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如月秋
如月秋  发于:2010年0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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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玩累了,下车了,我还没有从兴奋中回过神来。
      他看起来也很动情的样子,连他说的那家店都没有带我去,直接上了旅馆。
      上床的时候,由于兴奋的后遗症,我无意识地想自己主动,脱了他的衣服,跨坐在他身上。
      他一把将我压在身下,轻轻抚摩我的头发,男性的气息扑鼻而来:“宝贝,这可不行哟,你要在下面。”

      凭什么我就要在下面?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但我很快消除了我的不悦,搂住他,抚摩他。
      犯不着为别人说的话生气,那就意味着自己和那个人一样愚蠢,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及时行乐。

      在床上,我们极尽所能翻云覆雨,颠鸾倒凤。
      他边动作,边迷恋地看我,问:“你是什么人,叫什么,我怎么从没有在那家店里见过你?”
      “我叫光。”我故做深沉地笑,让他有神秘感,“至于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
      他没有追问下去,而是说:“你喜欢什么?我可以买给你。”
      这句话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我透过他的眼睛,仿佛看到了我心爱的太阳车。
      我说:“我呀,我想要和你一样的太阳车!”
      “若店里还有那样的,我买了送你吧。”
      “不不。今晚我已经很快乐了。”我说的是真心话,我只想要他的一点钱和性爱,并不想和他牵扯上别的复杂的关系。

      “你要太阳车做什么?”
      真是个好笑的问题。
      我在心里说,那你要太阳车做什么,只是为了交通便利吗?那样的话,还不如买普通的小轿车,毕竟现在太阳车的交通法还不是很严密,管理起来有很多麻烦。
      “我呀,”我眼神迷离,透过他的眼,我仿佛见到那蔚蓝的,一望无际的天空,而太阳是金黄色的。我就像鸟儿一样在天际翱翔,天下再无我所不能的事情。
      我慢慢绽露笑容,“我呀,很想飞翔,你不觉得飞在天空中是件很棒的事情吗?”
      “是呀。”他喃喃说道。他突然一个挺身冲刺,同时加快了律动的速度,我忘情地投入进去,再顾不上矜持与羞耻,大声地叫喊了出来。

      他真是个强大的男人,我着迷地看他宽阔的胸膛和结实的肌肉,他是我想要成为的那种人。
      自从那个夏天以来,我没和男人做过了,这次他带给我的感觉和我以前做过的截然不同,不是等到最后才会快乐起来,而是从一开始,他就带我进入天堂。
      我沉醉在快乐里,到最后,我尖叫一声,瘫软在他怀里,他用嘴唇堵住我的。
      大家都精疲力尽了,他在睡前迷迷糊糊地问我:“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留下你的通讯地址吧。”
      我回答:“以后再说。”

      我小睡一会儿,两个小时后就醒来了。此时是凌晨3:46,还早,身边的男人正睡得熟,推他也不醒。
      我翻他的衣服,找出2000元的星洲币,呵呵,挺有钱的嘛,我拿1950,留50给他付旅馆费吧。
      另外还找到一张名片:述.逆言,星洲经济。
      哟,原来在星洲经济嘛,难怪有钱。我拿的这点钱,想必他也不会心痛。
      我朝床上的他一笑,走出旅馆。

      回到外面自己租的房子时,天还很黑。
      我到洗手间冲澡,洗手间里的镜子映出我的脸,很美丽的脸。
      我脱下衣服,丰满像对乳鸽似的胸脯跳了出来,那是我拼命用布条缠紧还是疯长的胸脯。如今上面有男人的吻痕,青青紫紫的。
      呜...一阵恶心突然袭来。
      我狂吐起来。
      一直吐到全身无力,我虚弱地靠在冰冷的洗手台上,眼泪刷刷地下来了。

      我在做什么?
      我刚才做了什么?
      仅仅为了想买太阳车和我卑劣的、难以抑制的性欲,我刚才就和男人...

      我是光.西罗,十七岁。
      表面看是个男孩子,其实我不是男的也不是女的。
      说这话也许很难理解,但却是真的。
      在比邻星弯向上半的时候,我是男人,当比邻星弯向下半的时候,我就变成了女人。
      这样的身体只有祖母知道,我不敢跟父母说,说了的话,肯定会被他们遗弃,我还不想被他们抛弃!
      这房间是租来的,为了避免泄露秘密,我经常住外面,而骗他们说是住同学家。
      只要他们打电话给我同学的话,这谎言是很容易拆穿的,但到至今还没被他们发现,我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悲哀。

      也许两者皆有。

      我无力地靠在墙壁上,流泪不停。
      我向往的太阳车,在天空飞翔的车子,还有我向往的过人上人的生活,什么时候能够实现?
      我这样的身体...我这样的身体!
      我颤抖起来,狂怒起来,我握紧拳头,用力捶向镜子。镜子破碎了,我的手也流血了,很痛,但比不上我心里的难受。
      我捡起一片镜子的碎片,狠狠划向手腕。
      鲜血寂然地、飞快地流了出来,眼泪和冷汗布满我的脸。

      隔了许久,我长长叹了口气,平静下来。
      手腕的伤口已经被鲜血凝固,我清楚地知道,要是不遇到水或是别的什么东西的话,伤口很快就不会再流出血来,我也并非真的想自杀,只是太过于压抑的一种发泄方式而已。

      每逢精神上过于痛苦的时候,肉体的疼痛会让我转移注意力。
      我抬头,镜子里已不能映出我的影象,它破成几片。
      它是无错的,而我,我又有什么错?为什么要让我遭受到这样的命运?

