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毒深种 上————卿莫言
卿莫言  发于:2010年0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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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想了想对我说,"嗯,那就不走了,跟踪的那人估计也不是江湖上寻我的人,况且他们寻的也不是我!"

  我听的很迷糊,总之就是不走了。这个我没会错意吧?

  我们现在所在的是一个大城,名叫----商洲又名破晓城。城中有山脉,据说蹬山观日出是许多文人雅士的爱好,便得此名。文人雅士多了,自然有地位、有钱的人也多。商人都是往钱多的地方走,所以这里繁荣,除京城外,位居第一,又得名商州。

  兰买下一所破旧的大宅,请了数百名工匠从新修建,她扮作丫鬟,轻纱掩面,从旁指点。为掩人耳目,又请了数名丫鬟,皆与她同装扮。而我就成了兰口中说远道而来的富商家的小公子。

  闲来无事,我便与兰建议,开一商铺,好让我这商家公子名副其实。她立马就答应了。我真怀疑她的钱都是用不完的吗?

  我又说"兰,我要两层的商铺。"

  她微微吃惊"商铺可以开在楼上吗?"

  我古怪的笑"酒楼不是也开在楼上么?"看她点头,我又说"兰,你只需要给我三百两,我就能把商铺开起来,你信我么?"

  她笑着摸我的头,像个母亲。她陪我选了商铺,付了钱。我只向她要了五十两银子。看她不解,我笑道"这五十两是用来......了解什么东西好卖,什么东西被大家都需求。"我吐吐舌头,查点把调查市场这几个字冲口而出。

  兰又摸摸我的头,夸我聪明。我说了一句,兰笑的更开心了。我说"这都是跟芙蓉妈妈学的。"那见钱眼开的老妈子,做生意倒是一套一套的,就算她不开青楼,也一样会挣大钱!不过有个条件,如果她能了解别的行情像了解青楼一样的话,那就没问题了。

  话又飘远了,为了我的商铺能顺利开张,并能一举轰动全城,还得多多努力。这不?我正在忙活。

  "公子,公子,您慢点。"

  我拿着纸笔满大街的飞,后面那个新来的丫鬟满大街的追,抱着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你要问我开什么?那还用说?当然是杂货店。谁说杂货店不能赚钱?那现代那些摆地摊的是怎么发家致富的?投资最小,盈利最多的就是这一类了!

  收集好资料,当然就是整理。我们的豪宅已经基本完工,命名为"静幽府"!前两天我都在街上跑,没空参观自己的住处,但是现在我不得不感叹!团结就是力量!!才短短三天,上百个工匠就能将十七、八个足球场大小的大宅里里外外的重修一番。瞧这楼台、阁楼、水榭的,真是无限风雅。还有假山红花相陪衬,想不浪漫都不行,我摇摇头,叹息----这里不用来约会真的是浪费资源啊!!怎么我就想到红楼梦了呢?晕迷!

  "就放在那里吧!"我找了个水榭,抬头看了看名字----依水亭。

  菩玲将她抱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在桌上,我爬上亭椅,靠着亭栏,碧绿的湖水微漾。柔软的风爬过脸颊,我闻见好闻的花香......

  我偷笑,真的好想看看兰对着工人们指手画脚的样子。不过我也想为这个家尽点微薄的力量......

  心里微微的震惊,随而又一笑。家吗?我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家",我用上了我认为自己永远都不敢奢望的词。谢谢你----兰。

  "菩玲,你退下。"我用稚嫩的声音,发号着类似大人的命令,愤恨!!为什么我还不长大?为什么我才九岁!!

  "可是少爷......"

  我斜着冷眼看她。

  "是,少爷。"

  菩玲乖乖的退了下去,我又笑,我真的很善于利用自己的身份。相信我已经成为一个令人生畏的小主人了。我看着桌上的东西,算了,还是挣钱重要!!银子,我来了!!

  第五章 亲情

  摇着手里的饰品,我收集的多是女人喜欢的东西。我不认为从女人挑剔的眼光中挣钱就件容易的事,但是女人手中才有挣不完的钱,这应该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胭脂水粉我不在行,所以只能摆点当副品。服装业是要发展的,只是还没到时候。还是先从饰品着手,我认真的盯着那些头饰品、玉佩之类的!!我承认,我不认识玉!我再承认,我分不清含金量......

  不过这不是重点,我看的是他们的样式。不是繁华的像孔雀开屏就是朴素的像一根稻草。难道这款式是他们这个朝代的流行?

  "天啊!这都是什么审美观点!!"我抱怨!咬咬牙!提起笔,时代总会进步,那我就来引导潮流!!

