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 第一部————颠狼
颠狼  发于:2010年0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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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飕飕地风贯穿我的身体,缓慢地转身,低头,睨着不该出现的人——君如意。
今儿个是怎么了,是人的都出现了,地上的人在颤抖,卷曲起自己的身体,不住的打颤着。
我还不知该如何反映,另一旁的江顺则也朝我露出茫然的表情来。
丢一眼,我示意他把地上的人抱起,心起恻隐,又挥袖子,自己上前把人打横给抱了起来。
“最近的客栈在哪里?”抱起后,一股刺鼻的酒腥气,这家伙喝了酒,难怪,跌跌冲冲地在街上卖弄舞技。
“呵呵哈哈……好喝,冯兄,在来杯……公主?哈哈……别提了,早给我戴好了帽子,你不知道……的,不知道的。”倏地扬来的手,怀里的人就像犯了花痴的柳巷女子一样,哺着丧气的话。
我听了到是无奈的摇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原来这个君如意也有烦心的事。
抱着人,打扰了早已经打样了的客栈,江顺丢去一定金子,我则自顾着抱人往楼上塔去。让个皇帝做搬运的事情,他的福气到也不错了。
“哈哈哈哈哈……我没醉,冯兄你才醉了,来来……在来一杯,我们喝他个片甲不留,好为你的状元接尘,为我那快过门的公主干杯……”
听他的话,看来冯良玉也好不到那里去,这两个人,一点做我的臣的自觉都没有。
把人丢上了床,我开窗把屋子里存在的霉味散掉,这就是宫里与宫外的区别,我见到江顺的无奈,但有些事情还是自己动手的好。
清水,毛巾,还有夜壶,他真是该庆幸的,让个皇帝来为他服务,也拖小时侯有的经历这些个事情到也难不到我,就是时间长久了,手脚也不在利索,我怕几十年后我可能成为秃头肥肠的模样,到时候的样子让现在的我害怕。
没让江顺来做这等下人该做的事情,我像是存心跟自己的身份过不去,做起服侍的工作,把着水的毛巾拧干了给他擦拭。
我定是疯了,边擦边让他翻身。
他也到好,一翻就把方才弄进肚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恶臭味一身,我连躲的机会都没有,转头,是摇摇头莫宰羊装的贴身太监,回头,是一向不给我好果子吃的臣子。
无奈的叹气,一切都是自己找来,也怨不得别人,在把他翻过来,拖离我的身子,我让他躺在床上,开始脱自己身上脏了的衣服。
“给我去弄件干净的衣服来……弄两件来。”床上的人也该换下,我蹙眉,不喜见到任何瑕疵,更何况是脏臭。
夜壶里还来不及装上黄水,酒臭恶汁,他又把我的衣服当成了器具。
“呵呵哈……痒,别碰我,好痒……呕……”又来一阵,我连忙去扶住他蓦地向外冲的身体,心里暗暗叫着糟糕,低头,见到我的裤子也变了颜色。
猛地把人推开,我手忙脚乱地想把裤子弄干净,但是……手脏了,裤子还是,恶心一吧,连我也想吐了。
“江顺,再准备洗澡水。”突然想到,他已经被我差去找衣服了,真是好事不成双,坏事连连撞,有点自作孽的味道,我朝床上正睡的安稳的罪魁祸首瞥去一眼,脱去裤子,再掖来被子把自己裹住。
“君如意?哼,看是君遭殃才对。”我坐在床边,裹着被,阴阴地哼道。
床上人却像是听到了,抬脚,对着我的屁股一脚踹上。
