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罗西斯的玩笑----阴炽盛
  发于:2010年0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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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养他的神父,破旧的几乎遮挡不住风雨的阁楼,宽大永远不合身的衣物,还有硬的如同石头却还吃不饱的黑面包,然后有一天神父死了,他变的更加的贫穷还有饥饿,他学会了偷窃,学会了生存,然后在一个奇怪的夜晚过去之后,他突然变成了公爵,这一切都是那样的不可思议,却真实的发生了。
  穿着裁减合体的礼服,行走在权贵之间,装饰豪华的宫殿,高贵美丽的女人,甚至和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同聚一堂,那是以前的劳伦做梦也得不到的经历。
  “弗朗索瓦公爵”库尔勋爵走了过来“这一段时间都没有能见到您,您还好吗?”
  “我是说事情真是很糟糕”库尔勋爵的手指在自己的大肚子上来回弹跳,并注视着周围的一切,不时的与熟人颔首示意。
  “是的,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劳伦想到这一段可悲的日子由衷的表达道,但是这种失落却掩盖不住他狂喜的心。
  “您好像很高兴,我是说,有什么好事吗?”库尔勋爵发现反常之处,满宫廷的人都知道这位公爵那件十分糟糕的事,可他发现似乎并不是他想的那样,还是说已经有什么专机?
  库尔勋爵就像一只发现了猎物的老狗,灵敏的嗅到了不同于常的讯息。
  “我不知道,勋爵,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劳伦又喝了一口酒“勋爵,也许,我的春天要回来了?”劳伦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您的春天是指您脖子上的东西吗?”
  劳伦伸手摸到颈侧的黑色绒片“勋爵您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吗?”
  “您不知道?”库尔勋爵怀疑的问道
  “好吧,是谁把它给您并告诉您要贴在身体上的?”库尔勋爵暧昧的看了一眼劳伦颈侧的黑色绒片,同时对劳伦的艳遇羡慕非常,虽然艳遇带来的是麻烦,但能够和丽丽莎?方坦那样的女人有所牵扯,足够让大多数男人眼红。
  库尔勋爵并没有想要得到答案,他只是随口问问,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想将自己的情人公之于众的,尤其这个情人还是隐秘式的。
  库尔勋爵如此想完全是因为劳伦颈侧的黑色绒片,也许整个宴会厅只有劳伦不知道这东西的用处,就好像那可悲的扇语一样,国王的心总是如此难以传达。
  如果要库尔勋爵解释的话,他会告诉劳伦,这东西是从意大利传过来的,开始女士们喜欢把它黏贴在脸上,形成黑痣,一种装饰物。
  然后——
  好吧,所有的事物都会发展,这意大利黑痣也不例外,如果要准确的说出它的另一种功用,我们或许可以表示成——传情方式——
  女士们将它们贴在胸口上或者脖子上,也可以是约定好的任何位置,这相当于一种小暗号,打个比方,比如一位男士向一位女士求爱,当这位女士将黑痣贴到它该呆的位置时,那么就表示她接受了,一般这些位置双方会私下约定。
  不过这种东西更适合于那种既不能公开,却私下允许的关系。
  当然有的时候它们只是装饰物而已,可以是三角形圆形什么的。
  而按照普通的规则来说,当男女双方同时将黑色绒片贴在身体相同位置时,这就表示了双方的情人关系,这东西甚至可以当作约会的暗号,可说是妙用无穷。
  但无论如何这东西都是相当暧昧的存在,一般都代表着某种情人间的互动,所以当劳伦无知无觉的说“是陛下派人送来的。”
  库尔勋爵差点将酒喷到路过的一位女士身上。
  “公爵,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库尔勋爵将酒杯从唇边拿开,从新换了一杯新的“您看那边,看到了吗?”
