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的琴弦(白色提琴手之一)————太雏
太雏  发于:2010年0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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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抖的接过硬塞到手里的小册子,乔凡尼看看封面,风景都很好,再翻看册子内容


严格保密…………个人隔离室………电疗室………


一间间的狭小房间映入眼里,房间四处都是软垫可以防止病人自残,可是房门和窗户都有铁栏杆围住,病人要像动物一样被隔离观察,他的小小路西法要被关进这种地方!?
乔凡尼怒不可遏的推了医师一下「佣医!你有没有执业执照?要他住进精神科?你才要住进精神病院!」
罗夫忙架住乔凡尼「不要在医院动粗!克莱儿死後路西法的状况越来越奇怪,他需要的是专业的帮助,你就让他转送到精神科吧!」
「谁敢动他!」


他们会发现我是疯子,我疯了………他们会把我关起来。


「我绝不会让他住进那种地方,他一直很害怕被关起来,我不会让他孤独的面对这一切!」
心理医师推了一下眼镜,努力集中精神,眼前的男子给他一种莫名的压力。
「根据纽约州精神卫生法规定,像这种未成年的性侵害受害者要接受社会局安排48小时的心理辅导,而他又出现精神障碍依法要受专业精神科医师治疗,你一定要让他住院。」
乔凡尼高大的身影陡然垄断他的去路,恶狠狠的瞪著他。
「把病历撕了重写。」
「什…什麽?」
「他没问题,我会找方法医好他,你把病历撕掉重写,路西法不需要住院。」
「你威胁我?」
乔凡尼的蓝眼眼又闪动著可怕的火光,俊美的脸妖媚吓人「我只是告诉你,如果你还想留著这颗笨脑袋,最好把病历撕掉重写。」
心理医师在强大的压力下只好低头「有什麽事你们自己负责。」
乔凡尼走回路西法的床边,轻轻的抚摸他破裂的嘴角,他进门时就看到了,为什麽没有偏偏想到路西法遭遇到什麽打击?
「不会有事,我带他回维也纳,他只是一时找不到路回来,我会找到他带他回来的。」
罗夫等医师出去後忍不住破口大骂「你够狠!敢恐吓医师!」
乔凡尼转过头冷冷的说「路西法是我的,相信他自己也知道这点。你不了解他的恐惧,他被关进精神病院永远都好不了,他会因为害怕而更加畏缩,只有我能唤回他。」
「我搞不懂,明明我出去时还没这麽严重,为什麽他突然变成这样?」
「那你为什麽要去找心理医师?」
罗夫在口袋中掏了半天,把路西法写的曲子掏出来「你看他写的是什麽?他为感恩节的游行写了这首天使之光,这麽不协调的音律,他的脑子很混乱,写的东西也混乱,我想帮他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乔凡尼看著秀气的字迹纷乱的在纸上飞舞,轻轻的按路西法写的曲子哼著,突然有所领悟。
「这是他对我的爱。」
罗夫不解的问「爱?」
「你哼看看,虽然很矛盾,但主题性还是很明确,充满了爱恨交织的情绪,他一定是因为克莱儿的死而不敢再接近我,却又无法停止自己的爱意。」
乔凡尼心疼的摸著那张无暇的脸庞「可怜的小东西,你怎麽都不说呢?」
路西法的眼神晃动了一下,乔凡尼惊喜的说「他知道!我们在说什麽他都知道!」
「小乖乖别怕,我不会让他们送你进精神病院,我带你回天使之光,你会好起来的。」
他站起来把问罗夫「有谁能拉这首曲子?」
罗夫摇摇头「不可能,难度太高了,几次换弦都是剧烈的跳动,可能只有他拉的出来。」
「可以放慢速度,如果是一个小节十六拍呢?应该是可以找人试试看。」
罗夫又拿起发皱的纸张「对了,他之前写的草稿在我车上,有一份是写给合奏的人,写那一份的时候他的精神状态还好,所以旋律比较清楚,节奏也慢多了,主题也是天使之光,应该可以让他所选的合奏人选试试看。」
「他选了合奏的人?是谁?」
「维也纳音乐学院的学生,叫舒曼。」
「学生?他选一个学生跟他合奏?」
乔凡尼默默的看著路西法,想起雷诺瑞可的话


