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在……」
「所以对不起。」牵上那低温的手，站在外头很久了吧，手都变冰了。虽然一直都没有怎麽温暖过。「现在见到我，不都是一样吗？」
诚恳的道著歉，次数多到数不清。从一开始牵著手说，到最後抱住他，靠在墙上，在他耳边一次又一次的反覆道歉。花了不短的时间，才让他点头说饶过自己。
「有事你不会托人说一下吗？」彷佛什麽事都没发生过，像平日一样说著话。「害我在课室等超久，是超久耶！校工都快来赶我走了！」
「抱歉，不过真的很紧急。」追上那越走越快的人，牵上他的手。「不会再犯，我答应你。」
瞄了自己一眼，不屑的笑了一下，虽然已经不再生气，不过还是不太高兴。想著有什麽方法可以让他高兴起来，却想到刚才吕昕夕提到见到自己和杜雅卓接吻的事。看来在街上接吻太过张扬了。
「卓，回到我家，可以吻你吧？」听到接吻二字，终於肯正眼看自己了，果然是接吻狂。「也给你补充一下精力来源吧，当是赔罪。你要多少，我都给你。」
「哼，这说法不适合你喔。区区一个暗恋人的被虐狂于云崖同学，竟敢模仿本大人。」可是他却为了那句不适合的话而笑了。
「什麽耶……不要吗？」明明就很想要的样子。靠近了一点他的脸。「不是很想要吗？」
「接吻吗？」突然转过头来，反而把自己吓到了。「呵，想要呀。」
「那就不要这样说嘛。」手握他想要的东西，就可以稍稍占回上风了吧。「不然就不给你。」
「哈，嗯……其实你不给也没所谓。」笑得更高兴的杜雅卓。「反正我想接吻的话，还有林……」
「对不起。是我的错，你要什麽我都给你。」
Chapter23
到便利店买了杜雅卓要喝的巧克力牛奶，和他一起走向车站。看看那快乐地含著棒棒糖的杜雅卓，心情好像还算不错，大概没在生气了吧。
「于云崖同学你看什麽？」把棒棒糖从口里拿出来，才一会儿就被他舔到缩小了一半。他吃东西的速度真的很快，而且食量也很大，要养活他真不容易。「连我吃棒棒糖的样子也看入迷了？」
「没有。」不理会自己的答案，开始自吹自擂，说他有多帅多帅。看样子他好像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事了。买棒棒糖给他果然是对的。想再看多他一眼，他却笑著把棒棒糖放到自己面前。「……给我吗？」
摇摇头，然後理所当然的说：「你想得美。只让你舔一下，就一下喔。看你很想吃的样子。」
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卫生问题，而是，『这样不就是间接接吻了吗？』这个问题。看著眼前的棒棒糖，又看看那张漂亮的脸，犹疑著。
「讨厌，于云崖同学好邪恶！你一定是在想『要不要跟学长间接接吻』这种色色的问题！」故意用有点难听刺耳的小女生声线说，还装出一副良家妇女的模样，明明他的脑袋才是最邪恶的。
「对对，我就是在想这问题。」苦笑著，顺著他的意思回答。
「真的吗？」明明是他问的，答了他又不相信，真是难以捉摸。「人家和你连真正的接吻也试过了，你还在意什麽？」
这是事实，可是就不能让人害羞一下吗？
抓过他的手，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那棒棒糖，趁他不为意的时候，拉开那挡在面前的棒棒糖，亲了一下那吃完糖，说话却一点都不甜的嘴，再发表自己的评语：「这边比较甜。」
「当然。」
手牵著手，上了公车，他家和自己家相距很远，得坐上差不多一小时才到。在这段时间，他总是靠在自己肩上睡觉。明明是个大男生，睡觉的时候却像个小孩子般，会紧紧捉住自己的手。这种有点笨的小动作，在自己眼里看来，却是另一个可爱之处。每次都有点期待看到他的睡颜，可是今天，他却只看著窗外，完全没有要睡觉的意思。
棒棒糖早已吃完，可是那棍子他还咬著，很用力的咬著，那塑胶棍大概都扁了。不过他会安安静静，就没谓干涉他。拿出他为自己准备的笔记，很简单易明，即使是二年级用的笔记，自己也能看得懂，而且字迹在男生中还算漂亮，就这点，他这个家教还满不错的。
「于云崖同学。」突然开声唤自己，表情冷冷的，是想睡了吗？
「嗯？」手被他握住，然後被摊开，反过来盖上他那冰冰的手。「觉得冷吗？」
「你有话要说吧。」
