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帮Gay————老林
老林  发于:2010年0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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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斯清好象自言自语,“请你们出去。”
  依明熇的眼泪在眼眶里转,他像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得到原谅的孩子一样无措,却不肯退让的一经道歉。“斯清……”
  依明烨还想开口,却被雷诺抢了白,“刚才那女人不是都说了,斯清还没吃过东西,你们先回去吧。”
  他又说,‘你们’……
  依明熇不肯走,站在那,不前不后,“对不起……斯清……你别生我的气……”
  “小熇你……”
  雷诺想去拉弟弟,依明烨一下子明白,他是不想让弟弟和裴斯清独处。
  心里某一处好象坍塌掉了。
  “请你们全部,都出去。”
  雷诺却还象没听到似的,继续劝依明熇走,依明熇也固执的不肯动一步。
  “那我们就在这谈。”既然他不想让裴斯清和依明熇独处,那么就在这里谈开吧,不要,不要再这么什么都不知道的纠结,窒息一样的感觉。
  “小烨你……”
  他终于又叫了他的名,终于肯正视他了吗?
  “我只想知道,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
  雷诺没想到依明烨会这么坚持,总昨天再遇到裴斯清之后他不是没想过他与依明烨,但是都被他逃避掉了,太有很多问题想问裴斯清,他喜欢裴斯清已经不只是一种情感,更是一种认知了。雷诺曾经想爱上依明烨,很认真的去爱,但是,时间太短了,与五年的时间相比,太短暂。
  “对不起,我不能放弃他。”
  “对不起,我不能放弃他。”
  他说,对不起……
  依明烨觉得自己现在还能这么平静真是不可思议,雷诺宁可单恋一个直男也不要他,可他甚至不知道雷诺和裴斯清到底是什么关系。从裴斯清出现开始,依明烨拥有的情感一点点的被夺走,弟弟的,现在是恋人的,可笑的是裴斯清根本不想要。
  依明烨忽然对自己的存在产生怀疑,那么努力的想活下来,努力的想自由,努力的想过普通人一样生活,小心翼翼的爱着,最后呢……他坚持到现在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不想心里爱着别人的时候,去骗自己爱你。”
  那个总是突然吻自己的人,总是专注看着自己的人,会在耳边低声轻语的人,在自己主动去找他会一脸惊喜的人,说……自己以为的爱……是骗……
  “你说要交往也是因为和我上了床,觉得愧疚吧。”
  雷诺没有说话。
  “呵呵,”心脏好痛……
  “哥……”
  裴斯清有些慌乱,“出去!你们都出去!”
  “斯清……”
  “不要逃了好吗?”雷诺乞求,与面对依明烨象两个人。
  依明烨知道他错了,他一点也不平静,手脚象流尽血液一样冰凉,一只手死死组抓着他的心脏,呼吸不了,会窒息,什么东西慢慢侵蚀着,力气渐渐被抽干,快站立不住。
  依明烨,不要这么丢人!
  狠狠掐了大腿一下,麻木的抬起腿往外走去,耳鸣的厉害,头要炸了,听不到周围人的声音。
  视觉的范围越来越小,而且变的模糊,一个重心不稳,依明烨努力克制,把自己摔到医院走廊的墙边。拜托,不要这么丢人,不要让他看到自己这样……
  忽然什么滴落什么,沾在衣服声,一滴又一滴,努力收缩瞳孔看清楚,红红色,颜料一样鲜艳的颜色,铁锈味在喉头扩散。依明烨伸手往鼻子上一抹,满手腥红,“流鼻血了……”
  胡乱的擦了擦,但是血却没有要停的意思,又擦,又流,又擦……
  依明烨脑子也乱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只知道自己的样子很狼狈,扶着墙往前挪,却不知手上的红印上了雪白的墙壁。
  有人跟他说话,但是依明烨看不清楚他的脸,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渐渐依明烨身边的人多了起来,挡着他离开,“走开……走开……”
  哥……
  依明烨疑惑的抬起头,还是看不清楚抓着他的人的脸,但是,好象很熟悉……
  黑暗残忍的折磨后,终于将依明烨完全侵蚀。
  依明熇看着怀里满脸鲜血的哥哥,心象被生生剜去了一块,血淋淋的,脑袋空白了几秒钟,忽然一片清明,抱起哥哥往最近的诊疗室。
  哥哥……哥哥……你快回来……
  依明烨皱眉,耳边有什么……
  你什么时候能把那件事办完啊……没有人给我做饭……我会饿死……
  好吵……
  ……小熇喜欢哥哥吗……我喜欢哥哥笑!……呜呜……
  chapter6(4)

  意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清醒,可满心眼里的疲惫让依明烨宁可继续昏迷。
  耳边是轻轻抽泣的弟弟,小声嘟囔,“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依明烨记得自己的失态,流水一样的流鼻血,模糊不清的视线和弟弟焦急的声音,这到底算是谁的错?怎么算也算不上是弟弟,但是他又在道歉什么……
  病房的门被敲响了几下,依明烨的身子控制不住的一僵,听到的不是那个人的声音,才缓缓放松,又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蠢。
  “你是和患者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哥哥。”
  “你能跟我出来一下吗?”