      在黑暗中,我蜷起身体,喃喃自语:“谁来救救我,带我逃离这个世界...”
      “是谁都好,只要能把我...”
      “求求你...”
      黑暗沉默着。
      是的,黎明前的黑暗是最浓的,而我能等到天亮么?

      chap 2

      七月的学校,阳光灿烂,晴空万里,让人许久压抑的心情也不知不觉好了起来。
      下课,我背起书包,步履轻盈地走出教室。
      一边走,我一边盘算着,上次得到的1950元再加上平时积蓄的几百元,我暑假里可以买一辆太阳车啦!
      当然不会是像述.逆言那种限量供应的,可也能买一辆比较好的了。
      恩,这个暑假,我就骗父母说去夏令营了,反正他们也不会打电话求证,他们乐得落个眼不见为净。

      我看了下手表,现在才3:40,今天上地理的老师请假,传言说是要结婚了。
      他不来上才好,因为他每次上到西星洲的部分,总是要强调那里的贫穷和资源的丰富,让人听了就烦。
      离平时回家的时间还早,今天就先到SUNING SHOP去看看吧,那里有品种最多也最全面的太阳车,我也可趁这个机会决定到底买什么样的。

      哈哈,有了自己的太阳车,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了,真是太棒了!
      这样低头想着,没注意迎面撞到了一个人。
      呜,他还挺高的,我撞在他胸前,鼻子生疼生疼。
      我后退几步,慌忙道:“对不起。”

      “这是你掉的东西吗?”他弯腰,捡起一张身份识别卡,递给我看。
      我心下大骇,那个醇厚华丽的声音不是和我共渡一夜的男人的又将是谁的?
      尽管这样吃惊,但表面上却丝毫不敢显露出来。
      我低眼,故意粗声粗气地回答:“是我的,谢谢。”一把接过身份识别卡,期望着他没看见我的名字,正待快步离开时,身后一个人拍我肩膀。

      我不耐烦地回头,脸却在下一秒钟变成讨好状。
      我恭敬地对笑容可鞠的校长道:“校长,是您呀。”
      他亲切说道:“光,下课回家了?”
      我唯唯诺诺地说是。

      然后,他笑着对我身旁的男人道:“逆言,这是我们学校的尖子生呢,成绩很好,有望考星洲经济麾下的星洲大学呢。”
      男人低沉的声音道:“那是个才子了。”
      “是呀是呀。”校长洋洋得意,“光,来和逆言先生打招呼,他是星洲经济的下任总裁呢。”
      我见避不开和他打照面了,只得抬起头来,堆上一脸笑容:“逆言先生,你好。”我迅速对校长笑笑,“校长,今天...那个我家里还有点事情,我就先走了。”
      说完,也没等校长回答,就匆忙离去。

      等出了学校,狂跳的心才稍微平静了一点。
      跑进SUNING SHOP,明锃的太阳车上映出我的脸来,容貌尽管和那天晚上一样,但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他应该不会认出我来的,因为我那天是女孩子呀!
      任何神智清楚的人都不会把男孩子认为是女孩子吧。
      即使认为相似也不会怎么样的,俗话不是说: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当然,也许他早就将那露水情缘给忘了,或许,他还对那拿走他1950元只留钱给他付旅馆费用的女子有一点印象?

      想到这,再联想到他那天只剩那么点钱的窘迫模样,我差点要笑出来了。
      原来他的身份竟然是那么得高么?看上去大概有个27、8了吧,他长到这么大,一定还没有过只有那么点钱的经历,那时的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心情一轻松下来,我就开始兴致勃勃地观看起太阳车来。
      恩,这辆EZ1008不错,那个FG5600也很好,它们价格适中,是我能够承受得起的,真叫人难以取舍啊。

      看到快天黑了,我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太阳车真是太好了,我即使在那店里看个十天半月都不会厌烦!
      决定了,下次打工的话就到这家店里来,或者在它旁边的店里也行啊。
      出门时,夜幕已降临,绚目的华灯亮起来,街上人来人往,欢声笑语,比白天更加热闹。

      “怎么?看完了吗?”一个男人的声音冷不防传进我耳朵,我浑身一震,想装做没听见,可他已站到我前面,双手环抱,高大的身体挡住灯光,让我眼前一片黑暗。
      “你...”他棱角分明的嘴角钩起笑弧,“你是为你自己看的,还是你有个姐姐或者妹妹,她们托你看?不过那是不可能的,你家里只有一个哥哥而已。”
      可恶!原来他早已经调查好了,那还来问我做什么?
      我看手表,做焦急状:“先生,我看你是认错人了,我回家有急事,要先行一步。”
      “刚才才见过的人你就不记得了?”
      我仔细看他,做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星洲经济的叫什么什么言来着的人。有事情找我?”
      “你刚才跟校长就讲家里有急事,现在又来跟我讲?”他的笑容隐去了,“我想确定一件事情。”
      “你这人好生奇怪!”我叫起来,期望路过的人能来帮我。但我失望了,他们熟视无睹地走过,仿佛没有看见这一幕,并不理睬我的叫声。
      呵,我早该知道的,这个世界的人是那么的自私自利与冷漠无情。

      他指路边的太阳车,用命令的口吻:“进去!”

      拽什么呀?
      我最不习惯听别人用命令语气同我讲话了。在家里是被逼无奈,只得听话,但在这里,我又不吃他的饭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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