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番外————单半从
单半从  发于:2010年0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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蓐收在句芒面前站定,道不清意义的黑眸直直地注视著句芒

句芒邪邪地扬著嘴角,慵懒般开了口:“怎么?夜已过半,蓐收还没入眠吗?”

蓐收静静地看了眼前之人半晌,才沉沉地开了口:“果然,我的试探还是对了。”

“是吗?”句芒淡淡地看了蓐收一眼,“你想知道什么,开口一问便知,何必如此辛苦?”

蓐收摇摇头,低缓地道:“大哥,想不到你几年来的嗜好还是不变。在凡间,你玩弄之人,怕是数不清了吧?”

句芒邪魅地一笑,墨黑眸子却看不到任何笑意,却有著丝丝冰冷。

“蓐收可真是了解我!……真不愧是兄弟。”

蓐收侧过身,目光望向庭院中的婆娑树影,好久,才幽幽地说:“大哥,放了他吧!”

“蓐收此话,何解?”句芒温淡得听不出情绪的嗓音,微微的夜风吹过,拂起半头青丝,和著随意披著的衣衫,整个人就是说不出的万种风情,惑人而又危险!

蓐收看了一会儿,心脏突然划过一丝疼,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夺去了那一颗单纯的心。那样精致的人喜欢上了这样一个浪荡之人,这样一个无心之人,这样一个阴狠之人,只能注定是祸!

摇了摇头,蓐收有些沉痛地说:“大哥明知道的,他这样单纯的人禁不起任何欺骗。”

句芒眼眸逐渐冰冷,连语气也透著一股阴冷:“蓐收可真关心我的人。”

蓐收自是听出了句芒的不悦,可没加理会,仍是继续道:“若然你真的当他是你的人,那就断了凡间的一切吧,好好对他,别枉了他的一份情。”

“你可真大胆,连我的事也敢管。”句芒眸子的寒意越发加深。

“不,你的任何事我无意插手。只是劝你,若你对别人不是真心的,也别糟蹋了别人的真心,没人禁得起任何糟蹋。”

“你可什么都懂。呵呵……”冰冷而毫无温度的笑意,让听的人也感到一份寒心。

蓐收转眼望著寝宫,流苏纱帐里是沉睡的人儿。

转过身,蓐收深深地看了句芒一眼,举步离去。

“大哥,想想我的话吧。”

低沉的话语传来,句芒凝望著蓐收的背影,脸色越发难看,眸色越来越浓,可见深处压抑的怒气。

合欢22

旭日初升,又是刺眼的红光,影得神殿一片殷红。

偌大的寝宫里,早升的红与夜明珠莹白相辉映,光色柔和了许多,躺了三天的人终于悠悠醒转。

睁大眼睛,首先入眼的是床顶上的纱帐,合欢动了动手脚,全身上下又是那熟悉的疼痛。微叹了口气,合欢脑海里不禁想起男人比以往更用力的撞击,凶狠力度让他以为自己快被弄死了。

扭过头,看到空荡荡的寝宫,合欢猛然想起男人那夜少见的深邃表情,心突然一慌,遍体生出无端的寒意,顾不得疼痛,急急掀了单被就要下床。可看到自己满身的青紫红痕,愣了愣,很快回过神来,迅速下了床,拿过一旁的衣衫穿上,连头发都未系,光著足就跑了出去。

出了寝宫,放眼长廊,看不到半个人影,心越来越慌,合欢匆忙奔跑起来。穿过长廊,走过弯桥,过了拱石门,已经气喘了,可还是见不到那人的身影,合欢心下更是又乱又慌,连十指也禁不住发起抖来。

正当绝望缓缓漫上心头时,忽然听到丫鬟惊呼:“公子,您怎么这样就出来了?快点,快点回去。”合欢猛地回过头来,正看到丫鬟大惊失色的脸。很快,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力道推了一下,随即听到丫鬟的满是担忧的话语:“公子啊,这地板凉,您看您,靴子没穿,就跑出来了,怕这会儿脚都成冰块了。来,快回去。”

丫鬟匆匆引著合欢往前走,不时回头看看那双雪白玉足,当下又是一脸心疼表情,想催快些可又觉得于心不忍。

合欢的心微微安定下来,也慢慢平复了呼吸,默然无声地跟著丫鬟往回走。过了好一会儿,才压抑著忐忑的心情问道:“春神,还在吧?”