瞥回去,低头,对着床上人,见他已没醉像,到是睡的安稳,我挤眉弄眼一番,嘴里咕哝声一段段,试不想此时他又想抬脚踹我,我忙抓起他的脚踝,丢到床的里面。
干等着江顺,心里烦着,一夜的折腾,我看看床里人,也不管多少,就裹着被,躺在了他的外边,小歇。
君子,大概他是第一个睡我边上却没与我发生关系的人,夜里风凉,我存心不给脱得只乘内衫的他盖被子,自己独自裹着,算是对他吐了我一身,还踹了我一脚的补偿。
忙活了一个晚上,我在这样的一张床上却睡的安稳,在不该睡着的地方,边上有不该陪的人,却安稳及了。
怪哉。
迷迷糊糊的在梦中,等醒来,我迷涩的眼还不能接受醒来的时候,但是身上的触觉却被叫醒,当了一夜君子,本该裹着自己一个被里,缠进了另外一个人,想让其冰冷的身体也正缠住自己,身上的温度也自然被吸了去,不知道是惩罚了别人还是倒给自己麻烦。
于是,蹙眉,并低头,入眼的是一头漆黑乌亮的发,闻来却只有股清净淡味。是见惯了后宫女人们的发,带着特意染上花香的发丝,看惯了,也闻惯了,自也不觉希奇,到是蝶溪标新立异,与现在怀里的一样,并没刻意的去弄香了好引蝴蝶或者蜜蜂注意。
皇上的蝴溪本身就是蝴蝶。想到当初开玩笑时蝶溪笑盈盈地驳回我,心里一阵暖,有说不出来的味儿啊。
一笑一念间,额际有丝痛。
痛,怎得自己也像个宿醉的人,揉着头,把怀里还睡着的人推开。看他到是舒服,躺我怀里,把我的胸膛当成了枕头,原本想害的到没被害成,反到是自己,酸脖子酸胳膊的,而且想不到这个君如意还是有点分量,还是自己的蝶溪好,无骨轻柔,冰凝雪肤,抱着舒服夜长而不腻着。
到没想如何个了解别人,却已经那自己的妃与臣做了比较,坐起来,本能地对着床外念道。“江顺,朕睡了多久了?”
料想他不会离开我。
“回万岁,才一个时辰。”像是证明我的嘉定,江顺果真站了出来,在我面前,抬头看去,他的手肘上还挂着我吩咐找来的衣裳。
心里笑道,不愧是江顺,贴身的就是好。
“在几个时辰早朝?”每天的公事,自然不可能让我有懒觉的权利,在如何贪念后宫美色,这点还是不能忘记,头痛,开始有点厌倦做皇帝了。
身体一震,摇头,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居然想不当皇帝,怎可能?坐上了再没可能跳下,除非我死,除非我死啊……
江顺一如既往地恭敬回我。“回万岁,在三个时辰才早朝。”他懂得本分,我抬头,瞥了一眼,续又点头。“更衣吧。”
站起来,微张手伸开,让江顺给我穿裤子穿衣服,那是他本分,是再改不了的事情,我要不让他做他会觉得不舒服,所以我奴役地心安理得,他也做地动作顺畅,我注定了是被伺候的人,也是我再御不了皇帝身份的另一层理由,因为习惯。
认清了事实,我又当起了养尊处优的皇帝来,被江顺服侍好了衣服,他也细心,为我拿来的衣服是一套青色刺锦纹的华服,一顶带玉坠穗子的帽冠,还有双绣蝴蝶的精致私履。
很熟悉的鞋子,我突然想着,复又念道。“没想到,朕的脚一直没长过。”穿好鞋,我踢了踢。亏他能把我的这双鞋找出,有几个年头了吧,对从来不会为鞋履犯愁的我来说。
“老奴找不到适合的鞋履给万岁,就擅自把它拿出来送过来了。”
瞥一眼过去,我唇间微扯,调侃他。“怕是你故意不让朕安稳过日子,拿它出来吓朕。”
“老奴哪敢。”
“不敢?就当你不敢吧,穿了也舒服,就是蝴蝶刺眼了点,皇帝穿这种鞋,给大臣看了非要气死,又会说朕不稳当不稳当了。”
“做臣子得更不敢了。”江顺的头更低了。
“无妨,不敢是不敢,怕传到太后耳朵里,要出事情了,你小命给朕担当着。”穿戴完毕,在他把我的发理顺了后,我立好,转身倒没忘记给床上人盖好被子。
