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顾勒受不了了,她告诉叶鼎尧:“必须把暖暖送到她父母那儿去,小孩子就该由父母带,我姐夫想念暖暖,他能既照顾孩子又照顾我姐,他有这个能力,即使不能,也应该让他们知道,生活的本身,就是这样的,什么都会发生,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人生。”
叶鼎尧没有反驳,只是微笑了一下,“勒勒,生活需要学习,谁都一样,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才是最好的状态,期间花样百出,此消彼长,任何一方都不要落下,落下了就是去了与对方不匹配了,就很难走下去了,在这期间,彼此一定要舒适的享受彼此的内心,并且为对方准备自己舒适的内心,能让双方在对方的心里打个滚儿,撒撒欢儿。”
顾勒愣愣的站在玄关处,眼光慢慢的落满了微露,如果你在恰到好处,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几乎满足了你的所有的想法,甚至连你独自在等待爱人的岁月里,心里模模糊糊想过,却无法形成的那些对爱人的想法,他都实现了,顾勒心里忽然明白了一件事,这样一个人,即使,他没有爱上你,只要你不会觉得自己的爱那么尊贵的不容任何人侵害,只要你不会把自己放到一个变态的高位上去,只要你不胡搅蛮缠,他不但不会伤害你,还会给你最广阔的一种爱,让你在离开他的岁月里,仍旧会时时感觉到温暖,顾勒为了不失态,不由得笑了一下,“我一直不能想清楚一些问题,我不知道从哪儿下手,就像我毕业之后,一直试图在著名的那些心理诊所就职,我投递了很多的求职信,可是没有音信,我认为国内的这方面还不成熟,不会有更好的发展……”
叶鼎尧挑了挑眉毛,脸上基本上没有什么表情,“其实,是老外比较外露,国人比较内敛,注重内心的修炼,本来自己心里都有毛病了,偏偏都扒着眼睛去看别人,一旦发现有什么异常举动,立刻忘记了所有的内心和修炼,不声不响的宣扬出去,各种版本,最后,连第一传扬出去的人都会忘记自己当初杜撰的是什么样子的了,这不是你该气馁的地方,这是你的市场,到最后,被伤害的人也许会在混乱中变成了被鄙视的人,你的工作是非常值得的,因为我们无法改变大众,但是可以改变求助于你的人。”
顾勒点点头,“小尧,如果真的可能,我们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哈哈,勒勒,我以为你会说,从技术的角度这一点问题都没有呢。”
顾勒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睛,用手型对叶鼎尧开了一枪,“I’ll get even with you sooner or later!”叶鼎尧做了个帅气又温情的鬼脸。
这是,顾勒更加毅然决然的带着暖暖回到了她父母那儿,并且好和表姐好好谈谈,其实一直要谈谈。
第三十九章:谁家还不过日子
暖暖出现在父母的面前,像朵可爱的小白花一样绽放了一下,“爸爸,你有没有想我?!”
“哈,我的宝贝,你有没有怪爸爸这几天没有去看你?”欧西林放开了珊子,一下子就过来抱住了暖暖,亲吻她,“爸爸很想你,妈妈也很想你。”
珊子捏了一下暖暖的鼻子,“你这个小古怪,有没有给小船叔叔添麻烦?还是茹佳娘娘又给你做了好吃的?”
“妈妈,你耳朵还痛不痛了?我没照顾你,是不是很不高兴呀?”
“没有,妈妈是女超人啊,看看,现在耳朵长上了,是不是很崇拜我呀?”
暖暖搂着爸爸的脖子,亲昵的蹭着爸爸的脸,又搂着妈妈的脖子,“爸爸,为什么我们和格格老公不是一家的呢?你们要不要让格格老公也住到我家里来呢?我想爸爸,妈妈,可是,又想和他一起,为什么你们不想想办法啊?”
