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凶之后——绒布线袋
绒布线袋  发于:2011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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僚,还有些身份不明。总得数量倒不多,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个人,不超过十个,徐伟平也差不多都见了一遍。

有几个徐伟平很早就都认识,甚至可从自己刚开始跟着周盛起追溯。自然对方也都熟知徐伟平,见了面就象久别重逢的

熟人般打招呼,该有的寒暄客套一样不少。各位都是久经沙场、走南闯北的老世故,涵养丰富,气度从容,即使周徐两

人同时在座,主宾众人也能相谈甚欢。

晚上,徐伟平照例哄了小维上床入睡。一开始小维不肯一个人睡,徐伟平不知道他已经习惯的事情,为什么今天又犯起

了别扭。

小维搂住徐伟平的脖子:“哥,我害怕……”

“怕什么?”

“我怕……我怕……”,他怯怯的向窗外看,映在白色窗帘上是窗外随风摇曳的树影,在小孩子眼里,确实很象想象中

的怪兽鬼怪在张牙舞爪。

徐伟平安慰他:“只是树的影子,没什么好怕的。”

“……它会不会进来?”

徐伟平看看小维,笑着捏捏他的脸蛋,“不会的,我把窗户都关好了,它进不来。”

小维并没有放下心,拉着徐伟平的衣角不放,撅着嘴巴央求,“哥,你陪我一起睡……”

“小维……”徐伟平上床与小维并排坐着,搂住他宽阔的肩膀,小维顺势拥抱哥哥的腰,脑袋依偎在哥哥的胸前。徐伟

平说,“小维,听话,学会一个人睡,你都是个大伙子了,看,胳膊从哥哥的还高,个头比哥哥还大,夜里一个人睡还

有什么可怕的呢?你不是一直说小朋友要长大吗?长大的小朋友都是要跟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分开,一个人一个房间睡的

。”

小维嘟哝,“我不要一个人睡,我不要跟哥哥分开……”,过了一会,仰起脸看着徐伟平,“哥,你陪我一起睡,你不

要跟那个人一起睡,大人不怕黑,小维怕黑……”

徐伟平无奈的摸了摸弟弟的脸,心里十分不忍,也就硬不下心肠定要小维如何如何。于是哄着他说:“好吧,你先躺下

,我就躺你旁边,看着你睡着……”,小维很高兴,执意掀起毛毯,把自己与徐伟平都盖上,让他与自己脸对脸的躺好

,仿佛这样,哥哥就不会乘着自己睡着的时候溜走。

等到终于将小维哄睡着,徐伟平悄悄抽身起来,为小维掖好毯子——即使是夏天,山中夜里温度还是颇低的——带上门

,回到自己卧室,看到周盛正在聚精会神的照镜子。

他一会解开浴袍左右打量自己的身材,一会脸凑到镜子前自怨自艾的拔弄两鬓,徐伟平经过他时,他就拉了徐伟平与自

己并排站着,一起照视良久。

“……眼看着,已届不惑了——”,好半天,等到徐伟平不耐烦的走开,周盛才幽幽的感慨一句。

“你去年就40整了吧?”徐伟平很不知体谅的问。

周盛轻飘飘的“嗯”了一声,坐到沙发里,说:“老卢年纪也就比我大了两岁——就是今天那个两鬓斑白的——你看他

简直象个老人家。他还要烦恼他那个十六岁的宝贝女儿交了个小混混一样的男朋友,我都忍不住说,教养儿女本身就是

件辛苦的差事,若无十二分的耐心,还是不要轻易投身其中的好。”

徐伟平说:“每个人人生见解不同,你看他辛苦,他说不定看你就很荒唐。”

“哦?”,周盛歪着头,感兴趣的问:“荒唐?我怎么荒唐了?”

徐伟平不说话,只顾自己倒了一杯水吃药。

周盛低缓了声音,说,“伟平,是你觉得我荒唐吧?”

徐伟平看了他一眼,平淡的说:“我没有资格这么说你。”自去浴室里洗澡。

一会儿擦干头发出来,周盛仍旧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看到他,就关了电视,说:“要说荒唐,回想我年轻时,确实干过

许多荒唐的事情,不论是人生理念上,工作上,感情上——”

徐伟平料不到周盛还在纠缠这个话题,看来自己在洗澡的时候,周盛独自一个人在外面就开始耿耿于怀的思考起“自己

倒底有多荒唐”这个命题——

周盛继续说,“年轻的时候确实轻狂、随便,犯下些错误。可若此刻让我重回那时,只怕我也不会去改变什么。漫漫人

生路,若一味总是循规蹈矩、谨小慎微,每一步都怕行差踏错,都怕失去,不敢闯上一闯,走不同的路,一辈子又能有

什么成就?97年,华茂到香港融资,在许多人眼里是不可思议、惊世骇俗的举动,没人相信我能运作成功,世人说我一

个“狂”字,我都不会去用言语证明解释什么,事实就是最好的回应。现在,华茂开始运作对莫瑞森海外资本的收购,

吸引诸多眼球关注。成功还是不成功,取决于天时地利人和,我一贯的风格是要放下负担,分析好形势,做出判断,抓

住机会,放手一博。好比登山一样,只走前人给你开好的寻常平坦路,怎可有机会攀登到险峰之颠?即攀不到顶峰,世

人难得一见的大好风光你就更无缘尽情领略享受了。”