眉却在盖被子的时候拧了起来。“江顺把灯给朕弄亮了。”我伸手拂开贴在君如意脖子上的发,眼睛在灯亮起的瞬间眯起。
很好,君如意。
我微笑,放开手站起。
“回去了。”对着江顺命令,他却弄不懂我怎么像是改了个态度。
我不想回答,没那个必要,自持地走过,回宫。

 

天空有了一丝肚白,在东方,皇宫的石狮子也倘若感应到了一般,在地上倒出一则阴影来,红墙瓦绿的皇宫,雪早已化成水,春到中旬,花儿比之人还来的娇丽,后宫的女人也在我无法无天的招揽中慢慢地增加,但是皇后的位置,至尽还空着。
对于此事,整个皇宫里大概除了我的妃子群急外,普天下也只有我的母亲会去在意了。
皇帝整日沉迷男色,成何体统?总不能让个男人当皇后吧。
当然不能,但是我也不会去选随便的一个女人做自己的后妃,既然找不到别的人与蝶溪相比,那就宁可把它空着,留给我心里的惊鸿好了。
喜爱蝶溪,喜欢的程度连我自己都猜不到,预想不到。
那夜回来,我回了自己的宫殿,后就直逼轩蝶小斋。
蝶溪大概是没猜到我会出现,秀美的眉目张成了微微的惊讶,我踏进清净载满蝴蝶兰的雅致房间,自顾地坐上圆凳子,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了杯清茶,当然我自是嘉定蝶溪会把水壶满上,里面自是有我最爱的片茗,喝着暖茶,见到恢复平静了的蝶溪转身,细指给我捏着肩膀。
“在一个时辰您就要去上早朝了,怎么挑现在来了?”适宜的力道让我的精神跟着疏松开来。
“想来就来了。”转过身让他换了角度给我捏肩膀,眯起的眼睛,在他的梳妆台边瞟着。
“一直想,你怎生也跟其他宫妃一样会喜欢这类东西。”台子上是瓶瓶罐罐一堆,抹粉戴珠,我一直认为我的蝶溪是不会喜欢这些东西的人。
“桌子都派人送来给我了,您还说这样的话,这里面很多都是‘媚魂堂’的胭脂水粉,听说是天下最好的呢……”放了我的肩膀,他走过去,拿起我甚是不懂的玩意儿献起宝来。“这些个我是打算送给后宫的那些姐姐妹妹们的,自己用不找,有了,就给她们做人情去。”笑笑,他对着我吐出小信舌来。
我可爱的蝶溪啊,我心里叹道,站起勾手把他搂进怀里。“你就不怕她们说你别有用心?不但媚惑了皇帝的心,还媚惑掉她们的了?你可别忘记,深宫大院里你也是个男人啊。”为的是他不娇柔做作,为的是他眉秀目清,还是那惠智的心儿,我的蝶溪啊,想不怜都难。
怀里人噘噘嘴,不依起来。“皇上的话就不对了,我哪有媚了惑了您的心了?没有,您也只是宠我疼我,但是并没到了会为了我抛弃国家的地步,人家才不要当祸水被太后瞪眼睛呢。”
“难道真的不想要朕爱蝴蝶不爱江山吗?”我的手开始在他的腰间戏弄。
“您的话可是一诺十七八个鼎了,可不能乱说,我听听就可以了,别人要听到,那真是折煞蝶溪我了。”转过身从我的怀里跳出,我眉蹙,他复转身,对着我,装腔作式地帮我整理门面。“皇上,早朝的时间快到了吧。”美丽的唇里说出杀风景的话,我笑,并语。
“你真不希望了?”再把人搂来。
黑色的头颅停了停,抬头,美丽的眸子对着我,红唇扁了扁,张了启后,吐出。“不希望……希望又如何,终究,我生错了性别,而您是皇帝,没独首空阁已是悻然,我十五岁进宫,在您身边一个年头,早清楚了您的为人……蝶溪说真的,有皇上如此的疼爱……够了,在我能活的日子里,我不啬求。”
“你的病,朕可要太医院提命看着,你不会离开朕的。”搂紧了,我把这只蝴蝶搂在怀中,刻入心里,用多久我是不清楚,但一定会是最难忘记的那个。
“皇上……”被勒紧了喘不过气来,蝶溪咳嗽起来,我忙回神,放开。
“蝶溪。”我唤他的名。
“恩……”松开了,揉着胸,他还是回了我。
“朕送你蝴蝶好吗?”我茫茫然得说,一时兴起,居然想送他那样东西。
“蝴蝶?”
