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会原谅我的任性?"我问。
"当然。宠爱妻子是作为丈夫的责任!"他笑的坦诚,竟把自己比作普通男子。
"君子一言!"我看着他偷笑。
"驷马难追!"他揉揉我的头发。
奸计得逞的我像是完成一副画稿一样笑的坦荡,我从他身上跳下来,走到床边。将被子叠成条放中央,竟然学起祝英台。我爬到床的里面,对他笑"很晚了,休息吧。我睡里面,你睡外面。"
糟糕,我居然一时忘形,在那里你呀你,我啊我的!他楞楞的看着我,看得我又开始紧张,"皇上?"
他无奈的叹息一声,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开始睡觉。我自然是缩到最里面,观察了他很久。发现他好像真的睡着了,才缓缓的合上眼睛。今天真的好累!!这皇后真他妈不是人当的!!
我从迷迷糊糊中醒来,拉了拉温暖的被子,眯起眼睛。龙啸天的脸在我的眼前放大,再放大。我掀开被子,噌的一下坐起来,看到我穿的完好的睡衣,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这样下去,我早晚都会得心脏病!!
"放心吧!你还是个孩子,算不上女人。朕说过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再睡一会儿?"他一把拉过我,缠着我的脖子又开始呼啦呼啦的睡觉。可是我那里还睡得着?刚才已经被吓的睡意全无了!!还有,我好歹是个男人,男人抱着男人?晕死!!
就这样,我大气不敢出的不知道过了多久。
"睡不着吗?"
我白他一眼!要是你换作我,看你能不能睡着!!
"皇上,我已经睡足了。"我冲着他甜甜的笑。"倒是皇上,今天不早朝吗?"
"朕大婚,所以不用早朝。"他的目光认真的御览过我的脸。"虽然有点不舍,不过还是起床吧。我也有政事要处理。"他拉了他床头的绳子,丫鬟们捧着金盆一一进门来。梳洗的时候,丫鬟又开始往我的头上插那些压得死人的金银珠宝!她一边插,我一边拆。大概当我是孩子,也很是无奈。用完早膳龙啸天便离开了,我还得去接受三宫六院众多嫔妃的朝拜。昨天因为太累,没怎么留意她们......
"翠莺姐姐,我一定要去见那些娘娘吗?尘儿觉得她们好可怕!尘儿做错什么了吗?"我拉着翠莺向她撒娇,她本是龙啸天身边的婢女,一看就知道她是那种没什么心机,老实本分的人,我挑选婢女那天。也只有她见到我这个小小的皇后娘娘,抱以怜惜和不忍的眼神。
"皇后娘娘,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只是这深宫内院,处处都是陷阱,处处都是危险。你如此幼小就册封为后,那些嫔妃娘娘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以后的日子该如何是好?"她跪在地上开始呜咽起来。
"为什么呢?她们都是坏人吗?可是我在乡下的时候大家都对我很好的。"我揉着手里的丝巾,撅起小嘴,眼泪在框框里打转。
"皇后娘娘!!"她抱着我,哭的声泪俱下。每个进宫的人也会有类似档案的东西,所以我知道她出生在朴素的乡下,那是和皇宫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人的内心都是脆弱的东西,觉得自己悲惨,所以当看到别个和自己处于相同情况的时候,就会产生同情。只有这样说她才能尽心尽力的为我担忧。我拍着她的背,嘴角露出微笑,"翠莺姐姐,你不要哭嘛。你再哭,尘儿也想哭了,好想回家。"
她是越哭越厉害,我也知道自己卑鄙,故意揭她伤疤。
她抽噎的擦着眼泪,"皇后娘娘,这里不是想出去就出去的地方,娘娘要小心为首的四妃。这后宫也是拉帮结派,各自为营。可能因你年纪尚幼,又无任何势力背景,不足为惧,好过她们任何一个当皇后,所以才没有闹翻天。但是人总会有嫉妒心,且容得下自己窥视以久的后位落在一个孩子的手里?"
"她们家都很厉害吗?可惜我没有家。"我小声的说。
她怜惜的看着我,"皇后娘娘,朝中有四大势力,分别是苏家、柳家、魏家、韩家。四妃皆出自这四家,皇上继位不到两年。地位还不是很巩固,所以皇后娘娘要小心啊!怕只怕,连皇上也难保您周全啊!!"
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点头。这样的话,要让别人听了去,可是会掉脑袋的!!
