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礼勿攻----林海雪原
  发于:2010年02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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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礼勿攻 96

  大理寺监狱重门之外,仁杰等人低头恭敬候命,隐约听到皇帝欢畅的娇吟,他与李内侍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色,不经意地笑道,“李公公,随意店中,新进了一面前朝皇室所用的鎏金铜镜,还有一个九转玲珑翡翠玉球,公公若喜欢,我派人给你送去。”
  
  李公公惊道,“仁大人,你上次送了我一个别院,还配齐了侍女,现在又赠如此重礼,小的愧不敢收。”
  
  仁杰友好地拍拍对方,“李公公,此言差矣,您身份高贵,在皇上身边都说得上话,小官还要靠您照应,我尚有些小礼物,烦请公公一并收了,不喜欢就赏给宫里的其他人吧。”
  
  李公公快乐地答,“小的省的,仁大人请放心,有事尽管吩咐。”
  两人聊天,时间悄悄地过去。两个时辰後,那间牢房内传来一声清朗的呼唤,“皇上,宣仁大人和李公公晋见。”
  
  过了一会儿,李内侍和几位太监抬著娇弱无力的皇帝陛下,上了软轿起驾回宫。
  仁杰留在牢房内,坐在唯一的椅子上,打量倚在床上潇洒不羁的小攻帅哥:“凤歌,委屈你了。”
  
  凤歌冰冻的俊脸上,难得的溢出一丝暖意,“仁杰,我本是死刑犯人,如今奉旨采花,御封大内行走三品侍卫,有什麽可抱怨的?”
  仁杰神色一凛,扶住凤歌的肩膀道,“官场如战场,稍不留神非死即伤,宫内更艰辛,你要步步小心。”
  
  凤歌仪态优美动人,回握仁杰的手,“明白,我的命是你给的,一定好好的活著。”
  仁杰点头,“你先暂时不要进宫,等皇上想清楚了,自然会再来找你。”
  凤歌将一个精致的小瓶递过来,“幸好,你提醒过,老皇帝可能用神仙游,不然我如误服,今天不知会如何收场。”
  
  仁杰笑盈盈地收下小瓶,“普通迷药自然奈何不了你,此药甚是霸道,薛侯爷体内余毒未清,我一直找机会配解药。”
  凤歌平静的眸子,凝视仁杰,有几分感慨,“仁杰,薛侯爷想必有过人之处,让你如此尽心尽力,甘冒天下之大不帷。”
  
  仁杰起身,墨玉的眼睛里星光闪烁, “你先休息,我要去陪薛将军练球了,呵呵。”
  
  凤歌微笑著与他辞别,回到城中的“月湾”宅院,细致地清洗身体,把手搓了一遍又一遍,皮肤已发红发痛,那种粘腻糜烂的气息,似乎仍跟随著他。
  
  他披上长袍,对著镜子检查脸部的微肿。
  昨夜,他与月华狂欢,情热正酣,就如俗语所说,一刻不见,如隔三秋。
  他想立刻上西山相聚,又唯恐身上留有蛛丝马迹,令敏感的恋人心生疑惑。
  犹豫中,心底泛起一丝悲凉,坐在床头怔怔地出神,全没了平日英明神武的威势。
  他是!翔九天的凤鸟,为全天下人所追逐爱慕,依然为情所困,与普通少年的无异。
  
  思绪茫然之时,卧房外有小童禀告:“如公子前来拜访。”
  凤歌一跃而起,喜道:“快请。”
  
  两人在客厅相见甚欢。凤歌好像遇见了亲人,拉著怀礼坐下:“我心里有点烦闷,你来得正好,可以为我解困。”
  
  怀礼半开玩笑地说:“今晚,皓月清风,本仙掐指一算,好友有难,故速速下凡赶来救驾。”
  凤歌忍俊不在,心中郁闷一扫而空:“没想到,你这麽会说笑。”
  
  怀礼故作沈痛状:“原来,我平日竟是个老古板?”
  