他跟我的学生在教室亲热


他握紧拳头「路西法,你真的爱我吗?我要你亲口说出来。」
茫然的脸孔还是没有表情,只是眼角落下一滴泪。


 


第十章 呼唤
如果你是震撼九霄的喜事,
为什麽还有猜疑、悲叹、哭泣、
不信任、令人心碎的痛苦
以及焦躁的不眼之夜?
如果你是世上的灾难,
为什麽会有欢快、微笑、歌唱、
希望、令人倾心的魅力
以及和悦与慰藉的景象?
如果你是雪,
为什麽迸发熊熊火焰?
如果你是火,
为什麽那麽冰凉?
如果你是生命,
为什麽给我带来死亡?
如果你是死神,
为什麽又给予我生活的愿望?


1995年12月
舒曼忐忑不安的拿著琴让哈布诗铎格大公派车接入熟悉又陌生的城堡,从小他就常从远处眺望著这座古老的城堡,想不到今天大公会派人来接他,不是他害怕权贵,而是圣乔凡尼斯•克里斯多福罗纳可•哈布诗铎格是学院的董事之一,他如果被踢出学院,对将来再深造的计划会有很大的影响。
「舒曼,动作快一点,四处张望什麽?」
「雷诺校长!」舒曼惊喜的失声大叫「你也在这里,太好了,我不知道为什麽哈布诗铎格要我来。」
一被领进门就看到敬爱的校长,让舒曼松了一口气。
「你跟我来,呐!这份谱看仔细了,待会拉琴时专心一点,不要给我丢脸。」
舒曼仔细的看著手上的谱,并没注意到自己的脚步是往哪走。
「啊!好美的意境!BACH的concerto of two violins也不能展现这麽多技巧,我怕自己没办法好好表达,这是谁的作品?」
雷诺瑞可停下脚步「这是你心爱的小教授写的,他指名要你演奏,表示他认为你能做的到,待会你看到什麽情形都不要多话,只管拉你的琴,知不知道!」
舒曼无辜的说「不用这麽凶嘛,我知道分寸的………咦?这是什麽地方?这里面还有花园啊?」
「嘘!」
乔凡尼轻轻的把路西法身上的毯子拉高一点,把他头发上的一片花瓣捡起来。
「如果放你一个人在这躺上一天,你就要像白雪公主一样让花瓣埋住了。」
入冬了,花瓣纷纷飘落,躺椅上的如天使般纯净的人还是睁著一双美丽却无神的眼,双颊因冷风吹的有点泛红,乔凡尼叹口气亲吻了那个睡美人一下。
「来了?谱架在那,准备好就开始。」
舒曼震撼的看著躺椅上的路西法,他的手臂放在毛毯外,左腕的刀痕还在,可是出色的脸庞神情痴迷,不像不久前他看到的那样生动。
倒抽了一口气「路西法!」
乔凡尼不悦的斥喝「谁让你叫他的名字!你能进来这只有一个理由,拉琴!」
雷诺瑞可忙说「叫你不要多话!」
舒曼皱著眉默默的拿出琴盒中的琴,拉几次空弦调完音後,瞥了路西法一眼,他还是不知在哪神游著。
路西法说过要让琴身紧贴在肩上,把胸口挺直去感受琴在共鸣时发出的震颤,舒曼并不是每次练习时都照著做,因为琴身的共鸣到达某种程度,简直要让心跳都停止了,而他也相信自己无论如果是无法像路西法那麽优美的挺直身体,那种壮烈悲恸的感觉,不是练习就可以做到的。
但今天他相信自己可以体会那种悲哀,因为他喜爱的人似乎失去了方向,他知今天为什麽能进到天使之光了,他的任务是当个引航员,带回迷途的天使。
乔凡尼被琴声迷惑了。
琴音响彻云霄,舒曼替路西法说出乱无头绪的爱慕,他的大掌让他的手指能轻易的在四条弦上跳动,他擅长的颤音是路西法无声的哀鸣,时而愉悦的连音符是路西法甜美的爱情,时而忿慨的用食指挑弦做弹音是他对一身束缚的抗议,不协调的同时拉动两弦是路西法对自己害死母亲的自责,最後一个音只要四个八拍上弓拉出颤音,是路西法逼迫自己放弃爱情时的哭诉,舒曼硬是延长到八个八拍,长长的低音颤动每个人的心弦。
舒曼的弓离开弦了,共鸣还在琴身里回响,乔凡尼发现自己的脸颊冰冰冷冷的,一摸,原来是滚烫的泪水让风吹的也变冷了。
他默默的站起来,看著舒曼一脸傲慢及怒意,他知道舒曼猜出这首曲子是在什麽心情下完成的。
