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总，看来您真的是很体恤下属啊，一句话就能让您跟著他走出去！”
“可不是，我宝贝著他呢！”这混蛋在说什麽啊，我气得在桌底下一脚踩上他，叫你宝贝，该死的，敢乱说话。
“这位是？”说话的中年男子是我不认识的，不过坐在罗彤身旁，自然是他爸爸了，罗诺总裁！
“这位是我的私人特助，娄笑，他可不简单，我是花了很大精神才网罗到他，我准备让他来负责游乐园的案子。”
在场除了我们仨，都僵了僵身体，最先回神的是罗彤那女人。
“娄笑，我还道你怎麽突然间就休学了，原来是我们卓总看中你，把你挖去晨云，让你弃学从商了！”
这讨厌的女人也太会自来熟了吧，什麽时候卓老妖变成他们的了，不要脸。
“彤彤，别胡闹！”
“啊对了，该不该再继续增加合作夥伴，也是由他说了算，因为我已经全权交由他负责，如果他觉得可行，到时候我会通知贵公司！”
“很抱歉卓总，娄特助，今日本是想带小女来见见场场面的，没想到冲撞了你们。”
这罗总倒不像个坏人，举手投足间都是一正一经，不过，就是太一板一眼点。
他们是来谈事的，我不想因为我搞到最後连正事都没法谈，暗示他别太过，这戏演过头也会出糗的，他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把我变成什麽私人特助，万一他们问起正事来，我该怎麽办？
小芸姐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卓阳没打算再说什麽，起身拿起酒杯开始打圆场。
我不会喝酒，可高脚杯里不知何时已被注入红酒，卓阳看我皱著眉头，也注意到我的尴尬，唤来服务员，让她替我去榨新鲜果汁。
有些人是专门不想让我安生的，就如那个罗彤，亦或者那个在血统上应该被称为我哥哥的人！
“娄特助是吧，真没想到我们还是同姓，缘份，娄扬敬你一杯！”
娄扬，娄扬，这戏可比卓阳那厮作的还像，他们都是戏剧学院毕业的吗？
“很抱歉，我不会喝酒！”既然都这麽喜欢演，小爷我就陪你们演个够，不就作戏麽，谁不会！
“娄特助这是看不起我，连一杯酒都不肯跟我喝！”
王八蛋，要是我会喝的话，当初就不会被你在大冬天用冷水从头淋到脚，害我高烧三天不退，就这点出息麽！
“娄笑的确不会喝酒，这点我可以作证，这样吧，这杯酒我替他喝了！”他拿过我面前的高脚杯，三分之一的酒就这麽被他灌进嘴里。
这厮像吃了苍蝇般，吐又吐不出，骂也不好骂，只有恨恨得灌下酒後，坐回座位继续用眼神凌迟我。
除了他的眼神，我还感觉到另一束扎人的视线，我知道是那个男人的，没有去看他，我怕会忍不住出手。
“娄笑，咱俩是校友，别人的酒你可以不喝，校友的酒可不能不喝！”
那女人慢慢走到我身边，将刚刚被倒入酒的杯子送到我面前，一副盛情相邀的样子。
“我说了我不会喝……”
“罗小姐，咱女的就该跟女的喝，让小芸敬你一杯！”小芸姐很快站出来替我挡酒，够哥们儿。
她抽了抽嘴角，在罗总的眼神关照下，还是不情不愿得喝下酒，没有为难我。
我说他们到底累不累，这样玩有意思吗，为什麽他们总喜欢把公私混在一起，我可是把公私分得很清楚，如果是私下里，我早甩袖走人，就因为是来谈公事的，才忍著不发作，真当我是瘸了腿的猫不成？
“很抱歉，我是真的不会喝酒，打扰大家的雅兴，我以果汁代酒先干为敬，先走一步！”
