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挂纤纤缕----泥泥猫
  发于:2010年0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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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却听旻枫说道:“好,比什么?”有火药味弥漫开来,大家顿时来了兴致。
  “猜牌!”王诚随即拿出一副扑克,“夏旻枫,你不是聪明绝顶吗?那我今天随便抽出一张,请你猜猜是哪一张如何?”
  众生大哗,五十四选一,旻枫必输无疑。众人纷纷劝旻枫拒绝,并指责王诚。
  “一把挺不错的匕首呢!”却见旻枫顺手拿起那把长不盈尺的匕首随手一甩,即斜插在桌子上,“够锋利,看来可以在你脸上画画了,开始吧。”
  “夏旻枫,你莫非是脑袋进水了吗?除非你有透视功能,否则绝没可能猜中的。”刘杰半同情半嘲笑,假意劝阻。
  “无所谓,猜错了不过是在脸上划两刀。”旻枫满不在乎地道。
  “哈哈,大傻瓜!”王诚得意地一笑,摊开纸牌,随随便便地抽了一张,故意在众人面前扬了一圈,以示的确为随机抽取。‘啪’一声,压在桌子上,“猜吧!”
  旻枫注视着那张纸牌,沉默了几秒:“红桃J。”
  王诚一下傻了眼。“开!开!开!”大家一起喊道。其实不必掀开纸牌,大家一看王诚的表情,已经明白了几分。
  “红桃J,不是吗?”旻枫替他掀开纸牌,夹在指间扬了扬。“哈,我运气还不错嘛!”他笑了一下,顺手从桌子上拔出匕首,递到王诚面前,“请吧!”
  “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是神吗?”几乎所有人都叫了起来。
  “Just a little job!”旻枫肚里暗笑,其实他哪可能真的猜中,秘诀就在那把匕首上,这种把戏只适合人少的情况下,人一多就穿帮了。但是旻枫随机应变的能力可见一斑!
  “怎么不动?如果你不方便,我可以替你划,我可是很擅长打叉呢!”
  “划就划!谁怕谁啊!”王诚色厉内荏,颤抖着接过匕首。
  “算了,”大家纷纷劝阻:“同学一场,何必当真呢?”
  旻枫低下头,“规则是他制定的,我不过是替他执行,有错吗?”
  “别得理不饶人!”一个素来喜欢和旻枫作对的高个子男生走过来,“我胡国山和你比,如果你输了就放过王诚。”
  “那如果你输了呢?”旻枫比他矮半头,可气势更加咄咄逼人。
  “我打两个叉!”胡国山一双细长的眼睛里泛出狡黠的光。
  “在哪儿打叉?”旻枫早看透了他,追问。
  “脸……脸……哦不,手上。”胡国山期期艾艾起来。
  “好,记住你的话,在你手上划两个叉。”旻枫冷冷地笑了,“比什么?”
  “弹琴!”胡国山突然得意起来,无怪他得意,大家都知道:胡国山和沙琳并称为本班的古琴双璧,最擅长古筝。奇怪的是,并没有人出来打圆场,大家似乎都想看看旻枫到底还有多少出人意料的才能。
  “我不懂音律。”旻枫看了一下教室中央的古筝,声音冰冷而平静。
  “哈!害怕了吧!”胡国山尚未开口,王诚先得意地大叫起来,拍了拍胡国山的肩,“哥们儿,给他来几下狠的!看这小子还敢嚣张!”
  “请吧!”王诚学着旻枫的样子,将匕首往他面前一甩,“我倒要看看你那张穷酸的脸蛋破相后还怎么去勾引小女生!”
  “沙琳,请你再将那曲《平沙落雁》弹一遍好吗?”旻枫没理他,径直对沙琳说道。
  “嗯。”沙琳清丽的脸蛋微微泛红,声音微不可闻。面对着心仪已久的白马王子怎么能不心神驰醉,绝好的献殷勤的机会!
  “切,故弄玄虚!”胡国山不屑地道。
  旻枫并不理他,只是专心地看着沙琳白皙纤细的手指拂动琴弦。他突然想起了另一个拥有同样修长灵巧十指的人,似乎,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一曲已完,旻枫对着沙琳微微一笑,“借古筝一用。”
  “好……好的。”沙琳为他明净的笑容所沉醉,慌忙站起来,谁知竟由于过于激动一下被桌脚绊倒。
  “小心!”旻枫忙扶住她,沙琳倒在他怀里,羞不可抑。一股淡淡的令人迷醉的青苹果的香味扑鼻而入,令她心神俱醉:“真不愧为王子啊,连气息都那么让人迷人!”
  “没事吧?”旻枫扶起她,问。
  “没关系。”沙琳羞怯地道,忍不住偷眼看他。
  “那就好。”旻枫眼里已经没有了她,径直坐下来,一曲天籁自他指尖飘出,正是那曲《平沙落雁》,仿佛带大家进入了一个神奇的世界:
  浩渺无垠的沙地上,柔风轻拂,旭日和辉。蔚蓝的天空中,群雁时隐时现,顾盼盘旋……
  琴声停住良久,大家方才如梦初醒。
  胡国山呆呆的,突然大叫起来,“你还说你没学过!都可以去维也纳金色大厅了!”