「琴艺很好,你走吧!我不怪你曾经跟路西法发生过什麽事,你可以留在学院的资优班。」
舒曼气的大喊「我跟他从未发生过什麽事!为什麽路西法变成这样子?你怎麽逼他的?」
乔凡尼怒视著他「你跟他乱搞不是让雷诺瑞可撞破了?还想骗我,你们两个人都爱说谎!再说我就开除你的学籍。」
舒曼不可置信的摇头「我跟路西法?我只是觉得他很可爱,想要偷亲他一下,我们又没有做什麽,你怎麽连他都怪?」
「是你偷亲他?」
「我只有轻轻的吻他一下,路西法很喜欢你,他说他的吻只留给你,你难道不能了解他的曲子里有多深的爱吗?那都是给你的,全部都是你的!」
乔凡尼愣在原地,他怒气冲冲的跑到纽约去指责路西法,完全忘了路西法的脆弱,怒火下连事情都搞不清楚,路西法原本或许是受到强暴的打击而有点恍惚,他却硬生生的把挣扎著的脆弱灵魂推进无底的深渊,罗夫也说在他出现前路西法还是清醒的,所以路西法是他逼成这样的?
他转过身跪在路西法的躺椅旁,执起他带著伤痕的左手。
「天呐…………路西法,你在哪里?我曾允诺你绝不让你受任何伤害,但我却成了伤你最深的人,请原谅我,原谅我………」
舒曼在冷风中默默的看著路西法,他不知该同情圣乔凡尼斯还是要怪他让路西法变成这样。
凝视著眼前让乔凡尼握著手的路西法,舒曼突然叫出声「看!路西法哭了!」
乔凡尼惊讶的抬起头来,果然看到路西法咬著下唇流泪。
「路西法?你醒了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路西法吐出一口气迷迷糊糊的说「那首曲子是应该这样拉的,就是这样。」
他猛然站起来却又虚弱的倒回椅上,乔凡尼忙接住他「路西法!你醒了?」
「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路西法转头看著乔凡尼欣喜却带泪的脸「不是梦?」
克莱儿死了……..查尔斯强暴他……乔凡尼要掐死他………都是真的?
乔凡尼狂吻著他的脸颊「我就知道你会回到我身边,我知道你会回来的,吾爱。」
路西法转开脸「你骂我掐住我,还要把我送进疯人院,我恨你,请不要吻我,太令人做呕了。」
「你生气也好,骂我打我都好,只要你没事,什麽我都可以不管,我爱你。」
路西法闭起眼深思著发生过的所有事情,面对乔凡尼的爱他却只能想到罗夫说的
情人说的爱只是为了上床做准备
克莱儿死後他渐渐的发觉自己的身体对他人的影响力有多大,他应该相信乔凡尼所谓的爱吗?他是不是跟查尔斯一样只是要他的身体?乔凡尼曾用那麽凶恶的目光怒视著他,而那时他还在身心怆痛中挣扎,他多害怕惶惑,而乔却给他致命的一击,在他眼中他是疯子…………
长长的眼睫毛扇动几下後打开了
「罗夫呢?叫他安排一下感恩节花车游行的事,我要跟舒曼合奏,现在要开始练习了。」
乔凡尼柔声的说「感恩节已经过了,你恍惚了一个月。」
「什麽?」路西法震厄失声「那………签的约呢?」
「你不舒服,这是意外因素,可以解约的。」
「所有的人都知道……………?」
「外面的人只知道你继父的事,并不知道你……恍惚了一个月。」
路西法皱眉想了想「我要再出片,我不要人家以为我再也站不起来了。」
纽约的各家报社正炒作白色提琴手遭继父强暴的新闻,乔凡尼为难的说「你现在一露面,会让很多记者追著跑。」
路西法柔和的脸盖上乌云「那可以让我的知名度更高,你不要管我,我可以自己决定想做的事,你算什麽东西,凭什麽管我?」
乔凡尼惊讶的看著他熟悉的绝美脸庞露出陌生的表情
「你………你变了。」
路西法白瓷般的脸庞上浮现两个酒窝「我变了?或许我原本就是这样吧?亲爱的乔,你以为经过这一切我还会是过去那个傻傻的路西法?」
乔凡尼惊想起心理医师的话


