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为何而忍

相似最苦断肠人，凤凰泣血如倾覆，刹那间，哀，莫大于心死。

冷魅垂头，昨晚的一切，像是刻在脑海中，历历在目，挥之不去，不是因为他亲眼见证了这种惨绝人寰的侵犯，而是因

为……他，也是帮凶。

他伸手抚上秦天垂在身侧的手臂，那里依旧泛着青红的印记，那染上凄凉的痕迹狰狞的触目惊心。

他逡巡上去，视线不由接触到秦天赤-裸的身体，那具身体，他到处都向罪犯昭示着他们的罪行，整整一晚都被接二连三

的侵犯，细白修长的双腿扭曲的张开，腿间红白交加的浑浊引人犯罪却又太过凄惨。

他上前抱起那具躯体，浑浊的液体顺着腿间淌下，滴在床榻间。

秦天失神的眼眸忽然间睁动，依旧清丽的脸颊转过，怔怔看向他。

有一瞬间的蒙昧动人。可是瞬间，看向他却又像是对一个陌生之人般，忽然淡漠道：“能不管我吗？”

“……”他微怔，凝视着秦天被凌虐的身体，忽然有一瞬间的痛心，比刚才还鲜明，疼痛的厉害。

“算了。”没待他开口，美丽的脸上忽然凄凉惊心的勾了勾唇角，漠然道：“我又在痴心妄想了。”

如今，他的身体除了脸上还勉强不那么让人触目惊心，其他地方简直不能够再看下去。

指尖颤抖，他觉得，刹那间秦天的动作仿佛带有魔力般，让他忽然着魔的抚上他那半仿佛诱惑人犯下一切罪行的脸颊，

像是受蛊惑般在指尖摩挲着他饱受摧残的唇瓣，那里有别人留下的痕迹。

他突然不顾一切的失神在里面！

秦天一怔，唇上忽然被冷魅的手侵犯，微微蹙眉，有一瞬间的僵硬发自肺腑而来。

冷魅的眼底蒙上一层可望而不可即的迷雾。

秦天凝视着他，忽然神色微动，绝艳清丽的秀颜勾起一丝笑容，媚人的眼眸微弯，不可名状的对他笑道：“这张脸美吗

？”

冷魅一惑，随着那美丽的笑容点点头，觉得世间他再没见过比他还美的人了。

可秦天却忽然收起了笑容，冷厉的眼光扫来，毫无刚才的温和之感，像是极度绝望般，他愤恨的扫了自己身下一眼，可

能是看到自己的境况，深深吸了一口气，颤抖道：“就是因为这张脸，你们就对这具男人的身体犯下这种人神共愤的事

？”

秦天痛恨的看着他，眸中闪着淡淡水雾。

冷魅一怔，回答不出，只能呆呆看着奔走在崩溃边缘的秦天，无法相助。忽然，他恻然收回还在秦天唇边的手，一声不

响的，将秦天抱入温池。

当时，那么一瞬间他能感到秦天疲惫的身体终于感到有一阵的放松。

冷魅氤氲叹了口气，为他开始清理。

但是，从一开始秦天对他的反应，就没有像对龙翼一样，甚至他的手指，现在倾入他的身体，在里面停留着，慢慢微动

牵出那些浑浊的秽液，秦天紧绷着身体，依然像是没有任何反应。

他有些奇怪，却问不出口，指尖碰到那份紧致的丝滑，灼热的温度包裹着他的指尖，他难免肖想，进入的更深，指尖摸

索的触碰。

忽然，一个细弱微懒的声音穿透他的耳膜，水中人声音虚弱低微却依旧清冷的声音传来：“洗完了就拿出来，你还要放

到什么时候？”

