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牙,我挺直了腰板,最难受的,应该不是我。。。而是一个只能守望而没有回报的可怜人。他的处境,让我觉得他从前对我的一切针对,都是情有可缘。
情天恨海,惟有风月债难偿。
最是可怜痴情人。
吴涧是,KAVEN是,从前的我也是。
“你走吧。”
“展先生!”已经听的呆若木鸡的手下连忙回过神来,“要是他出去乱讲什么,只怕。。。”
“你走吧。”我远远的望定了他,坚决地说道,“在我后悔之前。”
我的善心不会有第二次了。
踏进主屋,我不禁微微瞪大了眼睛。
柳寒就坐在客厅里,沉默着看着我。
哼。。。该来的,总归要来。
KAVEN的事已经耗去我太多心力,我不想也不愿再与他周旋下去了。
于是我挥手秉退了旁人,率先向书房走去。
柳寒随即起身,紧紧地跟在我身后。
“说吧。找我什么事?”我懒懒地坐下,漫不经心似地开口,“要求饶,让我高抬贵手放了你,还是想为你那个死不足惜的妻子求情?”
他缓慢地摇了摇头:“我。。。不是来为她求情的。”
“哦?”我冷冷地嗤笑出声,“我差点忘了,你这种人从来就只顾自己,你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毫不留情地扼杀,到如今大难临头自保不及,怎么还会顾及那个女人?”
“展凡。”没有诧异我的知情,他以平静来面对我的尖刻与愤怒,“从我和你重逢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我曾经欠你的一切,终于到了偿还的一天。可是你现在,做的太过了。。。朱家已经家破人亡,凯运经过这次的丑闻也势必七零八落一蹶不振,你为复仇已经赔进去太多,何必一错再错!”他张开双臂,用一种决然的语气道:“你这么做无非是为了惩罚我当年的背叛,我的命,早就不属于自己,随便你如何处置。展凡,收手吧。。。在你手里还抓着幸福的希望之前,到法国去,找丹宁。。。”
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我已经抓过桌上的电话砸了过去!他不躲不避,巨响过后,他的额头迅速晕出一滩血红。
你去死吧!柳寒!事到如今,你在我面前充什么正人君子!一副悲天悯人的虚伪样子!你当初那样无情地背叛我的时候,有没有这样的慈悲心怀!!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他的领子,狂吼道:“住嘴!你没有资格说话!我就是要毁灭一切,我就是要整个凯运和朱家上下都为我陪葬!你当初那样对我,不就是为名为利!我就要让你再次一无所有跌回社会的最底层!我早就不是个东西了,还妄想什么幸福!!你以为我付出了这么多,就为你四年前的背弃吗?!你混蛋!你自己看看你们夫妻对我做过什么!!”
对他的怨怼与怒气,对KAVEN的愧疚与痛心,对未来的绝望与茫然,太多太多的情绪混杂交缠,早就把我的脑子烧成一团糨糊!我一时情热,冲动地扯下自己的外衣:“这就是你和那个女人对我做的一切,你看啊!你有胆就好好看!”
鲜血一滴一滴地顺着他的额角淌下,他没有去抹,只是震惊地张大嘴,呆呆地看着我赤裸的上身。
我的身上布满了一道又一道纵横交错的鞭伤,早已经结痂,却永生永世消磨不掉,狰狞着张牙舞爪,印刻出那个生不如死的屈辱与回忆!
“你看见了吗?满意了吗?你们怎么能这样狠心!死也不放过我!那两个混蛋压在我身上肆意施虐的时候,那皮带上的铁扣一下又一下地撕裂我全身肌肤的时候,我连泪水,都流不出来了!我真的连想死的心都有啊!我也是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们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就是因为权势吗?那我就把你拥有的一切都摧毁!让我们,一起下地狱!”
他突然跌跌撞撞地冲来,用力捏住我的肩膀:“这是。。。她叫人做的?!怎么可能。。。?她怎么会知道你的行踪。。。”
够了!他还要演戏演到什么时候!除了他能告诉她我的行踪,还有谁会知道!他还指望我为他的谎言心软而放他一马吗?拜他所赐,我已经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为了这一天的复仇,我失去了多少?!良知,爱情,未来,尊严!还有。。。KAVEN和ROY。。。我还有什么东西能留下!我再也无法忍受这满心的悲愤与怨恨,狠狠地挥过一拳!
如果不曾认识你,我会有今天吗?
他怔怔地看着我,任由我泄恨似的在他身上疯狂地踢打。
如果从来没有见过你,从来没有爱过你,该有多好。。。
柳寒!你欠我太多。。。
昏天暗地。
等我毫不容易捡回一丝理智,气喘吁吁地放开他的时候,柳寒早已经瘫软在地上,地毯上沾染着大片大片的血迹,裸露的肌肤上,处处是我留下淤痕与血口。他也象窒息一样的喘着气,看我的神情,却是深沉如海!