第九章 后宫
我端坐在凤椅上,接受妃嫔的拜礼。先上前的是四妃,我顺着眼看过去。为首的是苏贵妃、旁边的是韩淑妃、然后是魏贤妃和柳德妃。苏贵妃的脸上笑意盈盈,不愧为四妃之首,容貌也最为出众。翠莺说她做事游刃有余,而且苏太傅是三朝元老,应该离这后位最近。韩淑妃是武将之后,她的哥哥一直镇守边疆,劳苦功高。朝廷中也是亲信众多,仗着哥哥的功劳视宠而娇。看她现在对我不屑一顾的表情,我在心里暗笑,这个女人不足为惧。魏德妃是忠良之后,魏家已有几代皇后,不用我多说大家也能猜到,她是那个与玄皇祖一起打天下的魏德之后。好在她看上去真的很是贤良淑德,在下人眼里最有威望。她行礼亦是不卑不亢,我还算比较欣赏。柳德妃的父亲是宰相,她也是生得一身媚骨。翠莺说她那张嘴很是厉害,最爱搬弄是非,杀人与无形,与苏贵妃有得比。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身边的丫鬟轻轻的推着我。我揉揉眼睛,看着她。
"皇后娘娘!!贵妃她们还跪着呢!!"她提醒我。
我眨眨眼,星眸忽闪忽闪。不用她说,我也知道。我蹬蹬蹬的跑到她们面前,"姐姐们,我们去玩吧!!"我一脸快乐的看着她们。满堂皆是惊讶,没错!你们想像吧,尽量把我当成三岁小儿。
"皇后娘娘不可以!这礼仪还没完......"刚才那丫鬟立马跪上前来阻止我,我感叹,她还真尽责啊!!
"为什么呢?皇上说的,苏贵妃、韩淑妃、魏贤妃、柳德妃,都是我的姐姐,尘儿想要姐姐们陪我玩!!尘儿是不是很不乖?"一边说一边开始抽泣。
"皇后娘娘,这......"那丫鬟面露难色,已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尘儿妹妹,这宫里的礼仪不能少,等行完礼。我带你去我的紫轩宫玩,可好?"苏贵妃柔柔的笑,我也憨笑,天真的点头。果然如我所料,她一边说着要守礼仪,一边否认我的地位。丫鬟把我扶回凤椅上,接下来的是夏昭仪、王昭媛、沈昭容、杨淑仪、白淑媛......
其实那个小皇帝的妃嫔不是很多,估计多是大臣的女儿。一共也就二十位左右,最小的十四岁,最大的十九岁。
行完礼后,苏贵妃领着我一起回她的紫轩宫。并和我同坐一轿,而且是我的轿子。虽然是我邀请的,可是看在别人的眼里大概就会这样了吧。因为她与皇后齐坐。她日后会输我,均是因为她轻视我。轻敌乃兵家大计。
我一路嬉笑,她带我到花园的凉亭。婢女端来一些点心,而我直接跑到院中玩。这是个开花的好季节,这花园里不却珍奇品种,唯独没有兰。我折了一支最华丽的牡丹,向苏贵妃跑过。"贵妃姐姐,你看,和姐姐一样漂亮的花。"我天真的笑,把她比做牡丹。女人都爱美,除非她不爱自己,那就无所谓了。
她听得自然开心。
我吃着点心,说一些外面的趣事,对她关心的事一字不提。我对她那有些不耐烦的神情视而不见,然后故意说到选美的事情上去。我又夸她比那花魁还要漂亮。她也只是赔笑。
我轻笑,又加上一句,"连皇上都说苏贵妃是他最漂亮的爱妃呢!"
"真的?"她压抑的太久,情绪很容易溢出。
"嗯。皇上给我讲了很多关于姐姐们的事。"我拿着苹果狠狠的咬,怡然事不关己的表情。
"皇上,他都说了什么?"她小心的试问。
"嗯,他说......"我偏着脑袋,眼珠溜溜的转,"啊!!蝴蝶!!"我指着亭外翩翩飞舞的彩蝶,一副见到了外星人的表情。
她气的脸色发青,却又不能对我发火。我在心里偷笑,"呐,贵妃姐姐,这宫里的人是不是都有很多烦恼?"我嘟着小嘴,表情疑惑。
她一声叹息,"是人都会有烦恼。"
"怪不得,皇上看上去也很烦恼......"
"皇上说什么了吗?"她毫无自觉的提高了音贝。
"嗯,皇上说的我都听的不是很懂......"我皱皱眉头,"昨天皇上喝的很醉,他说,他不是滥情的人,为什么非要做到公正?如果他能专宠一名妃子,该多好!!"我敲着脑袋,"皇上说的话真的很难懂也!!"
我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苏贵妃,她是个聪明之人,若是正面敌对。我绝对输的很惨,可惜她被我的外表蒙骗了,现在更没心思注意我。蝴蝶从亭中经过,我追着蝴蝶跑进花丛里。然而活的蝴蝶我没抓到,却在花丛的角落发现一只濒临死亡的蝴蝶。据说蝴蝶是情爱的化身,忍着巨痛、努力挣扎、最终破缄而出......
可是,庄周梦蝶终会醒,不过是一场残梦。
我把它放到花瓣上,那是蝴蝶最爱停息的地方。死在那里,也算的死得其所。
等我回到自己的寝宫时,我一头栽进被窝里,我累了。因为吃过点心,所以也不想吃饭。于是让所有人都退下,我要午睡。
迷迷糊糊中,我看见兰,她的眼神幽怨。我睁开眼睛,却看到另一张脸。
"萧风月?你怎么在这里?"我望着坐在床边的萧风月,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想起。
"你丢下自己的家,跑到这里来做皇后?"他的话略带一些嘲讽。
"没有兰的地方根本就不算家!!"我紧紧的蹙着眉,愤恨的说。
"这里也没有兰,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当然知道这里没有兰,因为兰已经消失了,永远的消失了......