“对,一只蓝色的蝴蝶,青石琉璃做的蝴蝶簪子。”
“皇上,你说笑话,蝶溪又不插那东西的,不要,放着浪费。”
“送给你,你就要,不要就是抗旨。”我怒起来,声音变的低沉。
张开困顿难受的眼睛,他盯着我,我盯与他,点头。“那好吧,蝶溪帮你藏着。”
那是一根乌青金棒的簪子,一直蝴蝶在珠花摇曳间飞舞,琉璃的光芒点缀着蝴蝶的翅膀,在烛光下变幻美丽的颜色,形成了青,黄,绿的色彩,更有白芒在蝴蝶翅膀的周围滚动,是白色的金。
“好漂亮的簪子。”在我把簪子放到他手上后,他细细瞧过后抬头望我。“这个是为了蝶溪做的吗?”
我轻笑,把簪子捏实了放在他的素掌间,笑道。“这蝴蝶你喜欢吧。”
“喜欢,喜欢,好漂亮,任何人都该喜欢的。”
“你喜欢就好,帮朕好好的收藏着吧。”顺便把我的记忆一快儿收藏了去,我盯着他兴奋的眼睛,心里补充道。
“蝶溪一定会的,用生命保护它。”
我笑,又不做回答。
看他爱护的眼神,似被这簪子迷去了心魂,我笑着揉揉他的头,然后问他要来听说是为了我特意缝的高靴,换去脚上那双同样有着蝴蝶的丝履,在他怀疑不解的目光下,我把换下的鞋子一并丢给他。
“帮朕保存着。”丢下一句,我起身,准备上我的早朝去。
“皇上……”对于我匆匆来,又匆匆走满是不解的蝶溪,在我离开的背后叫道。
我却挥手,没有回头,因为不想,不想让我自己再去看被丢弃了的过去,茫然独自地走出轩蝶小斋,穿过庭院花苑,莹莹犯白的天际,石子路旁的清水溪湖里,涟漪出自己的容貌来。
水里倒影,熙熙攘攘,汇聚凝合,居然变出一张清秀模糊的面孔,若不仔细瞧还会以为我那蝶妃就站在身旁,但是此处就只有我一个。
这般面孔我自当不回陌生,是五年以前的自己,还瘦小盈弱,与现在的蝶溪差不大的年龄,只可惜,那时候的记忆随着时光或是自己刻意统统如这水中影,成了风动既逝的水影。
央或是自己不想在见,伸脚随意的把地上石子踢进,扑通声中,涟漪发散收敛,等待在汇聚时,我已没了耐心,侧身离去。
一夜时间不算短,不算长,我累了却也舒畅,世间何其大,我还是喜欢爬进自己的壳壳里,做傲视天下的井低蛙,只因为,软弱不适合啊……不适合我,做帝王的无奈,很无奈。
上早朝,让喜欢受虐的臣子们来证实,我到底有多无奈。
恶劣的心情全部扫开,开心地,罢驾金銮殿。

 

——第五章——
鹰飞流觞,蝶于黄泉
每年,流觞最大的节日莫属庆鹰会。
白头孤鹰自古接是流觞的吉祥物。每年到鹰再次降临的时候会举办大型的庆鹰会——届时将在会上选出一名最勇敢的勇士。比赛内容为谁能驯服一只孤鹰谁就是胜者,不过此项目极其危险,每年死在这上面的人数也是甚多。
而全国的百姓也会在这天欢歌乐舞,勇士,轻笑,我一直想,他们会雀跃的原因实际上只是因为这天可以见到他们的皇帝我,平常百姓要见到皇帝自然不是简单的,但是那一天,他们的皇帝会坐在高台上,看从全国的勇士中脱颖而出的那个,来降伏每年也只有五月才会出现的白头孤鹰。
去年,前年,在上上年,降伏老鹰的都是我的弟弟——帝夜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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