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 第一部————颠狼
颠狼  发于:2010年0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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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愣了愣,像是没反映过来,我好心的又问了一句。“脖子上的红点是什么?”不像花,不像物,推开身前的女人,我一把抓来跨下那个,细瞧她的脖子。
也有。眉毛扬起,我推开她们,起身穿衣服。
“皇上————!!!”女人显然是没料到我会中途抽离,迷蒙的眼眸在我的眼里结上泪珠,即便是大漠的女人,也照样会为此受委屈,泪一掉,还显生疏的流觞语灌进我耳里。
“臣妾听圣上的话好困难,没……没有反映过来,皇上……”后面两字放响,娇媚的脸上满是柔情,而她们的圣上并没她们要的作罢。
眯眼瞧去,我并没怜惜的打算。“说,不说就以欺君论处。”
“是……是,我们老家的风俗,每个孩子出生都要在身上烙印上代表家族的徽章,我跟纱娜是庆九鼎家的人,所以脖子上烙的是庆九鼎家自远古就流传下来的古文,皇上明查,露娜与纱娜并没有欺骗皇上的意愿。”
点头,原来如此。
女人们见我点头,以为我冰释前嫌,又想靠上,但是又被我推开。
“朕没心情了,该天吧。”拉好絮带,我单罩薄衫离开。
我独自一人走在御花园里,孤月独行,洁白的雪在地上反射着月的光华,风萧萧,只留一人。
“皇上夜凉了披件衣服为好。”身后,江顺小心翼翼地提醒。
我挥袖,不要穿厚死人的衣服,难得不顾身体龙康,我命令他离我远点。
江顺是从小就伺候我的人,听说自他很小的时候就进宫,从最小的太监做起,一步步爬上太监总管的地位,他是我最亲近的人,因为他知道在我身边什么是该说什么是不该说的,在他的眼中是与非皆以我为出发点,我是建立他的世界的中心,我活着他也活着,我死最亲近我的人也将死。
他是恭敬地,真听话退去许多距离,但是并没真离开多远,我的安慰让他警惕一切,江顺并非与他身份一样不算男人,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是他在撑起我的天地,比只母亲还要亲近的人,曾经用他的姓名换的我现在的地位。
但是我却不能回报他,这个三十不到悲哀的不再是男人的男人。
夜笼罩天地,笼罩我,笼罩我身后大片的权利。
无望地见着天地,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团白色把我吸引了去。
“谁在那里?”好奇,让我嚷开嗓子好奇地叫。
白杉晃动,跃起,在黑色的步中穿梭,划出一道痕迹。
迅雷不及掩耳地出现,又迅雷不及掩耳地自我眼前消失,在寒冷的夜中给我留下一道惊鸿。
江顺自我身后跑来。“皇上……刺客。”
“回去了。”我转过身,朝另个方向踱去。“有胆从我眼前出现,就一定有胆量再次出现。”
一定还能见到的,这片惊鸿。
一天就这样过去,一如既往地没发生什么。
“皇上,明儿个夙风使节要觐见。”江顺在我身后又提醒到。
“朕知道了,该是答谢夙风君主的好意的。”来来往往,政治。
“让诚亲王安排吧,对了最近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掏掏耳朵,我走进凉亭,坐着,听江顺说点宫外的闲事。
“听说诚亲王最小的女儿要成婚了。”
“你说的是昌平那丫头?她好象也到十七了,对方是何许人啊?”
“回皇上,是今次科举被看好的举人,听翰林院的林大人推举,有望得到三甲之一呢。”
“哦?那到是不错,诚亲王这次到没嫌弃对方身份不够?”
“皇上有所不知……”
“把你知道的都说啦,别拖拖拉拉的。”
“是是是,听说前不久诚亲王陪同太后佛山烧香的时候不巧遇到盗匪,要不是被当时还是门卫的君如意搭救,怕是连命都没了,更不要说安排此次夙风的事了。”
“然后郡主就以身相许了?”
