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无谋+番外(出书版)by 凌影
  发于:2010年0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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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怒吼倒是提醒了吕大维一件事情,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起初因为眼镜蛇的晕迷不醒,他忽略了这条蛇的危险,可无论是从眼镜蛇近二米的身高、球场上的英姿、还是使出「飞天无影脚」时的威猛,都证明他是个非常厉害、充满攻击力的对手,一旦他完全苏醒对于自己将会造成怎样的威胁--而自己竟然还在帮他恢复活力,真是个笨蛋!

  吕大维想到这里,赶紧跑去把开关一关,过来扯过眼镜蛇的领带狠狠一提,居高临下怒冲冲对他吼「臭小子!还敢对我大吼大叫!你不知道自己的小命现在已经在我手中了吗?」

  眼镜蛇迷茫地眨眨眼睛,视线对焦总算看清楚眼前的吕大维,他的腮帮子气得鼓鼓,拳头打在上面都会砰砰作响。

  吕大维抹干净脸上的水珠,提着眼镜蛇的脖子晃了晃,为他不回应自己的愤怒,而非常愤怒:「你聋了啊?我问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眼镜蛇愣愣地看了他几秒钟,突然噗哧笑起来,因为长久的干渴而笑声嘶哑:「我......我当然知道......哈哈,你正掐着我的脖子!」

  「知道你还敢得意洋洋!」

  眼镜蛇不以为然,眯缝着眼睛问他:「我为什么不敢,你能把我怎样?」

  「我--」吕大维咬紧牙手下使劲:「我动动小手指就能要你的命!」

  「呵呵呵......」眼镜蛇大笑:「那就劳你尊驾动动你的小手指--」

  「哟荷!」吕大维火了:「你还敢命令我!」

  「让你那么容易就死!我那么大老远搬具尸体过来干什么!」

  吕大维把眼镜蛇的领带解下来,捆住他的手腕,向上高悬在浴室的喷头上面,为了使刑罚更加「残酷」,他还把喷头打开,让哗啦啦的凉水使劲地向下浇,一直浇到这条蛇跪地求饶。

  可他到外面转一圈回来后再看,不禁为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浴室的凉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加热,温暖的湿气弥漫了整个琉璃世界,雾气氤氲中,他只看到一个朦胧而修长的身体,俊俏而妖娆地挺立着,影射在两边重重叠叠的镜像中,一千个一万个,辨不清是虚是实。

  吕大维一脚踩进去,差点没跌倒在灵虚幻境中。

  他赶紧扶着墙站好,挥舞双手想驱赶眼前的雾气,却一不小心碰触到眼镜蛇的身体,他吓得赶紧缩回手来,为指尖眷恋的那份温暖和柔软震惊不已。

  吕大维赶紧把喷头关掉,他真怕眼镜蛇早就被这沸腾的水给煮熟了,又怕自己会为这成熟的果实引诱,有了罪恶的念头。

  眼镜蛇像根丝光溜滑的甜瓜,沉甸甸地垂挂在枝头,他的脸被水蒸得发烫,熟透了似的红通通,散发着不可抵挡的香甜气味。还好透湿的头发把他的半边脸都遮盖住,吕大维看不到那最诱人的神情,只是被那些半遮半掩的迷离而重重挑逗着。

  细密的小水珠顺着他透湿的全身迅速下滑,他的身体紧绷,所有衣物呈半透明状,严丝合缝地包裹着呼之欲出的激情。

  吕大维突感到全身的神经一紧,却从身体的那一处,涌出一股陌生而奔涌的潮流,瞬间到抵四肢百骸。

  他的视线被不自觉地牵引,停留在眼镜蛇的双腿间。

  然后--定格。

  哇啊啊啊啊......