  “我不懂音律。”旻枫重复了一遍,声音越发冷淡,“只是看了沙琳刚才弹奏的指法,怎么样,你也来一曲?”
  众生大哗,“怎么可能只看一遍就完全记住?你是天才吗?”
  “算了。”胡国山脸色灰败,"我一辈子都弹不出这么广阔浩渺的意境……我,我认输。”
  “那么,事先约定好的,请吧!”旻枫看着他笑了笑。
  “我是说过,那又怎样?”胡国山面上强撑笑,别人面前还有讨饶的余地,但在夏旻枫面前一切的嘻笑怒骂都无济于事!论花言巧语诡辩开脱,他是绝对胜不了旻枫的,更别提让他被自己的言语打动了!
  “考虑的怎么样,是否你更喜欢换个发型?”旻枫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小刀,冷冷地说。
  “好……”胡国山侥幸地想,“总也好过受皮肉之苦。”
  可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你可别后悔,我为你设计的发型,你可至少得保留一个星期!”
  “好……好。”胡国山强笑着,冷汗涔涔而落。
  旻枫拿起匕首,刷刷几下,干净利落地为他剃了个‘十’,字头。即有头发的地方刚好形成汉字‘十’,没有头发的地方光溜溜的,锃亮锃亮。旻枫故意将有头发的地方削的参差不齐,看起来宛如刚长出来的韭菜,滑稽怪异之极。大伙先是一愣,继而齐声大笑起来。胡国山无地自容,刷一声,拉开门,逃了出去。
  “你呢?”旻枫漫不经心地看着王诚,盘算着怎么报上次的一箭之仇。
  “我……”王诚想笑,却作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你待怎的?”
  “替我扫一星期的地吧!”旻枫看着他。
  “你、你别欺人太甚!王诚脸涨成酱紫色。
  “那一个月好了!”
  “算你狠!不过你别得意的太早,本少爷迟早会加倍奉还给你的!”王诚咬牙切齿地道。
  “还有谁要比什么吗?”旻枫才没有闲情逸致听他废话呢,径直问道。他拿眼睛扫了一圈,所有人不寒而栗。男生们心照不宣,“这辈子招惹谁都可以,但是千万不能去惹夏旻枫这个标准的小恶魔!”
  “既然无人出声,那就是没有了,我们继续晚会吧!”旻枫的声音渐渐恢复了初始的冷淡,“我们现在来玩招魂游戏!”
  “啊!”女生们尖叫起来,男生们却热烈地鼓掌:“好---啊!”
  “那好,除去胡国山我们还有30人,大家围成一圈坐好,手里各拿一支点燃的蜡烛,轮流讲发生在自己身边的奇闻异事,每讲完一个故事,吹熄一支蜡烛。由主持人收尾,自愿参加,后果自负。”
  “真的能招来鬼?”大家顿时来了兴致。
  “信则能,不信则否。好了,下面我来分发蜡烛。”旻枫说着,从储备室提来一袋蜡烛,大家忙依言坐好。
  “害怕可以退出。”旻枫笑的人心底发毛,却没人退出。
  所有的灯陆续灭掉,偌大的教室里,只有30支蜡烛散发着幽幽的光,外面下着雪,万籁俱寂。
  “谁先开始?”旻枫问,立刻有许多人响应,“我!我!”
  “好,一个接一个,从张远开始。”
  “我是个农村孩子,从小在乡野长大,常和一群小孩子在田野里追逐玩闹,由于年龄小,不懂得害怕,野坟地里也经常去。
  有一年夏天,天气炎热。我和几个小伙伴去河里洗澡。那是我们村里唯一一条大河,岸上不远处就有好大一片坟地,据村里的老人说,那是清末八国联军屠杀的百姓的坟茔。
  正玩得开心,同村的虎仔突然揪住我的胳膊,“小远你看,那儿有一个人过来了。”
  我抬头,前方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没有,就笑:“哪有什么人啊!”就又去玩自己的了。
  “真的、真的有人!”虎仔声音惶急,“全身黑乎乎的,你看呀!”
  “根本没有人!”我也生气了,一把推开他,“别耽误我洗澡!”就没再管他。
  谁知洗完澡就发现虎仔失踪了。几个小孩子居然谁也没注意他是什么时候走的,但是我们也没太在意,以为他先回去了。
  谁知到了晚上,他的父母竟找上门来,说虎仔自从和我们出去就没再回来过。大人们打着手电筒到处去找,都没找到,都说莫不是在哪儿迷路了。而我们小孩子都早睡了,我和我弟睡在一起。半夜,睡得迷迷糊护时,突然听见有人叫我,声音正是虎仔:“小远,出来玩啊……”声音影影绰绰、断断续续,如咽似泣。
  “快点啊……出来啊……”我迷糊着想答应,谁知身上猛然挨了一脚,我立刻醒了,那种声音瞬间消失。原来是我弟睡觉不老实,踢了我一脚……
  “还有呢?”众人迫不及待地问,“虎仔呢?”
