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水月 第二部(有前部连接)————故迎起
故迎起  发于:2010年0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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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归魂,逆转十界,逆天之道,天地不容。

设了此阵,别说与阎府为敌了,连天也不容。

 

「我爱他。」

不知何时,就是爱上了。

当心揪扯的以为就要断了、碎了,再也承受不住时,那沈闷得就要昏厥的痛楚,却是深刻得不能再深刻。

封印冷冷一笑,却只是哼了一哼,「那又如何。」

爱,他也会说。

「我也可以说,为了这世上的每一个人,我都可以付出性命。」

「那不同!」

「怎么的不同法?」倔强的瞪着姬凤言,同样都是生命,凭什么他的性命就比较高贵。

姬凤言缓缓的闭起了眼,后又张开,反复,反复。

直到许久后,「我爱他,以着想要一辈子和他一起走过的心情。在他的面前,我不是神仙,只是个普普通通的

,姬凤言。」

只是个真实存在的他,不是神仙,不是皇子。

而是个普通人。

听着姬凤言的话,封印冷冷的笑了笑,「你终于承认了。」

苦笑了声,每个人都在逼他,逼他正式自己的心。

皇甫胤非是,皇兄是,闻天玺是,知央也是,封印亦是,每个人,都说他懦弱得不敢正视自己的心。

心啊,只要正视了,就能得到吗。

「神仙如何爱人。」到头来,不过仍是场空。

心碎难全。

「那就当一个普通人呀。」神仙不能爱人,那就别当神仙了。

「那身为十二仙的责任呢?哪是这般容易,说不当就不当的。」能够说得这般任性,这般潇洒的,也就只有封

印了罢。

有时,真的好想学学他的,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

会快活许多吧。

封印不在乎的冷哼一声,「即使没有了我,仙界甚至是天帝,还会再找另一个人来代替你的位置。」他才不在

乎什么神仙不神仙的,对他而言,自己活着,那才是最重要的。「你真的以为没有了你,那仙界就会垮了吗。

别傻了,这世上有着千千万万的人,没了你,还会有别人。」

做什么把自己想得那般伟大呢,以为这天地之间没有了自己,便就要沉沦?

当初,现任天帝不也是杀了前任的天帝,才有了今日的天界,才夺得天界吗。

「现在,我只问你一句话。」封印高傲的看着仍是放不开的姬凤言,「九天归魂,你可是下定决心了?」

姬凤言握了握拳,仍是犹豫。九天归魂,若真的这么做了,不只惹恼了天帝,就连那个无情无心的阎魔,必也

会大大震怒,而祸连仙界的。

而元始天尊,更不可能会没事。

他爱他,却也不能如此自私。

姬凤言久久不答,向来没有耐性的封印,却是耐心十足的等了许久。

轻轻的,封印淡然扯唇开口,「知道吗,你连楚怜都不如。」

至少那蠢妖敢爱敢恨,他多少是有些欣赏的。

「既然你如此犹豫不决,那可别说我不帮忙,就让那人类死了罢。」封印傲然的走向躺在结界中央的人,「不

过肉体虽死,他的魂魄却会彻底的成了妖。」

「什么?」姬凤言愕然的瞪着封印。

「你不知道?」故作讶异的,封印摀住了唇,而后哈哈一笑。「唉,也难怪你不知了,你被元始天尊大人保护

得太好了嘛!」单蠢而不解世事。「他的魂魄被楚怜给至少吃了一半吶,多少让楚怜壮大了些,也有力气了些

。就算是具尸体,他依然能够驱使,到时.........」刻意的停顿了一下,回眸瞥向姬凤言,冷冷一笑,「也

有力气去祸国殃民。」

当个货真价实的狐狸精,真真正正的祸国,殃民。

可怜了那些凡人了。

「神仙!」想到这儿,封印不由的觉得可笑,「你的悲天悯人,是一体两面的刃,自以为是的爱,真是可笑。

明明白白的讽刺和耻笑,姬凤言却无论如何也反驳不了。

 