  “有什么事吗?不能在这说吗?我不能出去……”
  医生深思了一会,“最好是先不让他知道。”
  ‘他’,是自己吗?
  “可是……我哥他一直都没醒……”弟弟的声音鼻音很重,已经哭的迷糊的他根本没想过医生的态度有蹊跷。
  “那好,我们刚刚在你哥哥的血液样本里检查出大量无核细胞无限制地增生,体内这种白细胞的增多,会直接影响一些重要器官的功能,影响正常健康血细胞的产量。由于细胞恶性增生,抑制红细胞和血小板止血的产生,甚至没有足够的正常白细胞抗感染,很容易受伤、出血、感染。”
  “你的……你的意思是……”
  ……白血病?
  “我们怀疑你哥哥患有血癌,而且根据肿瘤细胞增生的速度,应该是急性,需要马上住院进行治疗。”
  弟弟失神的站起身来,声音飘忽,“怎么会这么……那、那能治好,是不是!”
  “现在最紧要的是先控制住病情。患者必须住院进行化学治疗,辐射治疗,以彻底清除癌细胞。对于急性性白血病最好的办法是延长其缓愈朗,能否痊愈取决于骨髓移植的成功与否,骨髓移植必须组织类型相容,遗传特点近似,通常选其家庭成员作为骨髓捐献者。”
  “用我的,用我的,我们是家人,”弟弟已经语无伦次了,“医生,是不是只要用我的骨髓,我哥哥就会没事?”
  “这个……我会尽快安排化验,而且还要看手术成功与否……”
  “成功!为什么不成功?医生,医生,你一定要成功!呜呜……你一定要成功……”
  “哥,你想吃什么?”
  依明烨看着弟弟的笑颜有一瞬间的恍惚,好象那天听到的对话只不过是自己做梦而已。
  依明烨知道弟弟已经给他办理了入院手续,已经开始出现血癌的临床症状了。如果是平时弟弟在他刚刚吐完还对着他这么笑,依明烨一定会气死,但是现在弟弟只是不想让自己看出端倪,越是掩盖反而越奇怪。
  想起自己以前为了弟弟逞强的时候,是否演技也这么拙劣?
  还有,弟弟打算瞒自己多久?
  那天之后医生为了安抚弟弟把他带出了病房,依明烨就一装到底,闭着眼睛要自己睡觉,结果真的睡着了,醒来之后,弟弟眼圈红红的笑着,说依明烨营养不良需要住院调理。
  依明烨没有说话,弟弟不擅长撒谎,忙着编内容根本不会想到依明烨的反映太过平淡。
  “吃不下。”
  “不行,要吃点的,医生说你身体虚弱才应该补补,有没有想吃的?没有的话我就决定了哦。”
  “吃了……也会总会吐出来。”
  弟弟脸上的表情一僵,随后夸张的大声,“那个没用的医生,等会儿我去骂他,什么破治疗嘛,本来是营养不良,现在又说肠胃有问题,都是这医院不好!”又对依明烨笑着,“哥,我们要先把病治好嘛,你就勉强先吃点东西,不然身体真的会坏的。”
  依明烨深深看了弟弟一眼,见他不为所动的勉强自己笑,把视线转到一边,“你决定吧。”
  “好!哥,你等我,马上回来!”说完就嗖的窜了出去。
  依明烨甚至可以想象到弟弟出了病房之后的表情,卸下面具后那张让人心疼的表情……
  现在活着对依明烨来说反而是种负担,除了痛苦,痛苦,痛苦……
  也许,死了会解脱吧……
  但是,小熇那么努力的样子,依明烨对弟弟从来不会硬起心肠,但是真的累,索性什么都不管了,如果活下来便活,死了更好。
  敲门,季林推门进来,他已经好些了,但是走路还有明显的别扭,但是这已经好多了,毕竟他已经可以坐了。
  季林小心又别扭的走过来,把依明烨身上的被子拽下来一部分,把病床的一边铺的又厚又软才坐上去。
  依明烨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下来才明白,小声嘟囔了一句,“对不起……”
  季林刚坐下就忍不住呼了一口气,听到依明烨说话,这句对不起已经变成依明烨看见到每次必说的一句话,而且还会不停的重复,听的他都烦了。“你想……瞒小熇多久?”
