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灾乐祸 上+番外————雾容
雾容  发于:2010年0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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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此,女王却是不以为然:“王儿,孤以为你身边男宠可用。”

  “……请明示。”

  “顾君初、嫣鸠。”

  果然。莫名心里明了,这女王一直都在打他的主意,看这架势,此回祭祀就是关键。从一开始的允婚,导致他与将军发生茅盾,而后又以莫惑和嫣鸠的安危为筹码迫他就犯吗?

  “母王,你对王儿真是了如指掌啊。”莫名一脸钦佩地拜下:“想必母王已关心儿臣多年。”

  女王不语。

  莫名在心中冷笑,从一开始莫惑就是棋子,为女王所利用,让她得以拔去心中刺。如今又利用他,让他把单于家这只‘炮’也给除掉?

  “既然母王厚爱,那儿臣也不敢推搪。只是母王允许儿臣做到何种程度?”

  “随意。”

  “若果那位大将军在外被杀,越龙将军也死于非命,那么一切就该结束了。余孽不足为惧,是吗?”搞定大尾的,小鱼小虾就轮不到他处理。

  “兵符必须要取回,而且越龙将军只是与八王子争执,孤不可治其罪。”

  莫名听着,眼睛眯起,唇角讥讽的笑纹藏于扇后。莫名稍作思考,笑答:“领回兵符,取大将军首级。而后给越龙将军安上足以处极刑的死罪,这样就好?”

  听罢,女王食指轻弹茶杯,淡金色液体泛开水纹:“详细?”

  莫名只是哼笑,皮肉不为所动:“母王,事关儿臣存亡安危,儿臣定必处理妥当,而细节则无需过于执着。如若有所需,儿臣便会提出。”

  女王没有再问,或许她也愧于如此逼迫自己的儿子,又或许她有别的打算。莫名已经无法准确推测她的想法,对于是一位精得像鬼的帝王,对于心硬如铁的帝王,他总不好朝美好的方向猜想。

  女王要留着莫名用膳,他拒绝了,理由是他要尽早布置一切。临走前,莫名他又顺道要了一些贡茶,带着这唯一一分值得高兴的心情就回家。

  坐着同一辆车子回家,车轮骨碌碌地辗过地面,莫名一阵心烦,不禁轻揉眉心,长叹。

  顾君初,莫惑,嫣鸠还有自己?他们这一窝怎么总能招惹麻烦?

  车子停下,莫名的身子因惯性而稍稍前移。

  “殿下,到了。”

  随行宫侍扶八王子下车,恰巧一匹骏马在府外止步,马上赫然是英姿飒爽的顾君初。他见莫名下车,迅速翻身下马,大步迎上。

  莫名没理会他,径自遣走宫人,这才与他相偕入府。

  “发生了什么事?”顾君初轻声问。

  莫名睐他一眼,扬扬手中锦盒:“我们来品茶吧。”

  当顾君初接到莫名进宫的消息以后,便直觉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因此而赶回来。恰巧让一行人能在白天里聚首。

  湖心亭子内,四人相对无语,一壶茶泡开,茶香四溢,却没有人真心去欣赏。

  他们不欣赏,莫名却欣赏,一口热茶入喉:“果然要在家里喝茶。”在宫中,根本尝不到好滋味啊。

  莫惑也尝了一口,颌首:“好茶,此茶应该是产自大纣的贡茶。”

  大纣?听说是一个成年冰封的冰冷国度。莫名想着似觉阵阵寒意袭人,不觉挨近了顾君初,他想不通这嫩嫩的叶子如何在冰雪中成长的。

  嫣鸠对茶没太大爱好,他随意而坐,慷懒中透着妩媚,只是此时那双勾人的眼睛里尽是不耐:“说吧,你在宫中遇到了什么?”

  “没什么。”莫名又喝一口茶,笑容让人放松:“只是让我杀驻守边关的单于大将军而已。”

  嫣鸠被呛到了,莫惑的茶杯也脱手了,顾君初皱眉。

  “让你?!”嫣鸠缓过来以后,一脸不可置信,而后又恍然,最后只剩下淡漠。

  莫名点点头,轻叹:“是呢,就让我。而且是不成功便成仁。”

  “……”嫣鸠搁下杯子,一手撑颌,随意地说:“让我去吧。”

  “嗯?”

  “单于大将军是越龙将军的大哥,堇萝国少有的男将呢。他一向青睐于我,若我,就能在他最没防备的时候杀他。大概女王也知悉,才让你动手。”

  莫惑敛目:“女王要处理单于家了吗?”

  莫名瞄他一眼,不隐瞒:“对,接下来还要处理越龙将军,要得到他们的兵符呢。”

  “他是以我和嫣鸠作要胁?”莫惑试探。

  ……

  这二哥太精了,莫名不想提及的一块都被他捞出来了,只好不语。

  嫣鸠突然笑起来,猛地趴在桌上,仰视莫名:“怎么不直说?难道你还怕我们会伤心不成?”