只能苦叹一笑,皇兄这帖药下得还真是猛,叫他完全的无力招架啊。

撩起了额前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他究竟在顾忌什么,在害怕什么,看着这样的封印,他也觉得有些可笑了。

「动手吧。」不论后果是什么,他都不在乎了。

就像胤非一样,偶尔也活得任性些吧。

封印挑了挑眉,「不后悔?」

「不论我怎么做,终不可能两全。」既然如此,那就放手一搏。

自私些也好。

封印深深的凝视着凤,耸了耸肩,只希望这个被保护的太好的皇子,是真的明白了,「尽力吧。」

他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人类,能够让这封闭住自己心灵的人,再度的徜开心胸,只不过是短短的几年。

他慢步踱到了皇甫胤非毫无知觉的身子前,站在了阵眼中央,「既然明白了,就将他抱到林子里吧。」

「林子?」

「哼,你不是想救他吗,那丢他在地上做啥。」难不成还会尸变自己醒来。

姬凤言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封印,「不是只要有地上那个阵就好了?」

冷冷的瞪着姬凤言,封印不耐烦的撇了撇唇,「情况不同阵型就得有所改变好吗,蠢才。」

说罢,也不理会后头的人有没有反应,径自转身就走,身影快速的没入林中,不一会儿便不见了人影。

就算再疑惑,姬凤言和瑶久及紫狐也只能赶快赶过去了。

不过紧张的只有姬凤言和瑶久,紫狐只是纯粹看热闹。九天归魂阵耶,这种阵法是据说只有纯血圣族的人才能

用的,可是封印却会,值得深思。

待一行人站定后,伸手取了根鬓边的羽毛,轻甩了下手,白色的羽毛成了一条长长的雪白鞭子,鞭柄是白色有

着金色的特殊纹路,似一只遨翔的苍鹰,柄头镶钳了颗金黄似会流动的珠子。

鞭子像活的,轻甩了下,看似轻柔如羽,一阵雪白的光影闪现,封印在光影之中,以着让人看不见的速度,美

丽的飞跃轻舞着,直到人再度静止之后,他所站的地方,出现了方才没有的繁覆的图腾阵型,一层又一层的,

看着看着,就好像整个人会被吸进去似的。

感到身后的不对劲,封印头也不回的道:「劝你们别直视阵眼,这阵可是活的,要是被吸进去当做粮食了,我

可不管。」

这阵可是像吸血蛭一样,只会拚命的吸,不懂得饱足感的。它能救人,也能毁人。

「把他放到阵中。」轻睨了姬凤言一眼,要他闭嘴少问。

对着封印的嚣张,姬凤言也只能认命的听话,立刻将皇甫胤非的尸体抱至阵中,却再也不敢直视阵型一眼。

直到姬凤言退出阵的范围之后,持鞭的右手轻柔如羽的一甩,看似完全没劲道,却在左手的手腕上,划下了一

道深长的血口,封印就这么任由那些血,缓缓滴落在皇甫胤非唇中,也滚落至阵中。

顺着阵心,直流窜着,绕着地上复杂的阵,缓慢的流动、旋转。

「这是?」上古阵法他见过的也不少,元始天尊也是布阵高手,但他却从未见过这样的阵。

以血来启动,就真的像封印所说的,是活的,不断的缠绕着,那原本被画在地上的阵,竟开始旋转起来,而且

散发着无可言谕的清圣之气。

他从未看过有这种气势的阵,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封印。

封印淡然一笑,「你没见过这是自然的,九天归魂阵,只有拥有圣之血液的人才能启阵,以我的血为命,以我

的念为魂,以我的言为咒。」

他并非圣界之人,圣界消失在这世上至少有千万余年之久了,而圣界之人从来不介入外界,他们拥有自己的空

间结界,独立于时空洪流之中,除了时之君主和圣界皇族,无人知晓正确的地点所在。

而他,至然更不可能会是圣界之人,他只是莫名的,能启动各种阵法。

「以血为命,以念为魂,以言为咒。」只是这样,就能救得活胤非了?