顾勒在一旁看着,本来得到控制的情绪忽然又爆发了,自己有这间房子的钥匙,进门的时候没有吵到这对夫妻,然后,感觉到他们应该在露台,果真是的,就像顾勒想的那样,珊子脸上带着梦幻的微笑,而欧西林的微笑却不是言不由衷的,他这几天惊人的消瘦了,胡茬儿也冒了出来,虽然好多艺术家把长发和大胡子以及邋遢的外表作为自己艺术的标志,欧西林却不是这种人,现在,他的眼窝更加凹陷,更增添了几分欧洲男人般的优雅和性感,是的,自己有个很MAN很性感很优秀的表姐夫,可是,顾勒真怕有一天这个称呼就是过去式了,因为,欧西林并不快乐。
现在,顾勒一言不发的在一边儿看,暖暖的问题让珊子笑了起来,“你这个小古怪,好自私哦,小船怎么会愿意到我家来?他自己有好大的房子啊。”
“可是……”暖暖也想不出反驳的话,只能求助欧西林,“爸爸,你同意吗?”
“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是呀,如果格格老公来了,那他就不用出去赚钱这么辛苦啦,爸爸去赚钱就好啦,妈妈说,家里要由爸爸赚钱的嘛,爸爸是大英雄,可以养活我和妈妈什么都不缺啊,再养活格格老公不行吗?爸爸,你愿意吗?”
欧西林和暖暖相互蹭鼻子,“小公主,你是不是把你的想法强加给了爸爸,妈妈或者你的小船叔叔呢?你有问过小船叔叔吗?他同意吗?你看,你是爱他的对吗?”
“是呀,所以,我要他住到我们家里来呀,而且他也爱我啊,看……”说着,暖暖拽出脖子上和梁梦舸结婚的时候,梁梦舸送给她的项链,“这个很难做的,他都给我做了呀,我想也为他做件事啊,好不好嘛,爸爸……”
珊子笑着说,“好啦,好啦,爸爸妈妈同意啦,只要我的宝贝高兴就好,我们明天就接格格老公过来好不好?”
“恩,暖暖,亲爱的,有些事情呢,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比如说,格格老公过来之后,他不去工作了,会不会适应?就像暖暖喜欢画画一样,也许格格老公喜欢他的工作,喜欢他现在的生活,那么暖暖这么做,会不会有点儿不照顾别人的感受呢?”
暖暖撅着小嘴儿,眨巴着眼睛看自己的爸爸,努力的努了努嘴,保持不动,欧西林宠爱的笑了一下,跟她吻了一下,暖暖窝在自己老爸的怀里,“那我再考虑考虑,你有没有想我呢?”
“想了呗,摸摸这里……”欧西林抱着暖暖坐到了小沙发上,让她摸自己的心脏,暖暖贴在他的胸口听了听,两只手像花一样开放起来:“哇塞,爸爸,你的这里和我老公响的一样哦,一样的呀!”
珊子和顾勒都笑了起来,“傻姑娘,每个人都一样的。”
“怎么会嘛,爸爸,你不是说,一样的颜色每个人画出来都不同的嘛,因为想的不同啊。”
欧西林没有回答,温暖的笑了,“是啊,每个人都不同的。”
珊子捂着嘴暖暖的笑,自己的女儿是天下最可爱的孩子,而她和自己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有种让自己感动的生命力。
顾勒的笑容由欢心到沉思,是的,自己想好了怎么说了。
一家三口团聚了,还有可爱的小姨子,珊子和暖暖聚到一起,基本上就是彼此抢玩具,然后争论到底动画片里的哪个人物更可爱,或者玩卖东西的游戏,经常吵到不可开交,相互谁也不理谁,最终,暖暖会向珊子道歉,母女两个又和好如初,其实,母女连心,任何事情都不能阻隔一对母女的心意吧,现在,暖暖正在给珊子讲这几天的见闻,两个在客厅的大沙发里玩的高兴。
欧西林和顾勒去买菜,慢慢往回走的时候,欧西林看着顾勒,“谢谢你,这几天辛苦你了。”顾勒脱口而出,“姐夫,你一点都不快乐对吗?你不爱我姐。”欧西林愣住了,笑容消失,看着顾勒,又把目光放的很远“勒勒,你这么说,我能理解为一个局外人善意的忠告吗?”
“可以,但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这你不能否认对吗?首先我必须感谢你的真诚,你真诚的回答了我的话,那么,我能问问你,你爱过吗?为爱努力过吗?”
“勒勒,我能问问你,什么叫做爱吗?”
“爱,不顾一切,烧毁一切,义无反顾,作为一个旁观者,看到你们的爱情——尚且可以一腔热血,勇于直言,那么,你对你自己的爱情,连一点正反的观念都没有吗?”