  凤歌道:“不,你是我的良师益友,”
  怀礼聪慧通达,看得远,想得深,一位绝佳的聊天对象。
  
  怀礼眸子里有深沈的关切,含蓄地问:“今晚,你过得如何?我有点不放心。”
  
  凤歌想起囚室中的不堪场面,情绪受挫,坦率地说:“现在的工作让我困扰,在月华面前,我感觉罪孽深重。”
  
  怀礼默默地想了一会儿,诚恳地注视著凤歌,摊手道:“对不起!我帮不了忙。佛在汝心,禅宗六祖慧能师傅诗偈云,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凤歌聪明绝顶,接口道:“惟有四大皆空,便无俗尘沾扰,可是,我们凡俗之人怎麽舍得下滚滚红尘,不了情缘?”
  
  怀礼没有正面回答,打了机锋:“心中有尘,尘本是心, 何畏心中尘,无尘亦无心。”
  凤歌深得禅宗精髓,即刻领悟道:“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
  
  两人相对一笑,凤歌细细打量怀礼,发觉对方眉宇间亦有轻愁。这麽晚来访,应是有要事相商,他问:“你有心事?”
  
  怀礼垂眸沈吟了良久,才叹了一声,:“凤歌,不瞒你说,当今皇上是我的叔叔,为免皇室操戈,我儿时起留在京城白云寺为质,父王才能安然守卫南疆。”
  
  凤歌知其出身高贵,却没料到与皇上那麽亲近,不由惶惶。

 


非礼勿攻 97

  怀礼接下来的话更是惊天动地:“今上荒淫无道,广收民脂民膏,更多次派人暗杀我三弟仁杰,父王有一道先皇的遗旨,现已转交给我,如果有一天真的用到它,我朝必会有一番新气象!”
  
  凤歌精神振奋,自己不是一个人孤军作战,有怀礼和仁杰同行,一路上必能风生水起。
  他很感激怀礼信任自己,特地来派定心丸,“难怪,皇上对你另眼相看。”
  
  怀礼无奈地笑了,虽有点不自在,还是殷殷叮嘱:“凤歌,有事就找我或仁杰商量,千万别委屈自己。”
  
  “好的。”凤歌深深感受到怀礼的热忱。在清风明月的高洁之下,有一颗仁爱之心,永远将朋友的安危置於首位。
  
  他们仔细探讨了今後可能碰到的麻烦,尤其是入宫事宜,认为凤歌为三品御前侍卫,不必常驻宫中,并约好暗号,相互守望。
  
  凤歌肩头的重担放下了一半,现在剩下的烦恼,就是如何讨月华欢心了。
  他送走怀礼,便御马狂奔,直上西山,一路归心似箭,有点喜,有点愁,想把月华搂在怀中恣意疼爱。
  
  东方的天际出现一抹鱼肚白,朝阳即将跃入空中。
  凤歌停在西园的卧房前,心口砰砰作响,敲敲门,里面没人答应。他沈住气继续叫门:“月华,我回来了。”
  
  半响,房内有轻微的动静,门栓吱呀移动,终於开了一条缝。
  凤歌不禁拍著胸脯,暗呼好险,差点吃了个闭门羹,幸好师傅舍不得。
  
  凤歌的前脚迈房内,一张丝被忽然兜头盖下,他僵成一块石头,呆在原地,心里咯!一下:不好,师傅生气了!
  
  月华气咻咻地一头撞过去,将凤歌扑倒在地,骑在他的腰上,提起拳头不住地拍打,骂道:“臭小子,居然敢夜不归宿!把老子一个大活人丢在这里,你倒去风流快活了,哼,我要好好教训你!”
  
  凤歌从丝被中探出头来,低声讨饶:“月华别生气,我会补偿你!”
  