  吕大维在心中狂呼着救命,在臆想中给了自己无数大嘴巴子,想挽回沦丧的理智。好在他平时就活得稀里糊涂,在清醒的时候没有那么清醒,于是在迷糊的时候,也不会太迷糊。「阿嚏!」一个大大的喷嚏,把他脑海里面乱七八糟的想象力都喷了出去,吕大维发现他们已经傻站在这里很久了。

  他和眼镜蛇浑身都凉透了,什么干柴烈火都不该在这时候燃烧。

  吕大维随手抓了件浴袍穿上,再给眼镜蛇身上随便搭条浴巾,接着叫醒他,「喂!开饭了!」

  眼镜蛇不答他,可吕大维很清楚这家伙听得到的,他是在搞拉锯战,拉长战线疲劳攻势,跟自己比耐性。

  「你别以为装出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就会心疼!告诉你,对付犯罪份子警方向来不会心慈手软!你落在我手里已经很幸运,我那个师兄可是有虐待囚犯的恶癖的!」

  眼镜蛇半抬头看看他,还是不说话。

  吕大维气得踢他一脚,「你究竟吃不吃,还要我喂你啊!」

  没想到眼镜蛇竟然说:「那还差不多。」

  然后百皮赖脸地张开嘴,等着。

  吕大维手中要有手榴弹现在就塞他嘴里,「你--不要脸!」

  他像个大姑娘似的羞答答骂人家不要脸,逗得眼镜蛇几乎要像淫魔一样淫笑,「我是不要脸,但我要你喂我吃东西!」

  吕大维瞪大眼睛:「门儿都没有!」

  吕大维跑到客厅里去把在二十四小时商店买的三明治拿过来,故意跑回浴室,在眼镜蛇面前有滋有味地吃,一边吃还一边赞叹,恨不得从三明治里吃出满汉全席的味道来。

  达帝这会儿是真的有点饿了,不说那天在中国餐馆,一桌子菜还没上齐就跟谈判的对象打起来,什么都没吃,再加上这一路由南到西,在吕大维的后车厢颠簸一天一夜,他就是铁打的身子也要垮下来。

  这一点吕大维也是很清楚的,他故意笑嘻嘻地问:「你饿不饿?真的不饿?不要跟我客气嘛......」

  「王八蛋!你要遭报应的!」

  「哦活活活......」吕大维喷出一口面包屑,从地上跳起来:「你生气啦?来咬我啊,咬我啊咬我啊......」

  他故意抖着胸脯,跳摇摆舞似地接近眼镜蛇,在后者忍无可忍朝他踢腿时,又迅速地闪躲到一边,捏着耳朵得意洋洋:「抓不着!抓不着!你就是抓不着我!」

  「臭小子,不要以为披上狐狸皮就可以扮狼了!你还是一只羊!」

  「我是羊你是什么?不要以为披上蛇皮就可以咬人了!你不过是一根小泥鳅!我一个指头就能捏死你!」

  「你来捏捏看?看我不把你揍得咩咩叫!」

  「你小小一条泥鳅,当鱼饵都嫌你个儿小......还敢要胁我?」

  「哈哈哈哈!」眼镜蛇爆发出雷鸣般的轰笑,上气不接下气。

  吕大维本来正在得意,被他突如其来的笑弄得莫名其妙,底气有点不足地问:「你在笑什么?」

  「泥鳅?」眼镜蛇尖酸刻薄地反问:「你看看我们俩......谁更像泥鳅?」

  吕大维愣愣,半天没反应过来,他本来以为眼镜蛇在嘲笑他的身高,那还有点道理,可原来没有那么简单。他发现眼镜蛇在狂笑的时候,目光是停留在自己的裆部--

  原来两人在浴室折腾一番,全身都湿透了,他净顾着看眼镜蛇,根本没注意自己的衣裤也湿了,尤其是下身,被紧绷绷的裤子勾勒出整体线条来。

  他低下头,看到眼镜蛇下面那沉甸甸「一坨」,再看自己的「一撮」。

  你小小一条泥鳅,当鱼饵都嫌你个儿小......

  吕大维的头脑里回旋着这极富爆炸力的句子,起初是自己的声音,后来就变成眼镜蛇那种阴冷、讥诮的声音,像无数钢针,嗖嗖嗖飞过来,扎得他满身都是。

  男人最要命的自尊被彻底粉碎了。

  顿时所有的语言都失去了光彩,天更昏地更暗,吕大维很想撞墙去死。

  他痛苦地伏在地上,一副身心都受重创的样子,颤抖着手指对眼镜蛇:「你--你--你--你够狠!」

  眼镜蛇高傲地仰起下巴,一切尽在不言中。

  吕大维死而不僵,死不服输,还拧着脖子喊:「靠!我就不信你大到哪里去!不过是被热水泡发了而已!」

  「你以为是和面呀,还会发酵的!」眼镜蛇哭笑不得。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倒要看看你能『大』到哪里去!」