“昌平郡主见对方一表人才,知书答理,温文尔雅,只因为家事贫寒才到诚王府做了个小小家丁,王爷也看他人品甚佳,将是圣上的得力门生,故推荐翰林院林大人,让他参加这次的科举。”
“真够戏剧化的。君如意,别要只是个虚构的谦谦君子,无聊透顶。”没了再听下去的兴趣,我突然想起我那妖娆美丽不比女人差的男宠。
“江顺,起驾轩蝶小斋,我要见蝶溪。”
“尊旨。”
夜正宵,女人自不比蝶溪的魅力,长袍拖地,我直奔蝶溪独住的轩蝶小斋。

 

——第二章——
素心如意,倾城蝶溪
四月,春阳照柳,华丽的街,人潮跟着气流暖起,人们也不在缩头缩闹,清风吹大地,风凉却还搀杂着一股清凉,人们仿佛忘却了冬的冰冷,处处一副春意盎然,锦服加身。
春风吹去了冬寒,一抹暖凉,抹上小楼上朝街而坐的人。
“爷,小酒小菜都凉了。”细细嗓音,柔眉柔目,漆黑的发,修长的手指搭上我肩,同样的轻柔,我为此转头,脸上浮现难得温柔。
纳入眼帘的是白纱遮面的容颜,发从下露出几丝,在盈弱白衣上,搭成格外别致。
我见到自己的手指捏起他垂在胸前的发,拨起几许,落下几丝,凑进鼻前细闻。淡淡幽幽地香味沁人心脾,心由生怜悯,另只手一勾,把眼前纤柔的人整个揽进怀里。
引来纱中人细蚊般娇呤似的抽气,夹杂吁气一声。“皇上……”只有我听到。
面露淡笑,我的手在不盈握的腰上骚动,揉地他喘气连连,扭动,转身,把头埋在我颈间笑闹挣扎。“皇上,好痒,停停啦,呵呵呵呵……好痒……”清凉美丽的声线,纱自我肩上穿过,落过肩头,怀里,他小巧的下巴搁在我肩上,侧过头,枕在其上。
“小调皮。”爱怜地拍打在我腿上的小臀,嘴唇微勾,隔着他耳轻柔地吐气。“你又忘记不能叫我皇上了,要叫爷。”我假装生气,威严地瞪他,却并没得到意料中惊慌,或许是料到他不会给我寒色看。
纤长白皙的手指学着我刚刚的模样,捏起我的发,缠成圈,松开。
纱里的人,帘目半寐,似眠似醒,懒懒地呤。“我才不怕你呢,叫爷就叫爷,你以后也要叫我蝶溪,不能叫我溪儿。”
小捣蛋想将我。浓眉长扬,我选择不答。
“皇上皇上皇上……你说话啊。”
“不想答。”
“没劲……你不疼爱蝶溪了。”
“怎么能说不疼爱你,家里谁不知道最受疼爱的人就是你这只小蝴蝶啊。”
“你疼爱我,那怎么能不回答我,说出去可是会你班底下的老八股们嘲笑的哦!!”
“能笑什么?”我笑道,跟着他的鬼灵精转,看这小子能说出什么来。
“能笑啊……他们回说他们的主子怎么心眼跟虫虫一样的小,连小蝴蝶的话都不听,一不高兴就不回答,让他们可爱的蝴蝶伤心,难过。”
“哦?我的蝴蝶伤心难过了?”宠溺地笑,我任凭他胡搅蛮缠,不但不烦,还很有耐心地跟着他胡说八道。
“当然伤心了,从刚刚起,你就没在看我,你怎么可以不看美丽的蝴蝶呢?”他的两只说交叉,像是不满的转圈。
“好了,不闹了。”摸摸他的头,我扶正他。
乖乖地坐好,他会让我怜爱自有是他的道理,不娇不躁,放时能放,收时能收,我的蝶溪,怕是及尽天下美人也及不上他半分半毫的美。
只可惜他是男子,不然就算全朝廷的大臣反对,我都会将后位奉于他,百年后与他同躺帝家宏陵。可惜啊可惜……爹妈给他生错了性别。
“花奴忧梦,怨春分熙晚,柳君贵絮,愁阳时晾过。”
“好好……!淌水不收,凋花难开,仁兄也是举人?”
