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沉(穿越父子)----月曜
  发于:2010年0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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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父皇,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轻轻的呼唤,令他回过神来,惊觉方才自己竟然看得入了迷,——不,是入了魔。心头有魔在叫嚣,占有他,囚禁他,杀掉他身边所有的人,让那双眼睛里只能出现自己的身影。受到蛊惑似的,澹台臻低头吻上怀中人的嘴角。感受到他细细的呼吸,吹拂到自己的脸上。
“父皇!”澹台瑾伸手将在自己嘴角蹭来蹭去的脸推开些许距离,不悦的道:“你要么听我讲话,要么让我睡觉,不然就回你的蟠龙殿去!”
“好,你说~”微笑着屈起手肘,半支起头颅,居高临下的借着从床帐外透过来的微弱烛光,悉心的端详着那近在咫尺的容颜,他好像有些生气,微微的皱起鼻子,扁起嘴巴,甚至还能听到他用含混不清的声音,咕咕哝哝的抱怨一句:“恋童癖。”殊不知这样的表情,却更是可爱的让人欲罢不能。
“父皇,你可知道萧佑?”
“萧佑?那个大学士?瑾儿怎么突然想起他来?”
“今日我救得那个人名叫萧朗,他是萧佑的儿子。我想知道关于萧佑贪污舞弊的案子。”澹台瑾顿了一顿,继续道:“父皇,我觉得这件事情也许是一个契机。”
“你是说……”澹台臻是何等聪明的人,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
“是的,我觉得萧佑是冤枉的,我想为他平反。”
“那萧朗是个可塑之才吧?”澹台臻答非所问,不过澹台瑾明白自己的父皇已经洞悉了自己的想法。
“是的,我已经将他的伤治好……”
“朕相信瑾儿的眼光,就按你的意思办吧,明日我叫瀛洲将萧佑一案的卷宗提出来,瑾儿放心,不管是不是冤案,朕都会给他平反的。”嘴角带起一抹笑意,皇帝的眼中有一道光芒一闪而过。
萧佑的案子确实是经丞相张先的手定的罪,判的抄家问斩,男为奴,女为娼。那萧佑为人耿直,本是朝中清流一派,一直与张家不和,张先视其为眼中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构陷罪名排除异己的可能性很大。——不过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已经不重要。他们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借口,惩办张先的借口,以及收服萧朗的借口。
这就是政治。澹台瑾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不能够完全适应人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可是一个政客脚下的踩的尸体,恐怕不比一个将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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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萧朗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他的右手被人用布条和一块长条儿的木板捆在一起,牢牢的固定住,原本身上穿的衣服也被人脱掉,另换了一套柔软舒适的丝衣。感觉到枕边边有一个火热柔软的东西,他艰难的回过头,对上了一双大大的琥珀色的眼睛。——那竟然是一只猫。猫儿见他醒来,口中立刻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在枕头周围不停的转来转去,还抗议似的用爪子去扒拉他披散的头发。
“阿夹,你又在淘气。”一个娇小的身影推门走进来,半是宠溺半是无奈的冲那猫儿伸出手:“听话,快点儿过来,不要吵醒了他。”
萧朗费力的用左臂半撑起身子看向门口,由于逆光的关系,他看不大清楚那人的脸,不过从声音和身形判断,那孩子正是替自己接续手筋的瑾儿。
澹台瑾看对方撑坐起身子,立刻快走几步,来到床前,一把将那只虎纹的狸猫抱在怀里,随即冲床上的人歉意的一笑:“你醒啦?抱歉,阿夹吵到了你。”
疑惑的看了一眼,那只好像脾气很大的猫,萧朗咽了口唾沫艰难的道:“我这是在哪里?”
“我家。”那孩子抱着猫,简短的回答道:“我的药量下的有些大,让你睡了一天一夜,真是抱歉。你现在饿了吧?我去看看,虽然还不到吃饭的时辰,但是也应该会有些点心的。”澹台瑾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外走,走到门口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折回来“对了,既然你已经醒了,能不能让阿夹呆在这里,它先前一直住在这里,我本打算让它到我的屋子里去,可是它不肯……”
看对方因着一只猫儿认真露出为难的神色,萧朗脸上的表情不由得柔和起来:“好吧,反正这原本就是它的地方。”听他这样的话,对方好像松了一大口气一般,将虎纹狸猫又放回到枕头上,转身掩上门离开了。
“你的手筋已经完全接好,但是在一个月的时间内不要随意的活动,等拆掉夹板再慢慢的做复健,记得一开始不要用力过度或者大幅度活动,只要保养得当,我保证你的手在半年之内就能恢复到原先的灵活程度。禁军营的事情不必担心,我已经拜托昀将你的名字除去,你可以安心的呆在我这里。”
萧朗笨拙的用左手捉着勺子,舀起碗里的粥送到口中,听着那孩子坐在床边悬空晃荡着两条小腿,事无巨细的絮絮叨叨,神态严肃专注,好像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太医。
“瑾儿,瑾儿,在哪呢?”沈昀的大嗓门远远的就传过来,接着“彭”的一声推开屋门闯了进来。一把冲到床边,抱起那小人儿进行例行的“转圈圈”而后才松开手,冲在床上捧着粥碗的萧朗桀然一笑:“你醒啦?”