  “只是无谓的事,而且不可能发生。”莫名淡定喝茶,随意回了一句。

  “这般有把握?”嫣鸠抿唇一笑,竟透了一丝天真,而后又是那种眉目弯弯,诱人心动的魅笑:“罢了,既然要跟你合作,我也会尽力而为之。”

  一直不发话的顾君初这下才问:“你准备怎么做?”

  莫名喝茶:“怎么做?窃兵符,杀大将军,解决越龙将军。就这样。”

  什么叫就这样?现场三人只拿目光杀莫名。

  莫名等他们杀够了,这才说话:“□驳回。”

  “喂!”嫣鸠皱眉,正要抗议。

  “闭嘴。”莫名一改温吞,猛喝一声,厉斥:“你不是讨厌故技重施?要改就得彻底,别总想投机取巧。”

  “我……”嫣鸠被镇住了,竟然端正着坐回去,半晌以后仍无法反应。

  搞定了一个,莫名继续说:“他们来者不善,那我们就顺着势头,让他们彻底反起来。”

  “……你要引兵符现身,而后夺兵符,杀将军?”顾君初肯定地接下后话,而后同意:“这也没问题,动作要快,杀了将军后有兵符在手,士兵也就不能再有动作。这事我可以做到。”

  莫名点头:“嗯,我们配合。我在明,你在暗,里应外合。”

  “你……小心。”莫惑阻止的话没能说出来,因为他知道说也徒劳。

  “我……”嫣鸠正要发话,又被一瞪给瞪回去。

  “行。今天到此为止,接下来继续喝茶。”莫名笑眯眯地举杯。

  是上好的茶叶,但这一回只能是牛嚼牡丹了。

  谁也没能喝出真味。

  第三十章:切磋

  镜湖倒映满天星辰,星星点点银光迷离梦幻,游鱼偶尔惊扰这光暗的融洽。倾侧酒壶,潺潺一道映透着琥珀色彩的水柱泻落,瞬间盈满手中玉杯。莫名举杯轻嗅,感受扑鼻浓香。伸舌粘舔,品味这浅薄的一尝。

  甜、酸、苦、辛、鲜、涩,六味俱全,道不尽的醇厚甘鲜,引人入胜。

  “嗯,好酒。”莫名轻叹,实在想把整杯酒都喝下去。

  顾君初却在此时横手夺过玉杯,仰首喝光酒液,顺道取过酒壶,只轻轻一抛就让它祭李白去了。

  “别想太多,先行休息。”

  “休息?不想睡。”

  就是夜不能寐,才要到这里看月啊。莫名依着栏杆,显得虚软无力,表情也是百般无聊,似乎是意志消沉。下颌架在雕栏上,莫名移眸瞄向顾君初,慵懒地喃喃:“看到月亮没有?”

  这么一轮明月,怎么可能看不到?顾君初回望他,落座:“看到了。”

  “好,那你去摘给我。”莫名给他这么一个无理的要求。

  摘月亮?

  顾君初挑眉,伸手顺着莫名一头披散乌发:“心里不舒服?”

  “……顾大侠,你得住手了,别弄得我像个女人似的。”莫名懒懒地抗议,浑然不觉自己刚才的无理要求跟耍无赖的女子大径相同。

  看他这般模样,顾君初轻笑,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反而施力将其自栏杆上剥离,靠着自己。顾君初知道这个畏寒的家伙会跑到楼台吹风,不可能只是心情低落而已,总希望为他分担一些忧愁。

  他低声问:“是因为女王的事烦心?”

  莫名沉默,而后干脆闭上眼睛装死。顾君初也不强迫他,因为被他所依赖的感觉实在太好了。环抱着冰冷的人,顾君初习惯地去握莫名的手,感受自手上传来的一下一下脉动,确认怀里人活着。

  就这样依偎着过了大半晌,莫名突然仰首:“王子这身份是比丞相儿子更难处理了。”

  “的确,但这不成问题。即使是王子,死后也只是黄土三坯。”

  莫名当然明白,但那位女王很厉害,他有点担忧这事能不能成,毕竟堇萝国仿佛对洛山了解甚深。他只但愿今次完成女王的命令,也能被女王当作弃子扔掉,这样他的死就无关痛痒,更轻易得到解脱。

  “没错,你说得对。”莫名笑着附和:“白天说的事情,你认为我该如何处理。”

  “关于那位单于大将军,我已经遣人前去打听,很快就能知道他的动态。只有获得了情报,才能制定下一步动作,布置人力。”

  “我以为,那位单于大将军既然有心处理我,必定是有备而来。所以君初你大可以先拟定计划了,人力物力不成问题,你尽管开单子,要知道我可是奉王命办事,这么一点开销,她不得不批。”

  见莫名笑意盎然地摇着扇子,顾君初会心一笑:“得,我知道怎么办,最后会记得多拨一子。”

  知他者果然是顾君初,莫名灿笑,扇子猛击掌心:“孺子可教也。”

  顾君初已经考虑好自己的一方,自然也不放过莫名:“你有何打算?”