  吕大维咬紧牙,一不做二不休,冲上去就扒眼镜蛇的裤子,手法干净利落,比他给犯人戴手铐还迅速。

  眼镜蛇赤条条看着下身呆立着,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颗恐龙蛋--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吕大维竟然把他扒光了。

  「OH MY GOD-一」

  两人一同发出这声惊叹声,各自的原因,不言自明。

  「吕--大维--你--这--混球!」眼镜蛇扯着喉咙大吼,其声波从吕大维的左耳进入,穿透他的整个脑组织,再从右耳爆出来。

  吕大维的脑袋嗡嗡嗡在响,失去了思考能力,但他的本能仍然在喋喋不休:「我是王八蛋......你是什么蛋......这么大颗......」

  「你给我滚!」眼镜蛇大吼一声,一脚把吕大维踢飞,后者在他著名的招式飞天无影脚下远远被踹出浴室,砸在对面的墙壁上面,他的骨头跟墙壁一起支离破碎。

  他倒在碎砾中,抽搐,口吐白沫,却仍然不屈地念叨:「为什么?为什么......上帝对我这么不公平......」

  眼镜蛇愤怒地扯断吕大维用来绑他的领带,怒冲冲地提起裤子,满脸都是杀气朝他而来,当吕大维以为他要把自己撕成碎片时,却见眼镜蛇一个转弯,整个人伏在浴室门口,对那儿放着的一大堆食物大快朵颐起来。

  果然还是动物本性。

  吃饱喝足,眼镜蛇起身打了个心满意足的呵欠,精神抖擞。

  他四下一望,看到还伏在墙边半死不活的吕大维,心里顿时生出一种罪恶的念头。

  「大维~~」他突然很亲热地叫道,吕大维听到这声甜腻死人的招呼,全身一阵乱颤,不祥预感笼罩心头。

  他迅速从地上跳起来,做出防御的姿态,问:「干什么?」

  眼镜蛇一侧身,斜躺在地板上,悠然自在,问:「我们该做点什么好呢?」

  吕大维心中警钟大鸣,「做......做......什么?」

  眼镜蛇懒洋洋地笑起来,道:「中国有句老话,饱暖思淫欲--是不是?」

  他说完,极富挑逗性地舔舔自己的手背,冲吕大维眨眨眼睛,瞬间这条柔软的蛇,化身俏皮的猫咪,洋洋得意,呜呜撒娇。

  不变的是那脸不怀好意的笑,不管他是什么,一样那么妖异而诡丽。

  吕大维的头发从根部直竖起来,全身冷如飘雪,声音颤抖道:「是有......这么句话,你怎么......知道的?」

  「我本来不知道的,可认识你之后--我才真正明白......」

  眼镜蛇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四肢着地,一步步朝他游移,步履缓慢而富有节奏,他的双目紧紧锁着眼前的目标,他的态度坚定而锐利,他的姿态像猫,蹒跚而娇懒,又似蛇,紧附着吕大维的灵魂滑行。

  一时间吕大维不知道该怎么来定位这个动物,他身上那野兽般的狂野气味不可抵挡,那从毛孔一点点渗入的诱惑令人四肢无力头晕目眩。

  吕大维确定眼镜蛇在此前一定先向自己发射了毒汁,才会使他血液僵滞瘫在地上动弹不得,只有眼睁睁看着对方来侵略。

  眼镜蛇人还未到,他那柔软如唁的发丝就先袭上吕大维的脸,柔软却又灵巧地沿着他的额际缓缓滑下,与他的眼睫纠葛成一团,弄得吕大维眼睛酸酸的。当他的吻落下时,他还在跟眼睛里的发丝做斗争。

  猝不及防。

  这不是他跟眼睛蛇的第一个吻,奇怪的是每次都吓人一跳。

  只有在接吻的时候,他才会感受到眼镜蛇的本质原来是这么温暖而柔和,他略带冰凉的嘴唇黏着自己的,便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传导过来,吕大维只需要轻闭上眼睛,就能够看到一个温暖而绚丽的火球在灵魂中炙炙燃烧,那是眼镜蛇内心深处的力量。

  他感到一种脱胎换骨般的舒适逸然。

  也因为触感并不讨厌,知觉有些迟钝的吕大维才没有抗拒,他没抗拒并不是因为不想抗拒,而是因为......太舒服了。

  吕大维差一点就要幸福地眯上眼睛,然后大大伸个懒腰后倒头睡觉了。

  可当他发现还有条大蛇缠在自己身上时,马上凶恶起来:「啊!你竟敢--」

  他推开眼镜蛇,惊异地瞪着他,感觉到嘴唇上湿湿的,那一定是眼镜蛇留下的......