  劳伦顺着库尔勋爵示意的地方看过去,一对交谈中的贵妇人,以及其中一位夫人隐藏在头发下的黑色绒片。
  “您再看那边”
  一位贵族正在与周围的人大声讨论着什么,他的额头上也有一片黑丝绒,同刚才的贵夫人一样贴在额头的左面。
  “他们是一对情人”库尔勋爵结论道。
  “胸口上也有一个”劳伦又看到一片黑色小丝绒。
  库尔勋爵耸耸肩“台面下的爱情,一种小游戏,对于枯燥乏味的生活确实是一种不错的点缀。”
  劳伦再次摸摸颈侧的黑丝绒小片,他想也许他可以在多罗西斯颈侧同样的地方也看到一枚,这令他有些恍惚,但心里满当当的,有些忐忑也有些——迫不及待。
  “啊,大人,您也来参加今晚的宴会了吗”就在劳伦恍惚失神的时候,他身旁的库尔勋爵却突然转过身去,恭敬对一人行礼道。
  红衣主教就站在两人身后,似乎只是经过这里,对于库尔勋爵的问候也给予了十分礼貌的回复,其实红衣主教大部分都是相当和蔼可亲的,但是似乎没有人这么认为。

  隐秘的一角窃听(一)


  红衣主教的突然出现令劳伦大吃一惊,慌乱的礼节并不工整,但是红衣主教似乎并不在意这些。
  他依旧沉稳严肃和蔼,他将手递给劳伦,这表示了他的友谊。
  “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您”红衣主教说道.
  劳伦受宠若惊的吻了主教的手背,但是他依旧没有忘记上次在梅奥尔公爵府邸发生的事情。
  “请您一定要原谅我上次的过失”劳伦忐忑不安的忏悔,他不知道是否眼前的人会原谅他那万不得已的冒失,毕竟他的失约是因为一些他也不愿意发生的事情。
  “您的福音书找到了吗?”主教巧妙的将话题移开,看的出他并不怎么想追究,这无疑令劳伦大大的松出一口气。
  “是的,我现在有一大柜子。”获得红衣主教的谅解之后,劳伦感觉轻松无比,他甚至有心情开起小小的玩笑,对红衣主教开玩笑,劳伦想,也许他今天是太过高兴了。
  “请原谅”劳伦懊恼于自己的不谨慎。
  红衣主教并没有责怪什么,反而笑着说道:“上次非常匆忙,以至于我没有能回答您的问题,有时间的话,您可以带着您的福音书来找我,我将尽我所能为您指点,这样吧”红衣主教思考了一下“我明天下午会有一些时间,您可以到我的府邸来见我。”
  “我一定准时前去拜访”劳伦再次行了一礼,尽管将要讨论的是他最不喜欢的,同时也是最枯燥乏味的经约,但是劳伦还是难以掩饰的兴奋。
  红衣主教笑了笑,略带歉意的说道:“请原谅,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是的,您请自便” 劳伦立即为红衣主教让开道路。
  “愿您今晚过的愉快”
  “您也一样”劳伦恭敬的恭送主教离开。
  红衣主教走远之后库尔勋爵才直起腰来“公爵,您从来没有告诉我,您和红衣主教先生也有交集。”库尔勋爵略带责怪的说道,也许隐含在其中的更多是惊讶。
  库尔勋爵摇了摇头,似乎想清醒一些,红衣主教与劳伦的交谈,他全部听在耳中,在此之前他从不知道这位弗朗索瓦公爵竟然和红衣主教如此熟捻,而从交谈中,库尔勋爵完全可以听出,红衣主教对于这位弗朗索瓦公爵的礼遇,这让他惊讶非常,也许,库尔勋爵吞咽下心中的惊叹,也许这位弗朗索瓦公爵,将在政治上大放光彩。
  红衣主教与国王的赏识是完全不同的,如果说国王会因为个人喜好而提拔一个人,让一个人蒙受万千荣宠的话,红衣主教却只对他认为有用的人表达友谊,当然,主教面向大众的时候一向威严并且和蔼,但这和他单独的友谊是必须要分别开的。
  “勋爵您在看什么?”劳伦回过身来,发现库尔勋爵正看着他。
  “不,没什么。”库尔勋爵压下心头的想法,依旧与劳伦继续聊天,红衣主教的事情似乎被抛在了脑后。
  “公爵,您总是很有女人缘,但是公爵,有些女人并不能为您带来额外的或者需要的东西,我的意思是您可以有一位妻子,同时拥有无数的情人。”
  “听起来不错”劳伦心不在焉的说道,他的眼睛一直在宴会厅内寻找着什么。
  “公爵其实贝尔逖纳公爵是一位不错的联姻对象,您知道这对您的家族非常有利,当然您已经拒绝了”库尔勋爵摸摸鼻梁,似乎在考虑如何拉拢眼前这位刚刚从高处落下却依然没有完蛋的弗朗索瓦公爵。
  “您不该那么干脆的拒绝罗娜斯斯克小姐,您完全伤了她的心,作为一位贵族我不得不指责您的粗鲁,您应当含蓄一些的,噢让我想想,您听过日曼金家的小女儿吗?”