这些人就是有让人气得忍无可忍的能耐，我承认我的火候不到家，在这气闷得房间里待不下去。
刚走出酒店大门，卓阳的声音远远喊来，我没再走，停下来等他靠近。
“你跑出来干嘛？”
“送你回去！”
“我没脚吗，需要你送？”生意不谈了？小芸姐怎麽办？脑袋秀逗了？
“走吧！”
他不由分说的把我塞进车里，这人怎麽就这麽专权，不坐还不行吗？我还想去填饱自己的肚子呢，一晚上，菜没来得及吃上几口，就喝了那麽一杯果汁和几口白开水，光看他们演戏了。
应景得很，我的肚子就那麽咕噜噜一声，唱起悦耳的空城计，我涨红脸，紧紧按住那不争气的胃，早不叫晚不叫，干嘛在这个时候叫，想让我出丑吗？
幸好他少有的好心，连眼角也未瞥我一眼，依旧专心得开著车，可我发觉，他开的路并不是去我家的，而是老城区，车在一座古旧的公园前停下，公园里的路灯亮一盏黑一盏，模模糊糊，倒是路对面那个小夜摊子上的两百瓦灯泡将整个路面照得白亮。
他让我等一会儿，便钻出车子，跑去对面的夜摊，还没弄明白怎麽回事，一杯还在冒著热气的丸子汤已经递到我眼前。
“这……”
这鱼丸有点像小时候妈妈常给我买的黄记鱼丸，又大又香又嫩，这里怎麽会有这东西？
“正宗的黄记鱼丸，我可是打听很久才打听到的，摊子老板是黄伯的儿子，所以，绝对正宗！”
我低下头，扎起一颗放进嘴里，真的是一模一样的味道，丸心里还有几粒小花葱，他，是怎麽知道的？
“姓卓的，今天把我带去那里到底为什麽？”
“我要让你站得比他们高！”
“你……什麽时候知道的！”为什麽我的事他会知道的一清二楚，我从没告诉过他任何事。
“你的事我全都知道！”
“你查我！”他怎麽能这样，这是窥探隐私。
“我不是查你，我只是关心你，只是想知道你的事！”
“你知不知道窥探别人隐私是很不尊重别人的做法，你个混蛋！”
他把我的底查了个一清二楚，他知不知道这样已经伤害到我，他怎麽能这样，怎麽能这样！
“对不起娄笑，不清楚你的事，我就不能保护你，我不能让人伤害到你！”
“可你已经深深伤害到我了！”我把手里的丸子汤捏得死紧，烫人的汤汁微微荡漾著溅出几滴。
“对不起！”
“到底为什麽？”
“我喜欢你！”
“你……抱歉，你没机会了，既然你如此了解我的话。”早就知道我和岑一风的关系，又何苦再来纠缠，这有什麽意义，让彼此都不快而已。
“我知道，我会尊重你的选择，希望你也尊重我的选择！”
起动车子，我们都没再说话，我听到打火机清脆的声音，接著车里一阵烟雾迷漫，我难受得捂嘴轻咳一声，终是被他听见，轻叹过後，他开窗扔掉烟蒂，将嘴里最後一口烟雾吐出窗外。
车停在楼下，我一句话都没说，就去开车门，今晚极不平常，还是早走为妙，他在我跨出车门之际，抓住我的手。
我皱眉看他，片刻後，又是一声轻叹，“晚安！”
爬到二楼的时候，听见车子的轰鸣声，我才安下心来，掏出钥匙，刚想开门，却见门口蹲著一黑影，这厮怎麽会在这！
“岑一风，醒醒！”他被我推手摇起头，迷糊的眼睛看清是我，立时清醒起来，“娄笑，你总算是回来了，我都等你半天了！”
我皱眉把他拖进屋，将他按在床上，奇怪得望著他，“你怎麽会来的，学校不点名了？”
“罗彤打电话给我，说在酒店看见你，好像还喝了酒，我怕你出事，打你电话又不接，只能跑来等你！”
都差点忘了，去吃饭将手机调成静音就没改回来，该死的女人，太阴险，他是故意想让他看见我和卓阳在一起让他误会吗，刚才在楼下没看见他的车，一定是送去保养了，否则他自己开车来，坐在车里等我的话，还真难说。