  依明烨惊讶的看着季林,又慢慢的平复,“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似的。”
  “废话,认识你都多久了。”
  “你以前从来不会这么和我说话。”
  “那是以前,以前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想死,但是你现在……”
  依明烨轻轻笑,笑却未到眼底,“你真的什么都知道吗。”
  “……可能,知道是知道,但是不明白。”
  “真好。”
  “什么?”
  “可以不明白……”
  季林听不懂依明烨在说什么,决定转移话题,“下午小熇就去验骨髓了。”
  “是吗。”
  “你就说这个?他最近每天都哭,当着我的面都忍不住,他为了你……”
  “我知道。”
  “你知道还这样,小熇说之前的事对你打击很大,他以前也总记恨你丢下他一个人,从来都没在意过你的感受,现在后悔的要死。”
  “我知道。”
  “……”
  “因为知道,所以我才躺在这。”
  “……你的意思,要死要活都随便了,是吗?”
  “呵呵……”
  季林叹了一口气,“老板,你那么喜欢他吗?”
  “我以为你最了解我的。”依明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很爱很爱雷诺,但是雷诺是他追求的平凡生活和平凡的爱情,依明烨很真的爱了,却被完全否定了,他不知道自己之前的努力有什么意义,以后又有什么好努力的。
  “裴斯清要和小蓝结婚了……”
  chapter6(6)

  依明烨一时转不过弯,“什么?”
  “我说裴斯清要和小蓝结婚了。”说完季林自己都没发现的叹了一口气。
  “他们两个怎么凑一块的?”
  “我也不知道,今天裴斯清来我的病房说些乱七八糟的,刚好小蓝也来了,说话也不太好听,然后裴斯清就问小蓝要不要和他结婚,然后……”想起蓝调当时的笑容,季林突然起了一片鸡皮疙瘩,“然后他们俩就一块走了。”
  依明烨完全没有听明白,“……不是真的吧?”
  好象有这个可能性,季林反正慢的考虑着也许事情不象表面看的那样……
  门没有被敲就被粗鲁的打开,雷诺大喘气的跑了进来,左右看了看,“他人呢?”
  依明烨没想到会这么见到雷诺,应该说没有想过会再见到他,什么心理准备都没有,看他匆忙的走进来了,左右看终于把视线对上自己,却是问……
  “喂!”季林再迟钝也感受雷诺的不友好,态度也并不好。
  “他人呢?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原本坐着的季林就这么被雷诺抓着衣领给抓了起来,动作太大牵扯到了伤口,疼的季林吸了一口凉气,可是并不能缓解疼痛。
  “他人呢!你们把他藏到哪去了?”雷诺大吼,也不管季林被摇晃的头晕。
  “你找裴斯清?”依明烨淡淡开口。
  “你知道他在哪?”雷诺顺手放开了手里的衣服,季林没站住就硬坐在了床上,又疼的他猛喘气,还好事先铺了很厚的被子,不然真不知道会怎样。
  “他和蓝调在一起?”
  “他们在哪?”
  依明烨摇头,“你不会以为会在这里吧。”
  雷诺咬牙,又转头看季林,“他有没有来找过你?”
  季林疼的说不出口话,只知道冒冷汗,哪会去答雷诺的话。
  雷诺想起季林还有伤在身,多半因为自己又扯到伤口了,想起让季林伤到那里的人,心里有是一阵烦躁,这里什么都问不出,转身就往外走去。
  “雷……诺……”
  雷诺停下身,对依明烨他并不象自己表现的那么绝情,但是不想再伤害所以更不能心软,听到依明烨叫自己,雷诺反射的停下脚步,却没有回过头。
  “为什么……他会向蓝求婚?”
  雷诺身子一震,转过头去,依明烨却把脸撇到一边不肯让他看到,雷诺根本没有心思考虑依明烨的心情,只气的牙痒痒,而心,象被一双手拧着似的难受。“该死!”
  听到门再次被大力关上的声音,依明烨也没有把脸转回来,他以为没人会理解他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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