欧西林没有对顾勒的问题和微有诘难的有丝毫的反感,反而是赞赏的态度,“是啊,勒勒,爱情不是一种冲动,正和反,凭借一腔热血,点燃两种观点,然后呢?凭借惯性,夺个输赢,不管哪一方赢了,烧毁的都是爱的那片土地,然后,正反两边各自拿着自己的成果离开,烧毁的那一部分露出的是丑陋的本质,接着,谁来经营这留下来的土地?谁来把这里再建成花园?勒勒,我不能回答你的问题,也不能辩解你的问题,生活有时候只能走下去,即使不知道方向,甚至不知道爱在哪儿。”
顾勒心里那畅快淋漓的那番准备激辩准备一责到底,准备把偶西林点醒,然后再去解决表姐,可是,顾勒觉得自己本来涌到脑门子上的血慢慢的下去,只能嗫嚅的说了句:“可是,不爱总是不对的吧?”
“你是要解决我一个人的问题还是全人类的问题?如果是我,勒勒,我知道怎么对你姐姐负责,如果是为了全人类的问题,我们一起找个答案吧。”
欧西林没有再等待问题和分析问题,而是拍了拍顾勒的肩膀,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做顿像样儿的饭,才是过日子的本来样子吧,剑拔弩张,巧言机变,本身就是不和谐的因素。
欧西林现在就为诸位女士去做一顿好吃的,而三位女士,各自想着各自的事,珊子想着和爱相关的一切事,顾勒想着和爱相关的一切事,暖暖想着和爱相关的一切事,只有欧西林什么也不想,调配那些香料,又得尊重每道菜的脾性。
叶鼎尧送走了顾勒,心里有点儿后悔,说真话,叶鼎尧欣赏顾勒的态度,但是不赞成她的方式,顾勒是个热血又有正义感的年轻人,叶鼎尧自己都厌恶自己为什么装老成,顾勒那种摒弃一切旧的,向往一切新的,厌恶一切不合书本规范的,憧憬一切理想中的,并且仗义执言的精神,正是自己所缺乏的,可是,叶鼎尧几乎可以想见她的结果,烧过一切,但是,却什么也解决不了,只是痛快痛快自己,然后呢?烧毁的那一切该怎么重建?恐怕就不会再管了吧。
叶鼎尧想给顾勒打个电话,可是,话题无从说起,因为顾勒并没有什么表示,也许,这种也是成长的一个方式吧。
第六天,梁梦舸失踪了六天,很好,连个电话也不打,新景点儿的人总能看到他去那里探看,旅馆的领班——菲儿的手机也接到了梁梦舸的电话,按照菲儿小记事本儿的记录,梁梦舸的脑子还没完全疯掉。
现在是第六天的头儿上,叶鼎尧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家里,这是他和梁梦舸两个人的家,叶鼎尧喜欢这儿,家是一种感觉,不管在外面怎么样的经风历雨,只要一到了这里,到了门口,一切就都放下了,知道家里有个人,不管他正在气人也好,正在耍帅也罢,也许很乖巧的正在做饭,当然,大多数时候,他在作的家里天翻地覆,换作别人,叶鼎尧一定会勃然大怒,可是,看到梁梦舸,叶鼎尧会觉得他是个可爱的家伙,从这些事,叶鼎尧知道,有些事就是不可理喻的风魔,自己怎么看都美的惊天动地,根本不理会别人的正义良言。
现在,叶鼎尧那并不年长的心里的确是有些愤怒了,格格看出了主人的这点情绪,有些沮丧,老老实实的跟在叶鼎尧的身后,事实是,这样可以得到美味的晚餐还有和主人一起坐在家里看电视的好福利。