徐伟平安静听他说完,低下头打开笔记本写日志,就着他的话题,随口问了问莫瑞森并购谈判的情况。这几天,吃过午

饭,周盛的幕僚就会带了最新的进展向老板汇报,还有周盛的智囊团,也常在书房或客厅里开会议事。每逢这个时候,

徐伟平就自动隐身,只呆在楼上小维的房间里,陪小维玩,或在卧室里上网。他从不参予过问周盛工作上的事情,若是

来拜访周盛的陌生客人偶然见到他,也只当他是周盛带在身边的一个“情人”,坊间流传周盛有许多同性情人,所以众

人全都见怪不怪。

只是这个情人即不年轻,也不漂亮,对周盛也不亲热,态度始终淡淡的,还带着一个拖油瓶的弱智弟弟,搞不清楚状况

的人看到了自然是很疑惑,又只能当他是老板的“朋友”,总之,徐伟平的身份就在“情人”和“朋友”之间模糊不清

的摇摆不定,显得神秘莫测。

第三十章

周盛是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也不向旁人多解释一句自己与徐伟平的关系。这天晚上窗外夜色清澄、微风送爽,令

人心旷神怡。周盛从沙发站起来,一边与徐伟平聊着并购谈判上的事情,走到他身边,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过了一会

,手摩挲入他的衣服里。

徐伟平拉开他的手,“等一会我要去陪小维——我答应了今晚陪他一起睡的……”

周盛没有抽回手,反而靠得更近,“你得教育好你弟弟,不然今天陪他,明天陪他,成了习惯,他就始终不肯一个人睡

了……”

徐伟平说:“他刚到了陌生环境不适应——他还是个小孩子,你不能对他太严刻……”

周盛说:“你弟弟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好。今天宽限你一晚,明天晚上就得回来。”

徐伟平听不出他平淡的语气是命令还是开玩笑,索性不再答话。周盛来了兴致,开始亲吻他的脖子,搂住他的腰,掀起

他的睡衣抚摸不停,徐伟平阻止他,说:“你别这样……小维说不定就醒了,我得去看看他……明天吧,不然等一会我

还得洗澡才能去小维那儿……”

周盛不听不顾,用力把他推到床上去,手伸到他的裤子里,突然低声在他耳边说:“今天我想射到里面……”

徐伟平愣了一下,“嗯?”

“我们今天不带套试试……我想直接射到你里面……”

徐伟平一下子把他掀开,翻身意欲下床。周盛一把拖住他的腰,重新把他摔回了床上,压在身下。

徐伟平奋力挣扎了几下,完全没有效果,双手反而被抓住扭在床头。徐伟平沉下脸,严厉了声音说:“周盛,你别发疯

了,我不可能答应的——”

周盛吻了吻他的嘴角,“伟平,你相信我,很安全的——”

“不行!绝对不行!”徐伟平拼命摇头。

“你担心我什么?”周盛紧盯住他的眼睛,“你以为我在外面很乱,怕我染病给你?”

徐伟平心想那是当然,而且他更害怕的是如果这次答应了,以后肯定就形成了惯例,次次要求如此了。可看到眼前周盛

一脸不悦的样子,徐伟平又担心若是率然激怒他,万一被他颠狂发作起来,今天晚上又要不得善终。于是徐伟平只好急

急的劝他:“周盛,你又不是十七八岁冲动无知的小孩子了,安全措施是必备的,对大家都有好处,你是成年人总得对

自己的行动负责吧。”

周盛衔住他的耳廓,含含糊糊的说:“我自然是对你负责,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我在外面绝没有你相象的那么乱,

而且都有戴套……和别人注意安全,和你之间就别搞那么生份了……你现在什么都是我的,乖一点,听我的话,试着不

带套做一次……我早就想试试X到你里面的感觉……”

徐伟平被他说得心烦意乱,猛得拱动身子,大声说:“我怕我有病,行了吧!”

周盛动作停滞住,掰住他的下巴,问,“什么意思?”

徐伟平能够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的人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原本高涨的热情一下子偃旗息鼓。他趁机推开对方,迅

速的坐起身,下了床。

周盛却很较真似的,阴沉着脸,坐在床上说,“徐伟平,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过去?早点跟我坦白清楚。你要觉得当

面跟我说难堪,就都写下来,明天交给我。”

徐伟平讶异的看他一眼,很反感他这种审问犯人的口气。徐伟平也很反感周盛总是问他过去八年里的SEX经历——不是关

心他的感情生活、跟哪些人有过交往,而只是专注于他与这些人(神通广大的周盛都有这些人的名单)有没有上过床,

怎么做的,做到底没有,是0还是1……诸如此类。

如果徐伟平说他跟这些人没有上过床,甚至压根就不是周盛想像的那种关系,周盛会不会相信?说起来,连徐伟平自己

都不相信。离开周盛之后,他贫瘠乏味的感情世界中唯一痛苦挣扎着的只有一个命题:自己倒底是不是同性恋?