  磨蹭了一个下午,报废了N多张纸后,终于笑了。我看着那些完成稿,满意的点点头。看来不赖,这是上辈子只画美型图的回报啊!我画的那些饰品不再受限于现实中的花朵,是它们虚幻绝美的延伸,又或是几种花的融合。总之绝非人间尤物。

  我只画了两种真实的花朵,为自己画的----彼岸花。预言死亡的花朵,它妖异,预言自己或别人。而为兰画的是当然是兰。兰花乃花中君子,它淡雅清香,孤傲圣洁。这是两块玉佩。我想了想,又提起笔。画了妙曼的女子,从头到脚都带着这个朝代的气息,却又处处不同。乌黑的云鬓随意的绾起,俏皮的发丝,丝丝缕缕的滑落在雪白的颈项上。簪花落落大方却又不失灵绣,只因它不是这世间的任何一朵花朵罢了。浅色的纱衣映衬得脸上薄薄粉妆,恰好的将锁骨露在外面却又不显暴露,干净利落的中长袖。一只手轻点胸前,三分羞涩,手腕上丝带飘扬。系腰,纱衣只到膝盖上几寸。下身是青纱裤,小腿上系着丝带,显出纤细。下面是随意而去的百褶刚好盖住脚背,露出点点小步鞋。她从花旁过,偷瞄花儿的灿烂。

  我放下笔,等待着墨迹干。想想也真是的!这里居然没人穿裤子!男女都穿裙子,要干活的话,多不方便?

  "少爷,该用晚饭了。"菩玲小心的站在那里,她是伺候我起居的丫鬟。也不过才十五、六岁的样子。

  "菩玲,过来。"

  "是,少爷。"大概是中午的时候把她吓倒了,她现在显得小心翼翼的。

  "看看这个怎么样?"我指了指画,看她有些怕我的样子,心里有些矛盾。除了兰,我不想把任何人放在心上,可是也无意让她怕成这样。在她们的眼里,我是这个家唯一的主人。虽然我才9岁,可是却处处透露着冷光,在她们的眼里,我是个怪人。性情不定,有时候像孩子,有时候像大人。我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她们,传说中天才都是怪胎,所以不要惊讶?

  "少爷!这个是你画的?好漂亮啊!!"

  我微笑,欣慰的接受她的称赞,心安理得的样子。那是当然,我可是最擅长画古代风格的漫画。

  "这个就是你们以后穿的衣服。"我简单的说。

  "真的吗?是给我们穿的吗?"

  我点点头,看她兴奋的样子,毫不知该如何掩饰自己的情绪,那是我没有的表情。"菩玲,你多大了?"

  "少爷,菩玲15岁。"

  我再点点头,趴在栏杆上,望着越来越暗的天空,目光深邃,思绪飘远......

  我记忆里的15岁是一个已经尝尽人间冷暖的年龄,从这个"家"被踢到那个"家"。说穿了,不过是从一个伪善者的手里到另一个伪善者的手里。我是从几岁开始学会装乖的?我也记不得了。或许从出生就会?因为我是个孤儿罢了。在我暂宿的每个家庭里,我都得出一个结论,女人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信的生物。他可以在一个女人的床上,在电话里对另一个女人说"我爱你,情深似海。"大家认为家里可流动资金上百万的家庭里,那个男人没有婚外恋?我不敢说全部有,可是很不巧的是,我呆过的家里都有。现在的商场比战场还残酷,谁会以为你的狐朋狗友会让你身如莲,独自清高?可是谁又可以用一句,"那不是我的初衷!"就能代过一切?女人用"多情"来粉饰自己,男人用"责任"来光明正大的变心。住在一个家里,各自带着面具。我想去相信人间有真善人,我想去相信人间有真情,我想去相信永恒......

  可是我看不见,该如何去信?

  兰,你也想去相信吗?用你那双看透世俗的眼睛?你展示你的冷漠,却也是真真实实。你给我的关怀都是那么自然,难道真的是血缘关系?那我是不是可以放纵一次,去相信"亲人"这两个字?我可以相信么?问天,不语。

  "少爷!少爷!!"

  我回神,看向菩玲,她一脸焦急。

  "少爷,你......"

  我望着她的眼神,手指触摸过脸颊,有泪。

  "尘儿"

  我抬头看见兰,她身后的丫鬟把灯放在桌子上。"你们先下去。"兰吩咐道。

  "是。"

  看着丫鬟们都走远了,兰拉着我坐下来。擦拭着我脸上的眼泪,然后独自笑起来。

  "兰,你笑什么?"虽然看到她笑,我会很开心,可是这种状况下,怎么看都是在笑我吧?

  "尘儿再怎么聪明,也不过是九岁小儿。没人陪的时候会寂寞,也会哭......"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她说什么?我会寂寞?寂寞到会哭??无语!!

  "尘儿。"她认真的看着我,"你一直成熟的让我觉得不真实,生在那样的环境下也是没办法的事。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有你,所以我放开以前的种种。不靠近官场,不涉足江湖。以后的每一天都是新的。过去的,全部忘掉。好吗?"