“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喝过酒吗，别说了，快睡吧！”
他见我的确没异样，这才放心的躺上床，大概实在困，人一瘫上床，没过多久就睡著了，我洗完澡出来，已经听见他轻微的鼾声，这厮，今天干过什麽事，这麽累，平常从不见他打鼾，奇怪。
窝上床，我自动钻进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也疲累得闭上眼睛，他身上淡淡的沐浴乳香直直喷进鼻腔，都已经洗过澡才来，那女人，真是吃饱了没事干。
原来爱，从不属於我（21）
第二十一章
经过我多方努力，娄氏企划案终於落成，我也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不容易啊，第一次小试牛刀！
我将整理齐全，装订成册的企划书摆在他眼前，居高临下的盯著他，叫你敢小看我。
他朝我笑笑，盯著精美的封面点点头，“不错，希望内容能令我满意！”
满不满意我是没底的，至少我是用心去做的，对於能不能被录用，我并没抱太大希望，当初不过是逞一时之快才答应下来，我也不过是为了斗一口气。
我很明白，晨云里卧虎藏龙，当然不是我一个毛头小子能轻易超越的，既然没有欲望，也就无所谓失望，只是很平常心的接受。
完成任务的我，又变得无所事事，我依旧窝在那一亩三分地上无聊的掰手指。
我很喜欢看小芸姐写东西的样子，那样认真，那样专注，修长圆润的手指无休止得指挥著钢笔，在白纸上留下一排排墨迹，整齐，漂亮。
“娄笑，总裁叫你进去！”
回过味来，看小芸姐似笑非笑得看著我，突然脸就那麽唰得一下红起来，怎麽就盯著她出神了，见鬼，也不怪被人笑话，狼狈得推门进去，身後还能隐约听见打趣的笑声，我在心里狠狠将自己鄙视一番，可别被人误会才好。
“怎麽了，脸怎麽这麽红，身体不舒服吗？”
我一愣神，回头看他一脸担心的模样，尴尬得摇摇头，“没事！”
见他杯中没水，知道定又是想喝水，这天杀的，敢情著真把我当秘书了，那他可得付我双工资，哪有这麽便宜的事儿。
不甘不愿得将新茶摆到他眼前，看他正忙著在键盘上劈哩啪啦，我很奇怪，这打字的活还需他亲自动手吗？
凑近前一看，呵，这不是游乐园企划书吗，他自己也在做？那他先前在看的那些……
“喂，你可以啊，你不会是想用自己的方案吧？”
“怎麽，谁规定总裁不可以用自己的方案吗？”
“你……那你前面看的那些……哦……”突然有些恍然大悟，这家夥，我一脸鄙视加不屑的对著他，“你该不会是把你那些下属都当成你的垫脚石，看完他们的劳动成果，再将他们当中好用的都用在你自己身上吧！”
“你也太小看我了，我需要盗用别人的东西？”
“切，天知道！”
“你……得，不跟你贫，这里有两份文件，比较急，我没时间看，你帮我！”我瞥一眼扔到面前的两本厚厚的文件，有点蒙，他怎麽把他自己的活也扔给我？
“这你是总裁，又不是我，我怎麽能你替做决定！”
“我说能就能，赶紧著！”
“喂你……敢情著我现在又变杂工了？”
“错，你不是杂工，你是我的私人特助！”
“我……咳咳咳……我说，这演戏的时辰都过去很久了，您老还没从角色里出来呢？”我这差点被我自己的口水噎得缓不过气来，这也太过了吧。
“我没在角色里，我说你是我的私人特助，就是私人特助，从今天起，不，现在，这一秒开始，你就是我的私人特助，所以，你得做完我交给你的每一项工作，这是你的职责！”