「当然不只这样。」封印瞪了难得发傻的姬凤言一眼,「若只是这样,那他怎可能成为圣界,至高无上的界阵

。」这可是连天帝都无法启动的阵式。

即使身上盈满了圣气,封印依然不脱一身的骄纵任性,虽不知他的高傲自何而来,但总是任性妄为,不管他人

心情如何,只做他自己想做的事。

任何事。

「这世上,有因就有果,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不付出任何代价,就能得到的。」封印笑得莫测高深,满腹计算

,「那么,你打算用什么来换回皇甫胤非的灵魂,姬凤言?」

这是无需多想的答案,姬凤言毫不犹疑的答了,「以我的命。」

没有任何惊讶,姬凤言的答案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封印冷冷的讽笑了声,「你的命?恕我不得不这么说,凤言大人,这世上的东西,并不是性命才是最珍贵的,

还有更多,比性命还要珍贵的东西。」

姬凤言皱了皱眉,对他而言,他唯一拥有的,最珍贵的,除了他的性命,还能有什么?

「你的心、你的感情、你对皇甫胤非的爱。对我来说,这远比你的性命还要贵重得多。」哼,对他来说,姬凤

言的命,根本不值一哂。

连他自己都不重视他自己的性命了,又凭什么说他的命,是最珍贵的?

「我不懂。」人的感情,如何做为抵押。「莫非,你打算挖走我的心?」既是如此,那和拿走他的性命,有何

差别?

同样都是死,他死了,依然留有对皇甫胤非的感情,那要他的心,又如何夺走他的情。

那并不会随着他的心不见,感情就随之消散。

封印淡淡一笑,挑出了一只流转着七彩光荒的琉璃瓶,展在姬凤言面前,那是他方才自皇甫胤非怀中摸出来的

不过姬凤言可不知道,「七彩琉璃瓶?」不可思议的瞪着封印,这瓶子本该在知央身上的,怎会?「你见过知

央?」

封印摇了摇头,却是不回答,「谁要你的心了?」他可不想沾了满手腥,「想让一个人痛彻心悱,多的是法子

。例如.........」封印缓缓打开了紧封住瓶口的栓,里头七彩流光,激流冲撞,拚命想奔夺而出,妖气立时

盈满了整座山,那是妖狐的另一半魂魄,「让你,彻底的消失在,皇甫胤非的生命之中。」

被遗忘的痛苦,不曾存在他人心中的痛苦,那是比绝望还要来的刻骨铭心的痛。

话落,一阵金光直射入天际,没入云端,妖气立刻被阵给完全吸入。

 

遗忘。

姬凤言怅然不语。

被一个,始终将他放在心上惦念着的人,彻底的遗忘。

他.........那他算什么?

他要如何面对,醒来后的他?

多久了?他躺在那阵中有多久了?为何他觉得,好似一恍眼,就过了一百年了?

「遗忘吗。」他竟觉得可笑.........

持续不断散着圣光的阵前,姬凤言发愣的看着自个儿的双掌,久久不移。

面上满是愁绪,剪不断,理还乱。

「终究,我俩始终无缘。」总是不断的错开,错开,不断的。

九天归魂阵中,一隐隐约约巨大树影,浮浮现现,虚浮飘幻。

瑶久蹙眉忧心不已,巨大轮转封印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阵中浮隐浮现的巨树。

未曾见过的,巨大茂盛,浑身透着冷傲拒人之气,圣洁、高贵,冷傲无瑕,有着奇特果香,又带着清冽的木香

味。

这就是唯有圣界之人,才能唤起的,九天归魂阵?

逆天转生,向天借命.........

