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清给曼卡和夏无殇重新介绍了一番,曼卡一听夏无殇是那位有名的无殇将军便露出敬仰之色,又听徐子清说夏无殇便是他一直等着的那人,跟是诧异起来。系之情察觉到曼卡的神色,心里顿时有些紧张,这样的感情多是不能被人接受的,恪是徐子清却不想骗曼卡,他已将她当作自己的母亲,那至少,自己喜欢的人也该让她知道,只是虽然心里这样想,但看见曼卡的表情,还是会觉得有些窘迫。
夏无殇似乎是注意到了徐子清的尴尬,咬了口手中方才曼卡递过来的油酥饼,立刻做惊叹状直呼好吃。
曼卡见夏无殇如此帮着徐子清掩饰尴尬,笑了起来,拉着徐子清的手道,“子清,你是我的孩子,我最好的孩子,你喜欢的我也会喜欢。”
徐子清感激的拥抱了曼卡,随即将曼卡的话翻译给夏无殇听,夏无殇立刻学着徐子清喊了曼卡一声“阿姆”。曼卡笑着答应,倒是徐子清方才紧张的有些发白的脸顿时红了起来。
晚间,夏无殇跟着徐子清回了帐子,两个孩子被曼卡留在了她的帐子里睡,似是特意让两人独处。
徐子清点了灯,望了夏无殇一会儿才在传遍坐下,却没有说话,夏无殇走过去将他轻轻揽在怀里。徐子清并不挣扎,而是微微测了头靠过去,“无殇……我一直想,过了四月你还不来找我,我就进关去找你。”
“你怎么知道要去哪里找我?”夏无殇的脸贴在徐子清的额上,“万一找不到呢?”
徐子清不答话,而是试探似的,伸手轻揽了夏无殇的腰,过了一会儿,两只手都缠了上去,“找不到我就回来等,你走再远也是要回来找我的。”
“那为什么还要去找我?”夏无殇有些不解。
“因为……”徐子清似乎是想了一下,然后退开些身子望着夏无殇的眼睛,“我想去找你……”
夏无殇微微怔愣了一下便一把将徐子清拥在怀里。只要这一句就够了,只要这一句。他知道徐子清面薄,又经历了过去的那些事,是绝说不出“我想你”之类的言语,这一句想去找自己怕也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来的吧。
望着徐子清微红的脸,夏无殇倾身吻了上去,不激烈也不急切,温柔的,缠绵的允吻着徐子清的唇,看着他微闭着眼眼神迷离的望着自己,夏无殇就势将他推倒在床上。
夏无殇依旧很温柔,也时刻顾及着徐子清的感受。徐子清还是有些害怕,却不愿和夏无殇分开,只得死死咬住下唇不让夏无殇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夏无殇伸出手来抚上徐子清的唇,心疼道:“快松开,咬破了。”
好一会儿,徐子清才松了牙齿,微喘着气,“我……”
“下次咬我好了,别咬自己,我会心疼。”夏无殇打断了徐子清的话,满意的看到徐子清脸上还未退去的红晕更红了一些。
“无殇,以后你去哪儿都带着我吧。”徐子清将目光从夏无殇脸上移开,不敢看他。
夏无殇笑着,再次将他拥进怀里,“嗯,以后去哪儿都带着你。”
番外一
姜煜第一次看见夏无殇时是十五岁,那时夏无殇已随父出战,屡立战功,已然已是赫赫有名的少年英雄了。
姜煜站在街边,看着银甲白袍的少年骑着雪白的骏马在自己面前走过,心中羡慕万分。同样的年纪,夏无殇已能为国效力,自己却只能在街边观望。
那一年秋天姜煜得了乡试头一名,只等着三年后参加会试,过了会试便恪入朝为官,为国效力了。
再次见到夏无殇是在二十二岁那年,那一年夏无殇从北疆回来探亲,却是姜煜第一次在朝堂之上见到他。当年姜煜初入朝堂,尚无资格参加早朝,夏无殇便接了夏老将军的职去了北疆驻守。
这一次见着夏无殇,他依旧是一身银甲白袍,从殿外踏进来,眉宇之间气宇轩昂,英气十足,颇有几分天人之姿。姜煜有意与他结交,却苦于一个文臣和一个武将实是想不出什么话题来结交,若是单单慕名前去拜访,便显得有些鲁莽了,如此思来想去了几天,待自己决定前去拜访时,却听书童说夏无殇已经回了北疆了。
第三次见到夏无殇却是在北疆了,姜煜带着皇上的圣旨前来捉拿夏无殇,还有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徐子清。姜煜颇是不愿,无奈皇上偏就选中了他,并要他即刻出发,连回旋的余地也没有。
只是姜煜没有想到,自己虽没有和夏无殇说过话,夏无殇却能认出自己,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徐子清竟在北疆失踪。
望着夏无殇波澜不惊的脸,姜煜几乎想要上去打他两拳,他自是知道夏徐两家素来不合,但也听过夏无殇对徐子清颇为照顾,只是这照顾竟是将他照顾得在战场之中失了踪?徐子清一介书生,在这里失了踪还会有什么好结果?
