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西风之穆茗 上(穿越空)+番外————丹鸟氏
丹鸟氏  发于:2010年01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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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玉盯着一脸沉思的穆茗,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小玉,帮我把袖子扎好。”

  小玉见状,很有经验地问:“公子,你又要下厨?”

  别的做不了,炒一两个菜总可以吧。

  来到厨房,见到还是上次那个厨娘。她只看了一眼,手里的活没停下,“公子,又来一展身手?”

  穆茗点点头。

  厨娘狐疑地看着他:“东西都在边上。”然后继续忙自己的去了。

  穆茗看了下材料,肉类很多。

  一个盆里装着的猪肉引起了他的兴趣,这肉七分瘦三分肥,且清白,肉间无筋络纠结。穆茗拍了下手:“狮子头。”

  厨娘闻声转了头,瞥了一眼,眼光不错。这肉是狮子头的首选,可这道祖籍扬州的淮扬菜要做好不易。狮子头是切出来的功夫,讲究多切少斩。

  穆茗拿起菜刀,四平八稳地切片,再切条,再切细末。

  切得细胜过剁得腻,切细的肉末比剁斩出来的肉有韧性,不容易粘腻在一起。厨娘赞赏地看了认真忙碌的穆茗一眼。

  肉末里加葱、姜汁、盐等调料调味。接下来就是揉丸子,这也需要功夫,调好稠稠的芡粉,抹在手心里,而后捏搓肉末成丸子,这样丸子易成型,不松散,又不影响口味。

  穆茗忙到这,额头已经冒了些许汗。

  揉好的丸子要先下锅油炸。

  穆茗其实一向不喜欢油炸东西,因为一般做菜都会沾有少许的水分,油里带点水就会飞起。

  刚刚就算手快,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油星射中。穆茗没出声,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手指上立刻起了个小红点。

  把已经横切了菜帮子的黄芽菜,做成一个托墩,将炸过的丸子放在墩子上,大火蒸一个小时以上。基本上这就大功告成了,蒸过的狮子头,肥油会被逼出来。这个油是弃之不用的。

  厨娘默默地看着他熟练地完成这道菜,心里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本以为他是爱瞎闹的公子哥,没想到厨艺还不错。

  “这狮子头你就放着吧,等上菜时我让人一起端去就是了。”本想在旁等候的穆茗听到这话,高兴地对着厨娘甜甜一笑,“那有劳你了。”

  相比起中午,晚餐以蔬菜为主,配以汤粥。营养又健康。

  秋棠看到丫鬟们端着穆茗做的狮子头上来时,眼睛亮了亮,对着杜少昊笑道:“听闻这道菜是穆公子亲自下的厨。”

  大家纷纷把眼光投到穆茗身上,他不好意思地说:“还未试味,不知道合不合大家胃口。”

  秋棠继续笑道:“市井们都时兴到脚店购买熟食,穆公子却热中亲为,莫不是是要做伊尹后人?”

  伊尹是谁?穆茗一愣。

  “穆茗只是行冬至之礼,互赠美食,与治国无关。”一直没说话的杜少昊开了口。

  穆茗这才想起,伊尹是殷商开国之相,庖丁出身。他的一番治国如料理的言论影响了商王,也使他成为一代名相。

  秋棠收起玩笑,目的达成。

  杜少昊先夹了个狮子头,轻咬了一口,穆茗眼睛都没敢眨。这是他第一次听杜少昊对他的手艺的评价,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极好。”

  穆茗暂停的心跳又开始了运作。他说极好。

  “谢谢。”

  “肥瘦合宜,口感爽滑,味道刚好。”秋棠一脸坏笑地看着穆茗。

  穆茗此时的脑海里只旋绕着杜少昊的那句“极好”,根本没听到她说了什么。

  秋棠故意骄嗔:“穆——公——子。”

  “啊?是。”

  “堡主只说了2个字,你就回了句谢谢。我说了那么多,你都没理睬我。”说时,还带上了委屈的强调。

  “对不起,谢谢。”穆茗涨红了脸,自己的分神的事被她看出来了。

  “秋棠。”杜少昊声音不大,却让大家都住了嘴。

  秋棠在心里偷骂,看你心疼的,调侃都不行了。

  冬天洗澡是件受罪的事。把衣服一一解下,步入水里的刹那,以及刚洗完步出热水的那刻,都是考验一个人意志的时候。

  穆茗坐在火盆旁,从下雪那天起,他就恨不得把这当窝了。地上铺了厚厚的波斯地毯,上面还加了一层棉芯的垫子。

  穆茗把刚洗澡时打湿的头发散开,让它靠着热,干透。身上只穿了中衣,刚洗完澡,身上也不觉得冷。披上厚厚的外衣,把大半个身子圈在里面。手指随意地拨弄着头发,另一只手则托着前日从杜少昊书房里拿的一本唐朝诗集。

  若不是书房太冷,穆茗都想在那待久点。手制的纸张,带着木的幽香,夹着墨的暗雅,弥漫在整个屋子里,予人平和。

  夏天吧,等热了就一直猫那。穆茗打着小算盘。

  不过,不知道夏天时还在杭州吗?杭州的夏荷,不见是人生一大憾事呢。

  外室传来一声清亮的敲门声,穆茗没在意。

  过一会,又是一声。

  穆茗这才想起,小玉去洗澡了,以往都是他去开的门。

  忙把书本随手一放,赤着脚去开门。

  地上虽铺有地毯,跑着时带着的风卷进衣服里,还是让人身上一紧。

  开门一看,却是杜少昊。

  杜少昊看着他这身单薄,忙转身把门合上。一边走向火盆,一边冷声问道:“怎么是你应门?”