他指尖颤抖，有一瞬间的心虚，紧张之下忽然不小心急促的退出，又换来秦天一阵颤抖，似是难以隐忍，秦天蹙着眉头

狠狠瞪视他。

冷魅却忽然吁了口气，刚才还在想为什么？原来是没有达到他的底线，他忽的一猜测，也暗暗佩服，这不是懦弱，只是

一种超乎寻常的忍耐力。

突然，没有预料的，秦天雪白细腻的手爬上他的肩头，秀丽的面容也没有刚才狠历的样子，变得极为媚人。

可冷魅却瞬间如被电击，浑身惊颤，震惊的看向他。

却见秦天忽然对他莞尔一笑，娇艳的唇挨到他的耳畔，温声道：“知道我为什么能容忍你么？”

他摇头，看着近在咫尺吐气如兰的人屏息。

“因为。”秦天忽然一顿，柔和的脸瞬间变得冷漠。他在冷魅耳旁清晰冰冷的一字一顿道：

“你，不，敢。”

那笑极为蔑视，笑道他的心里，极侮辱人，他忽然被激起血性，瞬间一怒，怒喝道：

“凭什么我不敢？”

秦天看着他冷声凝道：“别告诉我你清心寡欲，以为我看不出你的欲望，不是因为不敢，那是因为什么？你是柳下惠坐

怀不乱，还是仁慈的将要成佛，别忘了你是怎么跟那个畜生做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你不过是龙翼的一条狗，狗又怎么

敢碰主人碰过的东西？”秦天依旧凝眸望向他，对他极为不屑。

“猪狗不如的事情……我。”

原来在他心中早已经把他列为这个行列。

他忽然犹如走火入魔进入癫狂。

刹那间疯狂的把秦天压到池沿，也许是磕到腰背，秦天仿佛受了痛般闷哼一声。

一时间水花四溅，溅到池外的地上。

冷魅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容颜，雪肤樱唇，明眸皓齿，凌乱的发丝披散在剥削单薄的肩头，隐隐露出精美的锁骨和身上淫

靡的痕迹，美若雾幻的脸孔微微有些扭曲，显得阴霾。

他再也不管不顾，倾身上去，手臂缠上秦天姣好细致的脖颈，狠狠砸上他屡屡出言恶毒的唇。

动作粗鲁而野蛮，像是熊熊大火，来势凶凶，血珠染红了唇瓣，秦天忽然难耐的推动他，他恨恨把他的两只手都压制在

身后，舌狠狠抵开牙关侵入到对方喉中，深入搅动，抵死缠绵，刻入骨髓。

衣衫都被渐湿，冷魅忽然揪住衣领一把扯掉，撕裂之声响过，露出肌理分明的结实胸腹，暧昧分明的腰线和下身死死抵

住他的狰狞凶器。

那硕大失去遮挡死死抵在饱受摧残的入口，散发着灼人的火热，秦天眼眶通红，情急之下狠狠咬上冷魅还未离开的嘴唇

，刹那间满口咸涩，他依旧不肯松口。

冷魅一呆，骤然惊醒，瞬间将他甩开，一头栽进池水中，狠狠晃了晃，才将脑袋拿出来，湿淋淋的发沾湿在脸侧，英俊

的脸上依旧泛着狼狈不堪的糜乱之色。

空气中流动着两人微暗的喘息声。

气息瞬间冷到冰点，秦天雪白的胸膛急喘，声音发哑：“你要是真敢做，我迟早把你的手剁下来。”

冷魅僵了僵，眸中只剩凄惶之色，他将手伸向秦天。

秦天瞳孔一缩，一掌拍掉他的手，神色厌恶。

冷魅咽了咽喉结，暗哑道：“我什么都不做，只是想扶你回去。”

他又将手伸出，这回，秦天没有拍掉，他闭了闭目，任由冷魅将他抱起。

冷魅一滞，心中萧瑟，明明都以成年，秦天却像一个少年般纤细，轻盈的身体像是风随意一吹就能飞走。

冷魅的手像是无意间微紧，秦天皱眉看向他，他忽然躲开他的视线，将头偏向一边，经过刚才一事，那样禽兽般无耻的

自己，他更无法面对秦天了。

他将秦天轻轻放到整理过的干净的床榻上，为他套好雪白亵衣，盖好丝绒锦被，小心的像是呵护一个婴儿。

秦天眨了眨眼，他垂头没反应过来，秦天又眨了眨眼，他抬眼抬头疑问。

秦天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冷淡道：“你还光着身子做什么，难道还等着龙翼回来的时候参观，到时候我可不想为你解释

