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瑟于2006-08-06 10:50:56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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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铄，你是真心爱风的吗？是那种爱到几乎让自己被爱所吞噬，达到疯癫的那种吗？”杨烨一见到凯风铄就单刀直入地询问，这是他今天到医院找他的唯一目的。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他人的照顾了，所以他也不常来，今天他是特地为此而来的。

凯风铄的手里拿着一本曾被读者评为20世纪中国能称上世界名著《边城》的书正在看，他并没有看过，但是曾看过对它的一些评价，他记得有句话是这样说的：这是一本适合人读的书，世俗的人一般看不懂。他不明白他为何喜欢看这本书，不过这跟他此行的目的不相干。

放下手中的书，凯风铄脸色慎重、严肃地说：“当然，我相信我对他的爱比你更胜过几千几万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杨烨脸上倐地白了一下，他知道他对凯冰风的爱不够深挚，所以后来才会因杜少维的介入而跟他在一起。他明白这对凯冰风也是一种背叛，心中曾痛苦万分，可是凯冰却并不以为然；甚至还告诉他，他希望他们在一起，希望他能够得到幸福；其他的什么没什么不同，他们依然还是他们，永远不会变；只因他这句，他现在才能幸福地跟杜少维在一起，才会得到幸福。

同样的他也希望他会得到幸福，所以他现在才会出现在这里，这是他来找凯风铄的原因。

“我知道我自己对他的爱不如你，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放弃风，我希望你们能够在一起，风应该得到幸福，得到快乐的。”杨烨诚恳地说道，这是他由衷之言。

凯风铄有些诧异地望着他，他原先其实挺欣赏杨烨的个性的，只因后来曾在学校的教师宿舍门口撞见他们两个人正好在亲吻，那时他就清楚的明白他将会是他最大的敌人，对他的态度也就就得不大友善，他一直认为他也是这样想的，至少从他对他的态度看起来是这样没错。

“你不是一直都不希望我们在一起吗？为何还叫我不要放弃他，希望我们在一起？你不觉得你的想法及做法有些自相矛盾。”凯风铄疑惑不解地望着他。

杨烨明白他的为何有这种疑问，毕竟以一个情敌的立场来说，他不想让他那么好过；可是站在朋友的立场来讲，他不想再看到他们内心痛苦的折磨；特别是风，他希望他快乐；虽然他们表面上看起来依然如旧，气贯长虹，可是他知道，其实他们的内心却非常痛苦的。

“不错，我是不希望你们在一起，不过不止是你，而是任何人。”顿一顿，才继续说道：“但是只要风觉得快乐，我会祝福他的，我衷心地希望他能得到幸福。”他不管凯风铄怎么想，他唯一在乎的只是凯冰风是否快乐。

“既然这样为什么你还要放弃他而选择少维，而最后还来叫我不要放弃？”

“因为我发现风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他真的是快乐的；而我，我们根本就不可能，你应该明白的，不是吗？他对我的感觉跟对你的感情根本就不一样。”

“你还真是自私，只关心风一个人，那么少维呢？他在你心中算是什么呢？你最爱的不应该就是他吗？”

杨烨一想到杜少维，甜蜜与愧疚的感觉立即往上涌，“是啊，我是爱他，所以选择他；但是同样的，我也忘不了风，也许是我上辈子欠他的吧，是不是很矛盾，人的一生不就总是在这样矛盾中度过，不是吗？”

凯风铄眼神迷离不定地望着他，有感而发：“是啊，也许上辈子真的欠他的，所以这辈子他是讨债来的，忘不了放不开，爱到心都碎了，依然不舍得。”

从凯风铄的喃喃自语，杨烨知道他没有看错人，凯冰风没有托付错人；既然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那么他也该走人了，也要陪陪杜少维才行，不然他一定快要被醋海直接给淹没。

离去的时候刚好碰见了来看凯风铄的叶丽莎，两个人由于这段时间的接触，关系不错，都是互相欣赏的类型，聊了一会杨烨才离开。

叶丽莎一进屋，放下手中的皮包，拿着买来探病的花插在桌上的瓷器花瓶中，给以白色颇多病房增加了其他鲜艳夺目的色彩。

凯风铄倒了杯水给她，然后又拿起《边城》坐在一旁看着，看起来非常的惬意；但其实不然，他此时的心中还在想着刚才和杨烨的对话。

“铄，最近你和风进展的怎么样？相处得还融洽吗？”叶丽莎坐在凯风铄对面的沙发上，垂着眼眸，随意把玩着手中盛着半杯水的杯子。

凯风铄不明她为何有此一句，只是随口的回答，“很好啊，相处得不错。”像平常兄弟间的相处方式。后半句话他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徘徊在自己的脑海里。