  重新窝回火盆旁,穆茗往热源靠了靠,身体回暖了些,“小玉在洗浴。”

  寒夜,万籁俱静,只有火星跳脱的蹦达声。

  穆茗的长发因为刚刚的动作,现在有些散乱,他把它拨了回身前,顺手翻起衣角遮住白皙的脚丫。

  把自己焐实了,这才想起没给杜少昊倒茶。

  提起火盆上的茶壶,正欲倾倒,却发现手边只有一个自己的茶杯,只好放下茶壶。

  杜少昊见状,说道:“用你的杯就行了,别起身。”

  穆茗以为是自己幻听,呆滞住了。

  杜少昊拿起他的茶杯,轻茗了一口,不冷不热的水温带着龙井的轻香,沁人心脾。

  “果然好茶。”

  穆茗不知道是不是火盆太热,他觉得自己的脸烫得可以烧壶水。

  “对了,这个给你。”杜少昊像变戏法一样,手掌里坐着个瓷盒。

  “这是什么?”穆茗眼睛没敢往上抬,只死死盯着他的手。说出来的话如喃喃自语。

  “绿霜。”杜少昊的声音在这夜里似带了魔力,“刚用餐时见你手指上带了红点,该是烫着了。”

  闻言,穆茗惊讶地抬起了头。他是怎么知道的?

  杜少昊没有给他解答,只是把盒子打开,里面的药膏带着清凉的绿色,他修长的手指沾了一点。

  “手伸出来。”

  穆茗听话地伸出被烫的右手,看着他轻柔地将那药膏打圈涂抹。

  此时,两人的距离很微妙,穆茗甚至能闻到他身上带着的风雪味。穆茗偷偷把眼睛向上移,看到好看的眉眼,分明的睫毛,笔挺的鼻梁,以及——刚刚触碰过自己茶杯的嘴唇。

  脸又再次烧了。

  “这药膏早晚两次,三个时辰内不能沾水。”杜少昊收回手,盖好盒子,放在一旁。

  穆茗点点头。

  杜少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早睡。”

  穆茗跟着他起身,杜少昊扫了一眼他光洁的脚指,制止道:“别送了,天冷。”

  穆茗再次点点头。

  目送着他拐过屏风,消失在门后。

  突然想起什么,拾起刚他喝过的茶杯,轻轻将自己的唇也印了上去。微凉的水温顺着口腔滑进身体里,却让人觉得心里很热乎。

  小玉擦着头发出来时,看到他痴痴地站在火盆旁,双手护着茶杯,眼里带着笑。

  “公子,还不早睡?”

  穆茗回了他一个笑,“今夜怕是睡不早了。”

  “为什么?”

  他只摇摇头,脸上神采飞扬。

  25.段祈的吻

  冬至过后,府里又恢复了热闹。穆茗甜蜜的心情也维持了好多天,每次一回想起来,脸上就止不住地微笑。

  小玉又觉得自家公子开始不对头,慎得慌。

  泉进来的时候,看到一脸笑意的穆茗正端坐在书案前,提着笔,却不落下。

  探身过去,纸上是个模糊的人脸。

  泉了然地笑了笑,咳嗽了声。

  穆茗一偏头,这才看到他,尴尬地放下笔,用袖子抚上纸,欲盖住。

  泉见到了,也不拆穿。

  “堡主让我带话,说雪雀姑娘已经同意收你为徒,今日就去拜师吧。”

  “啊?”穆茗呆住了。

  没想到他竟已经默默地帮他打点好了,心里又是一记的感动。

  略微收拾下脸面,套上他心爱的斗篷,跟着泉出发了。

  玉露春里依旧生意红火,轻歌曼舞,巧笑嫣然,把风雪都阻挡在了围墙外。

  跟着老鸨进去的屋子与上回不同,似是雪雀的住屋,屋子里简洁,除了床、桌椅等必要的物件,剩的就是一大片的地毯和正中间的两张琴案。若不说明,怕无人认出这是个女眷闺房,颜色不是柔软的暖色系,而是清冷的蓝、绿为主。

  雪雀见他来,也不抬头,依旧在那继续调音。

  穆茗把斗篷解下,老鸨帮放到一旁的案几上,便带门而出。

  穆茗席地而坐,静静看着玉葱一样的手指在拨弄着琴弦。

  “先弹一曲。”雪雀的声音没什么波纹。

  穆茗乖乖地开始调整呼吸,弹奏的正是雪雀的竹林风。

  才刚过一段,雪雀便出声制止:“停。”

  穆茗双手抚在琴上,不解地看着她。

  “错误暂且不论,你的心思全不在这曲子上,这如何能弹好?”雪雀的语调并不重,但字字直刺心。

  说完,她起身,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你听听。”

  不知是哪个屋子传来了合着琵琶的歌声:

  缭墙重院,时闻有、啼莺到。

  绣被掩余寒,画阁明新晓。

  朱槛连空阔,飞絮知多少?