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这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即是说，他肯定自己有话没跟他说。是要自己说什麽？指每天都要跟他说的『我最喜欢你，放心，我不会走的』吗？不对，那个今天早上已经说了。迟到没去找他的道歉吗？刚才也有说过。这样的话，只剩下那个。
迟到没去接他的原因，即是吕昕夕的事。被吕昕夕抱住，听他哭诉的事。
『不准让小昕夕像上次那样抱住你，不然把你斩成十份让你去环游世界』
说也死，不说的话，看他现在那阴沉样子，也不会好过。应该怎麽办？
「啊，月亮出来了。」靠在自己肩上的头改为靠上玻璃窗，看著天上的月亮，可是却没焦距。会有这样的反应，大概是因为他知道了什麽吧。知道了什麽，为什麽会知道，都不必深究，重要的是他要自己的交代。
不得不说了。
「卓，那个……你知道吗？今天放学後，吕昕夕和我聊了一下子，是关於他家的事。」轻轻推推他的腿。他很专注的看月亮，完全没有看过来。「为此他很难过……」
停下来，看看他有没有什麽反应。没有，只好继续。
「然後喇……他哇一声的大哭起来，所以我就陪了他一会儿，然後，不小心，真的是不小心！我被他抱了一下。卓？」小心的观察著那随时会爆怒的脸，意外的发现他没有什麽表情变化。
「你有在听吗？嗯……不要这样嘛，卓，我真的不知道他会抱过来的。」他这样子反而更让人担心。
「我知道。」松开自己握住他的手，指著窗外说：「还有老鹰喔。」
「卓，我……」
「我有看到。去找你时，在门口都看到了。」
他有看著，怪不得他会这样问，所以他一直都在等，一直笑著等，等待自己会在什麽时候主动跟他说。结果却等不到，所以才会直接问。因为不向他备案，让他觉得自己在说谎，然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最终，就像现在这样。
这下子不管是棒棒糖还是巧克力牛奶，抑或是接吻都不可能轻易的摆平了。
「没跟你说，是我的错。可是我都道歉了，而且实际上也不是我自愿的……这样也不值得原谅吗？」他还在看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老鹰。有点泄气。「对不起。」
靠上椅背，等待他气下了，再跟自己说话。反正现在说什麽他都听不入耳。反省一下，其实他会这麽生气，也不是没理由的。可是自己也不是自愿去让他生气，只是巧合，他又没有表示想知道原因，所以不应该乱生自己的气才是吧。
拿起刚才放下的笔记，对著身旁人的字迹，却开始胡思乱想。
刚才和吕昕夕所说的话，他问自己的问题，其实自己都没有确实的答案。和杜雅卓是朋友，还是恋人，他一直都没有给自己一个确实的答案。不是情侣，也不是一般朋友，会牵手，会接吻，可是他却没有承认自己是他的恋人。不止这点。
他甚至没有正式的说过喜欢自己。
之前他在闹自己的当然不计算在内。如果是说喜欢的话，在自己向他告白之後，他一次都没有说过，而且在自己跟他说喜欢时，他总是在回避。没否认，也没有承认。
他到底是不是喜欢自己的。产生了这样的疑问。所以才会无法回答吕昕夕，没办法给他一个准确无误的回答。
因为连自己也不知道。
说到底，他为什麽会答应让自己暗恋他？如果不喜欢自己的话，应该懒得理自己。如果是喜欢的话，为什麽又不跟自己说呢？还是说，有其他原因。
摇摇头，把刚才的想法都驱走。要是连自己都在胡思乱想的话可不行。
「于云崖同学，你在想什麽？」看老鹰和月亮看累了，闭著眼跟自己说。突然听到杜雅卓的声音，心里有点兴奋。可是看他的样子，情况好像仍然不乐观。
「在想你。你呢？」
「在想吕昕夕。」为什麽会想吕昕夕？是在想怎样排除他吗？
「为什麽？」
「我在思考，要怎样才能让他远离你，不再在你身边转来转去。」果然是这样。睁开眼睛，缓缓地说：「还有，要怎样保护你。」
「保护我？」
「嗯，因为你是笨蛋。笨笨的，而且又很迟钝。」忽然站起来，对自己笑著说：「到站了，快下车。」
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可是他说的话，自己总是不能完全明白，所以并不会为此而在意。也许自己真的很迟钝，又很笨吧。不过，比起他说的话，现在最在意的，还是刚才自己思考的问题。
注视著那走在自己前面的身影，想著要不要发问，如果问了，他会给自己什麽回答。如果他说，一点都不喜欢，只是出於同情，才勉为其难的和自己维持这种暧昧的关系，那自己大概会心碎吧。好害怕他会这样答。