好在姜煜并未因此失了理智,趁夏无殇去安排军务的时候独自思索了片刻便觉得其中或许另有隐情,只是待夏无殇回来之后他却得了四个字——无可奉告。
姜煜心里气闷,也不只是生夏无殇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自己的气还未生完,那边夏无殇便开始催促自己上路,仿佛是要赶着去送死一般,姜煜无奈,夏无殇一句冠冕堂皇的“我是怕误了姜大人的事。皇上要是怪罪你,岂不是我害了你。”将姜煜堵得无话可说。
姜煜并未给夏无殇上枷锁,一是夏无殇身上有伤,二是姜煜毕竟还敬他是个英雄,不愿在路上折辱了他。谁之,枷锁是没上,夏无殇也没逃跑,自己倒是被人劫了道。
浑身酸痛的姜煜躺在床上望着床顶,心里怎么都想不明白,落雁山脚下什么时候冒出了一群山贼,竟然连官家都敢劫,劫就劫吧!可自己这是押送夏无殇的队伍,前后左右三百人的队伍,这群山贼怎么就敢杀上前来?
还未想明白,门就开了,姜煜回头望去,便见夏无殇与一个身着黑衣腰佩大刀的男子走了进来,男子三十左右的年岁,皮肤黝黑,拧着双眉。两人走到近前,夏无殇见姜煜醒了,便笑道:“姜大人,你醒啦,身上可有什么不适?”
姜煜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便猜出了一二,自己慢慢坐起来,冷笑道:“夏无殇,我还道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儿,盖世的英雄,却不想也是个贪生怕死的人,竟然勾结山匪来救你,真是好本事啊!”
那黑衣男子听姜煜这么说,顿时横眉竖目,似是要扑上来打姜煜,夏无殇见了赶紧拦住,“荆大哥。”随后回头对姜煜道:“姜大人,你误会了,荆大哥可不是山匪,他是南远镖局的总镖头荆风。”
“既不是山匪,又为何要劫我们的道?”说完又看了看夏无殇,“还是你们想要造反?”
荆风听姜煜说到造反两字,不知何故突然哈哈笑了起来,拍着夏无殇的肩道,“贤弟,我算是知道你为何要对那徐子清如此上心了,读书人果然是有趣的很。”说完转过头来对着姜煜道:“这位姜大人,如果我兄弟要造反早就反啦,还等你来抓他了才反?何况,夏家两代都守在边关,夏老将军又为了守住天门关痛失两子,说夏家要造反的,简直就是瞎了他的狗眼!”
姜煜是读书人,何曾被人如此骂过,顿时气白了脸,指着荆风,“你……你……你怎么……”
“我怎么?嫌我说话难听?我们跑江湖的,难道还之乎者也的?早让人砍死了!”荆风笑了笑,“何况,骂你又如何,你方才还不是骂了我夏兄弟?”
姜煜愣了一下,感情这人是给夏无殇报仇来的?这一愣之下他的气势少了一半,坐在床上有些不知所措,半晌才说了句,“那现在你想怎样?夏无殇你救走了,你还留着我干什么?比如一刀给我个痛快好了。”
“嘿,这小子还挺有骨气哈,不知道我这刀上了你的脖子,你还有没有这么硬气。”说着荆风突然抬手抽出腰间宝刀搭在了姜煜的脖子上。
夏无殇赶紧上前阻拦,“荆大哥,不可。”伸手捏住荆风的手腕便往回推,一边又转头对姜煜道:“姜大人,我荆大哥实是江湖人脾气,望你海涵。”
姜煜到底是个读书人,见那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的时候便吓的绷紧了浑身的肌肉,却死死咬着,不让那荆风知道自己害怕,现在见夏无殇过来阻拦,便送了口气。
荆风见他的样子,得意道:“要不是我看你还算是个好官,我方才在山下就把你剁了。”说完收刀还鞘。=,退到一边去了。
姜煜不解的看了看荆风又看了看夏无殇,夏无殇走过来道:“姜大人,现在官府已经知道你我都失踪了,怕是已经快马传书回宓阳了,鉴于你和子清的关系,我恐怕皇上会怪罪下来,不知你有何打算?”
“我能有何打算,如今落在你们手里,当然是悉听尊便。”姜煜没好气道。
夏无殇倒不在意姜煜的态度,想了想道:“姜大人若是想要回宓阳,我便派人将大人打扮成昏迷状送至官府,你醒来后只需说你被山贼劫道便行。”
姜煜警觉道:“那你呢?”
“我?我还有些事要办,便就此失踪了好了。”说着夏无殇笑了笑,“我总不能弗了我荆风大哥的好意。”
“你真要逃逸?”姜煜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你若是现在跟我回去,我还能向皇上求情。”
“嘿,你当你们皇上是什么好鸟儿?还求情。”荆风在边上嘲讽道:“只怕我夏兄弟跟你回去,杀头都是轻的。”
夏无殇回头看了荆风一眼,荆风便不说话了,夏无殇又转回头对姜煜道,“我本不想告诉你,怕你知道了为难,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了,我会回去找他,随后带他远走高飞,不会有人找到我们,你也不会为难了。”
“找他?谁?”姜煜一时没能明白,随即脑中灵光一闪,“你是说子清?”