  径莎平,池水渺。

  日长风静,花影闲相照。

  尘香拂马,逢谢女、城南道。

  秀艳过施粉,多媚生轻笑。

  斗色鲜衣薄,碾玉双蝉小。

  欢难偶,春过了。

  琵琶流怨,都入相思调。

  穆茗听痴了,这首艳遇词竟被唱得如此委婉,琵琶的轻快曼妙更是增色添彩。

  雪雀将门再度合上,俯视着他说:“等你能体会出曲中的情意时再来寻我。”

  穆茗忙起身,行了个大礼,真切地说道:“谨记师父教诲。”

  而后,抱起自己的斗篷,对着雪雀笑了笑,这才离去。

  与泉约定的时候未到,马车也不知停在哪里。

  穆茗到了门口才发现自己手足无措。

  正欲带上帽子,入到风里,却见到一人急冲冲地向自己奔来。

  定睛一看,天啊,这不是自己一直躲着的段祈吗?

  穆茗忙转身,慌不择路地又返回楼里。自己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

  段祈其实早就见到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就从后面赶上,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说道:“穆茗。”

  穆茗嘿嘿干笑地转过脸来,说道:“是段祈呀,真巧呢。”

  老鸨见到这两个男人在她店大堂中间拉拉扯扯影响生意,忙小跑过来,“两位公子,你看你们是要听曲呀?还是……”

  “给我们个房间。”段祈没好气地打断她。

  “有有有,段王爷请随奴家来。”老鸨巴不得快找个地方把他们送进去,省得占着大堂。

  穆茗并不想跟着去,却被段祈抓得紧紧的,怎么也甩不开。

  待进了一屋里,老鸨体贴地帮他们带上门,临了还暧昧地说了句:“两位公子慢慢聊,慢慢聊。”

  穆茗没来由地出了一身鸡皮,她当他们是要干什么啊。

  “刚到杜府寻你,他们说你上这来了。”段祈的手一直没松开过,语气里也透着不平静。

  穆茗这才发现,段祈的脸上带着一些风霜,发丝微乱,眼睛也露出倦怠。

  他最见不得人落寞,心一软,轻声叹了口气,“你先把我手松开吧,我又不会跑。”

  段祈这才讪讪笑了笑,抚平了刚的急促,“刚从大理回来,没寻到你,有些着急,以为你避着我。”

  穆茗忽略掉他说的“避着他”,问道:“你回大理了?”

  段祈扶着他,让他坐到榻上,自己也挨着坐下。

  “嗯。那日与你别后,就回了大理过冬至,刚刚才赶回来。”眼睛望着穆茗,如水样温柔。

  “哦。”穆茗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睛也不好看向他,那日他的告白又浮现。

  段祈看着他别扭地偏着头,笑了笑,伸出食指,勾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向自己。

  “几日不见,有没有想到我?”声音故意压低,散发出诱惑的荷尔蒙。

  穆茗身体一震,现在这是什么情形?忙伸手,想拨下那只暧昧不明的手指,却被早已预见的段祈抓住。

  穆茗挣扎了下,发现无济于事,只好放弃。气息有些乱,脸也略微红了点。

  “你先放手好吗?这样说话很奇怪。”

  段祈将他的无措收到眼里,眼里满是得意的笑。

  “不放。你先回答我。”语气已经不似个王爷,倒是有几分像泼皮。

  穆茗差点冲口而出说“没想过”,但又觉得这太伤人心,寻思了半天,这才吐出一句,“我不知道。”

  段祈有些失望,这答案不是他想要的。但他未表现出来,依言收回了手,整个人全往穆茗身上贴得更近。

  穆茗皱了皱眉,直退到榻边。

  段祈顺势将他圈在自己的怀里,柔声道:“穆茗,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穆茗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听到这么明确的告白,他吓得眼睛睁得大大的,表情一目了然。

  “我不期望你现在就答应我,但请试着接受我。”段祈的声音越来越低,脸也越来越靠近。

  当他的鼻尖快要碰到穆茗的鼻尖时,穆茗这才清醒过来,现在的姿势非常危险!

  忙把脑袋错位过去,段祈叹了口气,将自己的脸靠在他耳朵边,差一点点,就能偷得美人香。

  “段……段祈,我一直认为你是我的朋友。”穆茗动也不敢动,他感觉到人类温暖的鼻息散发在自己的脖子处。

  “朋友会这样吗?”什么意思?

  下一刻,穆茗明白了他的话。

  段祈解开了他斗篷的带子,寻着他的脖子处,重重地啃了一下。

  穆茗有些气恼地推着他,“干什么?”

  段祈带着一脸的坏笑,用手轻抚那被咬的地方,“留个印记。”谁让你刚躲开了我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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