可是她却要我活下去,我再也不想要像前世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活着而活着。所以我需要活下去的目的,找寻活下去的理由,哪怕那是万恶的深渊也可以。反正我都是一个罪人,反正我都是被整个世界遗弃的人......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一但暴露了身份,连神仙也救不了你!!"
我笑,神仙才不会救我。"你说完了?可以走了吧?"
"你!!"
"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因为连阎王都不收我。"突然觉得好迷茫,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皇后娘娘,您醒了吗?"门外传来翠莺的声音。
我看向萧风月。他的嘴角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一闪就没了人影。
"进来吧,翠莺姐姐。"
翠莺推开门,快步的走过来。"皇后娘娘,皇上传来旨意,晚上和娘娘一起用膳。所以让奴婢为皇后娘娘更衣吧。"
我无奈的看了看外面,天色不早了啊?我睡了一个下午?婢女们拿着梳洗的金盆,我像人偶一样任由她们摆弄。因为我实在是懒的动。
"不要化装。"我看着那名拿着胭脂的婢女。我看了看铜镜,我的眉够浓,眼睛够大,睫毛够长,鼻子够挺,皮肤够白。就是嘴唇稍微苍白了一点。我又不是女子,才不要什么诱人的红唇!!
"可是......"
估计她是不知道不化装的皇后,可是有九岁就浓妆艳抹的皇后吗?而且我还知道自己是个男的!!我对她笑笑"皇上说,我不化装的样子更好看!"
"奴婢知罪,皇后娘娘天生丽质,根本就不需要这些俗物,请娘娘责罚。"
一直对人笑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我看着跪在地上的婢女,她应该更累吧?于是我又扯出笑容,"那,就罚你帮我梳头吧!"
她抬起头看着我,竟然哭了起来。"谢皇后娘娘千岁!!"
我继续保持笑容。
龙啸天果然来我这用晚膳,更过分的是,他用了晚膳后,一点要走的打算都没有!!拜托!!你不是没有恋童癖吗?那干嘛赖在我这里?去你的嫔妃那里不是更好?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大眼蹬小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在眉目传情!
"皇上......"
门口传来一声柔柔的,悲悲凄凄的声音。
"皇上和娘娘都就寝了,你回去吧!!"
"求你让我见皇上吧!!"
"这个......"翠莺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门外一时安静,只听得到抽泣的声音。
龙啸天皱皱眉。"让她进来吧。"
"是!"翠莺领命的把门打开。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冲进来就跪在龙啸天面前放声大哭,那架势,好比自己死了爹又死了妈,外加死了自己心爱的小强。龙啸天淡淡啜了一口茶,显然对这嚎啕大哭不上心。
"皇上,您去看看淑妃娘娘吧!"她继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淑妃怎么了?"
"娘娘从昨个开始就身体不适,今天更是一天都没吃饭。"来福也再那边补充道。
我偷瞄一眼龙啸天紧蹙的眉,实在是忍不住侧过头去。要不是龙啸天在这里,我一定会笑得在床上打滚!"皇上,淑妃娘娘身子娇贵。看这似乎病得不轻,您就去看看吧。"我也在旁边添油加醋。
龙啸天看看我,叹息一声。"好吧,皇后不必等我,先息歇吧。"
我一个劲的猛点头,我还怕你不走呢!
"朕会回来的。"
我再点点头。他是猪吗?还是以为淑妃会让他走?又或则在我面前说好听话?不管怎样,我又可以平安的度过一天了。
"摆驾仪景宫!"
我站在门口喜滋滋的挥着小手。淑妃,你真是好样的。没想到皇帝大婚第二天你就沉不住气了。哎!你非要在你家后院放火,我也只好借你东风。你要惹火上身,我也拿你没办法......
"娘娘,奴婢无能,没拦得住她!"翠莺跪在地上,把头埋的很低。
"翠莺姐姐起来吧,你没错。"
她还是不起来,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我这皇后虽然才九岁,不可能和皇上行夫妻之实。但是大婚第二天就独守空房......明天一定会传的沸沸扬扬,这三宫六院会更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轻笑"翠莺姐姐,我想沐浴。"
"我伺候娘娘。"
我点点头,随即一笑,"翠莺姐姐先在这里等等,我等一下唤你进来。"
"是!娘娘。"
我走进内室,三下五除二的脱掉衣服,拿过擦身体的白布,缠在腰上,系了个严严实实。走进水池,"翠莺姐姐,进来吧。"
她小心的给我擦着身体。"娘娘真是玉洁冰清,肤如凝脂啊!!"
我淡笑不语,我不知道一个男的长的冰肌如玉有什么好骄傲?
第十章 彼岸花开
龙啸天一晚未归,意料之中的事。我仍然端坐在凤椅上接受嫔妃的拜礼。淑妃未至,派了个丫鬟说身体不适。我轻笑,我不热心,自有热心人。
礼仪完后,嫔妃开始寒暄。
"今天天气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