茶座另一端,两声不高不低的嗓音,本不引人注目,但内容却让我捏转杯子,竖起耳朵。
“在下君如意,确是举人,阁下是?”
“君如意……好名,我乃山东冯良玉,也是举人。”
“哦,呵呵。”笑声,在我这外人听来特别刺耳,当戏外人,我一手戏弄蝶溪,一手曲肘搁首,继续注视。
那厢两人,一白一青,都温文尔雅,儒衫罩身,叫君如意的满脸笑容谦谦君子样,相比较冯玉就有点寒酸样。在心里慢慢估计着两人,突然心生一记,思起前不久似有听过其中之一人的名讳,弹指,叫来身后的江顺。
“我没记错的话,君如意不就是诚亲王的女婿吗?”
江顺点头,隔着我的耳,轻声的补充。“确实,小的曾经在诚王府中见过他,听说诚王爷就在等他考中三甲,然后入赘与昌平郡主完婚。”
“如此啊……”我点头,视线在君如意身上来回打量了不只三次,摸下巴,称赞道。“样貌不错,文才可佳,态度也不坏,一看就比他边上的那个来的舒服,恩,诚王爷这次到是真的赚到了。”
“那是,像君如意这样的人才,一向势利的诚王爷又怎生会放过。”此声并非江顺所语,而是出自我那蝶溪小宠。
呵呵呵呵连笑,我转头,调笑他。“难得,我蝶溪小溪儿不出醋,还夸奖起对方来。”语毕,又笑侃两声,惹来蝶溪怒目直直向我射来。
我自笑的心花怒放,难得美人迁怒嘛。
这一笑当然引来周遭人的注视,芊芊美人,俊朗少年,目光集中处,方才我打量的两个人自然也投来爱护的目光,如果我把那份猜疑当成爱护的话。
“台兄从刚才就一直注视我们这桌子了,现下又大笑连连,敢问是见不管我俩,还是另有别情。”叫冯良玉的先开口质问,怕是满腹经纶没地方用非在我面前卖弄。
哪能与他一般见识,我笑笑并没站起,袖合人向前斜倾,笑言。“抬爱抬爱,在下并没搭理之意,只是见两位文才出众,实在漠视不了,而且两位仪表堂堂,气度非凡,实在不是池中物,这才多瞥了两眼。”我搂着在怀里笑的快不成样的蝶溪,自己心里也在笑,但是嘴上依旧说着好听的话。“刚刚并非是笑两位,尤其是这个冯……”我忙跟江顺使颜色,怪腔做的重,存心地气对方。
江顺不愧是跟我多年的人,哪会不知道我心里所想,清清喉咙,他定是拿‘冯良玉,冯举人’说得清澈响亮,让整个厅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哦——!!”我重重地点头,又重复了一边。“是冯良玉,冯举人啊,你看我的记性,抱歉抱歉,方才是小妾的娇柔之举引地我作笑,并非是阁下所为,莫怪莫怪。”在他素净一张从白转红,再从红转青,我,蝶溪,江顺三人早笑的暗地里趴地上了。
“说我调皮,真正调皮的人怕是你吧。”怕笑地太没样子,早早窝进我怀里的蝶溪直勾勾的说出我的恶劣。而我也不隐瞒,笑着勾他的鼻。“小坏蛋。”
“有道是天下之人本是友,大家难得能聚在一起,该友而非敌才是。”笑声中传出的声音,不亢不弱,半些止住笑,抬眼望去。
是那个叫君如意的人,只见同样是笑容,在他脸上却更像是虚伪的嘲讽,不过显然只有我这么觉得。
“大家退一步,有缘相聚,何必吵闹?来来来,坐下来,一起谈谈不很好?”眼里是他谦逊的笑容,冯良玉似被说服,在边上连连点头。
我却觉得一股不爽,像是高傲的心被人践踏,被轻慰了。
“君如意?”心里所想,换成嘴上所语,我居然喃喃地念出他的名字来。
