉脸上的泪水,君敛情护住寒一的心脉,抱起人就
往寒月宫而去。
黑衣男子自然不能让人给跑了,飞身过去阻拦,另一道身影阻拦在他前面。
“你带著寒一先走!”
樊纪文对君敛情喝道。
“多谢前辈!”
情况紧急,君敛情略一点头,迅速地离开。
“老朋友,多日未见,何不叙上一叙,何必急著离开你?。”
樊纪文挡住了黑衣男子的去路。
“滚开!”
“我不能让你毁了寒月宫。”
“哈哈!你来得太迟了,寒月宫现在恐怕也只剩下残砖碎瓦了!”
黑衣男子张狂地笑道。
“寒泯不会轻易让你得逞的。”
樊纪文相信寒泯应该能带著寒月宫走出困境。
黑衣男子冷笑一声,见没机会追上君敛情两人,立刻放弃追踪,消失在树林的另一头。
黑衣男子如此张狂,肯定留有後招,樊纪文当即赶到寒月宫。越靠近寒月宫,路上的尸体越是堆积越多,有武林其他门
派的,有寒月宫宫众的,鲜血积聚成河,残尸堆积成山。
断了的兵器,坍塌的房屋,烧焦的柱子,寒月宫当真要毁了麽?
隐隐听得後山有兵器相接的声音传来,樊纪文立马掠去,却是左使和右使在抵御前来围剿的武林人士,两人身上多处伤
痕,明显已经招架不住,只是拼著一口气在支撑著,而前来围攻的武林正派也损失惨重。
樊纪文出手一招逼退勇车轮战术的武林正派。
“你们先去调息,这由我来对付!”
木石,玄佑盘地而坐运功疗伤。
“你是何人居然帮助寒月宫之人,说,你可是寒月宫同夥?”
“在下寒月宫前任教主樊纪文是也!是你们想要毁灭我寒月宫?”
樊纪文冷眼瞧著这些杀红了眼睛的武林人士,众人被他一眼瞧得心生寒意,不由向後退了一步。
“寒月宫危害整个武林,是为魔道,人人皆可诛之。”
人群中有人这样嚷道。
“想要铲除寒月宫,先踏过的我的尸体再说!”
樊纪文冷笑。
“寒泯呢?”
危险迫在眉睫,做为一宫之主的寒泯却迟迟不见人出现,樊纪文有些不悦得皱起了眉头。
“君公子被人掳走了,宫主仓促交代了几句就单独赴约,这些人是在宫主走後才突然出现的。”
玄佑替寒泯解释道。
“什麽?公子被掳走了,被谁给掳走的?现在人在哪里?”
寒一的伤已经稳定下来,内有性命之忧,君敛情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这消息,只觉晴天霹雳,君耀阳的伤并没有好全
,身体不宜搬动,何况是被人绑走,生死未卜。不行,他必须得赶过去,君耀阳待他有如父兄,是不可或缺的存在。现
在他只希望在他赶过去的这段时间内,寒泯的能力有够强大,能保护君耀阳不受到任何损伤。
君敛情将昏迷的寒一交给木石、玄佑照顾,同樊纪文以眼神示意,先行离开。有樊纪文在,他不必担心寒一安全,他对
付这些武林中人绰绰有余。输赢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第二十三章
那天晚上,夜已经深了,君耀阳还未休息,距离他提出让寒泯重新雕刻一只玉镯已过了十天,据寒二打探来的消息,寒
泯这几日一直将自己关入房间,不允许任何人进去打扰,现在应该差不多了吧,不知道这次他雕刻出来的会是个什麽东
西,君耀阳有些期待。
门外传来很轻的一声响动,大概是寒二回来了,君耀阳猜测。
门被人推开了,一股清凉的夜风吹进房内,进来的却是一个黑衣男子,脸上带著面具,浑身散发著冷凝的气息。更可怕
的是黑衣男子手上提著一个人,这个人正是本该在这个时候回来却没有回来的寒二,此刻寒二的身体软垂著,已经没有
了呼吸。
君耀阳见看见黑衣男子手中提著寒二的尸体,心中又是难过又是愤怒,寒二虽然话不多,在照顾他这几天里却是一心为
他著想,现在寒二死在了这个人的手里,君耀阳对这个男人产生了莫大的敌意。
黑衣男子将寒二的尸体随手抛在地上,走到君耀阳的床边,阴冷的目光在君耀阳身上打量。
“你最好别耍什麽花样,否则他便是你的下场!”