这一问,丫鬟立刻回头,双眼笑眯眯地看著合欢,换上一脸狡黠的表情。

合欢一愣。

丫鬟边走边心知肚明地说:“公子是不是在担心主子下凡?嘻嘻……”

合欢的脸顿时燥热起来,满脸的羞愧,可窥见隐藏的难堪。很快又想到连小小的丫鬟也能看出自己的心思,不知道挂在心里的那人是否也一样?但知道那人还留在神殿,高高吊著的心也真的落了地。

丫鬟继续在前面碎碎念:“公子,您安啦,主子现在正在庭院茶阁里和秋神下棋呢!主子不知道多关心您,特意吩咐我们不得吵您休息呢。”

合欢微怔了下,很快又是一脸清冷表情,迟疑了下,缓缓问道:“我睡了几天了?”

丫鬟回过头来,又是眉目弯弯,伸出三只手指晃了晃:“没多天,少少的三天而已。”

合欢的脸微微泛红,有些窘迫地移开视线,忽然就想到蓐收,当下心也微微凉了。

丫鬟听不到回应,暗自认为合欢是在害羞,在前面捂著嘴偷笑起来,还不忘揶揄:“公子,您就放心啦。您和主子的关系我们都认了的,也没什么人知道,喏,连月老都还不知道呢。”

听到这话,合欢的脸越来越热,仿佛要烧了起来,好一会儿才低低地问:“那秋神知道吗?”

“您说秋神啊?不知道,大前天深夜他就走啦,今早才从天西过来的。”

“……”

“没事啦,公子快走,您以后一定要穿靴子哦!”

合欢这才惊觉自己的双足一片冰冷,还有一身酸疼,也不再言语,心情又是放松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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瑰丽红光渐渐散去,随意可见庭院中浅色的千重柔叶,疏影斜斜临水,遍体暖意融融。

合欢站在回廊处静静地看著安坐的两人,同样是俊逸非凡的两张脸,却只有仅仅的一张是自己付出了全部情,即使被伤害了多次,可仍是相思只为系一人。就这样倚栏凝眸,即便是侧影,也会让人生出一种淡淡的满足感,多少燕情写意,满满的,都泻入心底湖。

站了很久,阁中一人抬头,见著画楼下的人,立时笑意满脸。挥挥手,那人呼唤:“合欢,快过来。”后知的另一人回首,是那相思入骨的脸,合欢近乎贪婪地望著,亦只有这样的距离,才胆敢肆无忌惮地看。

又是一声呼唤传来:“合欢,过来。”

合欢终于收回视线,下了回廊,步入庭院中,缓步走近茶阁。蓐收放下手中棋子,站了起来,笑眯眯地问:“合欢,有没有想我啊?我可两天没来了。”

合欢有些窘迫地望望句芒,不知道如何言语。听丫鬟说自己睡了三天,他离开了又来了,自己怎能得知?

句芒掠过一眼,淡然道:“难道蓐收不知道?合欢沉睡了三天。”

听到这话,合欢脸色一白,看著蓐收。蓐收脸色也微变,望望句芒,眉头不自己觉皱了一下,很快又眉开眼笑地看著合欢:“大哥不说我都忘记了。合欢啊,春神殿烟雾重,你可要照顾好身体才行。”

合欢心一宽,很快大片红潮漫上脸,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谢谢秋神关心。”

蓐收装作没看见,笑答:“不用如此多礼。天西风景亦不错,寒意不比这里重,合欢可随我到天西住上几天。”

合欢抬头,望见蓐收那认真的眼神,一时错愕。

“蓐收想要合欢随你过天西吗?”句芒没抬头,手指玩弄著棋盘上的棋子。

蓐收淡笑:“三界如此大,怕合欢去不过一两处吧?春神殿也住了如此久,何不让他随我过天西住上两天?纵然风景不是百般好,但好风景也是有的。”

句芒扬眉,深幽的眸子没有笑意:“合欢想去吗?”