“是吗？”叶丽莎若有似无的应了句，继续把玩着杯子，过了一会才开口说道：“铄，我们离婚吧！不……我们都并没有真正结婚又何谈离婚呢，分手……分手这个词用在这种情况下好像也不太贴切，了断……对，了断，我想我们假结婚的事已经是时候要做个了断。”

凯风铄放下手中的书，有点迷惑的看着话说得断断续续不完整的叶丽莎，安抚地说：“丽莎，你怎么了？你到底想说些什么？别急，慢慢说。”

叶丽莎抬起头望着他，看着眼前这张帅气迷人的脸庞，这个让她如此心动、死心踏地，苦苦守候的男人，叶丽莎的眼中布上了一层云雾，模糊不清。

故作坚强，潇洒微笑地说：“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们假结婚的事该做个了断了；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有风了，而我却还是孤身一人，你得赶快还我自由，然后我才可以去施展我的魅功勾引个老公回来，要知道，对那些色男我可是一向所向披敌。”

凯风铄对她总觉得有一份亏欠，除了爱情，他愿意用其他任何方法来弥补她，只要她提出来，能力所及的他一定会义不容辞。

“丽莎，谢谢你，这些年来我一直没有好好照顾你，倒是你总是帮助我、照顾我，想想我还真是惭愧。以后若是需要我，只要你开口，我能力所及的，我都一定会帮忙到底。”

叶丽莎笑得有些无奈，她需要只是他而已，但是她知道，就算她开口，无论他内心对她有多深的亏欠，他都一定不会留在她身边；她清楚的明白，他根本就从来都不曾属于她，一秒都不曾有过。

“你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只是你给的起吗？答案是否定的，不是吗？”她要只是他的爱，只想让他留在她的身边，陪着她，慢慢到老，终其一生；其他的，她什么都不需要。

“丽莎，对不起，欠你的，我想我今生今世大概无法偿还；也许来世，来世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偿还一切。”凯风铄眼神诚恳，诉说着来世的承诺。

叶丽莎握住杯子的手颤抖不已，朦胧的双眼已装满眼泪，哽咽地说道：“做牛做马就是不能做情人对不对？你要的不止是风的今生，你甚至希望以后生生世世都跟他在一起对不对？所以你才会那样说的是吧？”

“丽莎，我……”

叶丽莎属于女性发达的泪隙神经被刺激地堆积眼眶里的泪水终于越发忍不住的往下流，弄湿了整张漂亮的脸颊。

“你还真是残忍，连个遐想的空间都不留给我，你对他的爱就这么的深吗？深到连下辈子都只想跟他一个人在一起，都只想守着他……我不明白，他到底有什么好？我到底哪里不好，难道我就长得那么不入你的眼吗？你告诉我……”

凯风铄伸出手想要帮她拭去脸上的泪水，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他已经伤害到她了，他不能再这样温柔地对待她，越是对她温柔就越是在伤害她；看着她如此难过，他对她的愧疚越发深了。

“他既不能为你传宗接代，更无法给你一个家的感觉，他让你没安全感；但是我不同，我可以和你结婚生子，陪你到老，不会有人岐视，没有唾弃的眼神，但是为何，为何偏偏你选择的是他，不是我，为什么？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叶丽莎痛哭失声的声嘶力竭，激昂不已的情绪已完全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她不想在他面前哭，不想让他看到她脆弱的样子，在他面前她一直都是这样坚强的；她想笑，想在他面前笑到最后，可是为何苦涩的泪水还是在最后的关头出卖了她呢，让她说出这种她自己根本就不想说出来的伤害人的混帐话。

“丽莎，你没有不好，真的，你很好，你无论人品、样貌、机智……什么的都很好，真的，非常好！”看到哭成泪人的叶丽莎，凯风铄非常自责，更是难过。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他都那样对你了，你为什么还要那样执迷不悔地爱着他，为什么？”

凯风铄没有回答，只是眼神却带着酸涩的痛苦，叶丽莎的每一句话无疑是在掀开他心里的旧伤疤；他对凯冰风毫无理由的达到疯狂爱慕，对她有份深厚的愧疚感。

“给我一个理由……给我一个能说服自己放弃你的理由，为何你会如此执迷他呢！我不想再这么痛苦地斗下去了，既使他从来都没有有过想与我争斗的意念，甚至还帮助我……可是就算他也怎么帮我，这对我来说，根本就是一场毫无胜算的睹局，因为庄家既不是我也不是他，根本不是我们说了算，最后输的最惨的人只会是我。铄，告诉我，就当是帮帮我，行吗？”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会在自己的爱里崩溃的。