“正是。”听到自己的名字,他也没有别的举措,只是轻笑着点头,微笑着又抬起。“能被阁下记住名字真是君如意三生荣幸。”笑容更甚。
“此名是因为有为君主做到事事如意的报复吧。”有些不爽,生平第一次被别人看在脚低,怎会有爽的感觉,然眼前的人,我深刻体会到现在的我一定就是他脚低的蚂蚁,或者说,根本没有被看进眼里,即便他给我看的是笑脸。
所以,出于皇帝的本能,我唯我独尊地昂起下巴,一副君主的模样,高声戏侃他的名讳。
我承认我是小孩子,不服地心让自己遭遇从来没有过的侮辱,是的,我现在就很明白那将是侮辱……
可惜,对方只是笑笑,起身,拍了下衣服。
“天色以晚,家里有事,我先走一步。”丢下茶钱,白衣人微笑着从我眼前消失,那样的笑容,让我怀疑,他是认出了我的身份。
“圣上——”耳边,江顺提醒。“该回去了,在多时辰的话,太后会来宫里抓人了。”
收回目光,我点头。君如意,敢从我眼前自顾自的离开,这名字深刻的印进我的脑海,然不知道能留多久。

 

君如意这个名字并没我想的留有多久时间,就像每一个帝王总在遇到他们心意的美人后的那一瞬间惊讶,沸腾。也只有也在那段时刻会有想征服的冲动,美人,天下太多,邂逅就可以,只有遇到真正心意的女人我才会有行动,虽说美不计其数,但我也大可把她们收进我的后宫,在我百年前只供我一人欣赏。
任何一个时代的皇帝都是如此的想法,所以在民间不甚遗留下的皇子皇孙也特别的多,我是不知道我上面那个有给留下什么麻烦弟弟或者哥哥的,反正有了也会被我那心狠手辣的母亲铲除。
至于君如意,并不是什么让我一见钟情,也并没当初见到蝶溪第一眼时想占为己有的冲动,在我的眼里他是个男人,不是自己想宠幸的人,所以也就没了记忆的愿望,很快就把他给忘记了。
就这样我这个应该日理万机却享着轻服,美人左右环抱的皇帝,又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月,直到科举开始的那天,一直如此,真是美人琵琶懒环身,不是神仙赛过神仙。
唉唉唉!!科举开始我就忙了,几十卷翰林院审批过的卷子被送来我的面前,黄澄澄地台子上,纸头堆的老看,看的我心慌慌,拿着笔的手晃悠,眼睛不知道该往那里飘,好怕怕……怕批错了被翰林院那票老头打……
“皇上,没人敢打你,只有你打人的分,快批,大家都等着,还有……你刚刚写的东西翰林院的老头们都看到了。”
呃,一时闪神,我本能地抓笔在桌子上划啊划的,幸亏有江顺在耳边提醒,拍拍胸,抬头改了张威严点的脸孔,正经八百地言。“这些就是全部的了吗?”
“回禀圣上,确实,这些就是全部了。”
“哦……那爱卿觉得哪位有大好前途啊?”意思摆明了,懒皇帝要听推荐。
老臣们左右看了眼,使过眼神后,最年长也最德高望重的那个站出来,道。“臣认为一千举人中,君如意适合抢夺状元,至于榜眼则有山东的冯良玉,探花可在杜德昌与南越祁中选出一个。”
君如意,一个名字召唤出一段记忆,我脑子出现模糊的一团白影,一抹似嘲笑的微笑。
“这君如意该不会是诚王爷推荐的吧。”某个风高夜露的晚上,我似有听到这君如意要做我叔叔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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