合欢疑惑地看著两人,不答话。却有种不安的感觉往胸膛上涌。

蓐收一脸期待笑容:“合欢想去吧?”

合欢犹豫著,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自从来到这里,除了凡间,也真的从没想过要去哪里,现今听著,心头上也微微犹豫起来。

句芒阴晦地望了蓐收一眼,勾了勾唇角,扬起没温度的笑,然后一把扯过合欢。合欢大惊,脚步踉跄,未来得及反应,一下子就摔进句芒的怀抱里,就这一下子,本已酸疼的身子被扯的更疼了,额头上冷汗微微渗出,脸色不知是恐慌还是疼痛,而显得惨白。

句芒邪邪笑意上扬,一手搂紧合欢的腰,一手上下来回抚拍著合欢的背,幽冷的眸子直看著蓐收。合欢被强制压坐在句芒的大腿上,浑身随著背后的手的动作而微微颤抖,恐慌的凤眸逃避般垂下。蓐收眉头紧锁,双眼瞬也不瞬地望著句芒。三个人皆因句芒的突然动作而陷入沉默之中,气氛是诡异的安静。

静默了好久,合欢颤抖的身躯开始使劲地挣动,两片同样泛白的唇讷讷道:“有人,别这样……”

句芒眼神一冷,抚摸脊背的手突然滑上脖颈,然后窜入合欢胸膛,衣襟被蹭得大开,可窥见雪白胸膛上点点红痕。合欢身躯一震,十指抖动著想抓紧身上的衣襟,却被句芒牢牢一把抓住双手。

冷笑一声,句芒森寒地说:“你害怕?不那样,就这样好了。告诉我,想不想去天西啊?”游移在胸膛的手猛地拧紧了胸前突起的一点。

合欢更是全身僵直,痛疼刺激到眉头猛地紧皱,脸色更是死灰般惨白。

“够了,大哥,别这样。”蓐收心疼地看著合欢逃避的眼神,痛苦的脸色,还有那强忍的难堪,转过眼对句芒摇了摇头,低沉地说:“够了,大哥,别这样对他。”

句芒冷酷地笑望蓐收:“我的人,想如何就如何,蓐收要管吗?”拧紧乳珠的手使重了几分力。

“疼……”合欢不自觉痛呼出声,僵直的脊背猛地弓了起来,额上的冷汗涔涔渗出。

“大哥,住手!”蓐收一掌拍向石台,挥落了一地的棋子,“求你了,别这样对他。”

句芒猛地松开了手,回眸阴冷地对著蓐收邪笑说:“蓐收竟然会求人,可真难得!”

合欢终于抬高了头,凤眸已经失了色,满是一片灰暗,没有焦距,只有心底汹涌滂湃,觉得身旁两人都变得陌生,尤其是紧抱著自己的男人更是变得可怕起来,隐隐约约有什么失控了。没曾见过的表情,没曾听过的语气,在人面前的肆意狎玩,都让心脏感到钝钝的疼和充斥遍体的寒意,冷入骨髓。才仅仅的一下子就变了样,就变了样……

即使是相处了没有多少天,可蓐收知道,合欢一直以来都希望他和句芒的关系是个秘密,春神的丫鬟知道了是必然的,他迫不得已接受,心底里希望神殿里所有人和他一样深守秘密。可这样单纯的人哪能逗得过一个活了万年的天西之王?不时的几句戏谑之言就能了然。可这样的人也是一个心高气傲之人,死命守著的秘密当下被句芒赤裸裸的剥开,摊在别人眼前,叫他如何能忍受得了?
      定是满腔的难堪耻辱!

不想再看到合欢那绝望般的表情,蓐收猛然转身,却没立刻走,而是对身后之人说道:“大哥,天西太远,怕合欢不堪路途,还是留在春神殿吧。”说完,没再回头,大步离去。

句芒幽寒深邃的目光看著那个远去的背影,揽紧的手猛然收紧。合欢吃疼,又是不安地挣扎。

句芒使力把人压向胸膛,头靠著肩,执起一把青丝玩弄,回复温淡语气说道:“蓐收对你可真不一般!”