我彻底呆立不动，这人怎麽就如此滥用职权，他当这是玩家家酒吗，说换就换，我这才上了几个月的班，就从法律顾问到秘书，又到私人特助，他是在玩我吗？
“姓卓的，你别玩我！”
“我没玩你，我在跟你说真的，我真的缺少一名私人特助，你放心，工资我会给你加上去，职位不同，工作量不同，我会酌情处理，不会亏了你，快干活吧！”
混蛋，他是掐住我软肋了，我这可是看在薪水的份上不跟他计较，好吧，特助就特助，还能难倒我不成。
拿起厚厚的文件，我转身准备回去干活，可他一句机密文件不得外传，就把我给留在总裁室，坐在他那张比床还大的办公桌面前跟他两两相对。
我就奇怪了，这既然是机密文件，不得外传，那还叫我看个屁，他就如此相信我？
文件很多，都是关於游乐园案子，不难看懂，但要检查有无错误，是一份细活，我只能慢慢看，无论怎样，在公事上，我不想拖他後腿。
因为明天就得用，今天必须都得过目完毕，再让他签字，明天开会的时候再分发出去，加班是无可避免了。
办公室很安静，只有敲打键盘和翻纸过页声，因为空间过大，小小的声音就显得更加清晰。
感觉到眼睛微微胀痛，我才抬眼，看到的是那张聚精会神的侧脸。
客观的说，卓阳那家夥长得非常帅，他的帅跟岑一风的不同，五官深邃，深灰色的瞳眸，他是个混血儿，他身上带著西方贵族的气息，高贵，绅士。
视线移至窗外，已是漆黑一片，原来都这麽晚了，居然谁都没发现，这肚子不垫些东西，可加不了班。
“喂，你要吃什麽，我去买！”
“餐厅现在应该还有，你看著办吧，随便买点能填饱肚子就行！”他被我叫回视线，後靠上椅背，疲惫得捏著眉心，我想了想，起身走出办公室。
餐厅在十楼，走出电梯，楼道里三三两两的人还有不少，看来加班的人不止我们。
触上门把，正准备推门，隐约传来的声音让我顿住脚步，没有动作。
“也不知这娄笑是何方神圣，居然被总裁如此看重。”
“切，一个大学没毕业的学生，居然就这麽将我们这些拼了好几年才上去一点点的高材生给踩在脚底下，指不定托了多少关系呢！”
“长著一张比女人都漂亮的脸，可别是用美人计上去的！”
“去，照你说的，那咱总裁不变成同性恋了，你可别乱说话，小心被群欧，总裁可是我们众多姐妹们的梦中情人，快闭上你的臭嘴巴！”
我站在原地，看著她们将棕褐色的餐厅门拉开，然後一脸惊愣得看著我，连手里的东西掉了也不知道。
“没人告诉过你们，乱嚼舌根是会损阴德的吗？”
她们被我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心虚得互望了望眼色，忿忿得越过我就走，我勾了勾嘴角，声音依然不大，“站住！”
大概是做贼心虚，如此毫无气势的声音，她们真就乖乖听话的止住脚步。
“你们的东西掉了！”
没有再看她们，跨过掉在地上的东西，直接走进餐厅，我没有被她们的话影响心情，我知道工作在顶层，定是会被喜欢议论是非的人说道，可我相信我自己，我相信我的能力，我并不会在那吃干饭，对於这种无聊人士，我如果去在意，就等於降低自己的档次，与她们同级别了。
回到办公室，他又开始盯著电脑，我将东西摆好，叫他过来先吃饭。
想来，再强大的公司，也还是会有些素质低劣人士，就如晨云。
“卓阳，晨云招人的条件如何？”
他很奇怪我会突然发问，疑惑得看著我，深灰色的瞳仁里全是不解。
“我在想，我一没毕业的在校大学生怎麽就能被你录用，你该不会是因为认识故意给我开後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