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火冰天之纠葛乱世 下——宫廷柒
宫廷柒  发于:2011年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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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迎风摘下面具,帐帘被风股起挣扎作响。发丝乱舞,隐隐风华容姿,却在月光的浮浅浮出中形如妖魅。

秦天指了指地图上方才说过的那处,回顾时候,声音却已经幽沉:“就是这里,明日准备教他们排兵布阵,我亲自监督

,练兵秣马,与之实战,到时就看你了,可还有什么缺少的?”秦天最后问。

秋知灵思索片刻,认真想了想:“兵器需要在贮备充分些,鸳鸯阵主要在兵器的长短紧密结合,敌人不明深浅的状况和

阵型的灵活多变上取胜,这些兵器应该对于常常舞刀弄枪的人还是比较容易上手,具体,我再看看……”

“恩。”秦天眼角一扬,低声一笑:“尽量谨慎些。”

他说话间,已如夜魅一般,无时无刻散露馨香却致命的毒素。

秋知灵那时有些晃神,怔了怔,半日才垂首:“是,明白。”

他道。

第二日,秦天细细查看了士兵的训练,和兵器的锻造,都觉得没有不妥当了,便将一切交给秋知灵。然后忽然消失在军

营,军务依然井井有条的处理,可是不见了武侯的影子,却悄无声息地,无人知晓。

秦天忽然消失……他只是想,在一切没有开始之前,见一见他……就是那个人。

这又是一个夜风簌簌的夜晚。

站在门前,听得里面声响,他的听力何等灵敏,便听出里面没有熟人。

待了片刻,直到里面走出一个——女人,他才闪身进了里面。刚才那人二十来岁的样子,看样子像个和气温婉的人。他

也没有太在意,静静往里面走了去。

第十三章:再见一轮回

静静的几乎没有任何声响,只剩下轻微的鼻息在耳畔萦绕清晰。一步一沉重,一步一心跳,最后只是跟着意念痴痴向里

走去。

一切恍然如梦,再见,已过秋冬、春夏,然后是又一个轮回……

如今,依旧是那记忆中纯色而高贵的帷幔,垂荡蹁跹,微微摇动。忽然,听得帘幔内似有微弱的嘤咛声细细响起,他微

微一震,伸出手,诧异的掀开素色薄幔,却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婴孩乍然出现在眼前,似在睡梦中梦到什么,抿着弯弯的

嘴角,发出轻微欣喜的吮吸声。

婴孩粉扑扑的小脸像吹了水的琉璃,晶莹剔透的无法卒睹,烛火微弱的轻轻摇曳,那长长的睫毛就在眼帘下留下斜斜晃

动的暗影。

这么可爱,不知是谁家的孩子?

心里不由的生出一丝怜惜,晃动的手指就那么自然而然的伸出,指尖轻轻触碰到婴儿的小脸,就是那触碰到的一瞬间,

那种滑嫩细腻惹人爱怜的感觉让人一下子震撼到心里。

那种感慨,很深,很重,还有一些痛,就像看着别人幸福,而自己永远也无法得到那样的感觉,慌乱又感慨。

忽然,婴儿睡梦中的眼睛蓦的睁开,迷蒙着睡眼,恍恍惚惚的凝视过来,下一刻,黑亮的眸子忽然睁得大大,依依呀呀

将盖在身上的樊金软被掀翻,手脚在软榻上扑腾了半晌,晃晃悠悠爬了过来。

秦天忽然呆滞住了,他——似乎是向他爬过来的。

直到他揪住自己的衣角,仰着小脸,楚楚动人的盈盈望过来,嘴里不知胡乱嚼着什么模糊的字眼,他才从中恍神回来。

然后弯下身,将他抱在怀里。

小婴孩似乎很开心,挂在他怀里,拉着他的衣襟在手上晃动的玩了玩,又放进嘴里啃了啃,秦天蹙眉,将衣襟轻轻拽了

出来,低声说:“这个不能吃。”

刚说了不能吃,小孩立刻瘪起嘴,隐隐的泪光闪闪晃晃,一副就要滴出来的样子,秦天看着怜惜,急忙轻声哄他,不一

会儿小婴孩就又恢复了乖巧,安安静静的揪着他的衣襟,真是惹人怜爱的很,他轻轻将手放在他的小脑袋上抚摸,像是

安慰他,也像是安慰自己。

忽然,门吱呀一开和。门账轻掀。

光晕下缓缓走出一个人,月光下那人白衣纤尘,不染繁华,微微舞动的发丝却在月光下显现出一种银色的光晕。

那人走到烛火处,将灯罩取下来,拨动了几下烛心,灯火稍亮了亮,他又轻轻放回灯罩。玉立长身缓缓向床幔处走近。

可是他走进的身影似乎发现一丝异样,蓦然,停在那里,静立了半晌,低声问:“谁……谁在那里?”