  月华没有停手,俏脸煞气森森,喝道:“没规矩,叫师傅!没我的同意,以後不许直呼我的名讳!”
  
  “是,是!我做得不好,”凤歌知道美人今天气得不轻,这顿拳脚若硬挨下去,皮肉定会受苦,他心念一动,将月华牢牢抱住,长叹一声,戏言道:“唉,我在外吃尽苦头,回家还要听河东狮吼,人生漫漫长路,知心人难寻啊……”
  
  月华听了前面两句,脸上轰的发热,更加恼羞成怒,一叠声地冷哼:“没几天就嫌了?好!你这劣徒风骚得紧,快去娶一位温柔贤淑的娇妻,也好举案齐眉,琴瑟友和,省得对著一个丑八怪,平白污了你的眼!”
  
  这话说的又快又重,像一把利刃刺在凤歌胸口,火辣辣地痛,顿时懵得说不出话来。
  他的精明洒脱全化为乌有,伸手捧著月华的脸,额头冒汗地解释:“在你心里,我竟如此不堪?”
  
  月华不说话,冷冷地别开头。
  
  “月华,我想冒险做一件大事,若侥幸铲除心头大患,便能一劳永逸,与你过好日子。”
  
  月华斜著眼瞥他,静候下文。
  
  “见你不开心,我很难过。”凤歌好看的眉头蹙起,看得人揪心。
  
  月华的心软了,胸口的闷气淡了,感慨地说:“你我已死过一次,有什麽看不开的?”
  
  想到师傅一年来历经苦难,如今跟随自己,还是担惊受怕,饱受委屈,凤歌心口颤了颤:“你说得不错,不报仇也罢,太过坚持,就有点自寻烦恼了……”
  
  此时,月华从怒气中冷静下来,,暗想,凤儿的满门被灭,身负血仇,有些事不得不为之,况且,两人已私定终身,就算遇到风雨,也该同舟共济,不宜互相猜忌践踏,不然,与街头的泼皮悍妇何异。
  哼,老子是光彩夺目的逍遥大掌门,怎麽能自辱身份,学那些粗陋之人?
  
  月华活动了几下面部的肌肉,摆出一个既娇豔又温柔的笑容,说:“算了,我心胸开阔,不予追究,不过,你以後再玩花样,数罪并罚,当不会轻饶!”
  转眼之间,他就从怨夫变为高风亮节的良人,自己也颇为感动,老子真是一个善良的好人,对自己生出由衷地佩服。
  
  凤歌如蒙赦令,眼神仍隐著忧郁,俊面放光,恢复了活泼的生气。他起身将月华抱上床,合衣躺在外侧,问:“今天我陪你,想去哪里玩?”
  
  他温热的气息拂面,就像春天的花朵绽放,好不快活自在。
  月华心中一荡,突然用力将凤歌掀到床下。
  
  凤歌似早料到有此劫难,眼里的笑意转浓,脚刚触到地便轻悠悠地飞起,重新枕在月华身边,长臂一伸,把月华结结实实地搂在怀里,放肆地热吻,一只手滑入丝袍里,充满情色意味地抚摸著月华的腰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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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礼勿攻 98

  转眼之间,一种暧昧的温情弥漫在两人之间。
  月华享受胴体磨蹭带来的快感,少年眼里不加掩饰的痴迷热情,让他特别愉快,好像自己成了被捧在手心的珍宝,越发美好高贵起来。
  
  他们相拥亲吻,唇舌相互追逐,四肢紧密纠缠,凤歌不断加深这个吻,动作变得狂野不羁,情焰渐渐高涨,有点控制不住了,他的眸色转深,荡漾著星光,试探地问:“月华,你那里痛不痛?我想你……”
  
  月华尚有一点残存的理智,暗骂自己昏了头,怎麽能让对方遂了意,那不是变相鼓励他彻夜不归吗?
  他硬著心肠往後撤开,矜持地说:“不要,再等些日子。”
  