黑衣男子冷冷地提醒暗自动作著的君耀阳,君耀阳的动作一僵,停下动作。
“阁下既然能闯到寒水院,功夫想必十分地高明,在下区区一个伤患,阁下要杀在下不过易如反掌,然而阁下到现在都
没有出手,想必阁下还是另有目的吧?”
“临危而不惧,他挑人的眼光还不错。”
黑衣男子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他?
黑衣男子口中提到的他该不会是寒泯吧?君耀阳出谷不到一年,也没有和人结怨,想要他的命的人应该没有,他找上自
己恐怕是针对寒泯,寒泯与整个武林正道为敌,要杀他的人自然不在少数,一提到寒泯就恨不得要杀之而後快的人更是
不在少数,但这个人提及寒泯的时候眼神很复杂,既有长辈对晚辈的欣慰,又好像有一种仇恨的情绪夹杂其中。
君耀阳思及初见寒泯时,他身受重伤,从他走火入魔时说的话可以看出他的师父背叛了他,在他练功到紧要关头,出掌
偷袭才导致他走火入魔,失去了记忆,那麽眼前的人极有可能会是寒泯的那个师傅。
“你是寒泯的师父?为何要三番四次地加害於他?”
君耀阳肯定地道。
“哦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黑衣男子淡漠地道,他并不惊讶君耀阳知道会知道他的身份。
“如果你打算借此拖延时间的话,我劝你别有这种想法了,如果不想我动手的话就跟我走。”
黑衣男子冷冷地打断君耀阳的话。
君耀阳没有办法。
“我现在不能动了,那就得麻烦你了。”
君耀阳不慌不忙地道,一点也不像是被绑架的人。尽管现在他确实连坐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但他并没有表现有任何慌张
的样子。
“你别想耍什麽花样!”
黑衣男子狐疑地看著他,冷冷地警告君耀阳。
君耀阳无奈地笑,如果他还有力气就不会坐以待毙了。
黑衣男子走近床边,几近粗鲁地抓住君耀阳的手,冰冷的手指让君耀阳冷的瑟缩了一下,黑衣男子微露惊讶,这个脉象
……
寒水院外传来轻微的响动,黑衣男子侧耳听了一阵,眼里浮现一丝讥诮的笑意,当下不再给君耀阳拖延的机会,抓著君
耀阳就要走。君耀阳被黑衣男子大力的拉扯,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苍白若纸,摇晃著就要摔倒。
黑衣男子见君耀阳随时都可能昏倒,时间已不能再拖下去了,他不耐烦地冷哼一声,嫌弃地看了一眼君耀阳,把人抱在
怀中向窗外掠去。
寒泯拿著刚打磨好的玉镯,急步走去寒水院,刚走近寒水院,寒泯神情变的冷凝,院里多了一份死气与血腥味。寒水院
有人潜了进来,并且有人死了。寒泯瞳孔紧缩,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君耀阳的房间,一脚踹开紧闭的房门。
寒泯的心沈到了谷底。
房间内,负责护卫君耀阳的寒二已经死去多时,身体冷硬。床上空空如也,床铺上一片凌乱,被子掉落在了地上。君耀
阳是被人强硬带走的,寒泯想到这里更是担忧不已,他的冷静在这一刻都早有消失不见,想著君耀阳可能会遭遇的危险
,他便无法控制的要狂乱。
寒泯强迫自己要冷静,走到寒二的尸体旁,仔细查看寒二身上的伤口,寒二的致命伤很明显,是被人用强劲的内力震碎
了心脉致死的。
这股内力与寒泯所习得功夫一脉相承。
寒泯知道是谁掳走了君耀阳了。
居然是他,没想到他还没死心!
比起当初的背叛,这次更不能原谅!他居然敢伤害君耀阳,这次寒泯绝不会手下留情,不管这个人是将他从小带到大教
他一身武学的师父,尹无心!