。”

冷魅向下一望，顿时大囧，俊颜羞红，瑟缩遮着一丝未着的身子飞奔入屏风后，颤声道：

“那你先好好休息。”

秦天实在累得虚弱，懒得再动，闭了闭眼，沉入冗长的梦乡。

梦中，沉静的暮色染上大地，树梢飘零了最后一片落花。

滂沱的大雨倾泻在殿外，真实而虚幻。

可他明白，即使在梦中，他也明白那梦真实的发生过。

无论他怎样挣扎，都摆脱不了。

但，最让他绝望的并不是身体上的疼痛。

他不是女人，无法再这样的事情过后，凄惨的痛哭流涕，感叹贞操的流逝。

而且，他也无法感叹。

他自嘲一笑，因为这个东西，早在十二岁那年就没有了

只是那一瞬间，绝望而失望深深席卷了他。

一切的痛苦都没有风莲给他的打击大。

他不是说，今后由他来守护么……

果然，一切又是骗人的，谁都可以抛弃他。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他说要放弃的那刻，感觉像一桶冰水浇便全身，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清冷的麝香味萦环在周身，龙翼伏在他身上，伸出舌尖留下一片湿濡，粘湿了他的脸，他说：“相不相信，不管你发生

了什么，他都不会进来。”

他的动作放肆而大胆，惨叫哀号不绝于耳，像是故意的，故意做给外面的人看。

可悲啊，可悲。

他竟就是这样没有担当，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宁愿让他深陷如此绝境。

什么都无法唤醒他那颗冰冷的心，他已经跌入地狱。

一瞬间真想就这样放弃，给他一个痛快，再也不用寂寞，再也不用痛苦。

他无助的蹭了蹭被褥，想要一睡下去，再也不用醒来。

“想你是如此的寂寞……

但是我却依然在坚持，我并不喜欢为了爱而折磨自己，绝望之中还渴求回忆里可笑的一丝温暖。

坚持的理由，只是因为心中还有希望……

这时我依旧在想：如果我的人生注定只有悲伤和阴云，我不会逃避，还是要认真的活下去，去见证这个世界的终末，是

不是依然只有那悲伤的结局，冰冷的没有一丝让我生存下去的理由和希望，我不相信一切的定数，所以到那时，也许我

才会愿意落入那永不超生的黑暗……

我追求光明，若光明离我而去。

我追求希望，若希望从未实现。

那么，至少不会后悔，带着最后一丝遗憾和孤独而去，我会用尽生命去追逐，不死不休。

上穷碧落下黄泉，直见生死茫茫。

第十章：风莲篇

夏日的雨，阴阴晴晴，变幻不定。晨云初起，暗夜被摧残未落的花瓣，仿佛一夕之间又恢复生气，舒展在枝头。

一切的美景，却被一个哆嗦着狂奔的人打断，在这样的晨曦中，风莲湿淋淋的身影显得分外突兀，狼狈不堪。

奔出皇城，一路狂奔，当他狼狈的闯进厅堂，忽然被一个和他有九分相似的人拦住，

那人看到他落魄的情形，愕然惊道：“莲儿？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是怎么了？”

风莲垂着脸，神色凄绝，似有难言之隐，暗哑道：“父亲，我……”

紫英看风莲神色变幻，考虑了许久，终是叹道：“昨日朝堂上传的沸沸扬扬的人是不是他？”那个他是谁彼此心知肚明

。

风莲凝眸，神色疲顿的点点头，他本就是为他而来，想要问清父亲红枫一事的原由，岂料突逢变故，当他赶回时，只看

到墙角短短一节迷香……一别数月，不料是在这样的情况见面，他突然死死攥着拳，绝望而难堪深深席卷了他。

紫英看着他一脸变幻的懊悔神色，慨然道：“陛下不放人？”