  凤歌像吃不到糖果的孩子,在他唇瓣上啃了几口,隐忍欲望道:“好,今天我们出门游玩。”
  
  日上三竿,两人相携移步西山鹿园。
  此园离别墅不远,曾经辉煌一时,凤歌倾资购下,作为附属的园林,略加修缮,灰色石墙,黄窗红门,纸糊的窗,竹制的帘,精致简朴,园中处处有风景,高大竹林清幽苍翠,松树密林参天,山石玲珑乖巧,溪水淙淙,运气好时,还会见到山涧的麋鹿,是休息玩乐的好去处。
  
  侍从在亭中布上酒菜,就安静地退到林子里,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地等候主人吩咐。
  
  凤歌这时候没空。他的嘴唇和手指都在忙,在怀里的美人身上游走。
  两人都是年轻人,心中情意绵绵,只需一个吻就可以点起火花,身体很快擦抢走火,热烈地叫嚣著,想要更亲密更深入的接触。
  
  凤歌揭开月华的前襟,埋首亲舔胸前的茱萸,乳头经过滋润,立刻亭亭玉立,泛出娇豔的粉红光泽。
  
  月华轻喘,扭著身体挣扎,含羞嗔道:“凤儿,你怎麽在野外胡来?”
  
  凤歌意犹未尽,舌头灵活地围著小红莓打转,含糊地说:“这是我的私人宅院,不会有外人。”
  他的手放在月华的两腿之间,隔著薄薄的袍子,激情地揉弄著。
  
  月华情难自禁,勾著凤歌的头颈,将舌头伸到他的耳朵里,一边吹著湿润的热气,一边柔柔地亲吻,凤歌舒服地直叹气。
  亭子内,二人衣冠不整,春意盎然。
  
  凤歌突然感觉空气中有微凉的敌意,他动作一僵,抬头望去,不远处的竹林处,林公子俏面含煞,藏著看不懂的情绪,一双桃花眼定定地凝注在自己身上。
  
  齐王与他并肩而立,皱眉恶狠狠地瞪著两人,似乎气得快要昏倒了:“混帐!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你们……”
  
  凤歌赶紧将月华的衣衫合拢,以手护著他的脸,然後舒展四肢,大咧咧地喝道:“滚出去!”
  
  齐王近年来养尊处优,一时无法置信,自己竟被当众痛喝。
  他的眸中射出燎原的怒火,显得异常明亮,转头与林公子飞快对视一眼,似在征求意见。
  林公子微一颌首,齐王立刻劈手投出一枚暗器,直奔月华的後脑。
  
  凤歌抱起月华一晃身,退出丈余,挥掌拍向暗器,只听“噗”的轻响,那暗器忽然爆开,腾的窜高几尺,在半空开出一朵眩目的烟花。
  
  齐王扬起脸,得意洋洋地拍手冷笑:“君公子,这个见面礼物如何?”
  
  凤歌见对方故弄玄虚,并不去理会,站直身体将月华护在身後,朗声问:“两位私闯民宅,是何道理?”
  
  齐王的笑容一闪即逝,走近几步,取出一面御赐金牌:“本王奉旨行事!你休要嚣张。”
  正午的阳光照下来,金牌上的盘龙清楚可见,折射出刺目的光彩。
  
  凤歌暗忖,难怪园中仆从一声不吱,任由两人出入。
  怎麽办,对方有备而来,如果他抗旨,说不定被派个杀头重罪,又得烦劳怀礼兄弟来搭救。
  这种处处受制的局面,让他心头十分郁闷。
  
  月华靠在他肩膀,悄声道:“这两人真讨厌,总对你纠缠不休。”
  
  “是啊。”
  凤歌脑子里思绪飞转,冷静地问:“草民究竟犯了何罪,居然要齐王大驾光临?”
  
  齐王嚣张地笑道:“你快磕头领罪!本王自会传旨。”
  
  一旦跪下接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从此生死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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