寒泯匆匆召集左右两位护法,以及各个堂主,将宫中的事情简单的交待清楚,带上剩下的八个暗卫离开了寒月宫,向尹
无心有可能藏匿的地方而去。
第二十四章
尹无心带著君耀阳去了一处地方,那处地方是同邻国焰国交界的一处山脉,山高而险,登上山脉最高的山峰雁回头,就
可以将两国的风景尽收眼底。
雁回头,这名字源自於百姓的说法,雁回头,雁回头,大雁往南飞到这座山的时候因为山峰太高,而无法飞过,终日徘
徊哀鸣数天而返寻找他处可以栖息的地方。
尹无心同君耀阳便是向雁回头而来,花了一天的时间才走到半山腰,这时天色已晚,尹无心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就找到
了一处可供休息的山洞,依尹无心对这地形熟悉的程度来看,他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他将君耀阳抓来这里又是有什麽
目的?
燃起的篝火照亮了山洞,尹无心将君耀阳放下後,坐於一旁,手里无意识的拨弄著柴火,双眼盯著篝火不知道在想些什
麽。君耀阳的精神不是很好。身体本就还未复原,何况还怀著孩子,这一天的折腾下来小腹又开始隐隐在痛了,身体尽
量地蜷缩著护住高高耸起的肚子,心中对肚子处的疼痛十分地忧心,不知孩子能不能保护住。
君耀阳背对著尹无心躺著,尹无心没有发现君耀阳隐忍的痛苦、脆弱的姿态,就算发现了又能怎麽样?他关心的只是如
何报仇,君耀阳只是尹无心用来引寒泯来这里的诱饵,鱼上钩了,饵自然就不重要了。
模模糊糊地睡著,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片刻,也许是更久,君耀阳又醒了过来,肚子不舒服,浮肿的蜷著的腿又
开始抽筋了。想伸手去揉揉抽的厉害的脚,不过因为中间隔著个肚子怎麽也够不著,伸出的手徒劳的挥舞著。
尹无心被君耀阳的动作惊醒,冰冷的双眼看注视著动作困难的君耀阳良久,见君耀阳痛得实在厉害了,这才走过来。
“这里?”
尹无心按在君耀阳的腿上。
君耀阳点头,尹无心的这番动作让他十分的惊讶,他想不到尹无心竟然会帮助他按摩抽筋的小腿,也许尹无心并不像他
外表表现出来的残酷无情,只是是因为什麽事情导致这师徒二人反目成仇、互相憎恨?他们之间可有冰释前嫌的可能?
大概是在君耀阳睡著的时候,尹无心脸上的面具被取了下来,面具下的脸可称得上丰神俊朗,黑亮、深邃的眼神寒光点
点,君耀阳发现他这双眼睛与寒泯的眼像极了。同样都是的清冷中带著孤傲,同样的执著而脆弱。
尹无心脸上布满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伤口很深,可见当初刻下这些伤痕的人有多麽大仇恨才能如此的残忍,君耀
阳不忍再看。
“很难看是不是?这是我自己刻上去的。”
尹无心知道君耀阳在想些什麽。
“为什麽”
君耀阳忍不住惊讶的问道,为何要勇如此极端的手段伤害自己,难道他疯了不成?
“你认为我是疯子对不对?我没有疯,他不是喜欢这张脸吗?那我就毁了他,只要是他喜欢的我便要毁了它。”
尹无心被刀划伤的脸扭曲著,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说不出的恨意与报复後的快意。
“你说得那个人不会是寒泯吧?”
君耀阳不禁脱口而出地问道,他知道寒泯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可是从尹无心一提及寒泯时又爱又恨得复杂眼神,处处针
对寒泯的动作,让他生出了荒唐的想法。
尹无心好像被君耀阳的这个问题给哽住了,布满伤痕的脸抽搐了一阵。才咬牙地道。
“自然不是!”
君耀阳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不然他都不知道要怎麽办才好了。
“是他的父亲,焰皇,寒烨!”
尹无心念到这个名字时候,散出强烈的恨意,如果寒烨在他的眼前,君耀阳毫不怀疑尹无心会将寒烨挫骨扬灰、吞其肉
寝其皮。
他恨极了寒烨这个人,如果不是他,他便不会活著如此痛苦,背负著所有的罪恶,过著如在地狱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