看着眼前笑得一副傻相家伙,禁军副统领沈昀高大的形象一瞬间在萧朗心中四散崩塌,灰飞烟灭。
“瑾儿,快点儿,寒大人急着要见你呢,去晚了又要罚我端着水盆扎马步!”没注意到床上的人风云变幻的表情,沈昀此刻全部的心思都集中在了他的瑾儿身上。
澹台瑾撇撇嘴角,无奈的任对方将自己半拖半抱的抗出屋去,只得抽空扭头冲仍在发愣的萧朗道:“你再休息一会儿,到了用膳的时辰,暗香会把吃的送过来,还有,阿夹就拜托你了。”
等到那两人去得远了,萧朗才回过神来,捧着已经冷掉的粥碗,与那只趴在枕头上顶着一张臭脸的狸猫面面相觑。
“瑾儿,你来了。”等到沈昀带着澹台瑾进到御书房的时候,不止寒瀛洲,连皇帝也等在那里了。两人恭恭敬敬的向臻帝行了礼,澹台瑾转头看向寒瀛洲道:“不知太傅唤孤来有何要事?”虽然这样说话很拗口,但是在明处,该有的礼数还是一样不能少。
“太子殿下,这就是有关萧佑一案全部的卷宗。”指了指桌上厚厚的一叠卷宗,寒瀛洲温和的道。
“太傅辛苦了。”拿过卷宗,草草翻阅了一下,里面详细的记录了有关萧佑一案所有的细节,看得出,寒瀛洲把能找到的相关的东西全部都拿了过来——这也是他最佩服寒瀛洲的地方,办事的效率绝对令人满意的无话可说,这个一手执掌暗部的人,不愧是皇帝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太子殿下要为萧佑平反?”看着眼前的卷宗,沈昀终于知道了寒瀛洲叫他们来御书房的目的。
“嗯,此案有冤情。”呆在身边五年,沈昀也算得上是澹台瑾最为信任的心腹,大部分的事情都不会对他隐瞒“况且萧朗是个人才,就此埋没实在太可惜。”大夏朝的律法明文规定,犯官的子女三代以内不得入朝为官,也就是说不为萧佑平反昭雪,萧朗即使脱离奴籍,也无法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朝堂上。
“张家那边手眼通天,恐怕现在已经知道沈昀将他从禁军军奴中接出来的事情了。”寒瀛洲皱起了眉头。张家的势力在朝中盘根错节,绝对不可小觑。
“嗯,这个不用担心,孤已经秘密的将萧朗接进宫,安排在清凉殿里了。”澹台瑾安慰似的道。却没有发现坐在御案之后的皇帝的脸,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瞬间阴沉下来。
“只可惜这件案子已经过去了大半年,证据基本上都已经湮灭殆尽了。”沈昀经过这几年的历练,也渐渐成熟起来,除了性格有些脱线外,举手投足,一言一行上已经渐渐有了几分寒瀛洲的风采。
“证据的事情,孤会想办法,人证不是问题,关键是物证,以对手的谨慎程度,要么就已经全部销毁,要么就会放在绝对安全的地方。”澹台瑾拖着下巴,半眯着眼睛道。
除了沈昀,奇遇两个人都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澹台瑾那个所谓“催眠术”的本领他们二人都亲眼见识过,催眠张先的手下,让他站出来作证并非难事,——只是,就如他所说,以那只老狐狸的狡猾程度,想要取得物证恐怕非常困难。
“事不宜迟,这件事情就交给孤去办吧。”澹台瑾站起来挥了挥手,打算结束这场会话。
“不可。”一直沉默的皇帝突然开口。其余三人不由得愣了一下。
“父皇……”
摆手制止对方的话语,澹台臻道:“千金之子,不坐危堂。这种事情怎能让太子去以身犯险?”
“父皇!”该死,他怎在这个时候突然认起死理来?除了自己还有更好的人选吗?难得借着萧朗这件事情作为导火索,好不容易天时地利被他们握在手上,难道就要白白错失良机吗?