  “陛下没来吗?”劳伦似乎心不在焉。
  “陛下刚离开没多久,可能一会就会回来,公爵,让我们继续我们的话题,日曼金元帅的次女——”
  库尔勋爵的声音被打断,单簧管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国王陛下驾到”
  劳伦惊喜的望过去,今天晚上的国王别开声面的穿了一件翠绿色的袍子,华贵的衣饰让他显的更加光芒四射。
  红衣主教迎上了到来的国王,这两位明面上和明面下的首脑站在宴会大厅的中央,无疑让整个大厅都陷入了四射的光芒之中,红衣主教的沉稳,国王陛下的高贵,正是整个宫廷的主宰。
  红衣主教说了什么,国王与他亲近的交谈着,他们相处的是那般的融洽、和谐,就好像桂树的叶子和枝桠。
  劳伦一直注视着这一切,国王显然也注意到了劳伦,他冲人群中的劳伦笑了一笑,然后和红衣主教相携离去。
  众人还没有来的及直起的腰,不得不再次弯下去。
  权杖重重的击在大理石地板上,配合着单簧管的音乐“国王起驾”
  劳伦失望的看着国王再次离开,几乎哀号出声,他没有想到国王会在刚露面的时候就离开,而国王临走前的一个动作安抚了劳伦焦躁的心。
  国王转身离去的时候似有若无的露出自己白皙的脖颈,一个小小的黑色丝绒圆片巍然不动的贴在那里,表示着国王的一番心意。
  这令劳伦砰然心动,他依旧不可自拔的沉溺在爱河之中。
  整个宴会劳伦都在忐忑与激动中来回徘徊,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库尔勋爵为他介绍的那些美丽的小姐们,这让一部分人认为他傲慢,而另一部分人因为他的傲慢而崇敬他。
  宴会结束的时候,无论是红衣主教还是国王都没有再次出现,这令许多人失望,尤其是焦急等待的劳伦,而当劳伦回到自己的住处,这种焦急完全的变成了不安和焦躁。
  劳伦看着眼前的壁炉,在夏天这东西完全是用来装饰的,但是劳伦清楚它的另一项功用,也许他该去找多罗西斯,劳伦如此想道.
  有些想法一旦产生就很难改变,尤其产生想法的人还有一颗焦躁不安的心,所以当下一刻劳伦手持蜡烛行走于密道之中的时候,这一切并不突兀。
  在以后漫长的人生里,劳伦有时候会想,假如他当初不是那么迫切的去见多罗西斯,而是在房间里等待,事情是不是会有另一种开始与结局.