“是。”夏无殇点了点头,“我要回去找子清,子清并没有失踪,只有我知道他在哪里。”
番外一(中)
姜煜并没有惊讶,反倒是笑了起来,“夏无殇,你果然使诈。”
见姜煜的表情夏无殇倒是有些疑惑,“你猜到了?”
“也不全猜到,只是有些奇怪。”姜煜想了想道,“子清到北疆是任督军,即使在你们两人关系再好,在说公事上还是应该称一声大人的吧?而你却不管何时何地都喊他子清,若说是不敬,该叫徐澄才对,你却喊他子清,可见你们关系非同一般,众下属也都已经习惯。”
“姜大人果然观察细微。”夏无殇笑着点了点头。
姜煜似是又思索了一下,继续道,“既然那你们两个关系要好到如此,为何他失踪,你却如此平静?子清是文官,即使他在北疆学了些拳脚,恐怕也不够上战场的吧?何况一个人留在哪里?你的下属个个都焦急万分的样子,只有你,一脸的波澜不惊。若不是你想借此害死他,便是你知道他即使一个人留在关外也不会有危险。”
夏无殇听姜煜说完,鼓起掌来,“分析的好,我还以为我演得很像,没想到……果然啊,隔行如隔山……”
姜煜听这夏无殇的感叹有些哭笑不得,“夏无殇,子清在哪里?”
“我知道,但是我不能告诉你,”夏无殇收起笑容,“我不能让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找到他。”
房里安静了下来,好半天荆风突然走过来,“哎呦,闷死了,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麻烦,说个话都要绕半天,”说着面向夏无殇,“贤弟,你就把那徐子清的事情告诉他不就结了,他不是徐子清的好朋友吗?听了他的事情要是还要抓你回去,我就一刀砍了他,你就不用愁了。”说着又转头去看了一眼姜煜,“脑子是好使,可惜是为皇家卖命啊……”说完便走了出去。
姜煜看着荆风的背影,觉得他话里有话,便转头去问夏无殇,“他是什么意思?”
“荆大哥的双亲曾被人迫害,报了官,官府却因为对方是皇亲而不敢管,因此他对皇族没什么好感。”夏无殇并没有说太多,那是荆风的家事,未经他的允许随便说给了别人听是不礼貌的。
“那子清的事是什么事?”姜煜响起当日在威远军营里夏无殇东拉西扯问的一堆话,但是夏无殇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现下仔细想了想,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夏无殇,你老实回答我,皇上是不是为了抓子清?”
“皇上并不想抓子清。”夏无殇还是当日的那句回答,却多了解释,“皇上是想逼他回去,用他的父亲和姐姐的生命逼他回去,逼他放弃自由和尊严。”
“什么?”夏无殇的解释前半句姜煜还能听懂,后半句便听不懂了。“扣押传旨太监的是你,抗旨违抗金令不让他回去的也是你,他若回去了,皇上并不会怪罪于他的。”
夏无殇轻笑了一下,“即使,扣押传旨太监和抗旨违抗金令的都是他,只要他回宓阳,皇上都不会怪罪他的。”说到这里,夏无殇顿了一下,直直的望向姜煜,“姜大人,你可知皇上为何要逼子清回去?”
“为何?”
“怕是想立子清为妃,与其姐共侍一夫吧!”
夏无殇话音刚落,姜煜便从床上窜起直扑夏无殇,“夏无殇你既与子清关系甚密,又怎能如此出口辱他!”
“我说的是事实。”夏无殇并不忌惮姜煜那毫无力气的双手,依旧望着他,“皇上曾强过子清,你可知道?”
姜煜顿时呆立当场,他完全不能想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皇上是很宠爱徐子清,但一直都以为是因为徐子清年少才高,又志趣相投,没想到竟是……他无法想象以徐子清的个性受了如此对待会怎样。
“你说的是真的,不是骗我?”姜煜还是有些怀疑,他绝不能相信,自己一直以来都认为的明君会做出这种事来,也不能相信,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竟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受过如此大辱。
“我没有必要骗你。”夏无殇见姜煜从震惊中恢复,便将当时的事情缓缓道于他听。从徐子清受辱,后有自杀未遂的了痴症,一直到不愿留在楚重睿身边便被派来了北疆,一件一件一桩一桩全都说了清楚。
这些事情自然是荆风帮夏无殇查来的,他作为江湖人士很是有些人脉,夏无殇曾帮过他很多次,这一次拜托他查徐子清在宫中的事,他便知道事有蹊跷。虽然在皇宫大院内的事情很难查到,但终于还是被他找到一个机会,抓了个出宫的小宫女来,更巧的是这宫女原来是蓉妃的华悦宫里的,三下两下便问出了当时的事情。
可惜荆风查清此时再来找夏无殇时,夏无殇和徐子清早已情定终身,知不知道都无所谓了,荆风憋闷的很,这次借救夏无殇的机会,抓住了他狠狠的倒了一桶,夏无殇才算是知道所有事情,现下来说给姜煜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