  「你这畜生!竟然敢--咬我!」

  吕大维用袖子拼命擦拼命擦,可残留在唇上属于他的温暖怎么也擦不干净。

  眼镜蛇邪恶地笑起来:「咬你?亲爱的,你幼稚园还没毕业吗?我是在吻你--吻你!」

  他用手指点下吕大维的眉心,一脸的谆谆教诲之意:「要不要老师再教导你一回?」

  「我知道!不用你来教!」吕大维拍开他的手,「你以为自己技术很好呀!」

  「哟哦?我的技术不好,刚刚那个舒服得快要睡着的家伙......」

  吕大维嗤之以鼻:「我快要睡着是因为你技术太差!你还以为自己在给人按摩啊?」

  眼镜蛇一愣,眼角闪过一道贼光,他突然俯下头,郑重问吕大维:「乖乖,难道你喜欢更粗暴的服务?」

  「我看你欠揍!」吕大维挥起拳头,想要揍人,可他完全忘了自己现在还被人压在身下,从体位上处于劣势,这个拳头刚出到半截就被眼镜蛇压在地上。

  他一拳又向他腰腹袭去,这一招是奇袭,眼镜蛇也没有来得及拦截,可吕大维的手还没碰到眼镜蛇,就感到自己下身一阵剧痛--原来他的弱点还被人顶在膝盖下面,只需要轻轻一踢,就能把他疼得要死要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

  吕大维痛得脸抽筋,这一来表情倒是比刚刚缓和许多,他的眼角甚至还渗出半滴眼泪来,用来有目的性、楚楚可怜地求饶。

  眼镜蛇当然不会上当,说实在的,即便他上当,又能怎么样呢。

  吕大维发现他把自己置于很危险的境地,他不但跟一条毒蛇叠肩擦鬓,还引诱他呲出了一口尖利的毒牙。

  他看那牙尖银光烁烁,肯定是不知道在多少猎物的脖子上面研磨过的,想到这里,大维不免有许多郁闷。

  「你这么亲过很多人吧?」他突然问。

  眼镜蛇还在邪邪地笑,一下愣住了,不解地问:「很多人?」

  「我是说,像你这么淫乱的人,你的服务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享受过啦!」

  「是呀是呀,我的目标是吻遍世界上所有美丽的小嘴。」说着眼镜蛇还勾了勾吕大维的下巴。

  吕大维气死了,别过脸去不看他,然后咬紧牙关骂道:「禽兽!」

  眼镜蛇眨眨眼睛,突然明白了,忍俊不禁大笑,伏着他肩头,朝他的耳朵猛喷热气。

  吕大维感到自己快融化了,他不耐烦地推开眼,道:「我不需要你的服务!滚开!」

  「真的?」眼镜蛇不再笑,满眼认真。

  「比起你来,我倒宁可去找个路边的小猫来亲,至少它不会随便向任何人都献媚献上一脸这样的笑!」

  「你不高兴我对别人笑!」

  「只是笑吗?」吕大维一脸不甘心:「你确定你没有对他们做今天对我做的事情?」

  「他们?」眼镜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是谁?」

  「他们......他们就是他们!」

  「可他们究竟是谁?」

  「我不知道啦!反正就是你身边的人!」吕大维只要一想到,达帝和那名轮椅少女互相含情脉脉地对望着,心里就怒冒三丈。

  「我身边的人......」眼镜蛇故意装傻:「我的父母?兄弟姐妹?同学朋友?还有......经纪人?」

  「混蛋!我又不是要你在我面前背家谱!」

  「可你的样子!就好像要我交代出祖宗八代和社交生活明细表......拜托,我们的关系有那么熟吗?」

  「我才没有!」吕大维硬着脖子坚持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把别人身上的病菌带给我!」

  说完这句话,吕大维就彻底郁闷了,他的问题和眼镜蛇的回答一样那么令他郁闷。他奇怪自己的奇怪,荒唐自己的荒唐,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不过刚刚和人KISS一下,就像许诺终生似的,竟然开始嫉妒起那些情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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