“……”风莲失神的抬眼，泪眼迷蒙，眼中的泪水像冰寒深潭中最底层的深水般绝望孤寒。紫英不知道一句话能够让风

莲瞬间变色到如斯境地，他抬手抚上儿子寂寥的肩头，想要给予安慰。

突然，风莲像丢失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沉沉将脸埋进臂弯里，痛苦而崩溃的抽泣。

良久，他才突然止住，肩头依旧一阵一阵颤抖：“对不起，母亲身体不好，我差点就吵到她。”

他萎靡不振的样子却委实让紫英生出一股怒火，他沉声叱责道：“到底怎么了？没有救到你以后再想办法，在这里痛悔

有什么用，还不如想想办法！”

“呵呵。”风莲却忽然低笑两声，笑声刺耳的回荡在前厅，他吸了口气，眼眶通红，感叹道：“我们没有明天了。”

“啪……”一声历响突兀的打断他的话，风莲头偏向一侧。

这一巴掌打断他的话，也打醒他的人。

紫英冷笑一声：“你在干什么？他还身处险境，你却怨天尤人！”他的声音带着清冷的风刮醒还在混沌中迷蒙的人。

“什么是没有明天，你怎么能说出如此不负责任让人寒心的话！”

紫英失望而忧伤的看着他，神色忧心痛苦。

风莲睁睁红肿泛青的眸子，忽然感觉从外刮过一阵清冷的穿堂风，他身上战栗起一层寒意，震了震身体，他扶住一旁的

雕漆木椅，像是没有支撑就要随时跌倒。

“我已近不负责任了，也没有脸再见他。”他忽然出声，展出一句哀绝的话语。

“你到底做了什么，让自己如此模样？”紫英看着他痛悔的神色，蹙眉道。

“……”风莲暗下眼帘。

许久，他默然道：“他成了龙翼的禁脔，而我却让他深陷绝境，没能救他。”

“什么……”紫英震惊盯着风莲，不可置信的摇头。

“你说什么？”他又问一次，看清风莲悔恨的半边脸，才真正相信。

“怪不得……”他怔了半晌，忽然叹道，却并无嫌恶之色，只是有些惘然。他最后问：“那你准备放手了？”他问出的

这句话，却突然间带出了冷意。

“放手……”风莲低声呢喃，本来颓废失神的眼神变得对这两个字充满了愤怒敌意，他紧盯着紫英，突然对他道：“如

果是父亲，父亲会如何做选，陛下和爱人只能选一个，父亲会为了爱人而背叛陛下吗？”

他怔怔注视着父亲，发现父亲额角的枫叶印记微微隐现，想起父亲为了救秦天而失散的一半功力，不自觉浮上一丝愧疚

。

忽然，他像是下定决心般，默然道：“父亲会为了爱人背板陛下吗？”

紫英淡淡摇头，凝视着他，愕然一叹：“我……怎么会背叛古国？”

“但是。”他话语一转，神色忽然间却变得孤寂凄缈。

“我虽不会背叛古国，也不会让爱人陷入绝境，如果真的无可避免，我愿意用生命去保护和挽留。”

他突然拍拍风莲的肩，仿佛这个肩上已近承载了无数重负。

然后他沉重道：“莲儿，你知不知道，我们的责任也许很矛盾，他是古国的信仰。可……却也正因为如此，我不希望你

为了国家而负了最重要的人！”

紫英吸了口气，忽然叹息：“天儿是一个死心眼的孩子，他不爱陛下，你这样负他，会把他逼上绝路……”

紫英那一刻的沉重，让他深深地忆起记忆中那双饱含深情眷恋的眸子，刹那间他颤抖得像风雨中飘零的孤叶般无助凄冷

。

“绝路……”他问紫英。

紫英一叹：“是！绝路，他对你太执着了，难道只有你看不清吗？如果错过了一生，你后悔莫及也无法再弥补了……”

紫英的叹息让风莲怔忪凝视着父亲，几欲无声。

紫英道：“你好好想想吧……”他默然无声的离开，只剩风莲一人。

风莲怔忪的跟出去，看到父亲已经走远，他抬手一接，发现夏天也会有花瓣零落，他如游魂般，又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