看到泪流满脸的叶丽莎，凯风铄痛苦地说道：“没有理由，一个都没有；执迷，没错，的确是执迷，连心被伤透了也不舍放弃。”更是无法离去，就算下辈子，下下辈子他都只想和他在一起，只要跟他一个人在一起。强烈的意念在他心中不断地徘徊着，但他不想说出这种话来伤害她，她是无辜的。

叶丽莎痛苦地闭上眼睛，过了一会才勉强睁开双眼，双眉皱紧，额头也有些皱褶，脸部表情有些扭曲。无论她怎么样努力平稳着情绪，但似乎仍然起不了什么作用，因为她说出来的声音仍是有些抖擞。

“铄，如果没有风，你会爱上我吗？”泪眼朦胧的眼睛充满期待。

看到她眼中闪烁着点滴光芒，凯风铄不忍心去抹杀掉它，“我不知道，也许会吧，只是现实终归是现实，他是存在的，是不可能消失的存在。”

“够了，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叶丽莎飞扑地投入了凯风铄的怀抱，抱着他。“让我抱一下，好吗？就一会，一会就好了。”

“丽莎……”

叶丽莎抱得更紧，埋在怀里的头更深，“我没事，让我抱一会，一会就好了……”

凯风铄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任由她抱着自己，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找着慰借，望着她的眼神是温柔、怜悯的。

然而房内这温馨的一幕正好被来探病，站在房门边的凯冰风撞个正着，房中的两个人丝毫察觉不到门外有些诧异的气氛。

望着他们的眼眸睁得大大的，倒吸了一口气，停止了呼吸，脸部被狠狠地抽了一下，拿着冰冻燕窝的手握得死紧；错综复杂、飘离的眼神自他的眼中闪过。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眼神呢？没有正确的解说之词，是妒忌？悲伤？彷徨？抑或是郁闷？他只知道那是游移不定的。

睁大着的眼眸慢慢地收缩回恢原本的大小，停止的呼吸也回复正常，有些僵硬的脸部肌肉也慢慢的松弛，握着的手也放开来。

没有任何的声音，像是不曾出现过一般，静默离开；没有任何的改变，门外依然寂静无声。

凯冰风走后，过了一会，叶丽莎慢慢地离开了凯风铄的怀抱，情绪已经平稳了许多，不像刚才那样的激动。“谢谢！”

“不用。”其实他们之间从不曾这般客气过，可是不知为何，现在倒是客气起来。

倐地，凯风铄像想起什么似的，不解地向叶丽莎提出了发问：“对了，你刚才说什么帮助过你，到底风曾帮过你什么，你们之间是不是对我隐瞒了些什么重要的事。”

叶丽莎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眼神颇为复杂，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件非常重要事。凯风铄的眼神变得犀利，直视着她，刚才对她的愧疚感因而温柔、怜悯的眼神只因下面要说的一句话而消失不见。

“难道说照片的事是风要你这样做的，是他叫你故意拿给我看的？”凯冰风从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只除了这件事；而照他的性格来说，做出这种事根本就不足为奇。

“是的，你猜的没错。这是他走的那一天早上他自己亲手交给我的，他说如果他走后你还无法忘记他的话，就拿这个给你看，让你继而恨他。”

既然他已经猜测到了，叶丽莎也不想对他隐瞒，以前凯冰风曾帮过她，现在帮他们解释掉误会就当是他帮她的回礼。

凯风铄有点呆滞了，原来一直缠着他的恨意竟是他设的局，“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既然已经打算帮忙，她就送佛送到西，“他希望你开心，得到幸福，他说他会在远处衷心地祝福你的。”

凯风铄笑了，笑中带着凄凉的苦涩，失魂地说：“难道他以为他走了，我就会快乐，会感到幸福吗？”

叶丽莎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坐着，陪着他；连窗外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也变得暗淡下来，似乎也感染到他的悲伤，也郁闷起来。

《假寐》延迟的拍摄工作，终于在凯风铄出院后的一个月内没日没夜的赶工完成。大伙都劝他再多休养一阵，可是他坚决不肯，这种毅然坚定的意念，使得大伙更加的佩服、敬仰他。

戏中的最后一幕是以凯冰风化身为戏中的女主角第一次以女孩子打扮地出现在凯风铄化身的男主角面前时穿的一身纯白色的飘纱少女打扮，撑着一把油伞，步履轻盈，与一身侠士打扮的醉汉男主角在街中相逢。

天下着连绵不断的细雨，烟雨茫茫，雨雾迷蒙中，眼眸中瞬间光彩的交汇；孤独的追逐、思念的落寞、恩怨交织都瞬间消失，烟消云散；天地间只有彼此的存在，痴迷的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