叶鼎尧把电话放在自己的大腿边儿上,心里知道这样无知又可笑,可是,不这么做,叶鼎尧觉得活着没意思,海边的夜幕是瑰丽的,即使是阴天也会显出不同层次的灰色,今天,一层层斑斓的色彩从落地窗上退去,然后换成了蓝紫色,越来越深,直到洇开成了黑色,叶鼎尧叼着烟,用碎冰机给自己的酒里加点儿去火药,已经联系了高晗,这是个固执的有点儿难以捉摸的女人,态度极其强悍,她提出了数不清楚的问题,叶鼎尧基本上可以搞清楚她的团队无法维持下去的原因,可是,叶鼎尧不介意,事情都有两面性,这种固执也是一种执着,很多事情不靠这个,是坚持不下去的,只是,她自己把这些壁垒竖立的高不可攀,而且自己完全看不到这需要改正或者修复,其实,每个人都有这个毛病,而且酿成了大多数不自知的坏局面。叶鼎尧同她的谈判举步维艰,现在到好像是叶鼎尧在求着她办事了一样,必须把自己的创意经过深思熟虑去经过她的验证,以求的事情的圆满解决,现在手里就是她传过来的所有要求和资料,叶鼎尧必须一张一张的全部看明白,就是说得明白她的每一句潜台词,理解她的所有的意识和那些艺术的构思,好吧,叶鼎尧有自己的游戏开发公司,正在筹划一个新的游戏,这是叶鼎尧刚传过去的意向,所有的员工觉得创意很好,希望有具体的实施细则,并且设计出整体的轮廓,他们在完善细节,再设计整个儿游戏流程,这是个非常繁琐复杂的过程,可是,现在叶鼎尧没时间去细想,靠在床上,整座房子的灯都熄灭了,只留下自己床头的灯光,格格趴在床尾,安静的睡觉,叶鼎尧觉得这一切有助于自己的专注,可是,他妈的,就是无法专注,叶鼎尧用了纷繁复杂的法语咒骂了这些事,仍旧无法看清楚那些纸张上的字。
到了差不多十一点左右,叶鼎尧听到了车声,然后是锁车的声音,然后门打开,有愉快的有些欠抽的口哨儿声,上楼的声音,伴随着这个是一路的丁朗桄榔的声音,叶鼎尧几乎可以想见到整个儿过程,这是梁梦舸回来了,踹上车门,锁车,进到屋子,看到屋子的灯全灭着,很审慎的感觉了一下,觉得屋子里没有人,因为往常的话,叶鼎尧一定会给自己留着门灯或者直接在客厅等着他,现在,他觉得叶鼎尧不在家,而是和顾勒或者谁在外面搞对象,好得不得了,这种目中无人的感觉让梁梦舸觉得心满意足,外在变现是吹起了口哨,一路上楼,一路脱衣服,把衣服鞋,袜子,内裤一件件的搞的尸横遍野,直到洗澡间,拧开热水,恣情享受,吹着口哨,把沐浴露当成洗发水儿,满脑袋满身的抹一遍,在雪白的泡泡里自娱自乐,间或还要对着镜子欣赏一下自己的好身材,如叶鼎尧所料,一切都分毫不差。
现在,梁梦舸洗着澡,吹着口哨,旁边放着啤酒,迷迭香的沐浴露香气弥漫了整个儿浴室。
格格听到了梁梦舸的声音,立刻竖起耳朵,发出呜呜的声音,但是叶鼎尧冲它做了个嘘的手势,这个格格要懂事的多,立刻安静下来,保持不动,只用眼睛的轮转和耳朵的上下左右转动来表达感情。
梁梦舸洗完澡,拿着啤酒,唱着歌,光着屁股,一路向自己的卧室走去,经过叶鼎尧的卧室的时候,忽然定住了,这个忽然的卡机,除了眼珠眨巴眨巴的,全身全部定住,如果需要还得打上马赛克,因为杜欲晓同志倡导和谐社会,光着屁股满地乱转有点儿不和谐,梁梦舸在那扇实木儿的雕花儿木门前,做出一副前后逡巡,举棋不定的表情,良心上的肥皂泡儿退去,有点儿现出本来的颜色,不好吧,梁梦舸,你可是六天音信全无,扔下一大摊子的事儿给人家叶鼎尧,人家叶鼎尧又不是你的谁,凭什么呀?凭哪条儿啊?当然了,他不在家,这总不关你的事吧?那又是凭哪条儿你觉得叶鼎尧不在家呢?那么就是说,也许叶鼎尧生气了?不会吧?叶鼎尧可不是小心眼儿的人,梁梦舸挠了挠屁股,左右手猜了一下拳,我靠,这都会输,梁梦舸小心翼翼的推开叶鼎尧的门,然后正经的卡机了,没有黑屏,因为里头亮着,叶鼎尧是在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