  “不知道,没有找到他的人,也没有人再见过他。”张远说完,吹熄了自己的蜡烛。
  学生们轮流说,尔后即吹熄自己的蜡烛。最后只剩下旻枫一人,气氛诡异凝重。火光将旻枫的脸照的忽明忽暗,雪一直在下,所有人都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旻枫微微一笑,笑容诡异,没有人知道他的笑容意味着什么。
  “那是在我初中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次野营活动……”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有血红的泪从他眼睛里流出……说到这里,旻枫恶作剧似地停了一下,“所以,同学们,要小心你们身边的人哦,说不定……”然后,他低下头。
  “啊---啊---”女生们尖叫起来,这时,一阵风将虚掩的门吹开,发出‘咣当’一声巨响。旻枫手里的蜡烛开始左右摆动,摇曳着,将灭不灭。朦胧中,似乎有一个白影飘了进来,飘飘荡荡,带来一阵寒气……
  “开灯!开灯!”几乎所有人都叫了起来。
  “夏旻枫,不玩了,快开灯啊!”一个女生急得都快哭了出来。
  “为--什--么--要--开--灯--?”旻枫的声音突然变了,虚拟、空幻、飘渺,仿佛来自远山之巅。所有人都泠泠地打了个寒噤。他突然抬起头:面色惨白,血色的泪从空洞的眼眶流出……
  “啊啊-----”这回轮到所有人尖叫“鬼啊!”
  旻枫手里的蜡烛突然熄灭,整个教室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夏旻枫。”外面有人轻声叫他。
  “哈哈!”旻枫大笑起来,打开灯,摘下脸上的面具。
  “夏旻枫,你……”恍然明白自己被狠狠地愚弄了一番,大伙儿自然怒不可遏“不可饶恕!”
  “好了,大家不是挺开心的吗!我有事,先走!”旻枫马上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学长,你来了。”不知为什么,一见到流岚,旻枫便笑不出来了。“对不起,那首曲子你能再教我一遍吗?我有些忘了。”
  “没关系,我自己来就好。”流岚淡淡地道。
  “哦。”旻枫并不坚持,走进教室:“刚才给大家开了个玩笑,实在抱歉,末了,请大家欣赏一首《Red Spider Lily》(<曼珠沙华>)。他关掉灯。”
  “怎么还要关灯!”大伙不满地叫了起来,显然是心有余悸。
  “他要求在黑暗中唱,请大家见谅。”
  优美的吉他声响起,大家立刻安静了下来。吉他声如同流岚的声音一样,有种奇异的不食人间烟火,仿佛发自于天边。空灵,虚幻,遥不可及。
  仿佛是暗夜中歌唱的精灵,一曲让所有人沉浸。当掌声响起时,那个精灵早已离去。
  晚会结束。旻枫慢腾腾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
  “夏旻枫,可以邀请你和我们一起过元旦吗?”几个女孩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问。
  “没空!”想也不想,拒绝。
  “什么嘛!”女孩们失望而去。旻枫才不管别人如何,自顾自抱起书,还没跨出一步,又有几个女生追过来:“旻枫同学,我们想……”
  “我不认识你们!”没等她们说完,旻枫就冷冷地打断了她们。
  “真是莫名其妙!”他从来不认为自己长得帅,至于王子之说,更是无稽之谈。不就是长得矮点吗、至于叫他‘小王子’吗!
  第 15 章

  第十四章
  家里的生意很忙,三天来,他几乎没有碰过书本。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花在了帮父母做生意上。
  “喂,那老婆子,棉被多少钱一床?”一个打扮入时的女郎嗲声嗲气地问。
  “老婆子?”旻枫和母亲均是一愣,恍然明白时,他只觉得这一声有说不出的刺耳。但是他毕竟不能反驳,是啊,母亲老了!为了他们姊弟俩,她操碎了心。他低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其实放假也没有什么好的,旻枫偶尔去网吧逛逛。不过这三天他却是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干活或者和斐斐吵吵嘴,有时抱着布偶狗到处晃悠。无喜亦无悲,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没有大风大浪,平凡的甚至让人失去了对未来的憧憬。
  生活丰富多彩,那是有钱人家孩子的事情,没事呼朋唤友地去逛游乐园,或者去某个景区游玩,这些都与他毫不沾边。
  人常说青春期十五六岁时情窦萌生的季节,很多少年男女憧憬着那份朦胧而隐约的感觉,想象着、渴望着异性的倾慕。可旻枫甚至连这一点热情都没有,一是他还不太懂这些东西,二是他对这些也不感兴趣。生活的艰辛早消磨掉了所有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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