  我看着兰,不知道她是在对我说,还是对她的儿子说。无疑,在她眼中,我只有一个。

  "尘儿,或许你听不懂,可是我真的想开始新的人生,想珍惜以后的每一天,更加珍惜你。对我来说,你就是我唯一的希望。"

  我把脸转开,望着那漫天的繁星,情难自抑。"兰,再说一次,你会珍惜我,我是你唯一的希望。"

  "嗯,说多少次都可以。尘儿是我活着唯一的希望,我会珍惜你胜过自己。"

  她的话像凉风一样吹着,把心都吹散了。我那些坚硬的外壳就那样轻易的凋落。碎了一地。我回过头,泪流满面,对她笑,开口叫她"娘。"其实我好想说,"兰,对我来说,你也一样,是我活下去的理由,我会珍惜你胜过自己。为了那同样悲哀的灵魂。"

  "你叫我什么?"她擦着我脸上的泪,手在颤抖,却没注意自己脸上也是湿痕斑斑。

  "我叫你娘啊,你不喜欢吗?"我俏皮的笑笑。

  兰把我拥在怀里,轻声的哭泣。她喃喃的念着"尘儿......"一遍又一遍,我忍不住。鼻子又开始发酸。她捧起我的脸,在我的额头上印上一个吻,滚烫的眼泪落在我的脸上,那是可以腐蚀心灵的东西,能让人万劫不复!

  我贪恋她的柔情,对于我这个没有体会过亲情的人来说,那是多么奢侈的东西。

  我愿意缩在她的怀抱中,叫她娘......

  我愿意斩断对尘世的仇恨,做回单纯的自己......

  在这一瞬间,我意识到,我愿意用我所有去交换,只要兰还在我身边,只要我还能被她需要,只要她还会叫我尘儿,只要她还会给我亲情,只要她还爱我,我都愿意去交换,哪怕付出我的灵魂......

  "娘......"我的小手抱着她,我由衷的接受这个称位。第一次觉得这个称位是多么的凄美,像是开绝壁上的花,只为了与岩石相连,为爱而付出的代名词。

  "尘儿,娘真的很感谢你!!感谢你来到娘的身边!!"

  兰一边拭泪,一边说"以前是迫不得已,尘儿是男孩子,以后就叫无尘,好吗?"

  "嗯,我喜欢这个名字。"我亦无心恋红尘。以前的我什么都不相信,可是现在的我想去相信亲情,但,不包括爱情。

  "尘儿,你喜欢什么样的先生?"她笑着看我。

  "先、先生?"我震惊,外加口吃。天!!为什么我要喜欢先生?我是男的!!

  "嗯,我好请夫子。"

  "啊?!"我真的好想擦拭额头上的汗,原来是自己想歪了!只能怪自己不CJ!!我才九岁,请教书先生是应该的。

  "兰,不对!娘决定就好!!"

  兰笑着点点。不对哦,那我是商铺呢?我的挣钱计划呢?

  "兰,那个......就是开商铺的问题......"

  "尘儿有什么想法?"

  "兰,我会认真读书,但是,能不能也管理商铺?"我小心的看着她。

  "尘儿,你把你的想法告诉娘,我让他们照做,好吗?"

  "嗯。"我从桌上拿过那些设计图。"兰,你看看这些花簪和玉佩可好?"

  她认真的看。"样子有点怪,但是很漂亮。尘儿,这些都是什么花?"

  "虽然说一般的花纹都是照花画,可是也可是按照自己想的画啊!因为没有,所以才新奇。对吧?兰?"

  兰点点头,刮刮我的鼻子。"你这小鬼!我是怎么把你给生出来的?"

  我瞪大眼睛,我才想问,你是怎么把我给生下来的?"娘,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有四啦。"

  我撇撇嘴,心里想"我大你五岁还要叫你娘,算了!!认栽!"

  "娘,商铺我是这样想的,楼下主要卖发簪、丝段、玉佩和一些胭脂水粉。楼上卖高雅点的,琴棋书画和文房四宝。你觉得怎么样?"

  她笑笑,"随你吧。"又继续看我的画。"尘儿,这是?"兰指着我画的那女子。

  "娘,我想让府里的丫鬟都这样穿,可能别人会觉得怪异,可是这样穿的话简单方便,至少不会累人,做事也方便,对吧?"

  "我说的不是这个!尘儿,你画的是谁?"

  "啊......那个......"我看着她微怒的神情。"那个,当然画的是我最漂亮的娘啦!"

  "尘儿!"她放下手中的画,"我什么时候有那样的表情了?"她敲我的头。

  我偷瞄她一眼,抱怨道"这不是我都不记得别人嘛!!"

  "你呀!!"

  "先不说这个,兰,我画了玉佩吖!"我连忙转移话题,拿出另一张设计图。"这个是你的,这个是我的。"

  兰皱眉"为什么不一样?"

  "娘,那有娘和自己孩子的玉佩成一对的?"我看她一下变的紧张起来,哈哈,我想偷笑。因为我是故意那么说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喜欢你的那个,我们换换?"

  "不行!"我坚决的否定。那个是彼岸花,我怎么可能给兰用?

  "咕咕咕......"

  我的肚子开始唱歌。一阵脸红。

  "走吧,很晚了,回去吃饭吧!"

  第六章 绝望的花

  夫子、夫子、老夫子。真的好想把那长的像马尾一样的胡须剪下来做标本。我看着他那白花花的胡子,奇迹啊!!原来胡子可以长那么长,光泽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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