“陛下,若不放心,臣愿意与太子殿下同去。”
……澹台臻与寒瀛洲隔着御案沉默对视,无人知道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半晌,年轻的皇帝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道:“好吧,朕知道了,瀛洲。”
“那我……”沈昀想说自己也一起去,还未出口的话语却在皇帝陛下和太傅大人双重的眼刀威慑下生生咽了下去,勉强改口道:“那我就回禁军营了。”
第十九章

没想到事情就这样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了,他以为说服自己那个父皇还要花一番心思的说~舒了一口气,澹台瑾脚步轻快的赶回清凉殿。不知道萧朗怎么样了,他打算在事情全部结束之后再告诉萧朗实情。毕竟那个家伙才只有十七岁,背负太大的压力会吃不消。
岂料一会清凉殿却看到,萧朗正直挺挺的跪在大门口,旁边是一脸为难的暗香和一个正垂头抹泪的小太监。
“这是怎么回事?”皱了皱眉头澹台瑾迈进了清凉殿的大门,问道。
“参见太子殿下。”一旁的萧朗抢先开口,可语气中却满是敌视和挑衅,还有淡淡的讥讽。
“殿下……”暗香为难的看着正在僵持的两个人,有瞟了一眼正在垂泪的小太监道:“方才奴婢去总管处领这个月的花销,所以命他给萧公子送的午膳,等奴婢回来,他们就……”
定然是那小太监不明事情的原因,不小心说漏了嘴。听她这样解释澹台瑾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猜出了八九分。挥了挥手让正在呜咽的小太监先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被萧朗胡乱扯去夹板的右手,压抑着心中的怒气,淡淡道:“你们先随孤进来。”
暗香应了一声,萧朗却固执的跪在原地一动不动。青春叛逆期的少年真难应付啊……在心里哀叹一声,澹台瑾复转过身,来到萧朗的身边,一把抱住他没有受伤的左臂道:“是不是很疼?孤扶你。”
看着对方俊美的脸上满是担忧的表情,萧朗有十万分的火气却也发泄不出来,毕竟是个小孩子,他总不能认真跟对方动粗吧。看似粗鲁,实则却没有用力的推开,萧朗从地上站起来,当先向屋里走去。
暗香则看见她的太子殿下跟在后面,小脸上有一抹寓意不明的微笑转瞬即逝。
“萧朗在这里住的习惯?”拈了一块红豆糕放入口中,澹台瑾一边咀嚼一面说。他对这个世界的甜点最没有抵抗力,食材新鲜,口感松软,没有任何防腐剂或添加剂。每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只要吃一块甜点立刻就能多云转晴。好在自己现在这个身体是小孩子,即使喜欢吃零食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地方。于是他便彻底的放纵了自己这一爱好。
“请殿下送我回禁军营。”
就知道会是这样硬邦邦的回答,澹台瑾不以为意的又塞了一块点心入口,将手中拿着的那叠厚厚的卷宗送到萧朗的面前。
“这……”这不是父亲那件案子的卷宗吗?为何现在全部都在太子殿下手里?萧朗惊疑不定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东西,难道……难道他是要……
“孤想要为萧大人翻案。”轻描淡写的肯定了对方心中所想,澹台瑾又坏心的补充了一句:“可是你要回禁军营,那么这件案子就没了苦主啊……唉,没有原告的话还怎么进行下去……”
“太子殿下!!我……”后悔自己刚才冲动之下脱口而出的话,萧朗现在恨不得拿剑割了自己的舌头,都怪自己一时冲动!若是因为这个父亲的案子永远无法沉冤得雪的话,自己……
“唉,萧公子只要继续留在这里不就行了?”再这样逗弄下去,这个一根筋的家伙恐怕就要横刀自刎了,看不下去自己的主子的行为,暗香好心的插话道。
“可以吗?太子殿下……”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萧朗的眼中又亮起来,也不管身份尊卑问题,上前一把紧紧的搂住了澹台瑾。原本是恳求的动作,可是对方一个十岁的孩子,被他这么紧紧的搂在怀里——那动作,怎么看,怎么暧昧。
“咳,咳。你先放开孤……”不愧是习武出身啊,受了伤还有这么大的力气。澹台瑾好不容易从他的桎梏中挣脱出来,喘了几口粗气道:“留在这里也不行,不过你要答应孤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我都答应!”只要可以挽回,哪怕是要了他的脑袋,他都不会犹豫。
“唉?真的?你不后悔?”
“不后悔!”
“那么站在原地不准动哦!”澹台瑾一脸坏笑的从身后拿出一只大约一尺来长的戒尺一样的东西。“多痛也不准动哦!把右手伸出来。”
……难道殿下是要学太傅打手板?不过,自己的右手受过伤,这戒尺打下去恐怕……不过,为了父亲,这点事儿算什么!萧朗一咬牙,闭着眼睛将右手伸了过去。谁知那料想之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到来。反倒是觉得有一双小手,在小心翼翼的拆着自己腕上的纱布,偷偷睁开眼睛,看见太子殿下正把那只戒尺比在自己的手腕处,取代方才不知道被他他丢到哪里去的夹板,重新固定他的手腕。
“嗯~”麻药的效力早就没有了,此刻再动伤口,那手腕钻心似的痛,情不自禁的蜷缩了一下手指,想要缓解那阵疼痛,但是下一秒萧朗就被自己发现的状况再次惊呆了——手指,已经被挑断了手筋的右手,手指竟然能够重新活动了!!!
“不要动!”狠狠的抬头瞪了他一眼,澹台瑾又低下头去小心的为他继续包扎。这个白痴,先前随意拆了夹板不说,现在又乱动,他当真不想要这只右手了吗?早知道当初就不救他了,要知道在这么落后的医疗条件下,进行那么复杂的手术是一件多苦难的事情!
“好了,你现在给孤乖乖回到先前的屋里去,一个月之内没有孤的命令不准迈出屋门一步,也不准任何人去见他!”板起脸下了命令,澹台瑾想起什么似的又补充一句:“当然,阿夹可以进去的。还让它跟你一起住,可不可以,萧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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