「凤言。」

「.........我没事。」

几番犹豫,仍是咽下了心中忧惧。

凤言周遭气息紊乱,怎可没事,怎能叫人不担忧。

再度瞧像了阵中的巨树,树叶繁枝茂盛,却只结了一颗果实,唯一的一颗,鲜红欲滴。

气息,像极了封印。

可封印并非是妖,怎可能化做一颗树呢。虽说这树,古怪的紧。

「遗忘,也未尝不是坏事吧。」自嘲的笑了笑,姬凤言旋身便走,头也不回的。

瑶久几番想开口,却不知从何言起,咬了咬唇,正想跨步追上,央他留下,却被人按住了揑得死白的左手。

讶然回首,乍见居然是,总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人。「燃灯?!」

「让他去。」

「可是.........」凤言看似淡然无所求,但其实内心,却是激昂难测的。

何时会爆发,谁也说不得准。

本欲阻下人便离去的燃灯,看了看忧心忡忡的瑶久,终是止了步伐,淡淡的开了口,「师父的主意,听着便是

,一切师父自有主张。」

默然看着离去的玄色背影,消散在云雾枭枭的弥漫云雾之中。

看来不论是如何,结局,都会是那样的吧。

 

朱红楼宇,金色宫檐。

重重守卫把守,一景一物,一木一花,一柱一灯,皆是精致华美的纹路雕琢的寿仙宫。

层层迭迭淡黄纱帐后,华丽却不粗俗的金黄龙床上,躺着一混身绕着清浅妖气的人,张着无神的双眸,贬着眼

,再度的贬眼,直到好一会儿,才恢复了知觉和视觉。

抬眼望了望华丽尊严的寿仙宫,自己多年的寝殿,竟有一时间的茫然,有些的空落,似乎少了什么东西。

皇甫胤非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小熟悉的寝殿内,觉得有些的提不起劲。

有一种睡了很久很久的感觉,现在他只觉得累,什么都不想做。

长年久住宫中,过惯了尔虞我诈,凶险难测,日日战战竞竞的生活,每日每日都告诫自个儿,绝不许松懈,紧

绷了所有的知觉,半点也不敢放松。

甚至是最亲近身边的人,也得留了个底子。

一旦松懈了,那隐在暗处的敌人,会毫不留情的给予自己一个痛击,永世不能翻生的痛击。

惯于耍弄心机的自己,是绝不会容许败在比自己低能的人之手的。

他是自傲于这天地间的王者,绝不容许失败。

但今日,却只觉得,懒散的提不起尽。

总觉得好似少了什么,心中空空落落的,空得自己没来由的,竟觉得悲伤。

无意识的翻开了黄绸丝被,赤裸的足踏上了冰冷的地上,一阵寒栗自脚底漫沿而上,却是不怎么在意。

不待侯在宫外等着叫唤侍候的宫女,径自熟练的走到了绣着黄帝逐鹿中原的精美屏风后头,卸下了睡了一夜,

却不见凌乱的内衫。

不经意间,那恍忽的心神,被一缕檀香给吸引了住,一只绣功精美的香包,自胸中滑落。

断了线的红绳,竟觉有些刺目。

「这是?」握住了那柔软适中的雅致香包,幽幽檀香,定人心神。

他的身边,向来不会有这样女孩儿似的东西,何以.........?

正思忖着,门外已传来了元公公向来精神的声音,顿了一下,有些犹疑的将香包摆在一旁。门外,再度传来了

元公公的叫唤,淡应了声,没再费神理会,也是刻意的想摆脱,那莫名的脱了掌控的思绪。

他从来不喜欢不受掌控的感觉。

更何况那种小家子气的东西,不是他身边会有的俗物,大概.........是哪时间的一时兴起,随手摆在身上,

就这么的忘了的吧。

不重要.........

待会的早朝过后,仍有许多需费神的事物,他是皇帝,要费的心思,太多了。

 

昆仑山.混天陵

静静站在布满奇岩峻石的混沌湖中的巨浪涛天瀑布下,被那有如崩落千斤巨石的瀑布淋满了身,一寸寸打在身

上,似要打入身体里的巨痛,沉重的难以忍受,但姬凤言却是站着,不言不言不语了许久,动也不动,只是站

着,心神飘离。

尽管他的身体,不堪负荷。

一声清淡无奈之声悠悠响起,清冷孤傲,淡的无一丝波纹掠过,「他在这儿多久了?」

岸上,片片玄岩之后,是淡绿草坡,草坡上,有着参天古木,绿荫罩天,罩满了这整坐混天陵,连光也难以透

入,只能洒落点点似有若无的光华,灰灰蒙蒙,水雾缭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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