他怎么能。。。怎么能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他不配!他应该恐惧应该害怕应该跪在我脚边苦苦哀求!!我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嘴边蜿蜒不止的血迹,以及那因为方才的扭打而凌乱不堪的衣物,心下突然一颤,一种无名的邪火电流一样地窜过四肢百骸!我想让他痛苦,想让他流泪,想让他也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他再也飞不出我的掌心,既然他选择坐以待毙,那么我要他怎样赎罪都不过分!
慢慢地靠近他,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里,在他看来,只是嗜血的冰冷:“柳寒。。。你自己说的,你欠我的,随便我如何处置!”
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躺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努力的呼吸。
我一把扯下他的裤子,把他的身体折成一种几乎恐怖的角度,他吃痛地惊喘一声,随即又紧紧地抿上了嘴巴。
中指毫不犹豫地插入,立即有一缕鲜血,从他的后庭里涌出。
又紧又涩,我知道这是他后面的第一次。
在我象狗一样被人操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他却高高在上安枕无忧!凭什么!他是我所有苦难的开始啊!这种屈辱,我要他感同身受!
几乎是立刻,我没有任何润滑,就这样猛力冲进他的体内!
柳寒用力地抖了一下腰,脸色一片惨白。
很痛吗?我告诉你,我当时的痛苦,尤胜你十倍百倍!!
那干涩的内壁在剧烈的痉挛之后,立即变的一片潮湿,我知道那是鲜血的润滑。我再也无所顾及,施虐一样地任由欲望如脱缰的野马一样在他体内横冲直撞!
没有爱情,无关快感,这是一场漫长的惩戒!对我对他,都是。
渐渐的,我们身下的地毯已经一片濡湿,连他的大腿根部,都是一道又一道纵横不止的血迹。我红着眼,更加残忍地冲刺起来,我要他从身体到灵魂,都被生生劈成两半!
“展凡。。。凡。。。”柳寒的眼神已经开始渐渐涣散,望着有如野兽一样的我,他突然提气,弓身吻住我的双唇!
我彻底的愣住,舌间感觉到的,只是一片浓重的血腥!他到底流了多少血!
他松开已经咬破的嘴唇,颤声道:“展凡,我错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当年错的有多离谱。。。”
什么意思?我皱起眉,恨恨地瞪着他。
柳寒惨然一笑,“哇”的呕出一口鲜血!溅的我周身上下,血痕点点,有如漫天星雨,却带着浓重的死亡的气息。
一阵寒意,我立马软了下来,待退出他的身子,我才发现他惨不忍睹的下身。那血象止不住一样,一股一股地流下,印在地毯上的痕迹越来越大,越来越深,我和他,就象被一个偌大的血海包围一样,只能在其中无助地沉浮。
怎么会这样。。。我有些骇然!我明明认定他罪该万死,如今又怎会这样的心慌意乱!!
再去看他,竟已经昏迷地人事不知,整张脸透出一种诡异的青紫,趁着一身的血迹,分外骇人。
不。。。你还不能死。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死!你欠我的,还远远没有偿还!我手忙脚乱地拉过刚才掉在地上的电话,刚拨了个120,又连忙按掉:这种情形,怎么能叫救护车!无暇思考太多,我本能地拨了一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号码。。。
崇嘉气喘不已地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柳寒的伤势已经极其严重了了。在这段时间里,他几乎是无时无刻都是血流如柱,一道道蜿蜒的血迹从他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深浅不一的伤口中,不断流淌出来。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会有这样多的鲜血!喷溅的一室血腥。。。受苦至此,还不如死了的好!
崇嘉也被吓住了,他只能呆呆地看着我:“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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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嘉迅速地反应过来,连忙把柳寒抬上床,简单地包扎之后,血依然没有止住,洁白的绷带很快又被血水浸透。下半身的创口更是象恐怖,仿佛永无休止的鲜血直流。
崇嘉探了探他的体温,又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支药剂,在他鼻端挥了几下,柳寒依然人事不知,一点清醒的迹象都没有。
他皱着眉:“怎么弄的这么严重?凡。。。最好送他上医院。”
我一呆:送医院?
崇嘉看了我一眼,转过身去:“这样的大出血而且血流不止高烧不退,很可能是因为造血系统恶性坏死,我怀疑。。。他有血液病。”
血液病?这是什么东西?我简直傻在了那里。
“展凡,看他的情况,怕是已经有三年以上的病史了。这里没有象样的医疗设施,再这样失血休克,他估计就会没命。”医者父母心,更何况还是崇嘉这样的人,无暇再顾及什么前仇旧恨,他立马弯腰扶起浑身冰冷瘫软一团的柳寒,往门口走去。
我脑中灵光一闪,连忙拦住他:“去仁爱综合!柳寒在那里有专门的治疗医师!”
“你说什么?”我觉得整个人都象在做着一场荒诞不经的梦,看着那个医师,我傻傻地又重复了一句,“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崇嘉伸手牢牢地按住我的手臂,过了半晌,才说道:“遗传性再生障碍性血液病。。。就是俗称的。。。白血病。”
胡说!我脑海直觉地否认他的一切说辞。
我舍弃所有就是为了向他报复,可走到这步田地,才知道他的命运竟已经不由我来决定!我不要我不许!他的命是他亏欠我的,老天有什么资格夺走?!