  国王穿着一件宽敞的睡袍,如同他本人一样光芒四射,虽然这种较为柔和的光芒只是来自珠宝的点缀。此时国王正悠闲的坐在沙发上,转动着手里的酒杯,红色的酒液将他的光芒衬托的更加明亮。
  而国王寝宫并非只有国王一人,劳伦惊讶的看着同国王相携离开宴会的红衣主教,这个人即使没有太阳一般的耀眼光芒,也同样能够将夜色与阳光平分秋色。
  隐秘的一角窃听(二)

  “即使您给我一份最诚实的人的名单,如果我愿意的话,我一样能够从他们身上找到些什么,然后绞死他们。”红衣主教说道,他已经与国王讨论了一个晚上的政治话题。
  “我丝毫不怀疑您的能力,我的主教,您就像上帝派遣下来的惩罚之神。”国王站起身来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并示意红衣主教是否需要。
  “他们是王国的仆人,为王国付出是他们必须做的”红衣主教拒绝了国王的好意,他只在精神疲惫的时候喝一些酒,或者在睡觉前,这能令他精神放松“陛下,西班牙国王已经老去,他的王位已经惹来太多的觊觎,我们也应当在适当的时机出手,这将使法国获得巨大的利益。”
  “愿上帝保佑年迈的老菲力普”国王毫无诚意的祈祷。
  国王与红衣主教之间有一段短暂的沉默,似乎帝国的两位首要人物在思考刚才商谈的计划,至于那些因为扫除内乱统一内政而被送上绞刑架的贵族并没有能太多的困扰他们,政治总是要有一些血腥色彩的,虽然最酷烈的屠杀已经远去,他们现在要做的,只是将阻碍道路的人除去而已,这样的人并不多。
  劳伦站在密门外,透过缝隙看着寝宫里的国王和红衣主教,他踌躇着,不确定是否应该进去,从刚才红衣主教和国王的对话来看,两人商谈的无疑是十分机密的事情,劳伦觉得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他们似乎并不是什么很好的选择。
  谈话依旧在继续着,国王和红衣主教并没有发现偷听的劳伦。
  “陛下,也许您该休息了。”红衣主教看看时间,他们的谈话终于告一段落,这令他稍微放松了一些,面色也不再那么阴沉。
  国王站起身来“您也需要休息了”
  “是的”红衣主教准备告辞,今天的任务圆满结束,他可以回去好好睡一觉了。
  红衣主教走到门口,似乎想到什么,他转过身来。
  “还有什么事情吗?”多罗西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子,准备红衣主教一离开就去找劳伦。
  他并不知道,劳伦就在他的身后,只隔了一面墙。
  “陛下”红衣主教的声音缓慢而低沉,我们从他的语气并不能读出太多的东西,正如我们无法从他鹰隼一般的眼睛中找到任何的软弱以及妥协。
  “陛下,您的玩笑打算什么时候结束?”红衣主教状似无意的问出一个问题。
  国王愣了一愣,似乎没有想到红衣主教会问他这件事,他有些疑惑,随即想到劳伦,这令他心情愉悦“谁知道呢?”国王耸耸肩,他想他也许永远也不会告诉劳伦,他曾经的欺骗行为。
  “陛下,您的玩笑应当适可而止。”红衣主教并没有离开“您当初因为一句玩笑就将老弗朗索瓦的一切都给了一个随意游晃的贫民,这样不经思考的随意行为并不谨慎,您也许没有想过事情的后果。”
  “老弗朗索瓦需要一个继承人,当时收回他们的领地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对待属下要宽容,尤其是对你忠心耿耿的人。”
  “您的宽容让人感动,但是您的鲁莽我并不能赞同,我们有很多‘适合’的人,由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充当弗朗索瓦家族的继承人,都比一个外人好用。”红衣主教眯起眼睛“而您这么做的原因,却是因为您的一时兴起。”
  “没有人会知道他不是,不是吗?”国王并不以为意“我依旧随时可以收回弗朗索瓦家的一切。”
  “您现在还会这么做吗?您给予他的恩宠已经太多了。”
  “好了,我的主教,这一切并没有往坏的方向发展不是吗?”国王觉得并没有什么可烦恼的,于是他说道“既然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就根本没有担心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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