  “打算?他来一万兵,我莫名就去迎他,来十万也是这般迎他。”莫名淡淡地笑。

  “迎他?”顾君初皱眉:“太危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莫名想了想,又轻笑着加了一句:“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事关重大,你莫轻忽。”顾君初摇头轻叹:“上万人,可不容易解决。”

  “君初,我也不是傻子。我去迎他是为了从中打听兵符,顺道兴风作浪。”莫名的想法其实很实际:“毕竟外援有限,若以我方战力与对方军队开战,输赢先不论,就徒增伤亡这一方面我就不提倡。既然如此,何不让我试试擒王?失去主帅,军队自然不攻自破,不是吗?”

  “好,我陪你去。”顾君初同意了,也准结束话题,留待明日再议。

  莫名却睨视他:“不用你,你是外应,如果我失败,就真的要开战,若你不能及时调动兵力援助,你想跟我一起丧命?”

  “就调度一事,可以让莫惑做。”顾君初不是在开玩笑,他脸容正色:“这期间,我已经派人打听过他,你的二哥莫惑未被揭穿身份之前,在国内虽然不算活跃,但却每每建立功职,也是百战百胜,是一名军事奇才。或许在这方面,他做得比我还好。”

  “那好,让莫惑参与,你就当他的护卫,好好保护我们的军师大人。”莫名拍板定夺,伸着懒腰站起来。

  “你!后方自然有人保护他。”顾君初不认同,语气开始强硬:“你不能一人犯险。”

  莫名缓缓把扇子搁在一旁,开始解开狐裘的扣子,温吞地解释:“我要万无一失,而且我也不是独自前去,有嫣鸠同我一起行动。”

  “你跟他?你准备做什么?”

  “我?我准备当第一美人的随侍,陪同美人前去表明八王子无意争斗,双手奉还美人的心意啊。”

  莫名说罢,纯良地一笑,但顾君初只觉他这笑容格外的扎眼,莫名的纯良,不知孩提时是否存在,总知他就不曾见识……还是省省吧。

  顾君初轻叹:“嫣鸠本来就是个麻烦,先不论他本人是敌是友还未完全确认,如今他还有那样的症状,如果那位单于大将军也懂得控制他,那么……你会很危险。”

  “我就要他的症状,我就要他装作被受控制,这样的人,谁要提防他?”莫名挂上一抹自信的笑容。

  “你……他如果被受控制,你的立场会很危险。”顾君初不以为莫名会忽略这一点,所以他再问:“你在打什么主意?”

  “女儿红。”莫名低笑着问:“香不香?”

  “……”这是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但他知道莫名在提示他,顾君初迅速思考,仿佛抓到了一点:“这一阵子,你一直陪他喝酒。”

  莫名的回应是拿起桌上的空杯子,轻嗅:“嗯,酒去香仍在,果然是好酒。”

  “酒内有什么?”

  “没有。”玉杯轻触唇角,唇角笑纹隐于杯后:“但别人能暗示,为何我不能?”

  只听说过堇萝的奴隶养成,顾君初也只能这样猜测:“暗示?你是说,跟对方一样的手段?”

  “对,虽然所用时日不长,但相信也有成效。只要稍稍实验,该能看到成果。”

  虽然如此,顾君初仍坚持:“即使能保证他不被控制,也不能保证他的是友非敌。”

  顾君初一再的阻止,莫名的耐心也到头了。虽然他知道顾君初的心意,也明白他这是关心自己,但这也显得过度紧张了。他需要的不是被保护,不是滴水不漏的保护圈子,他需要的是能与他并肩作战,平等相处的伙伴。

  “顾君初,你以为我是谁?”莫名系紧身上衣带,淡淡地问。

  顾君初没有回答,仿佛正地思考莫名此话有何深意。然莫名也不准备听取回答,有时候行动最实际。脚上旋步,他一掌拂向顾君初的面门。在被格挡的下一刻,他又飞身跃开,如鱼跃般腾空翻落,衣带凛凛。出了楼台,足下轻点湖面,瞬间飞掠而去,敏捷且轻盈。顾君初见状,也只稍稍一顿,立即跟上。

  一前一后追逐于湖面上,每点落一足即犹如蜻蜒点水,一触即起,不留痕迹。

  莫名知道顾君初追上来,蓦然加身,掌上毫不留情就往顾君初身上拍去。动作飘渺难以捉摸,每每只刁钻地往空隙袭去。顾君初不敢怠慢,回以手掌挡击。两道身影,打湖面上腾跃追逐,犹地相聚,粘拍几掌又分开,只见黑衣的顾君初显得狼狈,足下踏起水花四溅,湿了衣摆靴子。

  莫名低笑:“大师兄,你如若仍珍藏宝剑,我就让你到水底下捞月亮。”

  顾君初听着,似是无奈地摇首轻笑,手下往腰间摸去。一声铮鸣,宝剑出鞘。见夜色中映射着寒芒的宝剑,莫名灿笑,飞身立足于莲叶上,也认真摆开架势。

  风掠过,分立的二人衣带轻扬,乍地一看,似是水上有仙人相会,灵气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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