我发疯似的冲向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罩面色惨白的柳寒,用力地推打着他:“你给我醒过来,什么白血病!你他吗的不准死!!”
你要用这种方式来嘲弄我的复仇吗?难怪你坐以待毙难怪你束手就擒,原来你早知自己天命已尽!你好狠,我付出惨痛代价之后,仍然无法对你当年的负心做出任何报复!
你让我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先生。。。先生你冷静点!”医生和护士赶忙把我拉开,“柳先生其实已经到了血癌的末期,他又从来不肯做联合化疗,平常只靠注射或口服一些昂贵的进口药缓和控制病情,肛脏器官已经被严重感染,只是表面上仍然不觉得而已,刚才又不知道怎么受了这么重的外伤,柳先生的造血系统本来几处于基本坏死状态,这次只怕是真的。。。熬不过去了。。。”
“什么叫熬不过去!什么叫熬不过去!我要他活要他活!他欠我的还没有偿还,他凭什么死!!”我歇斯底里地挣扎着,老天怎么能这样愚弄我!在我即将品尝到大仇得报的绝顶快感之时,又把我狠狠摔下万丈深渊!
我至今的牺牲,又有什么意义。。。
崇嘉突然抽了我一记耳光:“展凡!你清醒点!”
我呆呆地怔原地—崇嘉。。。居然打我?
他把我扯出加护病房,用力地将我摔向身后的墙壁:“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这个!展凡。。。你明明不希望他有事,为什么要口是心非?你这段时间里做的一切都太过了。。。现在的你,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心志!”
对,这就是崇嘉。。。他的人生与我完全没有任何交集,他怎么可能感受到我一丝半毫的痛苦?!他的纯洁他的善良,都是对我最大的讽刺!!我反手甩开他:“崇嘉。。。你永远不能懂我,永远不能!”
这就是我与你永远走不到一块的原因—无论你我之间,有没有爱!
“展先生,侦训社那里的传真。”手下拿着一单传真,快步向我走来,又看了崇嘉一眼,压低了声音道,“是关于柳先生的。。。”
够了!现在给我调查报告还有什么用!一切都晚了!他突如其来的病,让我连复仇都不知再从何做起!我一抬手,将他手里的资料打落在地:“滚!都给我滚!”
然而传真上却有一行字不受控制地印入我的视线:首山南路127号3座201。。。
我彻底怔住—这个地址!!不正是当年我和同居之时他租的房子吗?!以柳寒今日的富贵,怎么还可能到那种贫民窟去!
鬼使神差般,我缓缓地蹲下身子,将传真拾起。。。
这几年,柳寒不在朱家的时间。。。竟然全部都在那里度过?为什么?。。。再一看户主的名字,赫然写着柳寒的名字。
他把那里买下来了?他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一种本能的预感让我浑身战栗,我觉得有一个事实的真相,呼之欲出。
我要知道这一切真相!强烈的欲望让我不顾一切地在走廊上飞奔起来。
“展凡。。。你要去哪?”崇嘉一把搭住我的手腕。
我奋力一抽,没有再回头望他一眼:“崇嘉,我和你,早已经分道扬镳。”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一直被我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地方,当我喘息着将手按上那个老旧的铁门之上,那复杂的感觉又岂是恍如隔世四字能够道尽?
我突然反应过来我没有钥匙,以往的记忆却不期然涌进心中。
“展凡,这把钥匙你要再弄丢了我和你没完!”
“不要啦。。。那你明明知道我这人就是丢三落四嘛,要不你别锁门了,反正这里也没什么东西值得偷!”
“你想死啊!算了算了!我拿一把钥匙放在门口的信箱下面,你一伸手就能拿的到。”
“。。。我还是觉得你不锁门比较方便啊。”
“。。。你也别拿钥匙了你!”
“不要。。。喂。。。开玩笑的啦!”
我伸手一探,冰凉的金属刺痛我的手,
也刺痛我的心。
往事哪堪回首。
轻轻推开门,屋子出乎意料的整洁。
只有桌子上有些乱,零零散散地摆着几份凯运无关紧要的文件。
是啊,如今我大权在握,他还能在凯运做些什么?他却依然在文件上密密麻麻地批注了许多意见。
柳寒,你到死,都是这样一个固执到近乎迂腐的人。
争权夺利,谁又争的过天命!权谋如你,一样只能坐以待毙。
我机关算尽,报复你的负心却终究功亏一篑,可叹可悲。
此刻我心里头竟然是一种反常的平静,一把将文件扫开,我拉开他的抽屉,只有几盒拆了封的药,我定睛一看,竟是吗啡之类的精神科麻醉药物。我象突然烫了手一样把这些药丢开—原来他之前,都是靠这种药来支撑镇痛!他究竟要有多大的毅力,才能象没事的人一样,出现在我以及朱家上上下下的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