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徐伟平试着去交往,去探索,去证实。他认识一些很不错的女孩子,一开始,他那种彬彬

有礼的气质很吸引她们,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最终的结果要么是平淡的分手了,要么就是不了了之。他习惯上把生活

的重心大部分落在工作和小维上,其他的似乎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在大学时的一位学长出现在他

的生活中,他们若有似无的保持着暧昧的接触,半年后,学长也受不了,友好的向他说再见。有个交往过的人说他在感

情上就象不解风情的木石,总是微笑着,温文尔雅的让陌生人觉得可亲,可要想与他有亲密关系,他又清冷的让人难受

。除非有人放了一把火,把他这尊木石雕象点燃,他才能激动暴跳起来,风风火火一把,然后就燃成了一团灰,什么都

不剩。

徐伟平觉得自己不正常,即不喜欢男人,又不喜欢女人。其实当他有欲望的时候,他会想起周盛对他的爱抚,可是他潜

意识里不愿意承认,就压抑下来,还跑去看心理医生。心理医生指出他根本不是性冷淡,只是存在性向上的焦虑,徐伟

平就再也不去看这个心理医生了。他就是不肯承认自己的倾向——在被周盛强行掰弯之前,他记得自己是喜欢女孩子的

,看到夏天女生们穿着清凉的时候还会激动,他不明白最后怎么就变成自己的性向问题。他一开始始终坚信自己只要摆

脱掉周盛,一切都会恢复正常,后来看并不是这个样子,起码他的性取向是回不去了。

还没等他抽空对自己的性向取得认同,金融风暴席卷全球。生意破产,合伙人跳楼,一连串的打击接踵而至,徐伟平也

就没空再思考自己的取向和感情了。如今周盛不停的关心他在八年里的SEX经历,徐伟平觉得自己完全没必要向他希望的

那样交待清楚,就算被周盛误解他过得很乱,他也懒得解释。

他越不肯好好坦白,周盛反倒越在意起来。第二天吃早饭,周盛又盯着他说了一遍。徐伟平低着眼皮,安静的吃着自己

盘里的培根炒蛋,一言不发。周盛把任务交待下,晚上一定要看到他的报告。徐伟平就象没听见一样,半分反应没有。

下午,老陈从A市过来了。周盛与他的那群智囊团正在书房里喝咖啡聊天,老陈不参与他们的讨论,便来走到露台上,看

看徐伟平。徐伟平一个人正在上网查资料,老陈搬了把椅子坐在他身边。

徐伟平见到老陈还是很高兴的,因为在这里,虽然来来往往很多人,但没有一个是可以说得上话的朋友。他在这里没有

事业,没有身份,没有位置,没有自己的生活,只是周盛的一个附属。在周盛的朋友和幕僚眼里,他压根就不是一个独

立的个人和存在,而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上面挂着“周盛专属”的宠物标签。

所以,此刻老陈能够与他并肩坐在一起聊天,徐伟平发自内心的露出了笑容。虽然老陈一直在替周盛做事,但前一段时

间与他在A市接触了那么多,徐伟平知道老陈为人和心地都挺不错,心底里早已把他当成朋友。

老陈聊了聊自己在A市的近况——还是忙,忙着到处跑腿呗。老陈说。

徐伟平望着老陈那张黝黑沧桑的面孔,整个人象被拉长了的猎狗一样,精明、低调、机敏,大得出奇的两只眼睛中时时

刻刻透出坦诚、探究、洞清事世的光亮,而此刻大概是从A市赶来H市在飞机上熬夜的关系,深深的眼窝里泛出一层少见

的疲惫神情。

徐伟平说:“老陈,我看你是不是要休息一下?”

老陈说:“不用,我晚上就回去。”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变成半躺在椅子上,两条腿长长得搭在一起,伸出去很

远。徐伟平想起以前听老陈说过他还未转业前,是部队里的长跑冠军。

所以老陈在有些方面还是保留着军人的素质的,比如站得腰杆挺直,走路一阵风,吃饭的速度也很快。很少能看到他有

肩头松懈的时候。

他们又聊了一会,提到田金海一案,由于杀死田的凶手至今还没有找到,眼看着也就快要变成悬案一桩了。很多人还是

倾向于认为是道上“黑吃黑”,找了职业杀手干掉了田。田金海死后,受益最大的一方是他的对手,自然也就是成了首

要的怀疑目标。不过由于树倒猢狲散,他的爪牙们没了后台,渐渐嚣张气焰不再,个个七零八落的自寻出路去了。

“那个斗鸡,”老陈突然说:“就是田金海手下的最狠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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