秦天眼前静默着那人的身影,他压抑住内心晃动不安的心脏,缓缓掀开帐幕的一角,很少,却足够让他看清。

刹那间,时间停驻,视线交汇,帘帐内模糊又清晰的面容出现在眼前,清魅而依恋,温柔而欣喜,让他一瞬间以为,这

是不是还是一场梦……

他不由得,缓缓上前,情不自禁将他抱在怀里,就像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都还是以前的那个自己。

可是,身前忽然的挣动让他回过神来,发现他们之间还隔着一个小婴儿,他不由自主的一颤,松了手,涣然怔忪,恍然

向后退。

秦天眸心一点微亮闪过,已经眼急手快的将他拽了住:“你明明还是忘不了我……”他幽深的眸子仿佛能将人看穿,明

明就是那样深恋的眼神,可做出来的事情为什么就从来和看到的不同。

风莲一震,避开他的视线,惶然向后挣,却没有挣开。

秦天锲而不舍:“我现在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秦天,跟我走吧,我能照顾你,我变了很多,变了很多……真的……”秦天

颤着唇,反复说着自己的变化,竟是渐渐都痴了。

“天儿……”风莲怔怔看着秦天的痴态,心里那种难抑的痛楚又浮了上来,刚想心软,却又渐渐思虑到什么,急忙把视

线偏过,狠心道:“没有用了……再也回不去了……”

他只是痴痴喃念着这一句,却让秦天浑身都凉了,他不死心道:“我不信……我当时就想着要回来……如果你肯跟我走

……我就放下一切……”

“太迟了……”风莲忽然将视线移回,偏头怔怔看着他怀里的婴儿,那样的眼神,秦天从没有见过,那样纠结又心痛,

深爱又绝望,深深的仿佛要深入到骨子里。他忽然间有了些害怕。

怀里的婴儿不安的动了动,他将他举起来,忽然间,有些明白一丝,问什么房间刚才有个女人,这孩子为什么在风莲的

房里……

现在仔细一看,他们这一大一小的脸,到真是相似的出奇。他蓦然笑出了声……

却又停下来,安慰自己:“这没什么……成了亲也没什么……有了孩子也没什么……”他喃喃的话语就如哭一般:“人

总是要成亲……生子……”

他忽然想到什么,涣然道:“孩子……我会待他如自己的一般……真的……真……”

风莲一怔,断没有想到秦天会这样说,那样哀凄的痴傻的眼神,他……真的没有勇气将下面的话,讲出来。

秦天却好似想到什么:“今晚他回不回来……既然爱你,为什么愿意让你成亲?”

秦天一句话将他惊醒了,才想到龙翼今日会来,连忙将孩子从他手中抱过来,急道:“你快走吧,不能让他看到你,他

说过,不会放你第二次的……”

秦天一听,头上的怒火却升了起来,伸手抓住风莲的肩摇动他:“他根本不值得你爱……”他根本不怕碰上龙翼,他终

有一天,第一个要杀的人,便是他。对他就是有一种绵绵烧不尽的恨意!

风莲见他激动的忘形,压住心头不安的情绪,缓缓劝道:“明日……明日你来,他明日不在……”

秦天却怔然,倒退一步,风莲的话意,好像自己成了偷情不堪的那个,还要看正主的脸色。

他将孩子从风莲手里抢过,手就那么缓缓放在身下那个纤细的脖颈上。风莲惊的发根里都是凉意……

“你要做什么?”他怔然。

“跟我走……不然我掐死他!”

夜色沉沉,空气中被灌上桃花的冷香,那双如玉般纤秀美丽的手下,婴儿睁大了眼睛,脸色涨得通红,却并没哭出来,

只是瞪大眼睛,怔怔看着他。

秦天看着也一阵恍惚,僵硬的抬起头,痛苦却狠心道:“我说到做到……”掌心又用了几分力,小小的孩子哪里堪的了

这些重负,涨红的脸转向青紫,最后终于歪头昏了过去。

风莲也瞪大眼睛,神情与他手中的孩子很相似,不信又平静的凝眸,怔怔的看着他。

默然,最后终于还是风莲妥协了,眸心一股无可奈何的感叹。

“你放开他吧……我答应就是……”

几乎也就是他说话的同时,秦天便放开了手,不着痕迹的探了探婴孩的脉息,才放下心道:“在你心里……到底什么才

重要……”

风莲施施然凝立,却避开他的话,冷声道:“要走便快些,我还不想你死在这里。”

这话秦天却听得出几分狠心,脸色不由有些扭曲,将要说的话压在心里。

本来想将孩子放下,可当他们一同出去的时候,帐内发出悲戚的依依呀呀声,秦天一怔,忍不住回去将孩子抱在手里:

“把他也带上吧。”他忍不住,伸手逗了逗怀里的婴孩,小孩咯咯一笑,很可爱,他有些舍不得。

风莲眉间一跳,神色有些奇怪,那神色却只是一晃而过。然后拉着他,闪身从一处极为隐蔽的林间穿过。他忽然觉得这

里很熟悉,在原地顿了顿,却被风莲拉的更远。

秦天无奈道:“怎么你现在比我还急……到底是谁刚才挣扎的还不想出来?”