他可能是严重的创伤後症候群造成人格解离


乔凡尼握住路西法的手说「小乖乖,我还是带你去看心理医师好吗?」
路西法站起来甩开他的手「你敢?你敢的话我会告你性侵害,让你跟查尔斯一样去坐牢!」
路西法脚步有点凌乱的走向舒曼「我们要联手创下古典乐坛的奇迹,别管音乐学院了,我能让你更出名,走。」
舒曼犹豫不决看著一脸错愕的乔凡尼,他也发现路西法的转变太大了,那双眼对乔凡尼流露出残忍的报复之意。
路西法抓住舒曼「我走不动,抱我好吗?别管乔凡尼了,你不用替他担心,我会回他身边的。」
他转过头嫣然一笑「乔,你不会不欢迎我回来吧?」
乔凡尼皱起眉,想起曾读过的报导


在一个心理学的实验发现,被父母遗弃的孩子再次见到父母之後,首先呈现出的不是高兴的扑向熟悉的怀抱中,反而是出现强烈的敌意,忿怒的向父母报复,甚至丢掷物品,如果不会再遭受遗弃或处罚的话,孩子才会慢慢的平复激动的心情,再次相信那是值得信赖的人。


「路西法,我知道你害怕再次受到伤害,可是我永远等著你,只要你随时想回我身边,我也随时为你张开羽翼。」
眷恋浮现在路西法眼中,只有一瞬间,他就转过头往外走,爱情一旦破碎还能再挽回吗?
「我不知道……..也许我会回来,也许我来了又走,也许我会留下,也许………」


1997年8月
路西法•颜十六岁
圣乔凡尼斯•克里斯多福罗纳可•哈布诗铎格二十七岁


「我简直想掐死你!」
曼哈顿郊区的一间豪宅里传出咆哮的男音,房子太大了,声音并没有传到街上,只在空的屋子里回响著。
路西法穿著一件白衬衫,全身只有一件未扣扣子的白衬衫,他对著门坐在床沿看著站在门口的乔凡尼。
「掐啊~你又不是没掐过。」他温柔的说著,一点怒气都没有。
「你!」乔凡尼冲过去「你非这样整我不可?明知道今天是我们认识的周年纪念日,我从内华达坐了快四个小时飞机过来,你现在说要跟别人出门?」
路西法甜美的笑著「对,你还是走好了,做到一半就发脾气,待会又要在我身上出气了,我可受不了。」
刚才乔凡尼才脱下他的衣服,正热烈的吻著他,路西法就迎头一句「快点,我等一下还约了人吃饭。」把乔凡尼气的要发飙。
乔凡尼恨的牙痒痒的「好,走就走,舒曼跟罗夫都不在,整个屋子剩你一个,你好好看家,等会天就黑了,你独自去面对黑暗的夜晚吧!」
路西法悠的把身上的白衬衫脱下来,看乔凡尼气的走出房门,他轻松的在心里哼著曲子。
乔凡尼还没到大门口又折了回来,砰一声踢开房门,路西法正赤裸裸的在床上面无表情的坐著,看到他失神似的脸乔凡尼的怒火都消了。
乔凡尼有点担心的走过去「路西法?你生气了?」
路西法瞪了他一眼,把头转向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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