走到家门前，开了门，爸还没有回来，看来又是在加班。让杜雅卓先到二楼的房间等，自己则去准备饮品。脑内还一直想著这，想著那，差点那刚买回来的巧克力牛奶打翻。
「卓，久等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杜雅卓已经很不客气的坐在自己的床上，还在翻弄自己放在一旁的小说。把牛奶递给杜雅卓，他笑著接过，喝了一口，还给自己之後，开始在他的书包中找东西。
「今天要先温习哪部份？」把牛奶放到书桌上，走到书架前，拿出之前他给自己的笔记和练习。预想著他会替自己温习什麽，按次序把笔记排好。可是等了好久，他都没有回答。看过去，却被出现在眼前，被握在他手中的东西吓呆了。
是手铐。
「今天呢，要先温习这个，所以我们先来个严刑拷问的练习。」
来不及发声，双手已经被那闪闪亮的手铐铐住了。眼镜被强行的摘下来，视线变得模糊，然後在自己眼前出现的，是戴著自己的眼镜，性情大变的杜雅卓。
「和吕昕夕的关系，对吕昕夕的感觉，你和他之间的一切，都给我招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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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戴了眼镜，可是和鬼●眼镜并没有关系，只是因为被揍的人还戴著眼镜会很危险。
接下来，是愉快的家暴时间。
Chapter24
突如其来的拿出手铐，突如其来的被锁，突如其来的严刑拷问，突如其来出现的罕见的不良少年人格，还有那张与自己相距只有几公分的漂亮脸蛋。
在镜片後的眼神凌厉得很可怕，好像真的要把自己宰掉似的。可是这张脸却依旧的好看，而且配上眼镜，变得更漂亮。他很适合戴眼镜，想要好好称赞他。只可惜，对目前的自己来说。
实在有点吃不消。
手被扣住，杜雅卓的手在头两旁，把自己锁在他和墙壁之间。完全的动弹不得。这样根本没法好好说话。
好不容易才从惊吓中找回自己的声音，决定先开口制止：「卓，别玩这种游戏……」
「游戏？这是非常认真的补习。」哪里的老师会用手铐来补习的？他的脸与前一刻钟截然不同，严肃认真得很。「给你十秒时间回答，不然我就去找其他人上床。」
认真的说著让自己害怕的话。该不会真的去找其他人上床吧？即使再随性再开放都不可能吧？
「十、九！」还开始倒数。
不对，处於这种状态的杜雅卓就可能了。
「知道了！我和吕昕夕的关系是朋友，对吕昕夕的感觉就是朋友的感觉，和他之间什麽都没有！」
倒数停下，可是那张阴沉的脸还是没有半点明朗起来的迹象，反而好像越来越火大。稍为退後了一点，然後突然抓住自己的衣领，大声说：「别敷衍我了！」
「真的没有喇！」被他这样凶，胆子小一点都已经哭出来了。既然他不满意回答，只好再回答一遍。尽力的回答得更详尽。「那……吕昕夕是在班上认识的，和我一起加入弓道部，然後偶尔会一起吃午餐，是以前喇！别那样看我！现在每天都和你一起……和他真的是普通朋友！」
「嗯。」接受了。顺势继续说对吕昕夕的感觉。
「是普通朋友，当然就把他当朋友般对待喇！没有特殊的感觉。嗯……如果硬是要我说的话，就觉得他比一般男生可爱，小小只的，而且软绵绵的……痛！先不要打我耶！打昏了我怎样说？」
头被用力敲了一下，而且还举著拳头想揍下来，没有立刻叫停的话已经落到自己身上。可见他的脾气已经暴躁到极点，真的，非常的生气。从没见过他生气到这地步。
已经气到连伪装也省下来，直接宣泄了。
「你比吕昕夕可爱一百倍喇！我对他真的没有非份之想！我就说过我最喜欢，最爱的是你喇！」
「啊呀，是这样吗。那他为什麽可以抱你？你为什麽让他抱呀？」举著的手改为抱住臂，大概是看准自己不敢逃走，所以才放著自己。
「我又没叫他抱我……是他自己抱过来的。」虽然这样说好像对吕昕夕有点不好意思，不过目前理不了那麽多。「我又不是想被他抱的！」
「那你不会推开他吗？你不会闪吗？上次跟我抢书包动作很快呀你！」
「这！我……」
还没有想出答案，他又继续说：「我看你被他抱著是很爽吧！想扑倒他吧！被他抱著你就很高兴吧！你这花心男！」
「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