风莲回头,忽然狠狠斜了他一眼,飞扬的眼角仿佛要跃上鬓间的发丝,额迹的那抹朱红枫叶和着清远的眉梢显得分外栩

栩动人,连月光也遮不住那样潋滟俊美的容姿,芳华绝代,万绿丛中一闪而过的轻红。

他再也无言,施施然跟在他身后,痴痴望着他飞扬玉立的发丝和灵动的身姿。这一瞬间,那种幸福而安逸的感觉,深入

到骨子里,就像是……要将他推入地狱,也无怨无悔。

他欢快的跟上,忍不住柔声一笑,手里抱着已经回过神来笑意灿灿眸若明珠的温软,就觉得这一时,好像真的是他们一

家三口,游走于天地间,温暖而欣慰。

第十四章:失而复得,青出于蓝

月光分外明媚,洋洋洒洒铺设在深邃的林间,星辰灿若流光镶满云卷云舒吐息悠扬的天际,明月似乎从来没有如此圆满

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的原因,秦天觉得这一年来的人生从来没有如此圆满过。如果时间能够停在这里,他愿意,就

这样一辈子跟在他身后,穿梭在这林间密处。

掌心有些冰凉,可是那温凉柔腻的触感却让他升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温暖。那温暖让人欣慰却疼到心深处。

他不由紧了紧手,却发现掌心那人的手颤了颤,他恍然一怔。蓦然——他释然了。

为什么……就是因为,他的这一晃动……那么……

他不是没有感觉的……

这人生……还是有希望的,不是吗?

那一刻,泪水淌满了脸,蓦然,他对着夜风怅然无限……

风莲回眸,忽然看了他一眼,他却早一步,若无其事的低下头,像是看怀中笑盈盈的孩子。

风莲回头时那怔然又温馨的淡淡一抿,他没有错过,将眼泪低头擦在衣袖上,他忽然想问:“孩子叫什么名字?”

风莲看过来,有些怔然,眸心波光潋滟柔柔地一弯清湖,神色飘邈而温雅:“慕兰……”

他呆呆一泠,心里忽然空了。

他并不知道这个名字有什么意义,可是看到风莲怅惘的眼神就是忍不住迷茫,然后空虚……

夜风萧萧,穿梭在密林之间,幽幽沉鸣,如草原上的牧角声般萧瑟。

他的眼神深幽如海,却是忽然响了一句。

“有机会……我想去草原看看……”声音一如多年前,银铃般悦耳。

他知道他们已经跑出很远了,走的似乎都是幽闭的林间密处,他柔柔笑了,风莲他是怕留下踪迹吧。如果,按风莲刚才

的说法,龙翼该是不久就会发现了,他这么急着赶路,是不是在担心自己……

林间杳无人迹,只有他们,这样真好,他忽然忍不住,对着身前明月般的身影,轻声呢喃。

“我爱你……”

蓦然,前面的身影僵了僵。

他又重复。

“我还是爱你。”

他现在忽然知道了,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互诉这些情话,那种爱意,虽然是埋在心底的东西,可是告诉对方,看到对方

的震动,就感觉,天地间什么都失去了颜色,一切都变得苍白,心中只有那一个幸福的念想……

“真的爱你……”

风莲诧异,终于忍不住回过身,眼底闪着忽明忽暗的液体,咬牙嗔道:“你还知不知道羞。”那泪光闪闪他没有错过。

秦天一笑:“如果羞了就压着不说,那我还是不知羞了吧。”

看着风莲眸心忽闪的似乎是感动的盈盈眸色,他忽然忍不住,倾身上前,趁他恍惚中在菱色的唇上轻轻一触,又迅速移

了开。

风莲一怔:“你……”唇上那抹柔软的触感快的似乎将要感觉不到,眸子有些变红,压抑着心头晃动的那些不安,他却

默默道:“你……有什么打算,今后?”

真希望前路一片平坦,人生便没有遗憾了。

秦天道:“跟我回天朝,我能保护你的。”

风莲笑:“你知不知道,这天下会传成什么样子?”

秦天赫然:“为什么要管天下人怎么说,不过只是耳边的一些流言,谁能真的明白什么才是真实?”

风莲道:“你还是这样豁达。”

秦天一怔,转而道:“你若是,真的介意……我们隐居起来,这世上总有我们可以安身的地方。”

风莲却摇了摇头:“去你那儿吧……你现在不是武侯么……总比别的地方安全些。”他不能再冒一次险,以前不是也有

那样美好的幻想,可是想象与现实终归是有差距。

躲躲藏藏,他不能让秦天以后过这样的生活。

秦天愕然:“武侯……你怎么知道?”他记得没有几个人见过自己的面,风莲远在古国,怎么会知道?

“我……”风莲忽然哽咽:“猜到的……”

风声忽然划过,萧瑟凄凉,摇动的树影夹杂着默默地叹息声。风莲将他带入一个更为茂密的地方,密林后有一个很隐蔽

的山洞,他们双双进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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