合欢心脏一缩,闭上了眼,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低哑地问:“春神大人,究竟,你当我是谁?”

“我的人!”句芒冷幽幽的眼神闪烁著道不明意义的光。

合欢23

蓐收回天西有二十多天了。

二十多天后,一长夜寂寥,月上冷足,雕花窗内浮起几度春光,几度火热。

漫长情事刚过,句芒搂著人,深绿耳钉闪烁著妖魅的光,幽寒的眸子望著散在怀里的墨黑青丝,又是淡淡的话语:“后天我下凡,好好呆著!”

怀里的人疲倦万分,闭眼不语,只是卷紧了身子。

句芒冷凝著脸望向窗外,眸子里是罕见的烦躁!

谁与独息?谁与独旦?

只是渐向晓,脉然睡觉如天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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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斜阳,又是落花飞絮,舞蝶翩跹,细细风来细细香,天容水色更是无限好,唯见重倚朱门之人一抹愁。一阵清风吹过,风不细了,掀起半身衣袂。

悠悠过了半个时辰,身后丫鬟忍不住开了口:“公子,进去吧,殿口风大。”

凝望远方之人没动,只是应了一声“好”。

又等了半晌,所劝之人还是没有要进去的意思,丫鬟只得再次出声:“公子,进去吧,主子走远了。”

合欢缓缓回头,望不透脸上的表情,只是朱唇微启:“嗯,进去吧。”缓步踏进长廊,无语的两人安静地走著,踏地的脚步声不急不缓地响著。

快到茶阁时,合欢看到空无一人的庭院,凤眸涌起落寞,又是自己一个人了。双眼迷迷蒙蒙地看著,还是不自觉放缓了脚步,尔后是低低询问:“春神,会是什么时候回来?”

身后的丫鬟闻言,胸口处为眼前之人腾升起苦涩,安慰般道:“公子,不用担心,主子在人间不会逗留过久的。”话说得响亮,却没半分把握。

“是吗?”合欢低下头,伸手抚了抚胸口。

“公子……”

“……”

“没事,为我泡上一壶茶吧。”合欢温语道。

“嗯,昨日刚好收了些菩提子花,拿来泡茶可好喝。公子稍等,我这就去拿。”丫鬟的声音添上了几分松心,一路小跑离开了。

合欢不动,若画容颜对著细雨洗过不久的庭院,茶阁里石台上摆放的紫砂壶,还有小巧的瓷杯,垂挂的绿色藤条,清清冷冷,冷冷清清。一时就失了神。直到身后有衣袂拨动声传来,合欢惊然回望,然后看到一张消失了二十几天的神似脸庞。

来人走下祥云,笑吟吟地说:“二十多天没见,合欢可想我?”

合欢怔然地看著那张脸庞在自己眼前放大,然后定住。

蓐收大笑:“合欢果然很想我啊!”

合欢别开头,又是难堪情绪,但当胸的苦涩却微减了些,来得也算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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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熟练的为两人斟上一杯茶,金黄色的液体在小瓷杯里冒著热气,缕缕清幽甜香扑鼻,惹人不怕滚热,尝呷几口。

蓐收放下杯子,舔了舔唇,满足的喟叹:“这是什么茶?如此甘醇可口!”

丫鬟笑意盈盈地解释:“这是生长在扶桑树下的菩提子花,是花茶中的上品。秋神来得及时,这会儿正品得著。”

蓐收连连点头:“好茶,好茶,定要来多几杯。”

丫鬟退下了。合欢手搁在石台上,握紧手中瓷杯,绝美容颜可见清冷表情,凤眸看著杯中液体,于是映进两汪流水。蓐收淡去了满脸笑容,花茶品了一杯又一杯,花中胜品,此刻却不如话中所说,少了味,淡了香。很快紫砂壶见了底,再也倒不出一杯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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